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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快死的凶兽冲喜后(胖虎打酱油)


啪嗒,购物袋掉落。

按照武尤的理解, 就是齐镇把孩子扔鱼池里喂鲨鱼了,一时无法回神,人怔在门口。
在他质问前,陶缇先一步解释。
“你捡回来的孩子不是普通人, 我们刚才给他洗澡, 他怕热水, 遇水后身上还长出了鳃, 你可以去看看鱼池。”
武尤快速走到造景墙前。
小孩儿真的在里面, 游姿虽然有些颠倒滑稽,但游得非常畅快,两只脚丫胡乱蹬着,胖乎乎的小手划拨着水浪, 面带笑容,在鲨鱼游过他身边时,小手还抓住了鱼鳍。
鱼池里还有些其他鱼类, 是齐镇给鲨鱼当食的,此时都围绕在小孩儿身边。
武尤又一次怔住。
“陶先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有鲛人上了岸,剥了人皮做皮囊四处游荡,我怀疑他们在找东西, 或许就是丢了孩子, ”陶缇说道。
所以先前孩子不是怕水, 而是不喜欢热水。
“可是.....”武尤想说什么,又说不上来。
“可是为什么没有尾巴,是吗?”齐镇慢悠悠过来, 吃着苹果边嚼边说,“鲛人遇水现行, 如果小屁孩是鲛人的孩子,掉进水里怎么也是条小人鱼,现在仅仅是多了鳃,要么是孩子不成熟长不出尾巴,要么就是这孩子有问题。”
“背后应该还有秘密,”陶缇分析道,“单纯找孩子完全可以找监察局帮忙,可他们却要避开监察局,行事诡秘。”
武尤盯着孩子,知道上岸的鲛人并非善类,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孩子是无辜的。”
陶缇道:“当然。”
大自然的食物链是弱肉强食,不是哪个物种生来就必须吃另一个物种,而且人类的美食很多,营养丰富,犯不着吃人,小时候教育好,长大会是一条好鱼。
武尤感激地看向陶缇,问道:“陶先生,那我买的奶粉还要给他吃吗?”
这是关于要把这个孩子当鱼养还是当人类来养的问题。
陶缇把目光移向齐镇。
“干嘛?又想指挥我做事?洗澡我已经帮过忙了,事不过二,”齐镇粗声粗气,手里的苹果咬得咔嚓咔嚓响。
陶缇只有一句话:“谁把他丢进去的谁捞。”
“......”擦!
几分钟后孩子捞回来了,他将孩子带回浴室,用冷水冲了冲,浴缸里的水有鱼腥气,冲洗过后味道才能散。
等从浴室出来,某个负责捞孩子的人正大咧咧躺在他的床上,头发弄湿了枕头,白毛巾一角盖着小腹,露出的上半身微微起伏,齐镇已经睡着了。
“齐镇,”陶缇叫了声。
对方没有反应。
他不知道齐镇还有严重内伤,每次长时间消耗精力后会有沉重的疲惫感,在安全放松状态下很容易睡着,所以只当齐镇是因为癌症,身体难免会有扛不住的时候。
在叫了第二声无果后,陶缇不打算喊他了。给小孩儿喂好奶粉,放在床中间,自己在另一边躺了下来。
夜幕笼罩着别墅,浓黑的夜空中有几道影子飘然而至,起先是三四个人,之后是七八个,十个....这些人的脚步尤其的轻,落脚如踩在棉花上悄无声息,走动时偶尔还会飘起来。
他们分散行动,从房顶顺着往下爬,路过窗口便会探出头,无神空洞的眼睛贴着窗玻璃转动。
直到找到一楼的某道窗户。
房间里亮着灯,却拉着窗帘,不多时,这些人又飘了个无影无踪。
第二天,陶缇直接联系了监察局,在电话里说了简单情况后,晏湖和夔牛双双上门。
鲛人案件已经被定为三星级重案,而孩子是重要线索,所以必须谨慎,一番商量后,监察局作为特别行动局联系了人类公安办事处,先不打草惊蛇,表面以普通小孩丢弃事件处理。
“好,那就这样,你们先去做登记,我呢派人去你店铺周围埋伏好,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摔杯子,这是信号,”晏湖认真交代。
“嗯,”陶缇简单应道,“都记下了。”
因为反反复复就一句要点,有异常,摔杯子。
其实有了诱饵,要抓鲛人他一个人也可以,只是时间上可能耽误些,而鲛人一天抓不到,谭城就多一个受害人,能尽早了结案子是最好。
夔牛也说道:“鲛人喜阴,我估计白天不大会出没,也容易引起骚乱,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蠢,要真在找这孩子,极有可能晚上来,白天你就和以前一样安心做生意。”
陶缇点了下头。
“那我们就先走了,有其他事电话联系,哦对了,也可以叫你店里的小天狗来找我,我随时有空,”夔牛憨憨地笑笑,伸手与陶缇握了握。
晏湖拿脚踢了他一下:“上班时间惦记什么小天狗啊。”
“啧,我说的也是公事!”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两人起身,但晏湖不挪步,看了眼站在一旁抱着孩子的武尤,他们来了半天了,管家和陶缇都在,就是不见齐镇。
当年监察局刚成立,局长急需几个大妖加入局里充门面,他是第一批入的,后来局长看中齐镇让他去游说,结果齐镇大言不惭,迄今为止想起对方那副猖狂样还来气。
“对了,齐先生呢?”他状似随意一问。
癌症肯定是假,即将回归混沌才是真,所以他怀疑最近神秘的新成员是齐镇,当然,是不是也是其次,关键这货快死了还找对象结婚还能人道吗?
陶缇说:“他还在休息。”
“确实,身体不行就要多休息,”晏湖幸灾乐祸,语重心长拍了拍陶缇肩膀,“难为你了,年纪小小就要和一个病秧子结婚,他那什么不行没关系,以后改嫁照样能获得幸福。”
没经历过恋爱的陶缇一头雾水:“那什么是什么?”
“就是男人内方面。”
一楼的卧房门突然打开,齐镇刚睡醒,浑睡了一晚的疲惫还没散去就听到狐狸精说他不行,立马就来劲儿了,老总形象也不要了,一拖鞋砸过去,“死狐狸精你他妈才不行,案子办完了赶紧给老子滚!”
晏湖头一歪躲过:“要去世的人都睡一楼,你就不用城逞强了。”
这话陶缇听进去了。
一伸脚,绊了晏湖一个踉跄。
晏湖:.....原来夫夫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之后,陶缇去了人类公安部门报案,做好了相关登记发布了寻亲公告,因为有监察局的介入,特允许他们在寻亲期间可以带回家抚养,而主要目的是为了引鲛人出动。
于是孩子被带到了当铺。
“我去,”天狗嘴巴大张,看看陶缇又看看齐镇,“老大,你们、你们这就有孩子了?”
“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寻亲上门,我替你收了,”陶缇出口就把他噎死,“由你来负责带孩子。”
“我???不是,我…”天狗指着自己,话没说完,婴儿落入了他怀里,可他也是万年单身好吗,至今还是一条纯洁的处狗!
既然老大吩咐了,他只好照办,还拉了帝江一起。
这小孩儿很好带,不是咯咯笑就是嘬奶嘴,偶尔换个纸尿片的事,奶粉都不需要调温度,直接凉水冲了搅匀就行。
齐镇今天比陶缇晚一步到当铺,来的不止他一人,还有家具店负责送货上门的员工。
花了五万多买了一把高档金丝楠木摇椅。
“老板,椅子我就给您放这儿了啊,”两名送货员工找了个空地就把椅子放下了。
“嗯,走吧,”齐镇一摆手。
送货员工走人。
椅子是给谁的,不言而喻,因为齐镇一进来还是占了陶缇的那把老旧藤椅,也不管陶缇答不答应,自顾自躺下了,闭眼说道:“有情况喊我。”
说完,又睡了。
送来一把比原先贵了两百多的椅子等于天上掉钱,陶缇朝天狗示意了下。
天狗喜笑颜开:“老大,你还是有良心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先躺上森*晚*整*理试试。”
“我是让你拿去卖了,换把两百块钱的。”
“.......”不愧是老大。
正想劝说,店里来人了。
一对精神抖擞的老年夫妇推门进来,面容亲切和蔼,帝江紧贴着房顶不再乱飞,阿婆一进来便快步走向婴儿推车,眼角的细纹微微颤抖,哎呦一声:“这就是我的小孙孙呀,看看,看看他眼睛鼻子和我闺女多像,哎呀,就是她的孩子呀!”
说着说着,婆婆哭了起来。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哭什么哭,”鬓边斑白的丈夫扶住她双肩,话是这么说,但也红了眼睛,“咱们先把状况和店老板说清楚,别哭哭啼啼的。”
“对对对,”婆婆抹了把眼泪。
老人朝店内几人询问道:“谁是这儿的店老板?”
“我是,”陶缇说。
“是这样,我们就是这孩子的爷爷奶奶,看了寻亲公告特意赶来的,孩子呢是我闺女生的,说来惭愧,”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您慢慢说。”陶缇请他们先坐下。
婆婆摆了摆手,站在婴儿推车旁逗弄小孩儿,眼里是既心酸又喜爱,丈夫则拉过把凳子坐了下来,将事情娓娓道来。
“我们家一共三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儿子,女儿是老幺,就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从小被我们宠坏了,大学毕业后就不愿意在家里住,非要出去单过,就这两天突然回来说把工作辞了,租房那边也不愿去了,我就觉着不对劲。”
这边说着,逗弄孩子的婆婆又抹起眼泪来:“还不是从小被你惯坏了,不然能在外面胡来吗,突然有了孩子了也不说!遗弃是犯法的知道吗!”
“这她能不知道吗!”老人跺了下脚,“要怪就怪那天杀的畜生对她始乱终弃!孩子都生出来了他不要了,再说孩子也不是婷婷扔的,是那畜生扔的!”
说到激动处老人连连拍桌子。
陶缇懂了大致剧情,和平时天狗看的狗血剧差不多:女儿娇生惯养,在外面谈了恋爱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可是孩子生下来后男的又三心二意和她分了,连带孩子也不要了,于是其中一方扔了孩子。
“伯伯,不急,孩子找到了最要紧,”他安慰,又问,“你们有带相关的证明吗?比如照片之类可以证明孩子是你们的,今早我已经报了案,你们还需要去公安局提交相关证明才可以把孩子领走。”
“有,有,我带了女儿手机过来,她还没出月子不敢让她出来,”老人摸着口袋,可只掏出一本户口本,“看我这记性,手机肯定是落家里了。”
“你真是,出门时我还让你别忘了!”婆婆埋怨。
陶缇接过户口本查看,东西是真的:“带了户口可以先去公安部门登记你们的身份。”
“好好,”见当铺老板和店员丝毫没有怀疑,甚至还认真聆听自己的故事,老人暗自舒了口气,等把孩子领回去了,事儿就办妥了。
“您还有其他话要说吗?”陶缇问道。
老人再次展露巅峰演技,在找到孩子的欣慰中饱含了老父亲的心酸苦涩,摇了摇头,“没了,闺女老大不小了,能有个孩子傍身也是好事,啥也不说了。”
“好的。”
陶缇抄起桌上当摆设的铁打如意算盘。
砰!砸晕了老人。

砸晕老头儿的同时, 天狗一个手刀劈晕了婆婆。
“咯咯咯、咯咯.....”孩子依旧在推车里咯咯笑。
帝江推着婴儿车转圈圈。
齐镇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倚向柜台,困意使他微微眯着眼,虽然之前在睡觉, 但没有全然睡着, 老头儿的俗套故事一个字都没听落:“他们一进来就该直接揍了, 还唠半天, 麻不麻烦?”
“我得确认他们是受委托的普通人还是妖, ”陶缇道。
这关系到他出手的分量。
一开始老夫妇进来他没有觉察到不对,可提到孩子时他便在留心观察,他们身上没有水腥气,细微表情中也是情真意切, 但老头儿面颊较瘦,身上却穿的有些鼓,似乎身体比脸强壮得多。
在请老头儿坐下时, 他特地拿了一包纸巾,说几句话对方就要擦好几次的汗。当铺里即便没装空调, 但还有把电风扇,位置又处在街尾阴凉地,室内并不算热, 老头儿不是紧张就是非常不适应陆地环境。
并且对方后背的电视屏上, 映出了他后背有东西微微蠕动的迹象。
这时晏湖带着同事也哗啦啦冲进来:“这么轻松就抓到了?他们是鲛人?”虽然没有听到摔杯信号, 但当铺开着大门,一举一动都看得见。
“不清楚,得问问他们。”
陶缇拿起桌上尚有余温的水杯, 一杯子泼在老年夫妇脸上。
夫妇俩转醒。
老头怒瞪陶缇,从捆绑住的衣服底下钻出四条小腿粗的长长触角, 蹭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比陶缇高出一米不止,张口就开骂:“你这个年轻人就是人类社会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懂不懂一点尊老爱幼,说的就是你,打人不打脸知道吗!”
陶缇再次抄起算盘。
噗通,老头儿滑跪:“我错了,别打我!”
气场两米八,论怂也是他。
齐镇重新躺下,顺便拿脚勾过一把凳子,双腿交叠一架,接着睡大觉。
天狗张了张嘴:“你怕不是来搞笑的吧。”
监察局一众妖汗颜,晏湖板起脸话归正题:“你们是什么妖?受了谁的指使来的,和最近上岸的鲛人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我和我老伴儿都是章鱼,我名字就叫老章,”老章将几条章鱼腿在空气里晃了晃,以表明自己没说谎,“我就赶着开春的时候偶尔来陆地旅游,和老伴儿约个会什么,诶你们放心啊,我们不是无证上岸,早两年我就上监察局登记过。”
“对,我们是合法的,”章鱼婆附和。
“说重点,鲛人,遇到过吗?为什么又要来领这个孩子?”晏湖拿出了审讯室里的架势,“不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说,以后别想下海了,就在陆地吃牢饭吧。”
“说,我说啊,我什么都说!”老章比晏湖还急,“就今天早上我和我和我老伴被几个鲛人给抓了,特凶悍,我们哪敢反抗啊,他们说丢了孩子,自己不方便出面,要我们夫妇两个过来领,我们就来了。”
晏湖道:“然后呢?”
老章不敢撒谎:“没了。”
“就这?”陈滨和几个监察局的同事面面相觑,这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如果领到孩子你们去哪儿汇合?”陶缇接着刚才的话问。
老章摇头:“他们只说万一能带走孩子,他们会主动和我联系。”
万一,也就是说鲛人也知道,有极大可能带不走孩子,所以才临时派了两个小卒来,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不会损失其他鲛人,若是这样孩子身上有什么秘密,这对夫妇也不可能知道。
陶缇:“你们是在哪个海边上的岸,同样是住在海里为什么身上没有水腥气?”
老章用一只章鱼腿伸进自己裤兜里摸出了一个白色小药瓶,瓶子上没有贴任何标签。
晏湖先一步拿过来嗅了嗅,味道不刺鼻甚至还有一股清香:“这是什么?”
“他们给的,说吃一颗就能暂时掩盖身上的腥气。”
“怪不得,身上的腥气没了更容易藏匿自己,够狡猾的。”晏湖把药瓶丢给陈滨保管,这些都是犯罪证据。
“不想死当然得狡猾,”柜台后传来懒散的说话声。
街心公园内没有监控,那晚监察局知道发生了打斗,但不了解详细过程,要知道,谁换成女鲛人都不想再挨第二次揍了。
老章接着坦白了与鲛人相遇的海边,就在隔壁临海市港口,其他的细枝末节也吐了个干净,只是琐碎的信息用处不大,可但凡鲛人出没的地方都得搜一搜,陈滨领了队长的命令前往临海市,晏湖则让其他小妖带了章鱼夫妇回监察局。
人马一撤,当铺里安静不少。
晏湖留了会儿。
“陶老板,这些鲛人太过谨慎,失手后也许两三天内都不会再出手,根据你们提供的消息,他们还会隐身,很可能今天的布控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说着,他往四周看了看。
陶缇明白他在注意什么,道:“我店里没有鲛人。”
当铺内有简单的感应阵法,有东西潜伏进来他会第一时间知道。
“那就好,”晏湖与他商量,“我们监察局也没有一个会带孩子的,粗手粗脚,随便找个人也不放心,孩子还是放在你们这儿比较好,待会儿我回局里再派几个脸生的同事过来盯梢,今天这几个估计都暴露了。”
“可以,”陶缇没意见。
合计完后晏湖也离开了当铺。
“老大,你来看看他怎么了?”刚才询问章鱼夫妇时,天狗在照看孩子,几次往孩子嘴里塞奶嘴小孩儿都瘪着嘴,没有哭,但表情是难受的,“喂他奶粉也不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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