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听了，和伽摩斯对视一眼，接着又对医护虫说道：
“如果你们还有需要，随时通知我，抽点血我还是给得起的。”
凌墨和伽摩斯的蛋在大战期间就在医院破壳，期间一直是居住在主星的慕恒照料着的，现在他们的虫崽很健康，并没有因为早剖而有一些先天虚弱的毛病。
小虫崽乖巧地等在外面，有不少医生护士过来逗他玩，小虫崽玩的不亦乐乎，还不会说话的小虫崽一个劲的咯咯咯笑。
“小宝贝~~这么开心？”
凌墨过来抱起自家乖巧的小可爱，说话的腔调都是刻意哄孩子的，幼稚了许多。
小虫崽的脸最好rua，软软呼呼的，凌墨总是贴不够，有的时候还会忘乎所以到让伽摩斯也贴贴。х
小虫崽完美继承了伽摩斯的外貌，一双紫色的水晶眸像星星一样闪亮，触角晃啊晃的，很是乖巧，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很会卖乖。
凌墨很是喜欢自家崽崽的这对触角，虽然伽摩斯也有，但是轻易不露出来给他看。
但是一次蜕变之后雄虫幼崽头上的触角就会退化消失不见，凌墨越想越是舍不得，因此在现在是越看越珍惜自家崽崽的触角。
“想吃好吃的？想吃小零食，漂漂亮亮的，你雌父就特别喜欢。”
凌墨发现自家小宝贝一直盯着刚才陪他玩的那位医生手里的小零食，说下豪言壮语，
“我知道哪里有，我带我家小宝贝去横扫一条街好不好呀~~”
伽摩斯的警告姗姗来迟：“凌墨！崽崽还小，只能吃乳果，不能吃别的东西。”
乳果是一种专门提供给虫崽吃的东西，每只虫崽长牙齿之前都是吃乳果度过的。
凌墨收到伽摩斯的警告，立刻改嘴：“我是说，等我家小宝贝长大之后，我带你去横扫一条街呀~~”
小虫崽似乎懂了家里的话语权在谁身上，立马向伽摩斯要抱抱，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完全是伽摩斯缩小版的撒娇，凌墨一秒钟都抵抗不住：
“好好好好好，我们找雌父，要雌父抱。”
一回到主星，第二军团的斐斯少将请了一个月的假期，路非也同样请假一个月，规划好路线，去“度蜜月”了。
一个月不长也不短，但是足够发生点什么。
一个月的时间，慕恒成功解决普适剂的量产问题，血液成分解析复刻成功，以后都不用担心普适剂的生产问题了。
慕恒把自己给小布准备好的信息素安抚剂全都堆在了房间，装在箱子里，堆满了角落。
忙活了一天，直到夕阳西下，带有余温倦意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慕恒包裹进一个暖橙色的世界里。
布约里推开门进来，就看到慕恒坐在床上，一直盯着角落那些箱子，动也不动。
布约里顿住脚步停在在门口：“小恒？”
幸运的是慕恒听见了他的话，转过头来，对布约里笑：
“我刚刚把这些东西整理好，有点累，就休息一会。”
布约里看了一眼角落堆到快一米高的箱子，打开其中一个小箱子，小箱子里面是堆好的小盒子，每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都是五颗胶囊。
慕恒见布约里迟迟没有动作，便靠过来，看到胶囊，解释道：
“这是用我血液里面的信息素浓缩后做成的胶囊，比安抚剂要好用上百倍。”
布约里把盒子盖上，重新放回箱子里面：
“你从多久就开始做这些了？”
都到这时候了，慕恒也不会选择瞒着布约里，他实话实说：
“二次蜕变之后。”
又是二次蜕变……
医生说慕恒的身体变差也是在二次蜕变之后，准备筹谋这些也是在二次蜕变之后……
当初慕恒的二次蜕变，布约里因为慕恒触犯底线的试探而没有选择亲自帮慕恒度过二次蜕变，结果慕恒就私自使用了药剂……
是那管药剂吗？
布约里把慕恒抱进怀里，心里五谷杂味，他有些愧疚：
“是那管药剂对吗？是因为二次蜕变你注射的那管药剂才让你的身体变差的……”
慕恒贴在布约里的胸口，回抱对方，否认道：
“小布，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也和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第125章 虫崽会叫雌父了
情感慢慢滋生，像藤蔓缠上脚踝，悄无声息地生长着，等到后知后觉感知到它的存在后，才惊觉已经被束缚住无法脱身。
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明明痛苦却又甘之如饴。
布约里不愿意放弃：“没有可以缓解的药物吗？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小恒，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慕恒久站不住，他坐会床上，额头有些冒虚汗，他摇头：
“小布，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强行提升等级的药剂是通过加剧我身体的损耗，你可以理解为透支了未来弥补现在的缺陷。”
只要用了那个药剂，就注定没有未来。
从慕恒决定使用药剂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觉悟了。
于是布约里就不说话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每次都是接受失败。
只要一想到以后慕恒会离去，能够陪伴他的只有这一摞又一摞冰冷的箱子，他就无法接受，甚至无法呼吸。
黄昏欲下，室内逐渐黯淡下来，慕恒打开床头的台灯，让暖黄的灯光照亮的房间。
“小布，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等将来你找到一位喜欢的雄虫，你就可以让他安抚你。在此之前，你难受的时候还是需要使用我做的这些信息素安抚剂……”
慕恒见布约里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收回目光，抓着被子的手微微用力，
“如果你不愿意用的话，也可以用普适剂，就是效果没有我的好一点……毕竟我们是有标记的……”
慕恒一直自说自话，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对布约里察言观色小心翼翼，把自己放到一个极其卑微的位置。
布约里走过来，他把慕恒压倒在床上，又是无可奈何又是十分不解：
“你也说我们之间有标记，为什么决定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不和我商量，你自作主张把一切都做了，到现在显的我是薄情的那一个，慕恒，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你想死，把我留在这世上然后看着满墙的安抚剂，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做这些的？你又是凭什么为我决定！”
“五千多年就对你一个动过心，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布约里越说越乱，把慕恒桎梏在自己双臂之间句句紧逼，他眼眶猩红，说到最后却没了声，闭上眼睛又像是妥协。
慕恒被布约里这副模样惊得说不出话，他哑口无言，先是被布约里前面的话问的心里难受，最后又被对方最后一句话给说得愣住。
慕恒缓缓询问：“小布？你在说……什么？”
布约里自知说漏了嘴，一时之间咬紧牙关不愿意再说，目光却是愈发躁动。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突然浓郁起来，浮躁的信息素分子剧烈跳动，布约里起身想要离开，却被慕恒抓住手腕留了下来。
其实慕恒现在虚弱，拉拽的力量很弱，但是布约里就是留了下来，半个身子已经坐了起来，扭过身去，背对着慕恒。
慕恒轻勾布约里的小拇指，他闻到了急躁的雌虫信息素的味道，看到布约里抗拒的模样，有些难过又担忧：
“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帮你吗？”
大战之后，许多军雌的精神海都会普遍出现一种急躁需要安抚的状态，有伴侣的一般都是伴侣负责，没有伴侣的一般会使用安抚剂。
而现在布约里的状态很显然是没有使用安抚剂的，房间的角落堆满了安抚剂，但是慕恒并不打算用那些来帮助布约里。
慕恒起身攀上布约里的肩膀，轻声细语：
“小布，我帮你吧。”
雄虫发烫的话语落在耳边，惊起一片绯红和一阵心悸。
雄虫自告奋勇地主动出击，他熟悉小布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动作也乖巧轻柔，他亲吻小布的脸：
“我爱你。”
他们的爱没有任何错，只是彼此动心的时机不对，爱错了时间，对彼此造成的伤害也无法挽回。
但是至少，他们还有最后的时间。
慕恒的吻格外虔诚，轻柔而细腻地落下每一个吻：
“我爱你。”
“还有对不起。”
一个礼拜之后，是凌墨和伽摩斯的小虫崽的满月宴，伽摩斯请了一些亲近的同事，凌墨办了一个小型聚会。
斐斯本来在度蜜月，听到这个消息，都中途转航班回来，特意用一天回来参加伽摩斯孩子的满月宴。
“这是W星的特产红宝石，这是Q星球的金锁，据说是保平安的，这是L星的古董店里面淘的拨浪鼓，这些都是特意给虫崽带的。”
斐斯把这半个多月旅游收获到的新鲜玩意都送了出去，除了路非送给他的东西之外。
伽摩斯把这些东西都堆在了小虫崽旁边，虫崽身边堆满了各种新奇玩意，一下子生起了极大的兴趣，左爬右爬，左顾右盼，最后抓起一个明晃晃的金锁，对着看了看，最后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崽崽！吃不得！！”
凌墨吓坏了，连忙把虫崽抱起来，然后去扯崽崽嘴里的金锁。
伽摩斯打开凌墨的手：“崽崽最近在长牙了，你这样要把他牙齿崩断的。”
虫崽含着嘴里的金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凌墨，颇有几分得意，但这份得意却在雌父发话的时候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松口，吐出来。”
伽摩斯伸手拉住金锁的另外一端，对小虫崽说道。
小虫崽很听雌父的话，张嘴把金锁吐出来，上面还有他的口水。
“咿咿呀呀，雌父！”
小虫崽支支吾吾地喊了一句，他囫囵地开口，向伽摩斯张开怀抱，撒娇要抱抱。
凌墨听见这一声“雌父”眼睛都亮了，他激动得像个孩子：“崽崽会说话了！会说话了！”
小虫崽：“雌父！”
伽摩斯把小虫崽抱起来，温柔地给小虫崽拍背：
“我在。”
凌墨凑过来，在小虫崽面前刷存在感：“崽崽叫我一声，叫雄父。”
小虫崽滴溜着闪亮亮的双眸，喉咙里面囫囵了一下，咕噜咕噜吐出两个泡泡：
“雌父！”
这场满月宴慕恒也来了，但是只是简单送了一点礼物就离开了。
“这是我送给虫崽的一份礼物，里面保存着我给虫崽基因所有风险点的标注，还有一些可能发生的情况，你们毕竟是不同的融合，虫崽的情况还是需要多加关注……”
慕恒把资料全部存储在一个资料光脑里面，上面有虫崽所有的遗传资料分析，都是慕恒加班加点赶出来的。
慕恒又给出一张名片：“如果有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我的徒弟，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凌墨接过名片一看：中心医院第一研究主任，年龄比慕恒还大十几岁。
伽摩斯没想到慕恒会对自家的虫崽这么上心，他表达了非常诚挚的感谢：
“非常感谢您对虫崽的关心。”
慕恒摇摇头：“我做这些是有条件的，在我死后，你们帮我多照顾点小布。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平日里找他说说话，别让他那么无聊就好。”
慕恒能够把死说的如此平淡和轻松，这一点伽摩斯也是没有料到的。
伽摩斯点点头：“就算你不提供这些，我也会注意布约里上将的身体状况的，你放心。”
凌墨突然就想起来慕恒以前说过的那句话，现在想想，竟然是感慨万分。
记忆里的那个慕恒并没有现在这么虚弱，反而眉眼都带着一种宁静和有力，说起话来也是一种自信和笃定。
——“我一点也没夸张，整个虫族除了我，没谁能够解决你们的问题。你真以为天才哪里都有？几百年也就出那么一个而已。”
——“加上一些早年夭折、天妒英才、惨遭栽赃毒害的，真正能够长大成才造福社会的也就千年一个而已。”
凌墨想想曾经，再看看现在，心里万千思绪却无从说起，最后也只能对慕恒说一句“保重”。
慕恒离开的动作一顿，他似乎是笑了，自从二次蜕变之后，他很少对除了小布之外的谁笑，他道：
“替我多照顾一点小布就好，我感激不尽。”
布约里不喜欢聚会热闹的地方，在门口等着慕恒，慕恒出去后就从善如流地投入了布约里的怀抱：
“电影是几点开场？”
布约里刚才网上买的票：“八点的，现在还可以去吃个晚饭。”
凌墨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后面还是被自家崽崽给喊过来的。
小虫崽终于叫出来那句：“雄父！”
凌墨立刻看回自家可爱的小崽崽，又从伽摩斯怀里抱过来：
“崽崽叫我？我在我在，有什么吩咐？”
可惜小虫崽只会叫唤这两句了，他含着手指头没说话了，眨巴着眼睛，看向伽摩斯。
伽摩斯把乳果塞给小虫崽，虫崽立刻抱着乳果啃了起来，吧唧吧唧地吃的不亦乐乎。
伽摩斯问凌墨：“你刚才在想什么？”
凌墨刚才看着慕恒他们离开的方向太久，有些不正常。
凌墨没有任何隐瞒，如实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我就是觉得他们会不会有点累？”
伽摩斯不明白：“他们看上去挺和睦的，也很幸福，为什么会累？”
凌墨也不好评价别人的感情，他摇摇头：“不知道，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一种眼前的平静都是假象的感觉，如果慕恒真的死了，布约里真的会如他所言安生地使用他制作的安抚剂度过以后的日子吗？又或者说，会有别的谁能够走进布约里的心里。
除了慕恒，还能有谁能够这么坚持不懈地执着布约里？
凌墨摇摇头，这些想法都甩出脑子，想的太多他头有些疼，最后和伽摩斯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应该需要重点关注布约里的状态。”
伽摩斯懂了凌墨在暗示什么，他沉思了片刻，随后道：“我会的。”
电影放的是恐怖电影，不少登对的情侣都被吓得抱在一起，雄虫委委屈屈地向自家雌虫寻求安慰，雌虫耐心地哄着伴侣，情形一度十分甜蜜。
慕恒坐在座位上没有半点反应，他经历太多，远征见过的战争也不少，怪物亲手杀过，因此在特别恐怖片段时他的内心也没有丝毫起伏。
而布约里阅历数千年，什么怪物没有见过，看这种电影也没有任何恐怖氛围，在看到周围的情侣都抱在一起又或者牵手找安全感时，布约里这才看向身边的慕恒。
慕恒察觉到小布的目光，他在忽明忽暗的屏幕光芒下转过头来，看向布约里，微笑问道：
“要不我们也抱一个？”
说着，慕恒也要缩进布约里怀里，却被制止住，布约里倾身过来，和慕恒接吻。
恐怖电影依旧在放映着，忽明忽暗，周围也有此起彼伏被吓到的声音，他们在这种环境下接吻。
一吻过后，布约里的眼里盛满了异样的光芒，在恐怖电影的音效下显得格外惊悚，他声音发哑，是沉淀了足足千年的占有欲：
“小恒……”
嘴唇在方才的纠缠中已经有些红肿，慕恒一向是最能够摸通布约里心思的，但是现在他居然也看不懂布约里的神色，他抬手摸上布约里的脸：
“再亲一次吗？”
布约里果然再一次亲了下来，轻薄的嘴唇相贴，感受彼此的温度，然后互相索取，互相侵蚀……
最后电影没怎么看着，他们就匆匆中途离场了。
外面的晚风很清爽，凉凉的风吹在脸上，把体内的大部分燥热都吹走了。
慕恒嘴角有些疼，他抬手抹了一下，发现手背沾上了点血，方才布约里咬得太狠，嘴角破了。
“小布，我们这是去哪里？”
慕恒跟着布约里一路走，有些不明所以。
布约里说话掷地有声：“酒店，开房。”
慕恒被布约里的直接吓了一跳，被吓得不会走路了，一下踉跄着扑到布约里身上，被对方反应及时接住。
慕恒：“你说什么？”
布约里：“你不是说最后的时间要像正常伴侣那样做一些约会该做的事情吗？烛光晚餐吃了，电影也看了，唯独这个不行吗？”
“咳咳！只是现在可能不太行……”
外面有些冷，慕恒一受凉就容易咳嗽，布约里脱下外套给小家伙披上，把扣子扣到最上面。
慕恒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呼吸也有些乏力，他神色厌倦，疲累地靠在布约里怀里汲取对方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