做完这些,陈随安就带着昨天晚上为了他训练手法而死去的野鸡野兔们回家了,这么多东西,分量并不轻松。
陈随安也是走到接近村子的时候才提着东西回家的。
此刻将近下午,陈随安提着猎物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恰好看见白谨往外张望,寻找他的身影。四目相对,陈随安咧开嘴角笑,道:“阿谨,我回来了,没有毁诺。”
白谨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帮忙接陈随安手中的东西。
“阿谨,别碰,上面还有血迹,脏,我先把它放到厨房去,一会儿在收拾。”陈随安躲开了一下。
“好,那我去给你下一碗面条。”
说着,白谨也跟着陈随安进了厨房。
白谨和白泽中午吃的是面条,他还特意留出来了一份,等着下午或者晚上陈随安回来做给他吃。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重新往灶塘里加入火柴,火势很快燃烧起来,锅里的水被烧热,白谨放入面条。
煮一会儿,捞起来,放进碗里,加上调料和汤。
再打两个荷包蛋放进碗里,加上烫熟的青菜 一碗面条就做好了。
陈随安端起大碗,呼噜呼噜的吃着面条,道:“阿谨,你做的面条真好吃!”
白谨微微笑,道:“慢点吃,不够吃锅里还有呢。”
“好!”
吃完了一碗面条,又加了半碗面条,吃饱了,陈随安才坐着和白谨聊一些山上的事,没办法,阿谨要听,他又没有切切实实的经历过,只能半真半假的跟白谨说一些,这样听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白谨听得很认真,末了,还给了他一个爱的抱抱。
陈随安喜不自胜,抱着人就想亲上去。可是自已刚刚吃完饭,没刷牙。
可恶,但是他忍住了。
和夫郎亲香了好一会儿,陈随安才终于想起要去处理那些野鸡肉和野兔肉。
野鸡留两只,一只炖汤,另一只送去给陈保国家里,给家里人补补身子。
剩下的八只大野鸡,全部做成腊鸡。
这样可以保存的时间长一点。还可以慢慢累积。野兔也是这样,留两只,一只吃,一只送,另外六只拿来做成腊兔,冬天的时候炒着吃,很不错。
做腊鸡需要准备适量的盐,用中小火炒热,加入花椒粒炒香后盛出备用。
提前将鸡肉清洗干净,并均匀地涂抹白酒。白酒没有 就用这里的土酒,度数也不算低。
将香叶、小茴香等一些调味料与盐混合,涂抹在鸡肉上,确保里外都均匀涂抹。
弄完之后放进大土罐里,盖上盖子腌制半天到一天。每只鸡处理过后都还有四斤左右,看起来很大。八只鸡放了半个土罐。
后面等腌制好后,还需要将表面的调料用温水洗净。使用竹签将鸡肉撑开,然后拿到院子里悬挂晾晒。
晾晒的时间通常为20到30天,期间还需要定期翻转以确保均匀风干。
做完腊鸡,放进罐子里保存过后,再继续做腊兔。
兔子去皮,兔皮可以留下来,后面硝制之后可以给阿谨做一个兔毛帽子和袄子。
腊兔的做法和野鸡也差不多,一样处理好之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陈随安做了晚饭,用野鸡肉做了鸡肉火锅。三个人围着火炉一起吃火锅。
以前还没有过这种新奇的体验,白谨白泽的感觉十分良好。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终于有人在身边,结实有力的双臂环抱着他,白谨安心的靠着陈随安睡着了。
看着睡着的爱人,陈随安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有夫郎的感觉就是好啊。都不用一个人睡冷被窝。
望山郡,西南部。
望山郡地广人稀,位于大燕国的西南边境,望山郡的人口只有八十万,驻边守军却有八万人。
其邻是素来以狡猾善变的南钺人,南钺国人口一千万,居住地常年是温和湿润的,能够自给自足,但今年大燕国西南边境遭了旱灾,南钺国也没有逃脱幸免,河流干涸,庄稼歉收,饿殍遍野。
南钺国一直虎视眈眈于大燕的江南地区,那里水草丰美,粮食产量高,贸易频繁,人员富足。
南钺国今年不仅遭了旱灾,还遭遇了蝗虫过境。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于是南钺国国主把目光望向了大燕国的方向。
大燕国虽然南部遭了灾,但它的大部分势力依然保存在北方和江南地区。南钺国的气候湿润,种植出来的稻米是最好的,产量也还算高。加上最近几年的税收粮食多,足够支撑南钺国的军队向大燕国推进。
大燕国的西南边境势力薄弱,边境线长,到时候只要从整个西南边境全面进攻 必能一举突破边境防线,直推江南地区。
大燕国地广,但这时候他们若是想调兵过来防守,怕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一百年前,南钺国与大燕国的前几个朝廷签订过协议,此后一百年不得有兵戎冲突 谁知道,那个朝廷还没有到一百年约定期限就已经灭亡了,由现在的大燕朝廷接管。
南钺国便一直处心积虑,不断地休养生息,强盛国力,还把周围的几个国家一起吞并了,形成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国家,也因此喂叼了南钺国国主的野心,今年遭遇干旱,大燕国边境势必生乱,他这时候举兵北上,必能一举拿下大燕国大部分土地,到时候江南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南越国主集兵二十万,直达西南边境。
边境告急,消息到达朝廷。
皇帝直接派遣了五万精兵,一路南下到西南边境,同时还派遣了一个人物到西南边境来。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燕国南方受灾,先让西南地区开仓放粮,留存了望山郡的部分实力,同时,一批粮草也从江南地区缓缓向南推进。
五万精兵从皇城调出,还需要历时两月才能到达,一道飞鸽直达西南望山郡。
突然征兵的的消息一到达,望山郡的郡守立刻制定了关于征兵的一切事宜。
兵源就从望山郡四个大县以及其下若干村庄里挑选出十八到四十岁的青壮年来充当军力。
白云镇距离较远,消息传到这里及其周边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了。
地方官府收到旨意立马就派出了官员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开始征兵。村子里还没有逃荒的人就被官府带走了。被官府带走,去当兵,好歹能有一口吃的,不至于饿死。
但是当兵,就意味着要上前线,意味着死亡。因此,有很多人都是不愿意去当兵的,也有一部分人因为实在没有吃的,听说去打仗能有吃的,不至于现在就死,就收拾收拾包袱,跟着去了。
而陈家村的人避世不出,还没有得知这个消息。
两日前的陈家村。
进入十一月,大家都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冬天的柴禾,这两日的山上到处都是哐当哐当的砍柴声音。
今年望山郡遭遇了旱灾,收成不好,他们村侥幸种植了红薯,在春天就储存了大量的食物。只不过一年到头,还没有吃上几顿肉。
看着大家天天啃红薯,吃得面色都发黄,村长就挨家挨户的找猎户商量最近几天上山打猎的事。陈怀已经找了其他十几户人家了,他家里面,儿子孙子都会一点手上功夫,也打算跟着去。
陈强为了给媳妇补身子,天天跟着村里的老猎户学习手上功夫,就等这次上山去给他媳妇多打几只野鸡炖了补身子,给他儿子多喝一点奶,好让孩子不至于熬不过荒年。
这荒年出生的孩子,最是不好养,更得仔细了。
村长陈怀找到陈随安,陈随安正在处理后院的菜根。
陈怀敲门走进来。
陈随安站起身迎接:“大爷爷,你过来了?来,过来坐这里。”
陈随安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陈怀坐下,陈怀不客气的坐下了。白谨去厨房泡了一杯茶出来,递给陈怀:“大爷爷请喝茶。”
陈怀接过茶,对着白谨慈善的笑笑,道:“好孩子,不用麻烦了,坐下吧。”
白谨在陈随安旁边坐下了,陈随安问:“大爷爷,怎么了?村子里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还是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怀摇摇头,布满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个忧愁的神色,今年一年的灾难让这个老人开始心力交瘁起来。
他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看着,村里人吃红薯都吃得面色发黄了,春天储存下来的野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所以想着,组织村里猎户上山。猎几只野物回来给大家打打牙祭。不求猎物像去年那样喜人,只希望有点肉食,来改善改善大家的生活。到年尾了,总要多备一些吃的。”
白谨听完,转头看着陈随安,眼神里全是担忧。陈随安考虑了一下,问:“今年去的人还是和去年一样吗?”
陈怀摇摇头,道:“翻了一倍,有二十多个人要去。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今年干旱,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村子周围的几座山上。今年一年很多壮小伙都训练了一下手里的活计,估摸着问题不大,想让村里的老猎户带着他们一起上山去练练手。”
陈随安道:“那他们可想清楚了?山上可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平静的,除了猎物,还有狼和黑熊,这些东西样样都是要人命的。”
陈怀道:“这些村子里的那些老猎户们也说过,可是年轻的汉子们,一股脑的非要跟着去,说要多打一点猎物,回家好过年。”
陈随安转头,看了一眼小夫郎,夫郎此刻脸上有些忧愁的神色,他伸手握住夫郎的手,转头对着陈怀道:“那行,明天我准备准备,后天一起上山去。”
小夫郎没说什么,低着头,好像在发呆。
陈怀喜道:“那行,我现在就去通知一下其他人,这一趟就辛苦你们了。”
“没事,大爷爷慢走。”陈随安道。
陈随安站起身,把人送到大门外回来,就看见小夫郎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随安蹲下身,抬起头看着小夫郎,道:“阿谨,不用担心,这次上山的人多,而且老猎户身手也不错,这次上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白谨看着他,摇摇头,道:“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知道你本事好,上山也不用我多操心,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两天总有些心神不宁。夜里也时常做噩梦。”
陈随安皱起眉毛,道:“心神不宁,噩梦连连?阿谨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做的什么噩梦?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白谨看着他,轻轻摇头,道:“我身体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总是梦见你要离开我,去很远的地方,有很多人抓着你不让你回来。”
陈随安直接抱住白谨,道:“阿谨,没事的,我就在你身边,噩梦都是反的,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白谨也抱住他的腰,道:“嗯,我相信你。”
陈随安安抚好了白谨,就开始收拾准备上山的东西,这次上山也不知道要多久。他带着所有的箭矢和一件厚外衫,水囊,盐和一些简单的调味料。
大家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等着第二日的上山。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谨一反常态的害羞,变得很热情,紧紧缠着陈随安不放。最后累的睡着之前,他看着陈随安模模糊糊道:“明天早上,一定要叫我,我想起来送你。”
陈随安吻他汗湿的额头,道:“好,睡吧。”
白谨抱着陈随安的胳膊睡过去了,陈随安靠着床榻,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怀里的爱人。
他这两天其实也有一种预感,有些不详,但这种预感告诉他,一定要上山,并且不要急着回来。
他看着夫郎,心念一动,从空间拿出了照相机,对着睡着的白谨拍了好多张照片。
这个照相机里面全部都是他偷偷照的白谨,睡着的,醒着的,低头做针线的,每一张都好看到无法形容。
拍完照片,陈随安把被子给白谨盖好,抱着自家夫郎幸福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陈随安醒来,他一起身,白谨就醒了。看着陈随安准备起身,他也跟着起身穿衣服,替陈随安穿衣服。
陈随安让他继续睡,白谨倔强的不听,跟着他一起起床,装好所有东西,还准备了二十个饼子。
临走之前,白谨一直抱着陈随安,舍不得他走,两个人依依惜别了半天。最后外面的众人催了好几次,白谨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陈随安带着东西走出来时,发现大家都看着他,揣着不怀好意的笑,还有人取笑他,道:“哟,家里的小夫郎舍不得走啊?要不要再回去和小夫郎再惜别一下。”
陈随安微微一笑,一掌拍过去了,那青年立马往前冲了一大步,他道:“我天,随安,你这手劲真大,差点一巴掌将我送走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在一旁笑笑闹闹的,天色不早了,大家就一起朝着山上出发,一路上气氛十分活跃,大家都有说有笑的,陈随安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跟着大家一起笑笑闹闹。
太阳透过林间的缝隙照射进来。林间逐渐明亮起来,大家走了三个时辰左右,翻过了好几座山,大家才坐下来休息,拿出家里准备的东西吃起来。
陈随安站起身,说:“我去四周看看,你们先吃。”
大家也都点点头。
陈随安走到另一个地方,等到看不见众人了,他就拿出今早小夫郎给他做的煎饼,这是他刚才放进空间的微波炉加热的,他拿起饼子大口吃起来,吃一口就喝一口奶茶。
吃完了东西,抹抹嘴,回去了。
一行二十几个人吃完了东西,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三个时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但是大家还没有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就又往前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个足够容身的山洞勉强休息。
这次他们进山走的路线比以前远了好多。这里山高林密的,四处黑森森的,看不到一点光亮,天上也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惨淡的月亮。
大家制定了守夜的计划,就挨着火堆睡下了。
陈家村,在陈随安一行人走后第二天,征兵的人就来到了村里,把村子里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了。
大家一脸迷茫和不安,像一群羊羔似的,站在村口大树下,看着气势汹汹的官兵。
白谨站在人群中,虽然有些惶恐不安,但他心里却是有些窃喜,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领头的官兵拿出一张告示,宣布了征兵的消息,消息一出,大家都沸腾了,心里害怕的情感溢于言表。
大家都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彼此,或是害怕担心,恐惧,家里面有男子的人家都十分的害怕和不安,有一种恐惧的感觉降临了。
告示一念完,周围几十个官兵立马拿着佩刀上前,从人群中抓出所有青壮年。
十八到四十岁的所有壮年男子全被拉出来了,不符合年龄规范的都退回去,陈丰十五岁,没被抓壮丁,陈毅不在家,跟着上山了,陈禄已经四十多岁了,恰好超过范围,也侥幸逃脱了。
这些人一被拉出来,脸上都是惶恐不安的表情,村子里顿时响起呼天抢地的声音,哭嚎声,害怕的声音。
白泽害怕得紧紧抱住了白谨,白谨也害怕的搂紧了白泽。
还好还好,哥哥上山了,侥幸没有被抓,如果哥哥被抓去了,他该怎么办?此时此刻,他只能不断地庆幸,还好哥哥上山了。
家里有人上山的那些人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壮丁抓完了,又把几个人挑出来了,这些人家里面都是有妻子孩子,而妻子病重,孩子年幼,并且没有其他亲眷的,家中只有无人赡养的老母或老父的。家里面有兄弟一起被征兵的,也留出了一个人出来,两兄弟互相哭诉着,要留一人在家里照顾父母子女。
那些被侥幸留下的人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确定要被抓走的人则是一脸如丧考妣,仿佛天塌了一样。这些人足足有五十六个。
确定好了人数,那领头的人还对着陈家村的人进行说教,最后向每户被征兵的家里发放了十斤粮食和一两银子,就把人带走了。
村子里顿时哭声震天。
“儿啊,儿啊,你不要走……”
“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家里父母亲和弟妹的,你一定要保重自已啊,活着回来!呜呜,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父亲!父亲!你不要走,呜呜,你走了我和娘怎么办呜呜……”
…………哀鸿遍野。
不管如何做,这些人还是被带走了。
陈家村陷入了巨大的打击之中。
有人在庆幸劫后余生,有人在欢喜家里亲人逃过一劫,有人在祈祷家里被抓走的亲人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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