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名则是高元。虽然名次较上次乡试低了一名，但是在众多书生中仍然是非常优秀的。
第一百零八章 白府反应
会试参与者将近万人，取榜就只有堪堪三百人。如今袁冯在一百零六名，蒋舟冉在三十九名。
四人在楼上等了一会，终于看到唐席的小厮跑着回来，“公子在两百八十八名。”
唐席的名次在最后，遣派出去的小厮也是回来的最晚的，等的最着急的也是唐席，现在听到在黄榜上了，唐席长松一口气，幸好、幸好上榜了。
袁冯看到唐席整个人带上了笑容，打趣道：“这下你可开心了吧。”
白枫眉眼浅笑，“恭喜中榜。”
蒋舟冉古板的脸上也勾起了嘴角，“恭喜！”
“哈哈哈——，没错，诸位同喜！”唐席举杯邀请，笑容就没有下过脸。
白枫几人也纵容着他，跟着他一起闹。
酒楼里不只白枫他们一处这样兴奋庆祝，不管一楼还是二楼，随处可见这样的高兴热闹场面。
有人中榜，自然就有人落榜，酒楼里等到了落榜消息的人，大声的喊着小二上酒。也有人默默忍受着落榜的心酸难过，微笑的祝贺友人。
礼部大门前，或蹲下默默流泪，或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或被亲朋好友搀扶着站立的人有不少，这些人都是此次会试落榜之人。
这些人中，知命之年的有，束发之年的有。
他们有些是经年准备，也名落孙山。落榜了，多年艰辛准备付之一炬，内心极度痛苦，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但也有些考生是下场试试的，对于此次考试名次心中已有估量，倒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虽有估量，但也会升起希翼，升起念头，万一上榜了呢？
还有些考生，是此次落榜后，再提信心的，奋力下次再战的，相约着回去了。
乌泱泱的人群，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热闹的放榜持续了整整两天才结束，酒楼、客栈的掌柜、街上的小贩等都赚的盆满钵满。
白枫回去白府之后，听到了白骢也上榜了，只不过是在第二百名。
这样看来，晴姨娘与白抚的事还是影响到白骢了，如此甚好，白枫噙着微笑愉悦的想到。
“公子，那位只在第二百名，与公子相差这么大的差距。”魏木笑着用手比划着距离。
魏木心中有很多想说的，想表达内心快慰喜悦，最后说出口的都是，“公子好厉害，公子真厉害啊，哪个哥儿能有公子这般厉害！”
白府洋溢着欢快开心的气氛，全府上下都知道府里的少爷公子此次会试都中举了，这是大喜事啊。
没看到就连老爷下值回来都带着自得的笑容吗。
毕竟没有哪个人能像白财这般，两个儿子参加会试，两个人都中榜了。
不像有些上级，家中独苗参加会试，最终也得了个名落孙山。
请那么多名师教导，还不如我这放养的两个儿子，哈哈哈，白财简直要去平时与自己不对付的上级面前放声大笑了。
不过白财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只是不经意的多在那个上级面前走走，然后周围同僚见了自己都会恭维一声，自己谦虚两句时，上级的脸色可真是精彩。
白财从得知这消息时起就不知道有多得意，你是我上级又如何，你家中子嗣比不上我，百年后且看如何！
听着同僚们的夸赞称赞，白财觉得仿佛这段时日工作上受的憋屈难受都一扫而空了。
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白祖母自从报喜的官衙来了之后，除了让人送东西给两个孙儿时出来走动走动，之后便一直在屋里。
这次会试枫儿考的这么好，有些出乎意料，与乡试是州府的考试不同，这次毕竟是整个北朝的会试，全北朝的秀才一起参加的。
那么、那么多的人，此次枫儿也能得如此优秀的名次，这之后不知多少媒人盯着白府的门槛。白祖母不由的得意骄傲的想。
不过，骢儿虽然也中榜了，但也只在第二百名，与自己的期待多少有些落差。
白祖母眼神深邃，想着白财与自己商量的事，让枫儿嫁给唐镜的事。枫儿如此大才，配给唐镜却是有些可惜了。
唐镜名次在一百七十六，与枫儿相差甚大。若是枫儿能在殿试继续维持如今的名次，那么前途不可限量，高官门户也不是进不了。
白祖母眯起双眼，里面有着众多谋算。
至于白财说的唐镜是为大皇子做事，将来可能会有从龙之功，枫儿嫁给他做正妻，只有好处的事，但白祖母现在看到枫儿如此成绩，何不更上一层。
白祖母幽幽地想，大皇子侧妃的位置也不是不能谋算！
“魏嬷嬷，你去枫儿那一趟，便说此次会试我非常高兴，想找他说说话。”白祖母对着外间的魏嬷嬷吩咐道。
魏嬷嬷听闻，含着笑意想着，枫儿是个能人连老夫人这次都亲自夸赞了，道：“好，老夫人，我这就去。”
白祖母等了一盏茶时间，就看到魏嬷嬷引着枫儿进来了，白祖母和蔼的道：“枫儿过来。”
“祖母。”白枫顺着白祖母的意思坐在她的身侧。
“有些日子没有过来给祖母请安了，是孙儿的不孝。”白枫先发制人，赌白祖母可能是怪罪自己自乡试以来，这么久都过来给她请安。
“枫儿孝顺，祖母是知道的，而且祖母哪能因为这事怪罪你，难道祖母还不知道枫儿之前是为了会试才忙的吗！”白祖母慈祥的拉着白枫，笑呵呵的说道。
“今个儿，祖母听到枫儿中了的消息，高兴啊。高兴！”
“祖母特别想见枫儿，所以让枫儿陪祖母聊聊天。”
白枫乖巧的笑着，“孙儿才得了第三名，理应更加努力上进才对。”
“祖母明白，祖母都明白，枫儿是个勤奋聪明且上进的，我的枫儿最聪慧了。”白祖母看到白枫不骄不躁，心里更加骄傲，这是她白府的嫡哥儿。
白枫好像被夸的害羞的低下头，不敢看白祖母。
白祖母见状亲昵的拍着他的手背，闲聊般道：“听说你父亲将要给你定一门亲事，枫儿可是同意了？”
白枫没想到白祖母喊自己过来竟是为了这件事，白枫眼眸瞬间暗了下来，难道她也答应了？
知道了唐镜未来可期，想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嫁给他？
种种猜测都划过在白枫心间，面上还是一派羞怯。
第一百零九章 白祖母的试探
白枫涨红了脸，看了白祖母一眼又低下头，小声嗫嚅道：“这件事祖母怎么看？孙儿想听听祖母的看法。毕竟祖母是过来人，懂得肯定也比父亲多。”
白祖母看到白枫这模样，知道他这是害臊了。白祖母笑的眯起双眼，慈爱的打趣白枫：“枫儿说的不错，祖母确实比你父亲懂的多。”
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美好事物，白祖母笑的头上的珠钗都晃动了，用手帕抹抹眼角，这才道：“我与你祖父也是祖母自己相看的，我看上了直接让你外曾祖父上门说亲了，你祖父当时看到我还.......。”
对于白祖母说的这些，白枫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从白祖母的性格中不难看出，这确实是她能做的出的举动，白枫像是一个正常的孙儿一样，脸上带着恰当的佩服，“祖母甚是、甚是果敢”但是内心很是平静，就像听了一个平常的故事。
白祖母颇为自得，“这是应该的，毕竟当初有很多人看上了你祖父，祖母不强势一点，勇敢一点，你祖父娶的就是别人了。”
“所以枫儿，你对自己的婚事有没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跟祖母说说。”
“唐镜虽然不错，但是祖母却觉得他配不上你。”
“枫儿你觉得呢？”
白枫听到这，哪还能不明白祖母是对自己的婚事另有安排了。
白枫敛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呵。
“父亲那边该如何？当初父亲可是跟孙儿说了这是一桩好亲事，极力撮合的，孙儿怕、。”
看到白枫脸上明显的担忧神色，白祖母道：“你父亲那边我会跟他说的。”白祖母从容不迫，丝毫不怕白财不答应。
白枫听到这句话似曾相识的话语，有些恍然，好像那天父亲也是这么跟自己说会与祖母商量的。白枫端看白祖母的面容，又回想白财的容貌，想要找出两人相似的地方，不然两人怎么会像母子般。
“孙儿想科举完再考虑。”
白祖母点头，这样也不错，届时枫儿必定更加受欢迎，而且筹码也会增加。至于枫儿想要通过科举谋取一官半职，为朝廷效力，白祖母觉得如果这样也不错，有官身，底气会更足。
“祖母赞同枫儿的做法。”
但是仍然不放过打探白枫内心想法，“科举完之后呢？祖母觉得找个如意郎君完婚后，再担个一官半职的，岂不是美事？”
白枫顺着白祖母的意思，“祖母说的对，不过祖母之前说唐镜非良人，想必祖母心中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他想看看白祖母打算给自己说个什么亲事！
白祖母带着微笑点头道，“不错。”
“不过，这得看枫儿在殿试上是否如常发挥了，若是还能有这样的名次，祖母给枫儿说个好亲事。”
白枫微不可察的皱眉，难道白祖母找上了左丞相？只有左丞相叶羌顾着白祖母两个儿子儿媳女儿因党派阴谋争夺而亡，念着这些旧情了，不然为何这般说。
白枫拿起杯盏挡住眸中深思，沁凉的茶水流入口中，带着一点甘甜。稍后，白枫声音带着点紧张希翼，“祖母的意思是孙儿在殿试有好名次，那户人家才看得上孙儿？”
白祖母高深莫测的颔首，“枫儿说的不错。”
白祖母见枫儿之后一直低着头品茶不语，不知道是否在考虑，白祖母提声：“枫儿可知是谁？”紧接着道：“大皇子的皇侧妃之位！”
“哐当”白枫手中的茶盏碎落在地上。
“哎呦，枫儿有没有伤到。”白祖母神色焦急，关心的看着白枫，却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魏嬷嬷吩咐人过来将地上的碎渣扫出去。
白枫垂下眼眸，里面仿佛有黑云翻滚，急促的呼吸两下，白枫袖子里的手捏住衣角，大力到指节都泛白。
白枫声音听不出异常，很是平静，“祖母，大皇子侧妃之位是我们能够妄想的吗？”
白祖母以为枫儿担心位置太高他们门府低微配不上，安慰道：“祖母自有方法，枫儿只要保证殿试能有如今的名次就行。”
担心自己给枫儿的压力太大，白祖母接了句：“尽力就行。”
不过白祖母知道枫儿，虽然自己这样叮嘱，但枫儿必会付全力的。
白枫看着已经清扫干净的地面，一寸一寸的盯着被打湿的褐色花纹，分散着骤然聚起的恨意，白枫竭力忍耐，声音有些低，甚至有些轻柔，“祖母有什么方法？”
白祖母没有注意到白枫的反常，看着白枫盯着地面，白祖母还笑着说：“只是湿了地面，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谈到什么方法的时候面色闪过悲伤，但很快就道：“祖母与左丞相府有些交情。”
白枫抬头正好看到白祖母极力掩饰的不自然。
白枫默然。
白祖母也许只认为给自己孙儿谋了个好亲事，甚至不惜用难得的人情去打通关系，她并不知道白枫是重生一回的，而且与那人有着杀身杀子之仇。
白枫再次开口，情绪很复杂，最终只道，“祖母，孙儿不愿。”声音有些过于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为何？”白祖母着急询问，如此好的机会，枫儿为何会拒绝。
白枫偏过头没有去看白祖母，似真似假，漠声道：“我只给人当正妻，绝无其他可能。”
上辈子的白枫知道白祖母与左丞相的交情，但如今的白枫是不知道的，“祖母，孙儿不知您为何凭与左丞相府的交情，就可以让孙儿有机会谋取侧妃之位，但整个朝廷都知道左丞相与右丞相不和，而右丞相是大皇子的舅舅，这交情用在这地方有些可惜了。”
最后，白枫站起来，温温柔柔道：“我白枫，只给人当正妻。也不允许自己的丈夫三妻五妾，他只能有我一人。”
白祖母听着白枫这狂妄的发言，与他温顺乖巧的模样简直是两个极端，蹙眉看着白枫：“枫儿、这、这历来男人三妻五妾都是正常的，你这样的要求太高了。”
“没有哪个男子能做的到。”白祖母斩钉截铁的道。
白枫：不，有人给我保证过此生只我一人。
如果做不到，如果我的夫君自己做不到，我会帮他做到的，保证他以后清心寡欲，白枫默默地想。
白枫脸上带笑，话语却强硬：“祖母，大皇子侧妃之位就算了，孙儿多谢祖母挂心了，若是祖母没有别的事，孙儿便回去温书了。”
白祖母看着如此倔强的枫儿，有些头疼，知道如今是劝不住了，便让魏嬷嬷送送白枫。
第一百一十章 唯有我，只有我可以！
白枫回到自己院子后，卸下了端着的温润姿态，静坐在书桌旁，眉眼阴沉。
模糊的记忆好像又清晰的呈现在眼前，白枫不由的怀疑，自己前世能嫁给北尧也有祖母的插手。
仇恨在心中无法释怀，白枫十分焦躁，内心甚至涌起黑暗的念头，都怪祖母！为什么插手！为何！
白枫突然站起来，在静寂的屋里陡然爆出一阵凳子强烈碰撞地面的响声。白枫开始在屋里绕来绕去的排遣内里的烦躁，嘴巴开始不自觉的啃咬着手腕，牙齿深深的嵌入到肉里。
魏木从外面办事回来，看到的就是公子这副模样，衣袖上沾着点点血迹，惊的魏木开心的脸色瞬间惨白。
“公子！公子！”魏木上前拉住白枫，但是白枫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看见公子这副模样，魏木想起了当初去江南路上的事，魏木心神惊惧，声音凄厉的呼喊，“公子！你怎么了！公子你醒醒！”
但是却无法唤回公子的心神，魏木跌跌撞撞的出门，他要去找四皇子，对、找四皇子。魏木脸上挂着泪水，内心极度慌乱，茫然无措。
北溟在府上看到魏木时，看到他如此，立刻意识到白枫出事了。不等魏木说话，就立刻离府施展身手急速的往白府赶去。
暗三安慰着魏木，“主子已经去找白公子了。”
魏木抽噎着，“公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魏木又哭着往白府里赶，暗三知道他着急，也担心他现在的状态，便与他一同去往白府。
北溟来到白枫的院子里，在书房的围障里找到白枫。
白枫整个人都缩在那个角落里，手里缠着纱帘，蹲坐在地上，埋着头。
北溟上前将白枫整个人抱起，看到了白枫手上的啃咬的伤痕，北溟脸色暗沉的可怕，声音却温柔的哄道：“白枫？白枫？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有我在。”
白枫似乎认出了抱着自己的人是北溟，白枫伸手紧紧的抱住北溟，头埋在北溟的脖子里，始终不出声。
白枫发现自己在北溟面前好像特别脆弱，眼泪不听话的自己流了出来。白枫羞于面对这样的自己，此时心里那种仇恨排解不了的焦灼好像都缓和了下来。
北溟发现怀里的人蹭着自己的脖子，情绪平静了下来，北溟将白枫从他怀里挖出来，让白枫面对着自己，拇指抹掉未在自己身上蹭掉的泪水。
“发生了什么事？”
“嗯？”
白枫扣着手心，声音沙哑，透着一股悲伤：“我只是无可避免的想起了上一世的事。阿溟，我好痛苦。”
看着敏感脆弱的白枫，北溟心疼的哄着，之前还想说两句白枫不能伤害自己的事，现在只剩满心的疼惜。
“别怕，有我在。”
“阿溟，我不害怕，我只是恨自己太弱了。我想过很多方法，想着下毒直接毒死他，想在他出行的路上雇佣人杀死他，想让你帮忙直接取他性命，这些我都想过，但是他每次出行那么多人跟随，也没有哪个人敢取皇子的性命，我也不能让你暴露。”
北溟的手倏然收紧，心里纵然闪过众多谋算念头，最后只道：“我不在乎暴露，如果你愿意让我插手，我会取他性命。”
白枫连忙摇头，“不、阿溟，不。你不可以暴露，你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我不舍得。况且一旦暴露，那么皇帝必定会对你忌惮，从而扼杀你；其他皇子也必定知道你一直在暗中发展势力，他们会联手起来害你的。”
白枫担心北溟会无所顾忌的去做，他知道北溟对自己的在乎，他知道北溟对自己的独占欲，他也享受北溟这种占有，但是同时也担心北溟会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