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声凉丝丝的,带着刚刚客厅的,房里的仇一起:“......我家有吗?”
“......”
#谢逐桥好男人
这么一条尴尬的词条冲上热搜的时候,许延声正换了个姿势躺平,吃完的泡面碗还在茶几上放着,加了鸡蛋的原因,汤被吸了七七八八,许延声觉得口渴。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动,他就是懒得动弹,宁愿在沙发上渴死,也不愿意去厨房倒水。
闲来无事刷手机的功夫,许延声看到了那条尴尬的热搜。
许延声虽然不再跟在谢逐桥身后晃悠,有关他的新闻倒是一个没落,这会儿也是一样,不管是出于习惯还是顺手,反应过来时已经手比脑子快点进去了。
许延声自认为算是半个媒体人,虽然不爱上班,对舆论的敏感程度倒是一直在。
比如他看一条热搜的习惯,会先翻评论,然后再看文字和图片、视频。
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一件事的结果就是可以反向推断怎么控评才能毁掉或是捧高一个人。
[哇哦,谢逐桥太棒了吧,好帅好帅。]
[欢迎收看谢逐桥在播剧《夏夜风吹》,快来关注吧~]
[星星眼.jpg 做家务的男人——谢逐桥]
......当然这种程度的没什么借鉴意义,往下翻才能看到稍微正常一点的评论。
[痛苦营业石锤,拒绝和粉丝交流,那就浅浅地拖个地吧。]
[这是谢逐桥的家吗?听说有些艺人上综艺会特地租一间房子,就是不想隐私被曝光。]
[呜呜呜,我粉上的竟然是个愿意打扫卫生的男人。]
[羡慕攸攸女神,长得这么好看,竟然还拥有小桥。]
一条位置不上不下的评论,不动声色地提到了在有关谢逐桥的微博下提到了周攸攸。前几天有关周攸攸和谢逐桥的新闻热度还没过,这条评论下的楼中楼此时已经超过100条。
点开来看,果然是有人在骂,CP粉没有一个,两家唯粉正在互掐。
看到这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许延声关了评论才去看视频。
一条三十秒左右的视频,背景明亮,可以看出来房子的基本装修。谢逐桥开直播的地方在客厅,手机架在电视机下面,对面就是防尘罩都没拆的沙发。
许延声觉得自己住的够寒酸了,没眼看地瞅了瞅谢逐桥的。
啧,真是小可怜。
许延声于是去点谢逐桥的直播,发现谢逐桥终于搁置了拖地行动,现下正在擦桌子。
直播弹幕实时更新,控评的力量比不上微博,画风因此变得稀奇古怪。
[不是只空了两天行程吗,孩子是怎么疯的,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谁来救救他,这块抹布十秒钟前还是白色的,洁白无瑕!]
[纯路人,这是哪位?吃播还是......?]
[不想直播就别开啊,这是在干吗?浪费公众资源?]
弹幕刷的飞快,许延声先前耗费了不少体力,一顿泡面不管饱,看得头昏眼花。
与其我去追别人,不如别人来追我。许延声开着键盘侠的号,摸出键盘熟练加入了广大网友的战斗。
[这是做家务吗?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扫地机器人了解一下。]
[手长腿长有什么用?肢体不协调,长出来也是个摆设。]
[这房子脏成这样,从来没住过吧?以前都住哪呢?]
......
后来许延声在客厅里睡着了,家里没按摄像头,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半夜睡的很沉的时候满沙发地扑腾。
许延声做了一个梦,梦里谢逐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满世界跟着许延声跑,边跑边笑嘻嘻地说:“你说我长着脑袋有没有用呀?”
“有没有用啊?!嘿嘿嘿。”
许延声被追到无路可退,贴着墙角挣扎:“你不要过来啊!!”
谢逐桥在家待了两天,吃喝全靠外卖,除了睡觉就是在打扫卫生,助理的电话不接,许延声的电话没来。
两天后,谢逐桥的助理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上门把谢逐桥捉走了。
这个家对谢逐桥来说就是空的,他和灰尘相处了整整两天,最后被灰尘打败了。咳着嗽被方钦山从房子里拖出去:“两天时间住酒店都行,干吗非给自己找罪受。”
有关谢逐桥和许延声的事,方钦山不是完全不知道,网友以为谢逐桥是自己去剧组面试才有机会拍戏,方钦山却知道这些好资源都是主动找的谢逐桥。
以及谢逐桥回F市从来不回家,行踪诡秘,不让任何人陪同。
谢逐桥不相信任何人,方钦山热爱工作,乐意当这个傻子。
方钦山带了换洗的衣服,递给谢逐桥:“衣服带了,你去洗洗吧,要走了。”
常年没人住的房子里连衣服都是积灰的,一直以来品牌商都是往公司里寄东西,那一堆在外来看来价值不菲的东西被谢逐桥随意丢在公司宿舍里。
谢逐桥很少去收拾,他承认自己是煞笔,对精神世界的需求比物质高得多。有时候宿舍里东西放不下了,谢逐桥就去一趟公司,能分的就在公司分掉。
公司不在F市,这对谢逐桥来说有诸多不便,但他就是不喜欢那个地方,连带着不喜欢那间当年签了自己的公司。
一放假谢逐桥就见不到人,方钦山作为助理心里苦,此时谢逐桥在浴室里洗漱,方钦山蹲着门外不断絮叨。
“公司的意思是想炒你和周攸攸的CP,不一定真要怎么样,就是搞个雾里看花的噱头,吸点CP粉,只要不承认,唯粉也不会受影响。”
热水不断往身上冲,方钦山的话被冲得四分五裂,谢逐桥就听清了第一句。
“不要。”谢逐桥想都不想就说。
“为什么啊?”方钦山不理解:“这事明显对你有利,又不是炒男男CP让你麦麸,周攸攸长得又漂亮,和她炒CP明显是你赚了。”
这个家里没有丝毫关于许延声的痕迹,方钦山问他为什么。热水冲刷脸颊,谢逐桥闭上眼想到的却是许延声,还有从他口中提到的周攸攸。
谢逐桥不耐烦:“没有为什么。”所有许延声想让他做的事,他都不愿意。
许延声两天没见到谢逐桥,差点以为他在家上吊自尽了。
才一打开摘星app,就看到一条角度清晰的直播视频。许延声点进去,两天前被“做家务的男人”辣过的眼睛这才恢复过来。
谢逐桥确实是红了,以前来来回回去机场候机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现如今他每到一处公共场所都会被粉丝和鲜花包围。
这次飞机没有晚点,是谢逐桥早到了,因为他失踪两天,粉丝着急上火地跑过来,围了大半个F市机场,非要亲眼见一见人才放心。
谢逐桥仍然是那副岿然不动的模样,习惯了闪光灯和快门声,闭上眼装聋作哑。
方钦山偶尔递上几张海报让他签,谢逐桥就乖乖签,他连手机都不刷了,签完继续入定。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谢逐桥拿出来看。
直播镜头里,谢逐桥的眉梢轻佻了一下,紧接着他接通了电话。
“......”许延声以为他肯定不会接的。
电话接通谢逐桥故意不说话,原本想挑衅人的许延声一时无言,还得找话题:“听说你要走了?”
镜头里,谢逐桥嘴唇一张一合:“听谁说的?”
许延声耍赖:“不知道啊。”
正在此时,谢逐桥猛得抬头,锋利的眼神直直地望向不远处代拍的镜头,声音一反常态的轻,因为在粉丝面前,甚至称得上温柔:“你怎么样?”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你缺钱?”
“不缺。哪天要是穷到养不起你,一定放你走。”
“你会吗?”
“当然不会。”
虽然现在的谢逐桥并不需要许延声养,他一朝成名,资源和代言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砸,但许延声更不会穷,就算他在家里躺一年半载公司破产了,他都不会和穷沾边。
这话换来了又一段更长时间的沉默,谢逐桥说:“我拍完戏再回来。”
“多久?”
“一两个月吧,还有看导演安排。”谢逐桥竟然一副有商有量的语气,仿佛他才是金主爸爸。
“......谢逐桥”
“什么?”
要干吗,许延声也不知道。他就是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一叫谢逐桥的名字,看他是会回应,还是当做没听见。
许延声说:“戏外离周攸攸远一点。”
谢逐桥听得笑起来,微微一低头,浓密的睫毛受惊似的颤了颤,嘴角翘起他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的完美弧度,足以接受任何镜头的考验。
因为这一笑,陪同候机的粉丝连连尖叫,手机里的声音和平板传来的几乎重合。
“啊啊啊啊啊啊!!!小桥好帅啊!!!——”
谢逐桥偏头,把下巴藏进衣领里:“许延声。”
故意在这种时候这么叫人,谢逐桥的笑声低低地传进许延声的耳朵,痒得许延声挠了一下。
谢逐桥问:“你在想什么?”
知道许延声在干吗,谢逐桥偏偏不提。
这年头粉丝自带显微镜看人,追星技能点满,不止走到哪跟到哪,还能随时随地掏出平板修图,精修唇语十级还带脑补功能。
谢逐桥骚归骚,看起来显得平易近人还在粉丝面前打电话,实际上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给出。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谢逐桥始终顶着一张少年感十足的脸,再冷的表情也不能撼动半分。镜头里的男生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皮肤被衬得白皙,没有被发型师摧残过的头发自然垂落,他低着头,微垂的眉眼显得整个人少有的柔和。
“在想你不听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许延声点了根烟,漫不经心地玩着打火机,齿轮转动,咔嚓咔嚓,规律地发出响动,听着比机场那头的尖叫声顺耳许多。
谢逐桥看起来很高兴,许延声可不喜欢他高兴:“毕竟你是我的狗。”
没有人看见,谢逐桥藏在衣领里的笑容果不其然消失了。
最讨厌许延声说这种话,谢逐桥不该是任何人的。
“挂了。”
许延声瞧着直播里的小可怜:“不聊了?”
“嗯。”谢逐桥闷闷地应了声,紧接着把电话挂了。
镜头里的人把脸从衣领里伸出来,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只有许延声能看出他表情里不甘的隐忍。
但谢逐桥太不识相了,许延声挪了挪屁股,又碰触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还在床上躺着,怎么能让谢逐桥比他舒坦。
秋日清晨的阳光慵懒、稀薄,没有温度。
许家客厅的沙发上,懒懒地躺着一条要被晒化了的咸鱼。
许咸鱼单手撑着脸颊侧躺着,面前的电视机里放着前段时间大火的古装剧,频道是随机的,里面的演员他倒是熟。
“小桥的古装造型真是好看。”许阿姨停下手里的工作,忍不住说。
许阿姨这话说的挺专业,语气骄傲的仿佛谢逐桥是他亲儿子,许延声瞥过去:“您还听懂。”
许阿姨乐呵乐呵的,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女儿也喜欢他呀,还和我说小桥古装扮相惊讶,但现代装也比宋承悦好看。”顿了顿,问:“不过他们怎么总拿宋承悦和小桥比呀,他们有什么恩怨吗?”
这倒是实话,脸臭归脸臭,古代妆造一往谢逐桥身上套,像为他量身定做似的,加上电视剧制作班底经验丰富,全员审美在线,不错的剧情,让谢逐桥在出道将近四年后红的理所应当。
但许阿姨说的......
“能有什么恩怨啊,”许延声换了个姿势趴到沙发上,双手交叠着脑袋枕在上面:“又不是只有一对才能炒CP,您不觉得他们这种提一个必然想到另一个的情况,死对头一样的关系,也在互相蹭流量吗?”
许阿姨果然听不懂了,啊,还能这样这样的吗,这个CP健不健康啊?
到了广告时间,紧跟在电视剧后播放广告也是谢逐桥拍的,挂着一张职业假笑的脸,硬是把一瓶又酸又难喝的饮料卖脱销了。
......
谢逐桥回剧组那天,一条[谢逐桥敬业]的词条冲上热搜,无关路人点开一看,该条微博下热心网友的评论还不足一千。
和“破道”差不多档次的小破公司发表了这条微博,主要表达了谢大顶流拍戏认真太过投入,导致精神出现了小问题,在家修养了两天如今已经恢复回到剧组,然后配上一堆心疼jpg的长篇废话,以及一张谢逐桥和周攸攸同框的在拍剧宣传照。
许延声看到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谢逐桥当时发疯的样子,竟然可以用小问题来形容?
许延声双手捧着脸,把自己捧成一朵吓人的食人花,自以为笑的春花灿烂,许阿姨心头一颤,直觉他要作妖。
只听许延声突然问:“我和周攸攸谁好看?”
许阿姨悠悠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会不会游泳不重要,该做的选择题总能千方百计递到你面前。
许阿姨眼珠子微微一转,赌上六年职业生涯来了句实话:“小许啊.......你长得秀气是秀气,周攸攸可没有你这样的驴脾气呀。”
“再说了......男孩子和女孩子也是不能比的呀......”
和许延声的性格不同,他的外表总能误导人,因为好看而没有锋芒的长相,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错觉。
许延声疯狂摇头,满脑子我不听我不听,只蛮不讲理:“我还配不上谢逐桥那个小瘪三?”
年纪轻轻怎么能讲脏话?
许阿姨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往前走了一大步,毫不犹豫一巴掌拍在许延声屁股上。
“......”
许延声顿时像个从深海被捞上岸的搁浅小鱼,无力地扑腾着,黛玉葬花似的悲伤:“我知道你选他,别说了。”
此情此景,许延声不由潸然泪下,屁股太疼了!
许阿姨每回过来,许延声都在家待着,以横竖撇捺各种姿势瘫倒在家里的每个角落。许延声扑腾完后来又把沙发当贵妃榻,歪七扭八地斜着,像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点心。
虽然大清早的许延声也不至于出门,但许阿姨有种直觉,许延声似乎就是用这样的状态度过无数个白天,和之后的黑夜。
“有空可以多出去玩玩呐。”
许延声故意学她:“没朋友和我玩呐。”
许阿姨说:“那一定是你太懒。”
许延声骄傲地笑:“那不是,是我没有朋友呐。”
许延声的身份很尴尬,钱确实是有的,但是没身份,一家不上不下的传媒公司,在业界几乎没有名气,但就是坚持了六年都没有倒闭,这种公司从最初能创办通过都是神奇。
然而事实偏偏就是这样,许延声无父无母身份成迷,只能说小破公司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所以就算几经摇摇欲坠,也还是坚持了下来。
F市的富二代看不上没有身份权势的许延声,稍微穷点的人又不敢高攀许延声这个人民币玩家,第三类就是冯景和这种像和许延声搞骚操作的,他确实是懒得搭理。
唠叨的时候把许延声当半个儿子,许延声油盐不进的时候,许阿姨才会后知后觉意识到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男生是给她工资雇佣她干活的雇主。
沉默了好一会儿,许阿姨说:“有空还是多出去走走吧,天气这么好。”
许延声划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嗯。”
家里不算脏,许延声糟蹋来糟蹋去,其实就那么几处地方,许阿姨每回过来都会把每个角落擦的干干净净,许延声偶尔嫌麻烦,让她别擦了,半个月擦一次也行,都是一些日常碰不到的地方。
他说归他说,许阿姨还是干自己的。这间偌大的只有一个人住的房子里,无论是积满灰尘的角落,还是一尘不染的桌面,到处流露着显而易见的孤独和冷清。
“走了啊。”许阿姨收拾完要走,和沙发上半睡半醒的人打声招呼。
“......嗯?”
许延声立马弹起来,动作很利索,如果不配上他差点倒回去的姿势和似乎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表情更好。
“......我也走。”
这模样可爱的许阿姨五十岁的少女心要泛滥了,不禁失笑:“你要去哪呀?”
“去公司,您不是让我上班吗?”许延声迷迷糊糊说,“顺便送您回家。”
还有这待遇?
许阿姨刚刚在角落脑补的五千字悲伤小故事一朝化为灰烬,坐在副驾驶上被迎面吹来的瑟瑟秋风刮个干净。
美好的秋天啊!
上午九点半,“破道”公司人来人往和玩似的工作群里,有位群名叫“冤大头”的成员发了这么一条消息:团建一天,秋游烧烤,一个小时准备时间。
另一位上个月进群愣头青当场骂道:SB,大清早就醉成这样,哪家的花生米质量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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