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带着讨好:“阿瑜,醒了,起床来喝点粥暖暖胃。”
陆瑜脸色不好看,目光直挺挺地盯着燕长君,嗓音沙哑不已:“你倒是精神头好得很。”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想揍他几拳。
陆瑜身体算得上强悍,但也经不起燕长君如此折腾,整整一个晚上。
是头牛都知道休息,他倒好,缠着胡闹了一晚上。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陆瑜懒得动弹,靠在床头连动都没动一下。
燕长君打湿帕子,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不自然咳嗽几声:“我毕竟是个厉鬼,用不着休息。和你交媾,本身也会给我增加精气神。”
“果然是个吸人阳气的家伙!”陆瑜冷哼一声:“你要是耽误我的任务,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燕长君动作轻柔地帮他擦脸,好脾气道:“是是是是,要是耽误了你的任务进程。不用你亲自动手,到时候我自己来。”
陆瑜瞥过头去,哼唧了几声:“油腔滑调。”
燕长君伸手把他脸颊的发丝挽起,轻声说:“好啦,是我的不是。先喝粥,喝完在骂。”
陆瑜委屈巴巴,气恼不已:“没力气了。”
全身又酸,某个地方还很痛。
真是动弹一下都难受不已。
燕长君咳嗽几声,嘴角微微弯曲:“那我喂你,我们先在这里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去听风丘好不好?”
陆瑜细微的点了下头,燕长君站起身去端粥。
用勺子舀起来吹冷了,才专注地投喂了起来。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燕长君伸手擦去嘴边的残留物,嗓音带着心疼。
“还饿吗?要不要在吃些,我去帮你拿来。”
陆瑜摇了摇头,清了清喉咙:“要喝水。”
燕长君走去桌子边,倒了杯温水给他,等人喝完了,再接过空杯盏放在桌子上。
燕长君走过去床边,伸手轻柔地按压着酸痛的地方。
陆瑜瞪了他一眼,脸色难看极了。
还伴随着委屈。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知节制。”燕长君连连讨好。
欺负得太狠了,果然会被冷落。
陆瑜侧身背对着:“你简直比牛还牛!牛还知道休息,你呢?几千年的禁欲全用在了昨晚是吧?”
“阿瑜,好阿瑜,别气了,要不然你揍我消消气好不好?”燕长君把手伸进被褥内,冰凉的手触碰到热源。
惹起一阵颤栗和哆嗦。
燕长君忍着笑意:“我帮你按按,很快就不会酸痛了。”
“又不是你被……你怎么知道很快。”陆瑜声音闷闷的,听得燕长君觉得他可爱又小傲娇。
“是是是,是我的错 别气啦。”燕长君轻柔地帮他按着腰。
很快,轻浅的呼吸声落入到耳朵里。
燕长君前倾身子,吻着他的肩。
燕长君坐在床上,眸光里是满床的银发和布满吻痕的肩。
目光充满了担忧。
他的身体,比起之前,好像虚弱了很多。
第52章 我也希望你开心一些,燕长君。
听风丘万里黄沙,连绵不断的无数小沙丘映入眼帘。拂过的风里带着细小的沙烁,窸窸窣窣的声音钻入耳中。
陆瑜和燕长君站立在沙丘上,一白一黑看起来登对无比。
被纱衣包裹住的身形,只露出了神采奕奕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出来。
燕长君眺望远方,除了荒芜的沙原,什么也没有。
他偏头看向陆瑜:“阿瑜,一望无际的燎原,要怎么找到堂画楼的大本营?”
这个鬼地方,看起来压根不会有人生存的迹象,他在怀疑谢昭话语里的真实性。
但谢昭是陆瑜的委托任务人,想来也没有必要骗他们两个。
但他实在搞不懂,这种荒凉的环境,怎么会有人把听起来很厉害的势力建立在这里?
陆瑜从远处收回视线,耳朵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他们的大本营,或许还在更深的地方。你听到那些动静了吗?爬行的东西,风中还有蛇腥味。”
随着他的话落,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的黏稠干燥起来。
暗处无数双眼睛,好似紧紧锁住他们。
谢昭说听风丘有很多沙蛇,而那些沙蛇都被堂画楼的人给控制着。
想到这里,陆瑜眉眼弯弯:“燕长君,沙蛇出现,就代表着堂画楼就在附近。”
燕长君神情带着宠溺:“你怎么就知道沙蛇出现,他们的势力就在附近?”
陆瑜目光四处打量,眼睛微眯:“数量太多了。”
他说完,双手结印,一个白色光圈包围着两人。
燕长君目光垂落在散发着荧光的光线上:“这是什么?”
陆瑜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朝外走去,那光线也跟着他们移动。
陆瑜边走边说:“这是结界。”
“你会的东西很多。”燕长长语气低沉。
他生前只是个凡人,靠着执念成为厉鬼,会的东西微乎其微。
陆瑜头也没抬:“荒天的任务者,从小就为任务而生,所以很多东西都要学。”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都是些保命的技能和杀技,我们会穿行各种位面。保不齐遇到更厉害的人,会丧命在途中。”
燕长君反握他的手,声音不自觉带着浓浓的担忧:“那你呢?你有遇到过比你更厉害的人吗?”
陆瑜终于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懊恼的意味:“这倒没有,倒是遇到了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把我吃的死死的。”
燕长君神情怔忡了一下,随即低低笑起来,捏了捏他的手。
陆瑜神色不虞,自和他深沉交流了一番之后。他身上的温度再也不是阴冷的,而是随时随地都带着无比炙热的温度。
陆瑜停顿住脚步,燕长君也跟随他站立:“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陆瑜上上下下打量他,身形高挑却劲瘦,面色苍白却毫无违和感。
那双狭长的凤眼全是深邃的柔意。
陆瑜嘶了一声:“不应该啊,按道理来说,一个厉鬼。我记忆中的鬼,不像你这样的。”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燕长君虽是厉鬼,但他看起来压根不像是个鬼。
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燕长君神情无奈:“阿瑜,鬼分很多种。我生前是皇帝,为执念而生,寻到执念,当然没了厉鬼的那些体征。”
燕长君拉住他的手,穿插过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话语消散在耳边:“我生气的样子你没看到过吗?先前的那模样,就是厉鬼的模样。”
陆瑜蹲下身,目光注视着那一堆不断蠕动爬行的沙蛇。
那些沙蛇的身躯,布满了红色和黑色的斑点,那毒牙还滴落着晶莹剔透的液体。
燕长君蹲在他旁边,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陆瑜目光幽幽盯着沙蛇的毒牙嘶了一声,道:“谢昭说他被沙蛇咬过,那毒牙看起来就很毒。很难想象得到,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反正像他这么怕痛的人,要是有人这么对他,他当时铁定得炸。
燕长君目光幽幽,语气莫名带着一股醋味:“反正他现在也有能力独当一面,把那些人玩的团团转,你还担忧他做什么?”
陆瑜瞥了他一眼,颇为无语:“我只是这么一说,这样你也能吃醋?”
燕长君抿了下唇回答他的问题:“两个人当中,总有一方是不希望对方提起无关的人。阿瑜,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干嘛还非要说出这些话来乱我的心。”
陆瑜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先不说了,有人过来了。”燕长君碰了他一下,两人往沙丘后挪动了一下身躯,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燕长君伸手揽着他的腰:“这个话题咱们先不说了,对你说无所谓,但对我来说。我很在意我的爱人提起另外的人,这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承认自己小心眼,但他就是不希望陆瑜把目光和心思放在旁的事情上。
陆瑜声音放轻:“这有什么好不舒服的?两个人在一起,坦坦荡荡,所有的话都说开。”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偶尔有点小秘密,不是很好吗?”
陆瑜偏头瞧他:“燕长君,我知道爱是自私的,但你要明白,我做事向来有分寸。我心里有了你,就不会去在意其他人。”
“而我是个任务者,我是为任务而来,你明白我说的吗?”
燕长君闷闷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
陆瑜嗯了一声。
两人望着远方,远处的黑点越来越清晰。
那是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只露出了一双深寒如同银月的眼睛。
腰间挂着一块黑色的木牌,他身上的香气被风带了陆瑜这边。
香气浓烈又刺鼻。
陆瑜神色不虞,伸手挡住鼻子。
那人手中握着一只黑色短笛,和周轩给谢昭的那只相差无几。
陆瑜眉头轻皱:“他身上的短笛和周轩给谢昭的信物一模一样。”
燕长君目光眺望过去,那人朝下方的沙蛇走来。
那人站在原地,离沙蛇蛇群有段距离。他把短笛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声音急促又响亮。
缠绕的沙蛇像是得到指令一样,先前缠绕爬行的沙蛇,精神抖擞地开始爬动。
朝短笛的声源处飞驰而去,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沙蛇,身上黑色和红色的斑点。
在黄沙里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燕长君心里觉得不对劲起来,他豁然看向陆瑜:“谢昭怕是有危险,那三皇子不简单。”
陆瑜头也没抬:“谢昭身上有我留给他的引路之蝶,我能感知到他的状况。”
陆瑜语气幽幽:“就算有人要对他不利,但无人知道他是从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鬼。”
燕长君面色闪过懊恼,他和陆瑜在一起,会下意识在意他。
从而一时之间忘记了其他的事情。
陆瑜转头笑吟吟看他:“之前不是挺谨慎的吗?怎么就突然忘记了谢昭和你一样是个厉鬼呢?”
燕长君正欲想解释,陆瑜微微抬起头凑近唇瓣亲了他一下。
陆瑜眉眼弯弯:“我知道你担心我的任务,比起任务和旁人,我也希望你开心一些,燕长君。”
有一天,有一个对他说:比起其他的事情,我也希望你开心一些,燕长君。
燕长君脑海里嗡鸣作响,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脑海和心尖。
他抚摸着胸腔的位置,空荡荡的心脏仿佛跳动了起来。
谢昭待在三皇子府深居简出,但他到了夜晚可以脱离陆瑜给他的寄体。
他白天就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什么也不管。
夜晚来临之时,他就会出去寻找前世伤害过他的那些人的证据,整理在一堆,以此来一网打尽。
意舟接连在暗处守了几天,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不懂三皇子为什么要叫他来保护谢昭,但他出自堂画楼,被下达了命令,无法离开。
这日,南休再次出现在谢昭面前,恭敬地跪在地上:“主子,有人要见你。”
谢昭执笔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地上的南休:“谁要见我?”
“三皇子妃。”南休毫无情绪的回答,话语里带了丝怪异。
谢昭眉色一动,嗓音柔和:“她见我做什么?”
左右不过是来敲打他,让他不要奢望不该得的东西。
谢昭搁下笔:“她在哪儿?”
三皇子妃姓沈,叫沈欢。
一双丹凤眼,细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红红的嘴唇上挑。
纤纤玉指,粉嫩的脸蛋,白皙的皮肤。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戴着玉项链。
端庄地坐在凉亭里,身后站着两个娇俏的丫鬟。
谢昭漫步过去,行了个礼落坐在沈欢的对面。
下人自觉上前帮他倒茶。
沈欢微微往后瞥去,什么话也没说。身后的两个丫鬟拂身退下,凉亭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欢搁下杯盏,美目一转,柔声道:“先前就听说殿下要了个妙人放在府中,当做了府中的第二个主子来看待。”
她笑意盈盈,豪不见她温怒的情绪:“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妙人。我要是和三皇子没婚约,怕是都想要嫁你了。”
谢昭双手轻放在大腿上,闻言沉默了起来,只是手指搅动了起来。
肌肤冰凉一片,冷气从脚底升到了头脑上。
谢昭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才淡然开口:“三皇子妃今日来,是来警告我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找个日子从府里离开。”
沈欢动作一顿,认真地打量着谢昭。
对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衫,头发随意挽起插着一根木色簪子,面色白皙显的柔弱,鼻梁高挺,嘴唇轻抿。
那双眼睛特别引人注目,对视上一眼便再也无法让人移开。
沈欢艰难地从他那双潋滟的眼睛上移开,面不改色道:“这倒没有,最近洲中有人传言三皇子好龙阳,我这个准皇子妃来看望一眼,没什么问题吧?”
谢昭垂下眼帘:“沈姑娘言之有理。”
沈欢站起身,轻轻拉了一下垂落的衣角:“今日和旁人还有约,改日再来。”
谢昭站起身躬身行礼,动作无比虔诚:“慢走。”
目送着沈欢从凉亭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谢昭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触碰到了后面的柱子上。
他索性靠着柱子而立,望着沈欢离开的那条道路,失神着。
原来她叫沈欢,是盈洲所有人都想娶的女子。
前世他被莫易之关在地牢,所有的消息都不清楚。
原来是被皇帝赐婚给了三皇子。
谢昭闭上眼睛,浅长的眼睫不断颤栗,身上的肌肤冰凉一片。
那段无法磨灭的记忆里,有人朝他递了一把伞,那把伞像是从天而降。伞柄上还带着一股女儿家的幽香,让他在无数次濒临死绝时,总会闻到。
但另外一面却又在一直撕扯着他的理智。
——你一个娼妓,也妄想在这盈洲留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真恶心啊,你一个男人,怎能委身在男人的身下?你家长父母可否知道?
——原来那天那个人是你?简直是脏了我的伞!
——你在外怎么样我不管,但这是在皇宫,皇位上坐着的是大周的皇上,是这天下的主宰。你在做什么?你妄图也想和宫妃平起平坐吗?
——你想让皇上被天下人耻笑吗?赶紧给我滚出去!
一字一句,如同诛心之论,让他好不容易拾起报复的心思。在她的一言一行里,放弃了那些怨恨。
谢昭睁开眼睛,沈欢今日来三皇子府绝不简单,有可能背后有人提示了她。
想到这里,谢昭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沈欢,你送我一把伞,和那些言论和解。
但我从地狱里爬起来,今世势必要让所有人都被天火给燃烧殆尽!
谢昭直起身子,面色淡然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意舟在暗处观他神色复杂,眉头轻蹙了一下。
随后悄无声息离开谢昭的范围。
谢昭往后微不可查瞥了一眼,心中暗忖道:看来一网打尽有点难,那就先一个一个来吧。
莫易之已经被拉下了马,那下一个就换你们沈家吧。
谢昭勾起一抹笑,笑容阴森又瘆人。
西厂的人都是太监,只为皇帝做事,但凡朝中有人做了什么事。
西厂公公把证据递上去,皇帝就会让锦衣卫去执行。
谢昭趁着夜色,把沈家贪污、欺压百姓的证据丢在西厂魏晋的面前。
魏晋虽说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很是谨慎,但他早就看沈家不顺眼。
特别是沈家嫡子沈墨华,仗着家中势力对他们这些没根的人万般瞧不上。
他魏晋被圣上责罚,那是圣上看中他,要不然也不会把西厂这么大的权力交到他手中。
而沈墨华总是在他被责罚时来句“腌狗”。
众所周知,西厂的太监最讨厌别人叫他们腌狗!
魏晋捏着泛黄的信笺,里面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们沈家犯的错。
魏晋冷哼一声:“有才华之人多不胜数,沈老匹夫,你们沈家完了。”
魏晋穿戴整齐:“来人!”
“公公,有何吩咐。”狗腿子小四谄笑着,一张脸都快挤成了菊花。
魏晋收起信笺,走去披风后面穿衣:“掌灯,去见圣上,就说有要事要求见。”
“好的,公公。”小四转身朝外走去。
谢昭目睹这一切,见魏晋朝宫里走去,他也没做停留。
第二日,锦衣卫迅捷把沈家围了起来,证据丢在沈家面前。
全部人都带走,就连烧火丫鬟也没放过,全部下了牢狱。
沈欢和三皇子有婚约,金口玉言也不好反悔更改,所以沈欢的待遇好一些。
专门给她留了一间干净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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