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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金枝(冬天的柳叶)


周凝月保持着震惊的神情,一时忘了反应。
辛柚语气一转:“不过伯母遭受的火厄并不严重,是不是?”
“是。”周凝月下意识点头。
“应该只是小烫伤。”
周凝月猛点头:“是!”
“我见到伯母后神色凝重,倒不是因为伯母遭过火厄,而是——”
“而是什么?”到这时,周凝月彻底信了辛柚的话,语气中有自己不曾察觉的紧张。
“我观伯母面相,血光之灾就在近日。”
“什么?”周凝月站了起来。
纪采兰恰好走进来,见到屋中情形不由诧异:“发生什么事啦?”
难道吵架了?
周凝月一把抓住辛柚手腕:“表姐你先坐,我和寇姐姐去茅厕。”
纪采兰坐下,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感叹。
表妹和寇妹妹这么快就一起去茅厕了吗?
周家的茅厕是屋后另搭的一间矮房,周凝月带着辛柚站在离茅厕挺远的地方,急切问她:“寇姐姐,你说我娘有血光之灾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若不防范,会有流血的事情发生。”
“那该怎么办?”
辛柚沉默着。
“寇姐姐,你说呀。”周凝月急得眼里有了泪。
“我需要和伯母聊一聊,又怕伯母听了觉得是胡言乱语,说不定连朋友都不让我们做了。”
“不会的,我娘最温柔了。”周凝月想了想,“那我先和我娘说一下。”
辛柚回去陪纪采兰,周凝月去了正房见周母。
“怎么不陪朋友?”见女儿进来,周母笑问。
周凝月凑过去,挽住周母胳膊:“娘,您知道吗,寇姐姐懂相术。”
“懂相术?”周母听了忍俊不禁,“我记得你前几年看了一个话本子后还说你突然会解梦了呢。”
“娘!”周凝月嗔了周母一眼,“我那是人来疯,人家寇姐姐是真本事。寇姐姐一见到您,就看出您前些日子被烫伤过。”
“当真?”周母收了笑,脸色变得微妙。
“这还有假。您手被烫伤的事都没对姑姑他们说,寇姐姐若不是懂相术,怎么会知道的?”
“那你来找娘,是因为什么?”不比女儿的单纯,周母一下子就明白周凝月来找她另外有事。
“寇姐姐说您近日会有血光之灾。”
周母皱了皱眉,略一沉吟道:“月儿,你去把寇姑娘请过来,你在西厢陪你表姐。”
“哦。”周凝月没想到还没提,周母就主动要见辛柚了,忙应了一声回了西厢房。
“寇姐姐,我娘请你过去一下。”周凝月送辛柚去了正房又回来。
“表妹,舅母找寇妹妹干什么?”
周凝月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正房的东屋中,辛柚对着周母褔了福:“伯母。”
周母打量姿态优雅的少女,眼神带了探究。
“寇姑娘请坐。”
辛柚大大方方坐在了绣墩上。
“听月儿说,你精通相术。”
“略有涉猎。”
见辛柚痛快承认,周母眼底探究之意更深:“寇姑娘看我有血光之灾?”
辛柚颔首:“是,且是有性命之忧的血光之灾。我与周妹妹有缘相识,虽知这话说出来让人难以相信,还是不忍周妹妹伤心。”
“那寇姑娘能具体说一说我会遇到什么样的血光之灾吗?又该如何避免?”周母语气温和,让人看不出真实态度。
辛柚微微摇头:“我只能看出伯母的血光之灾就在近日,具体如何并不清楚,但与亲近之人有关。”
听辛柚说与亲近之人有关,周母眸光微闪,那一瞬表情有些异样。
辛柚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面露迟疑之色:“至于如何避免,只能伯母您多加小心了。尽量不要与人有口舌之争,应该就能避开这场祸事。”
“多谢寇姑娘提醒了。”周母微笑道谢。
辛柚看不出对方真实想法,也不强求。
她提醒一下周母,算是出于人道,也是不希望周母死于周父之手,让后续调查越发困难。
而她真正的打算,是等中秋那日提前潜入周家,若能听到周母与周父争执的原因就更好了。
她可以肯定,能给周母引来杀身之祸的争吵与她娘亲有关。
“寇姑娘去和月儿她们玩吧。”
等辛柚一走,周母神色转为凝重。
女儿认识的新朋友是真的懂相术,还是另有所图?
假如那女孩儿说的是真的,什么样的血光之灾与亲近之人有关呢?
周母心念转动,一时怀疑辛柚的目的,一时琢磨血光之灾会是什么,加之多日来被愧疚折磨的吃不好睡不好,越想越心浮气躁,甚至有了呕吐之感。
中午时,周母没吃下几口,西厢房这边周凝月也食不下咽,等送走辛柚与纪采兰就迫不及待跑到周母面前。
“娘,寇姐姐和您说了什么?”
“就说要谨慎些,不要与人争吵。”
“这样就能避开?”
周母抬手替女儿理了理碎发,笑容温柔:“是,这样就能避开了,所以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周凝月大大松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您听不进寇姐姐的话呢。”
“怎么会,寇姑娘也是好意。”周母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叮嘱女儿,“寇姑娘说的话,可不要对你爹提起。”

周凝月没想那么多,笑道:“我知道。爹又不信这些,让他听说了肯定会训我的。”
“是,男人都不怎么信这个。”叮嘱好女儿,周母面露倦色,“娘睡会儿,你也回房睡吧。”
周明月离开,屋中安静下来,周母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回书局的路上,辛柚与纪采兰有一段路同行,不动声色打探:“周妹妹一家才从外地来,他们过中秋会不会与本地人习俗不同?”
纪采兰立刻来了谈兴:“听表妹说南北是有些区别,他们在南边吃的月饼是肉馅的呢。”
说到这里,纪采兰脸上不由露出嫌弃之色。
月饼明明要吃豆沙的,枣泥的,五仁的,肉月饼简直是邪门歪道!
“肉月饼?”辛柚配合露出古怪之色。
见她如此,纪采兰仿佛找到了知音:“稀奇吧?”
辛柚点头:“确实和咱们惯吃的不同。”
“不止呢!表妹他们在南边不但月饼吃肉馅的,粽子也吃咸的,春卷也是咸的,偏偏豆腐脑放糖吃!寇妹妹,你能想象甜豆腐脑吗?”
辛柚从善如流摇头:“难以想象。”
事实上,她不但能想象,还吃得贼香。
当然了,夏姨做什么菜都好吃,天南海北,煎炒烹炸。所以她既吃得惯甜的,也吃得惯咸的。
“那等中秋节,周妹妹吃得惯甜月饼吗?”
“早年舅舅他们在京城,肯定也能吃的,不过这些年吃惯了咸口,有肉月饼更好。前两日我还对表妹说,离吉祥坊不远有一家点心铺,每年中秋这几日不但有常见的月饼,还有肉月饼卖呢。表妹说她到时候买一些回去,还不让我对舅母他们提,说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辛柚恨不得给纪采兰一个拥抱。
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女孩子呢。
她面上露出惊讶:“京城也有肉月饼卖吗?”
“有呀,那家点心铺叫五香斋,原本也没肉月饼卖的,据说少东家娶的妻子是南边人,后来就卖肉月饼了。生意居然还不错,客人大多都是南边人。”
纪采兰提到“生意不错”时那嫌弃的模样实在太明显,令辛柚不觉弯了唇。
站在路口分别时,纪采兰拉着辛柚的手依依不舍:“寇妹妹,你一直在书局吧?回头再去找你玩。”
“非年非节我一般都在的,纪姐姐随时可以去找我。”
回到书局,辛柚就交代方嬷嬷:“吉祥坊附近有一家叫五香斋的点心铺,奶娘你去打听一下具***置。”
有了店铺名和大概位置,打听起来十分容易,没多久方嬷嬷就把打听到的讯息报给了辛柚。
“那铺子与吉祥坊就隔了两条街,开在路边,生意十分红火,到了下午点心卖完就早早关门了”
方嬷嬷的话也验证了辛柚对凶案发生在上午的推断。
这一晚,辛柚睡得并不好,在心里一遍遍盘算着中秋那日的行动。
周家的布局她大概摸清了,今日去见周母是在东屋,布置与她画面中所见并不相同,那案发之地就只剩西屋了。ap
周家正房一共三间,西屋与堂屋相连,堂屋中没有能躲避之处。屋外窗下更不合适,时间没把握好的话会被从外面回来的周凝月一眼发现。
思来想去,最适合的藏身之处就是西屋梁上,看来她要当一回“梁上君子”了。
有了打算,辛柚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她窝在东院,石头从前边跑了过来送东西,竟然就是五香斋的点心。
“是您的朋友,那位纪姑娘送的。”
见辛柚准备去见纪采兰,石头忙道:“纪姑娘听说您在东院,放下点心就走了,说是去别处正好路过这里,就顺便把点心给您送来,让您尝尝喜不喜欢。”
辛柚打开点心盒子,拿了几块糕点给石头:“你和刘舟也尝尝。”
对石头这样日子过得艰难的孩子来说,点心可是过年都吃不到的好东西。
“多谢东家。”小少年拿着点心高高兴兴走了。
辛柚静坐了一会儿,拿起一块桃花状的点心放入口中,慢慢品尝。
点心细软香甜,味道很不错,可她的心并没有被甜蜜浸透。
一块点心吃下,辛柚微微叹了口气。
就算改变周母被杀的结局,这对夫妇反目已是必然,就不知到时纪采兰与周凝月这表姐妹二人该如何相处了。
至于她与二人的友谊本就是建立在虚假上的友谊,想太多便是自寻烦恼了。
转眼到了八月十四,辛柚去前边书局逛了一圈就出了门,往五香斋的方向而去。
她要提前去看看,好估算从周家到点心铺的距离。
如纪采兰所言,五香斋离吉祥坊果然不远,辛柚因为不赶时间慢慢走过去,那里已排了长长的队伍。
这家的点心还真受欢迎——辛柚才闪过这个念头,脚下猛然一顿。
周凝月为何会在队伍里?
月白色的小衫,丁香色的百褶裙,手上挎着一个小提篮周凝月的穿戴与画面中一模一样。
辛柚定定望着排在队伍中的秀美少女,一颗心陡然沉下去。
那画面中的时间原来不是中秋当日,而是八月十四!
辛柚顾不得懊恼推断出错,快步走向周凝月。
“寇姐姐?”见到辛柚,周凝月颇惊喜,“你也知道这家点心铺啊?”
“那日听纪姐姐说这家点心铺口味不错,想着要过节了买几样点心带回外祖家。”辛柚解释一句,拉住周凝月的手,“可见了周妹妹,点心不能买了。”
“怎么了?”周凝月一头雾水。
辛柚拉着周凝月往周家方向走,压低声音道:“我观周妹妹面相,乃恃怙有危之兆,且近在眼前。”
恃怙代指父母,周凝月当即想到辛柚那日说母亲有血光之灾的话,不由变了脸色:“我娘——”
不用辛柚再拉,她提着裙摆就往家跑。
辛柚默默追了上去。
周凝月担心父母出事,跑得飞快,可还是用了一刻钟才跑到家门口。
周家大门紧闭,但并没上锁,周凝月推开门冲进去,直奔堂屋。

那匕首滴着血,周父倒在地上挣扎着,还有气息。
也是因为这样,他看起来越发骇人,一脸扭曲瞪着突然出现的周凝月,向她伸出手。
周凝月连尖叫声都没发出,双眼一翻软软倒了下去。
辛柚跟在周凝月身后,及时扶住了她。
叮当一声响,周母手中的匕首落到了地上。
“月儿!”周母冲到女儿面前,伸手想去扶,手上的鲜血令她猛地顿住。
那是丈夫的血。
许是天性比寻常妇人沉稳,亦或是在女儿面前激发了为人母的坚强,周母出乎辛柚意料没有特别慌乱,眼神直直望过来。
“寇姑娘,你为何会在这里?”
“伯母,院门没落锁。”
周母愣了一下,用力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快步向外走去。
辛柚扶着昏倒的周凝月,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周通。
周通已经不动了,一双眼睛圆睁着充满了不甘,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死于柔弱的妇人之手。
这是与画面中截然相反的结果,辛柚对这个结局有意外,但没那么多。
或许在她特意提醒周母时,潜意识中已经对不同的结果有了心理准备。
男人固然在体力上强于女子,但一个毫无防备,一个有所提防,截然相反的结局可能只在一瞬间。
辛柚环视布置成书房的西屋。靠墙架子上有不少书,书桌上亦堆了一些书册纸张和笔墨,是看起来十分寻常的一间书房。
周母与周父的争执发生在这里,而不是起居的东屋,必然有原因。
是因为什么呢?
没有细想的时间,周母就回来了。
“寇姑娘在看什么?”
辛柚听出了周母声音中的冷意,对此并不奇怪。
她的出现在对方眼里确实太巧,巧到惹人怀疑。
“伯母,要不要先把周妹妹扶到东屋炕上,免得她醒了受惊。”:
周母立刻把各种情绪抛在脑后,与辛柚一起把周凝月扶到东屋躺好,站在与西屋一门之隔的堂屋,脸色变得凝重苍白。
“寇姑娘,你为何与月儿在一起?”
辛柚平静回答:“那日从伯母家离开,听纪姐姐提起附近有一家点心铺的糕点味道很好,还有肉月饼卖,想着明日就是中秋了,提前过来买一些孝敬长辈,没想到遇到了周妹妹。”
说到这,辛柚扫了西屋门口一眼,坦然道:“至于来伯母家,是我观周妹妹面相发现她面上显出双亲有危之兆,不放心于是随她一起过来了。”
周母听了这话,也不说信,也不说不信,沉默半晌问:“西屋的情景,寇姑娘也看到了,你打算如何?”
“伯母有什么打算呢?”辛柚反问。
周母神色冷沉,如实道:“我不想背上杀夫的罪名。我自己的死活无所谓,可月儿不能有一个杀害亲夫的母亲,不然她这辈子都毁了。求寇姑娘高抬贵手,就当今日没来过吧。”
周母说着,重重跪了下去。
辛柚静静站着,好一会儿垂眸看向跪在面前的妇人。
“我想知道,为什么不一样了。”
周母一时没反应过来,面露疑惑。
辛柚一字字道:“先前观伯母面相,出事的本该是你。”
周母浑身一颤,神情不断变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寇姑娘没看错,出事的本该是我。我因为一件事找他理论,突然想起寇姑娘那番话,鬼使神差把匕首带在身上,结果争执时他勒住我脖子,拼命挣扎之际不知怎么就——”
“娘——”突然有声音传来,周凝月扶着门框,脸色惨白如雪,“什么事?究竟什么事会让爹对您下杀手,又让您反抗之下杀了爹?”
她松开死死抓着门框的手,一步步走过来,看起来随时要倒下。
“娘,您说啊,到底是什么事!”周凝月扑到周母身上,用力摇晃着她手臂。
周母抬手碰了一下周凝月的发,触及手上血迹,针扎般把手收回。
“月儿,你不要问了,这是大人的事——”
“娘,都这样了您还说是大人的事?”周凝月声音扬起,眼泪簌簌落下,“爹死了,我没有爹了啊!”
这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母心上。
周母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手控制不住得抖:“死的本该是我”
“娘,我不是怪您,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啊!”周凝月抱着周母哭。
对这个经历单纯的小姑娘来说,朝夕相处疼爱有加的母亲自是比早出晚归甚至经常见不到面的父亲亲近得多。
都很重要,只是到了某些不得不选择的时候,总有一个是更重要的。
“月儿,你只要知道你爹做错了就够了。不是娘不想告诉你,是不能告诉你。当然,你怪娘也是应该的,娘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周母哽咽着,却一直没掉泪。
周凝月摇着头,神色浑浑噩噩:“我不明白”
周母看向辛柚:“寇姑娘,你能替我们母女保守秘密吗?”
“伯母觉得,可以瞒住尊夫的死讯?”
周母下意识看了女儿一眼,轻声道:“瞒不住死讯,能瞒住死因就够了。我们一家才从外地来,与街坊邻舍来往不多,他的同僚也是才认识不久的,唯有——”
周母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周凝月已反应过来,捂嘴哭道:“姑姑知道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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