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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我是你师父!(鹤归山南)


“胡说,你若是不喜欢他,你会带着他来?”顺德帝故意打趣他。
裴弃:“?”
“听说你又跟人呛声了。”顺德帝问。
裴弃无所谓地喝着今春新贡的雨前龙井,茶香在舌尖迅速蔓延,清香游走在鼻尖,“嗯,没打人。”
顺德帝转头问秦叙,“他当真没动手?”
秦叙点头。
顺德帝诈他,“当真,你可不要帮他作假。”
秦叙慌忙摆手,“陛下,真的,他,没打人。因为他很懂事的,臣不会作假,会听话。”
顺德帝一愣,原本就没有指望秦叙回答,这话说出来是为了敲打一番,让他好好听话。
方才那番话也只是想说裴弃很懂事,你看看,我侄儿都这么懂事,你也就不要给我惹事了。
但这话从秦叙的嘴里说出来,就带了两分怪意。
裴弃嗤笑,他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顺德帝这两年的愧疚和补偿他看在眼里。
他来宫里的时间不多,只有偶尔顺德帝想起他了才会喊他进宫。
今日本来心情不错,但是看在顺德帝绕弯子,他就觉得很没有意思。
“舅舅,这话你跟我说就是了,他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裴弃这话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点亲近之人的撒娇。
只是这话的维护之意明显,叫福满都吃了一惊,静静的等着顺德帝的下一句。
秦叙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起来。
顺德帝顺着他的话道,“是了是了,现在是你的徒儿,跟你说,你教。”
福满偷偷瞥了眼,心里对这位裴小郡王的地位有了更深的认知。
裴弃注意到秦叙的目光,澄澈明亮,像是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裴弃转头,“什么时候用膳?”
顺德帝回神,“福满,上菜吧。”
顺德帝一直给裴弃夹菜,“小宝,月底之后你们是不是该回国子监念书了?朕昨日批折子,看到方太师递了折子,说他回京了。”
裴弃吃的优雅但速度却很快,闻言间隙里点了点头。
“小叙今年十四了吧?”顺德帝笑着问秦叙,手上也没有闲着,给裴弃夹了个他最爱的金玉满堂翅子过去。
“是的,陛下。”秦叙怕自己吃相粗鲁不好看,所以都是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地,闻言就放下了碗筷,恭敬地回话。
“念过哪些书?”顺德帝用膳随意,总爱问些问题。
秦叙羞愧地低头,“没有念过书。”
裴弃想起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皱眉打断顺德帝的问话,“舅舅,你问这个做什么?”
顺德帝顺理成章地把今日的目的抛出来,“当然是想让他去多念点书,他刚到上京的时候,就给朕夸下海口,以后要做大将军,回北境继续打匈奴,不念书怎么行。”
秦叙端着碗,“裴……师父他教我了,我在学的。”
“闭嘴!”裴弃耳根红了点,谁要他说。
顺德帝诧异道,“你在教?”
裴弃恶狠狠地瞪他,“没有,他瞎说的,就是随口说了两句,哪里算得上教。”
秦叙垂眸,那不算吗?
“怎么不算,都是你的徒弟了,怎么都要教一教。”顺德帝舒心地笑起来。
“不算,”裴弃死鸭子嘴硬。
他裴小郡王对着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就展露善意,总感觉怪怪的,还有点显摆。
秦叙小声问,“师父,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裴弃脑门上冒烟,这什么问题?!
顺德帝乐得看他吃瘪,他了解裴弃,这样真挚的问题,裴弃绝对不会说是。
“对!”裴弃戳了戳江南进贡的珍珠米,“回去给我好好练。”
秦叙:“好。”
他迅速垂下眼,遮住了那个得逞的笑。

顺德帝转头看秦叙还低着头,不禁笑了,“怎么,你不喜欢裴弃教你?”
秦叙连连摇头,“不,我喜欢!多谢陛下!”
“好了,别拘着,你看看裴弃,尽捡着他喜欢的吃。”顺德帝又给裴弃夹了一筷子怀抱鲤鱼过去。
福满适时插嘴,“那还不是陛下疼小郡王的缘故,这些啊,都是独一份的,叫人把小郡王爱吃的都列出来,御膳房今儿一早知道郡王要来,早早就忙开了,还有郡王爱吃的桃花酥和糖蒸酥酪也准备好了。”
“多准备一份,别让人跟我抢。你,你顺便再问问他爱吃什么。”裴弃瞥了眼对面的秦叙,别扭地开口。
这个他,当然就是秦叙。
裴弃知道秦叙肯定没有吃过,但是要他温柔的说话,他裴小郡王是办不到的,而且大家都会觉得为难。
福满笑着答应,顺德帝也连连夸赞他懂事了。
“我只是怕他跟我抢。”裴弃耳尖通红。
秦叙低下头,抱着碗慢慢啃,原本他以为裴弃愿意收下他这个拖油瓶已经很好了。
后来裴弃修缮了国公府,他又以为那是顶好的了。
可是裴弃顶着被人再骂一次,帮他操办了丧仪,那时候他以为裴弃不可能对他更好了。
但昨晚上,裴弃居然教他练字,那都不能说是练,那分明就是学着写,从头开始,当时他就想,这肯定是最好的了。
而现在,他还能念书,还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糕点。
真的很好。
顺德帝是因为爹娘和北境的将士们。
那裴弃呢?裴弃图什么?裴弃有什么好处?
裴弃是真的人好,他表面天天骂人,可是他总是很温柔地解决问题。
秦叙豆大的眼泪砸进碗里,他慌忙把眼泪抹了。
“哭什么?”裴弃惊了下,以为是自己的话太重了,“你哭什么,我的那一份也给你!”
“好。”秦叙哽咽,大口大口把饭往嘴里塞。
裴弃:“……”逆徒!
顺德帝欣慰地看着两人,让福满给秦叙布菜,觉得这孩子还是会很省心的。
哪怕他愧疚一点,也不要给他找事。
顺德帝看了眼优雅席卷食物的裴弃,想,毕竟在上京没有人撑腰,那就是等着被打。
撤了午膳后,裴弃就瘫在椅子里,秦叙规矩地坐在一旁。
顺德帝翻着折子,挑了个话题开头,“你再过两年就该行冠礼了,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吗?”
裴弃:“没有,打算出家自己过一辈子。”
顺德帝被噎了也不在意,“你出家了你弟弟怎么办?”
“我不出家就能管他?”裴弃哼笑。
顺德帝无法,只能问,“朕听说崔家那个小女儿很中意你。”
裴弃惊了,坐起来问,“谁说的?无端坏别人的名声!”
顺德帝瞧着他的神色实在不像是喜欢的样子,便也就是作罢了,“道听途说的,你难不成还想去打架?”
裴弃又躺了下去,“不去,没钱赔。”
顺德帝转头跟福满笑,又半是逗弄的问秦叙,“小叙,你师父有了师娘,可就不要你了。”
秦叙没想到这话转到了他身上,神情还有点恍惚。
福满笑着掩唇,“秦世子,郡王娶了妻,可就不能住你府上了。”
秦叙其实懂这些,但他知道,旁人都喜欢他这张乖巧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次也不例外,“为什么?”
裴弃捏着茶盏,头疼地想,这人是傻子吗?
顺德帝被逗开心了,“哈哈哈哈,这话就问你师父吧。”
秦叙果然转头,用他那双润泽的眼望着裴弃。
裴弃第一万次在心里骂他逆徒。
顺德帝像是突然想起了事情,漫不经心的搁下笔,“徐尚书昨日来告状,说你目无王法。”
“我眼里有没有王法,舅舅不知道吗?”裴弃懒洋洋地反问。
顺德帝习以为常的笑,倒是秦叙坐立难安,几次三番想起来说话,却被裴弃的眼神给摁回去了。
裴弃歪头靠在福满给他拿来的软枕上,苏绣细腻,他舒服地眯着眼,“他就是气不过我打了他女婿。”
“也不全是。他是护短,但是他从不徇私,若是他施以援手,他那个女婿也不至于现在还没有品级。”顺德帝感叹。
裴弃轻轻“哦”了一声,“那是因为没有本事,提拔起来只会丢脸。我看他挺要脸的,被人骂的事情估计不会做。”
顺德帝被他嘲讽的语气笑得没拿稳折子,“你啊,你啊,年少轻狂,什么都看不上。”
“他还骂我呢,我这次可没打人,你怎么不夸我?”裴弃微微眯眼,看上去慵懒又随性,秦叙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顺德帝无奈叹气,夸张道,“夸了,朕在朝上夸了,朕说这次你没有动手,已经很懂事了,徐尚书差点被气得吐血。”
裴弃乐了,“这就气到了?”
“可不。你那张嘴平日把这上京都骂了个遍,一听你懂事乖了,他们都不乐意了,说朕偏袒你。”顺德帝笑着隔空点他。
裴弃哼笑,又躺下去,“分明是他们嘴笨,给他们舅舅的偏袒,他们也骂不过我。”
说着顺手捻了个刚端上来的荷花酥,秦叙低声问他,“这么好看,能吃吗?”
裴弃一愣,看着手上如栩栩如生的荷花陷入沉默。
“你也别跟他呛了,以后遇见了不说话就是了,他那张嘴吵得朕耳朵疼。”顺德帝不知道两人在说话,兀自开口,“你答应了,朕把郊区那个琥珀汤池送你,等冬天的时候去泡一泡,也舒服。”
裴弃满脸复杂地回头,“哦,好,他们不招惹我,我就不去寻他们的不痛快。”
“真是朕的乖小宝。”
正当秦叙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裴弃把糕点塞他手上。
“赶紧吃,不准哭!再哭就打你!我的厨子做不出来,过了这个店,下次要吃就得等下次陪陛下用膳了。”
裴弃做好事的时候语气永远别扭。
顺德帝不知道,可刚刚认识他的秦叙却很清楚。
他双手捧着糕点看着,尚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还是舍不得吃,眨了眨眼睛。
裴弃笑了下转头,不看他总可以吃了吧,小孩子羞得很。
顺德帝一听裴弃喜欢,马上就跟福满说,“你跟御膳房说一声,再做一食盒给他们带上。”
“为什么只给一盒?”裴弃不满。

第16章 裴弃:感觉自己很卑劣
顺德帝头也不抬,“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啊,你成日里在惜玉街逛,那里的糕点多的是,你今日吃这家,明日去那家,这糕点你怕是根本就不会碰,还是给小叙吃。”
“哦。”裴弃躺了一刻又开始不得劲,换了个姿势,“舅舅,你什么时候生一个女儿?”
顺德帝笑着跟福满说,“你瞧瞧他,朕没有催他赶紧娶亲,他倒好,催着朕赶紧生孩子了,看不出来你倒是喜欢带孩子。”
顺德帝这么说不只是因为秦叙养在他那里,而是因为现在的东宫太子是裴弃带大的,太子也是小裴弃两岁,从小就跟着裴弃屁股后面,什么好吃的都送给裴弃,后面长公主仙逝,朝局动荡,裴弃依然会固定时间进宫看太子。
所以说,太子是裴弃带大的。
但是自从两年前迁入东宫,正式受封太子之后,裴弃就不大能见到他了,因为太子三师一群人跪在御书房逼顺德帝下旨,说是裴弃品行不端,有损太子声誉。
顺德帝看重大局,自然答应了,也就对裴弃更加愧疚,裴弃若是要什么,都是无有不允的。
只是太子会以课业完成得漂亮为理由,要求见一见裴弃,两人见面之后就跑马投壶,喝酒作诗,每次都把几个太子少师气的鼻孔瞪大一圈。
裴弃收起回忆,随意掐算了下时间,恐怕还要一两个月才能见到太子,“我这不是听你叫秦叙小叙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叫的是女婿的婿。”
秦叙吓了一跳,登时跳起来,摆摆手,糕点把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裴弃被他这阵仗吓到了,当即拿着清茶站起看,喂到他嘴边,“你跳这么高做什么?准备打我啊?”
一杯清茶下肚,终于缓过来的秦叙脸涨得通红,“我,不,不……”
“哈哈哈,朕知道,这孩子嘴一向没个把门的,吓到你了吧?”顺德帝原本还跳了一下的眉心迅速舒展,反而笑着去宽慰秦叙,“要是裴弃有你一半懂事,朕……都要被吓死!”
裴弃扯了扯嘴角,“又拐弯抹角地骂我。”
“他这样,很好。”秦叙没有多余的词,只能用好来形容。
顺德帝摆摆手,“好了,你俩也该回去了,收拾一下,还有几天就该去念书了,方太师就爱考核了你们再因材施教,给朕长点脸,朕可顶不住他一直念叨。”
“还有五天,不急。”裴弃随口应答。
秦叙如遭五雷轰顶,呆呆地看着裴弃,裴弃倒是不在意,应了一声,把秦叙拽着出门。
若是裴弃此刻回头,就能看到他一直猜不透的舅舅搁下了笔,目光怀念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低声和福满说,“你看,像不像曾经的朕。”
福满眯着眼睛笑,圆盘似的脸上满是褶子堆积,看着很是喜庆,“像,都说外甥像舅舅,小郡王和陛下像得紧。”
“还是更像皇姐一些,尤其是那一张嘴。”顺德帝抬手抚上眉梢,“福满,朕好像老了。”
福满噤声,四十多年的光阴不是嘴上的曾经,而是眼尾不经意间冒出来的皱纹。
回府之后裴弃就一直在凉亭里歇着,薄纱的衣衫随着偶尔吹来的风飘起一点衣角,秦叙倒是一点不知道热的样子,在树荫下扎马步,头顶上有个水缸,双臂上也是,屈起的大腿上还绑着石块,一练就是半个时辰。
松墨在檐下跟青砚低声道,“这毅力真是难得一见。”
青砚倒是见怪不怪了,“世子每次都要先练基本功开胃,这几日我还没有见他断过,今早上他有一招剑没出好,就那一招,他足足练了上千遍。”
松墨咂舌,这小子是真的朝着当大将军的目标去的啊,坚定不移。
秦叙到了时辰自己把水缸卸下,松墨正准备下去帮忙,青砚拦住了他,努努嘴道,“他自己能行。”
说话间,秦叙已经借着细长的栏杆把两个手臂上的水缸放了下来,扎着马步把头上的也取下来,最后才卸下石块。
松墨瞪着眼睛,卸下他会,但是这样不发出嘈杂的声音,把东西轻轻卸下他办不到,“他今年才十四岁吧?”
青砚点头,“嗯,我觉得他未来是真的要去北境干一番大事业的人。”
松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子没让你跟错人。”
青砚五味杂陈。秦叙顶着定国公世子的名号,未来就算不回北境,在京中也肯定能捞一个好官职,确实前途光明。
秦叙看了眼凉亭里纳凉的裴弃,没有去拿剑,而是把今早洒扫收集的梧桐叶拿了出来,对着墙壁开始甩,软绵绵的叶子在他的手里变成了飞镖,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松墨和青砚都觉得这个年龄能做到这个地步,很厉害了,但秦叙还是很不满意,他去把仍旧完好的叶子捡起来,再甩一次。
松墨看着他,突然觉得,秦叙不是呆愣,他是过分认真和执着。
裴弃其实早就醒过来了,他看着秦叙,在秦叙把甩出去的叶子扫回去后开口,“这样枯燥的练习,你不会烦吗?”
秦叙头也不回,“不会。”
过了会儿,他又补充道,“而且我要保家卫国,不练不行的。”
“你当将军保家卫国得到什么?”裴弃问得直接。
秦叙笑起来,两颗小虎牙露出来,看上去还是很稚嫩青涩,“放牧的人不用担心被杀,商人不用被拦截货物,我们也不用送钱给匈奴。”
裴弃哑然,秦叙的回答让他觉得自己很卑劣,但转瞬又觉得这话很假,哪有人半点好处不图,就指望着别人好?
“当了大将军,这些都完成之后呢?”裴弃继续追问。
秦叙理所应当地说,“继续戍守边疆。”
裴弃:“……”
他不死心,换了个问话方式,“那你做了大将军之后就有钱了,你用来做什么?”
“买兵器。”秦叙没用半分犹豫。
裴弃气结,“那这话是谁教你的?”
秦叙:“我爹娘。”
裴弃顺了一下气,“那你做成了大将军,愿望都达成了,兵器也买了,剩下的钱你用来干嘛?”

裴弃耳尖绯红,羞怒地反驳,“我不喜欢,我没有!”
秦叙愣了下,随即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我想给你买。”
这有点哄人的语气叫裴弃脸更红了,当即就给人指派事情做,“你赶紧把字拿来学,没听到陛下说过两天就要去国子监考核了?”
秦叙原本还准备去拿剑的手一顿,抬头看向裴弃,“我能不能等半个时辰后再练,我刚刚练了基本功,马上要练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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