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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快死的凶兽冲喜后(胖虎打酱油)


天狗心说,这林子他逛了不下两百遍,闭着眼都不会迷路,但他没说出来。
打了个滚朝天躺着,等着老主人给他臊肚皮。
不过老人已经睡着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再也没醒来。
老人是山下徐乡村的长者,大家唤他陈老,算村里半个村长,说他半个是因为村子太小,人口稀少,平日里各家忙各家的活计三五年都不会有大事。
最大的事儿便是村里男人娶媳妇儿请长者主持,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久而久之,他也就成了村长般的存在。
如今村长死了,算不算大事儿呢?
天狗想着。
他跳进陈老怀里,守着老人的尸体到半夜,三更时分终于有村民寻上了山,因为家里孩子高烧不退,要找陈老拿个土方子,可陈老家里没人,于是几个村民结伴进山。
他们将他驱赶开,抬起了陈老的尸身,一番叹息唉惋中,几道身影渐行渐远。
他没有跟着去。
陈老是他的主人,别人不是,他也能想象到他们抬回老人的尸身后会做什么,办一场简单的丧事,会有人哀叹几句,良善的女人会为老者抹泪,然后将其直接掩埋进土里。
没办法,村子很穷,置办不了棺材。
他在老人坐过的地方趴下来,蜷缩起身体睡觉。
到天明,那一颗放置了一晚的果子烂的地方更多了,有小蚊虫围着打转,再次嗅了嗅,甜腻中掺杂着腐气钻入鼻孔。
天狗扒拉几下,把烂的那一半刨了,接着囫囵一口吃了果子。
没错,他只是太饿了。

没有了老人, 他又成了随处流浪的独行者。
天狗想起以前老祖宗的话,说千万年前,他们乃是人类养在家里的供奉,因为他们生而有能力却不为祸, 所以人类善待他们, 他们也要以此为报, 善待人类。
可是人类有真善美, 也有丑恶贪。
不可一概而论。
这是他经历诸多后得出的总结, 与恶为伍,便为恶,与善同道,方为善, 人类也常说,人心隔肚皮,所以他不想再有主人了, 谁知道下一个是淳朴还是丑恶。
而且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不管带给他多么快乐的时光, 终将会伴随着生命的流逝而彻底消失。
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总是要死得比他早,晚点不好吗?
他们去往下一个轮回时, 他却还在时间里徒留伤感。
这不是给自己添烦恼吗?
所以, 他决定以后就与孤独为伴, 自由自在。
他也不想再去逛市集,因为他最讨厌肉包子摊的老板,每次都会驱赶他, 就算他在包子摊靠卖萌帮他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公子小姐,他也吝啬得只会掐一点包子皮给他。
见过吝啬的, 没见过这么吝啬的,抠得要死!以后请他去揽客他都不去。
他在老人死去的林子里逗留,每天上树吓唬小鸟,扑进溪里抓鱼,顿顿都有肉,想吃零嘴时还能摘果子。
每天每天,他都脑补着包子铺老板没有了他之后生意会多惨淡,会有多后悔,少不得要以泪洗面。
哈,一想就贼开心。
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逛到第八百零一遍连石头缝里的小草都已命名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林子,他逛腻了。
小小身形轻车熟路地跃上附近的大树,他站在树杈间,伸长了脖子极目远眺,他决定了,也是时候离开林子去另一个地方发展自己的抱负。
什么样的才叫抱负,彼时他还没有弄明白。
但他上上上任主人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说男人就要有雄心抱负,大概就是干点厉害的事。
后来,上上上任主人还没有施展抱负,就在一次街头闹事中被脱缰的马踢中了胸膛,一命呜呼。不过他还记主人拍着胸脯说过,金鳞不是池中物,他迟早能鱼跃龙门,也不知道当时被踢中飞了三丈远算不算是跃了。
就当是吧。
不然多遗憾。
天狗觉得,他现在就有出去闯一闯的念头。
玩物丧志只是一时的,他应该要走出阴霾,而且总有一天得离开,他欺负了蛇妖的儿子,咬掉了人家好几块鳞片,还和狐狸打了一架,那狐狸没两天就能结元丹化形了,届时不是对手。
所以他要出去锻炼锻炼。
远远的,他看见了几辆马车,当先的马车挂了帘子,晃晃悠悠地跟着前头的一队士兵,而围在马车旁跟随的大多是布衣仆从和走得满头是汗的丫鬟婆子。
打头的马车后还跟着四辆拉货的板车,板车上装了大箱子,又用麻绳捆了几只板凳和一些瓶瓶罐罐,想来是中途歇脚时用的。
人马停在了他所在的树根下。
也是,他选的大树又高又大,绿荫能把一堆人笼住,坐这儿纳凉是最惬意了,但也有坏处,这些人很快发现了他,一个士兵指着树杈间的白色脑袋稀奇大喊:“嘿,快看,这树上有只猫!”
傻不傻,他是狗好吗。
他不和人类计较,滴溜溜的眼珠瞧着围拢过来的士兵,对,他是长得极像野猫,尽管连他的叫声都类似“喵”,但这群人是没见过猫怎的,这么大惊小怪。
几个士兵摩拳擦掌,叠了人墙想爬上来抓他。
“行了这么多天,早想开点野味儿了,正巧这猫送上门来,不吃白不吃。”
“这能抓到吗?等我们爬上去它早跑了。”
“抓不抓得到总要试试,我看它是爬太高下不来了。”
“我听说猫肉是酸的啊.....”
原来他们是馋他的身子。
天狗不以为意,反正普通人类抓不到他,他也感受不到士兵中有懂玄术的人,即便有他也不怕,他镇宅避凶,是半神体的祥物,又不是害人精。
一只士兵的手攀爬到了他脚下,他借着人脑袋一跃跳上了另一棵树。
他们又得重新爬了。
这么一来一回,他溜了他们好几圈。
有士兵恼了,弯弓搭箭对准了他,信誓旦旦放下狠话:“格老子的,我王二今儿逮不住它名字就倒过来写!”
就是非得把他下锅呗?
他也做好了准备,等下一定要折断了箭再跳到对方脸上划拉几下,帮他把名字倒过来写,可是箭矢还没袭来,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喝止 ,观望的,搭箭的,所有士兵齐齐闭上嘴,转向从马车里下来的男人。
“到了颍川自有大伙儿的肉吃,都急什么,”男人面庞刚毅,横眉竖目时威严尤甚,不过这份威严在丫鬟打起车帘时转瞬即逝,女子递出的手柔柔地放在男人掌心中。
男人扶了她小心下车,仔细注意着她脚下:“夫人当心。”
哦,原来是一对夫妻。
天狗依旧坐在树上,屁股牢牢卡在树杈间,他盯着女子打量,不得不说,这是他见过为数不多的好看的女子,说话也好听。
女子朝他看来,又对着士兵们盈盈道:“夫君是怕惊了妾,望诸位将士莫往心里去,妾也知你们一路护送着实辛苦,郡地虽不及西都繁盛,但到了地界定会好生相待。”
本想射天狗的士兵收了弓箭,抱拳道:“夫人客气了,薛大人重情重义,我们都是自愿追随,可万万不敢谈辛苦。”
“是,我们是自愿追随,夫人莫客气!”
士兵们附和。
又有人道:“夫人还有孕呢,我们这半路杀猫可不得惊着,见了血腥可不好。”
“对对,是我们疏忽了,夫人莫怪。”
这场杀“猫”危机就在三言两语间被化解,天狗兴趣缺缺,正打算走,女子由丈夫牵手走到了树下,两人对话也传入他耳朵里,大致是对他有兴趣,觉得他脑袋纯白很是稀奇。
凭直觉他肯定,这位夫人甚是喜猫。
可他的关注点在对方的腹部,那里已有微微隆起的迹象,他是见过人类怀孕的,第一次见时还以为人类吃坏了肚子,后来才知道里面装了小孩儿,等到十月临盆,孩子便会从母亲的肚子里泄出来。
生娃娃很辛苦,歇斯底里,可是为什么不用点巴豆呢?
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秋娘驻足打量他时,他也在歪头看她。
“要不要下来,我接着你,”她朝他伸出手,因为树很高,不得不踮起脚,即便是如此,那双手臂离他也还有一段距离。
“夫人不可,”男人挡在秋娘面前,捉了细白的手腕,“野猫性凶,若扑过来必定会伤着你。”
谁说的,天狗不服气。
他明明非常懂道理,明是非,会驱邪,如果主人待他好,他也是可以放下矜持撒撒娇的,为了证明男人说的话有错,他顺着树干跃下,有模有样学着猫叫到了秋娘脚边。
女子温婉的面容中露出欣喜,朝神色戒备的丈夫柔柔一笑:“妾瞧着它温和得很,也不怕生,哪里有你说的会伤人。”
“你若不信,夫君替你一试。”
说着,男人的手掌已经摸到他脑袋上,揉得他脑袋东倒西歪。
要不是为了打脸这人,他就呲牙了。
一旁,秋娘掩唇轻笑,男人略显尴尬,轻咳了声。
天狗扬眉吐气,有时候报复并不需要用利爪,甚至还可以更过分,他朝秋娘喵喵叫了几声,脑袋主动蹭了蹭裙角,果然,那双手抱起了他,他闻到了对方怀里的馨香,还有肚腹里尚未出生的孩儿的心跳。
均匀、平稳、并且神奇。
他也想通了,与其自己步行去闯荡,不如坐马车载他一程来得便捷,在他“计谋”之下,他顺利上了车,还在男人时刻提防的眼神中坐在了马车内的软垫上,偶尔探出头看看曾要射杀他的士兵。
不是说好的名字倒过来写吗?
天狗用眼神挑衅,但显然对方理解不了他的眼神,太笨,太无趣了。
他躺回软垫,盘起尾巴打盹儿。
这一行便是月余,闲话间让他了解了诸多。男人叫薛愿,有妹妹在皇宫里当太子妃,可惜被人构陷谋反又不被皇帝待见,这才举家迁往颍川。
说白了,就是被贬了。
人类有朝有国,划地而分,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今日这个升官,明日那个降职,都是常有的事儿,他更关心等到了颍川,自己该去哪儿施展抱负?做什么厉害的事好呢?
“银雪,”秋娘森*晚*整*理回身唤他。
银雪,是她给他取的名,因他脑袋上毛发如银似雪。也幸好是按照他脑袋的颜色来取名,而不是根据身上的黑毛,否则不得叫“黑炭”?
“你可要下来玩会儿?”秋娘由丫鬟搀扶着等他。
天狗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翻过肚皮面朝里,继续躺在软垫上睡觉,垂落的尾巴悠闲地晃着,马车虽比不得住府邸舒服,但每天都有吃食主动送到嘴里,全然把他给养懒了。
玩耍多累,不去。
丫鬟笑骂:“夫人,这猫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就是个懒骨头,它呀也听不懂您说什么,还是我扶您在一旁走走。”
秋娘点点头。
懒这点,天狗承认,谁还没有个懒散的时候。
可是丫鬟还出馊主意:“夫人,我瞧着您特别喜欢银雪,不如我找根绳子把它拴起来,免得突然跑了,毕竟是半路捡来的可没养熟呢。”
他用爪子抓挠马车壁,发出刺耳的划拉声,以此来表达不满。
秋娘道:“不必,银雪温顺,哪里用得着拴,若是跑了,便是我与它没有缘分,万物有灵,不必强求。”
“还是夫人心善。”
这还差不多,天狗自己给自己搔了搔肚皮,准备接着呼呼大睡,却忽听一波有序一致的脚步声快速朝他们靠近。
立时,外头传来了杂乱的尖叫。

车帘子掀开, 几个丫鬟慌慌张张簇拥着秋娘回到车上。
“你们也上来!”秋娘将几个丫鬟也拉进来,本就不大的空间煞时变得十分拥挤,天狗躺着的地方被占了,他不得不跳下来, 蹲坐在一群女子中间。
她们脸色发白, 挨挨挤挤靠着, 唯有秋娘镇定些, 一左一右握紧了身侧丫鬟的手安慰:“都别慌, 外头有薛郎和随行的诸位将士,不会有事的。”
丫鬟们纷纷点头,大气也不敢喘。
这是途中遇到打家劫舍的匪徒了。
他跳上一名丫鬟的膝盖,一借力跃上人肩头, 脑袋从马车的窗帘里探出去,来的匪徒不少,光他看见的就有十来个, 全全包围马车怎么也有二三十人,满面横肉的大汉举着长刀直指薛愿。
将领与士兵们也齐齐拔刀相向。
“我们不要你们的命, 只劫财,把你们的家当和金银统统留下,人可以滚了, ”大汉嚣张狂妄。
而他手底下的匪徒更贪, 眼珠子粘着马车, 露出一口黄牙嘿笑:“车里的女人也留下几个,个把月不沾腥了,今儿怎么也得爽一爽。”
众匪徒哈哈大笑。
领头的听了兄弟们的话, 拍板决定:“那就把女人也留下!”
天狗听得丫鬟们倒吸冷气,各自抱着瑟瑟发抖, 被激怒的士兵当即还嘴骂回去:“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打哪来的就敢来劫财劫色,简直狗胆包天了!”
领头大汉冷笑:“管你们是天王老子还是路过行商的,要么留下财,要么留下命。”
薛愿也不是吃素的,打小习武有一身的本事,况且车里还有怀了孕的夫人,路上住店也得花销,如何能把家当都舍了,一抬手阻止了士兵骂架,直接下令:“不必废话,今天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大汉凶神恶煞地啐了口:“不知好歹!兄弟们给我上!”
两拨人马开打,顿时一片刀光剑影,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还混了匪徒们的破口大骂。
“真是给脸不要脸,放你们活路是爷爷们大发慈悲,既然不想要那就一个不留!”喊话的仍是领头的大汉,眼里爆发出凶悍精光,匪徒们听了他的话各个表现出愈加高昂的兴奋。
士兵们也是战场上舔过血的,哪由的匪徒侮辱。
“还是你们乖乖把命交代在这儿罢!”之前当先爬树抓猫的士兵一刀刺入最近的匪徒腰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匪徒一瞪眼,倒在了地上。
其他匪徒踩着身死之人的尸体前仆后继。
兄弟死了就死了,这帮人打家劫舍,就是干的刀口上舔血的活儿,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挥舞起刀子来也是霍霍生风,完全是不怕死的,身边兄弟死得越多他们战得越勇。
天狗趴着窗口观战。
匪徒穷凶极恶,身手不比士兵们差,出刀凌厉,脚下的步伐也是乱中有序,不似一般的盗匪,倒像是集结在一起的一伙兵流子。
领头大汉一刀劈在与他过了两三招士兵肩胛处,手中一发狠,削了肩胛骨的肉连带割了项上首级。
一时间空中血雾弥漫。
匪徒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士兵们也是全力拼杀,可是他们虽不惧匪徒,但到底混战的时候怕伤着自己人,还有无处躲藏的家丁乱窜,士兵们渐渐落了下风。
天狗想出去帮忙,后脚一蹬就要跳出去。
然,被他当做脚垫的丫鬟及时抓住了它双脚,用力一扯,他身体倒仰一骨碌摔倒在马车内,还没起来呢,又有丫鬟扑上来抱住他死死勒在怀里,可她自己的身子却还在抖。
他很不解,这是做什么?
“银雪乖,莫要乱跑,”秋娘轻声安抚他。
他再看丫鬟表情,分明写着“小牲口这会儿跳出去一定必死无疑了”,懂了,是为了保护他,他原谅她之前出馊主意的行为了。
不过他是天狗,这点刀剑还真伤不了他。
嘭,有什么物体突然撞上马车,使得车身晃了晃,马儿昂首扬起前蹄不住嘶鸣,几个丫鬟连声尖叫,饶是秋娘镇定也不免心惊。
“夫人莫怕!有为夫在,”薛愿的说话声传来。
马儿被拉住了缰绳,略略滚动的车轱辘被止住,薛愿一手攥紧了缰绳,免得受惊的马儿拉着马车跑了,一手出招直接拍飞了两名欲往他身上砍来的匪徒。
匪徒甩脱了刀子倒飞出去,口中吐出鲜血。
一落地就嗝屁了。
薛愿是一招干死两个,武力值了得,即便手下落了下风也没抹他一点气势,但他见不得属下不争气,咆哮着怒喝:“几个草莽匪徒也斗不过,莫不成平时摆的都是花架子,以后别道是我薛家带出来的兵!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士兵们自觉羞赧,但被当头骂了顿也磨利了手中的刀子。
这边薛愿教训了兵卒,使得士兵们出招越发迅捷,立时便占了上风,但任他武功高能一挡十也有百密一疏,“死”在马车旁也是撞到了马车壁倒下的精悍匪徒陡然跳了起来,二话不说,握紧长刀刺进了车壁。
“啊啊啊——”
马车内再次响起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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