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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快死的凶兽冲喜后(胖虎打酱油)


之后是施尧和晏湖,晏湖是被施尧背上来的, 一靠岸,身体一骨碌从施尧背上摔了下来, 撑着地面边喘气边咳嗽:“幸亏、幸亏不是直接卷进海底,不然我他妈命都得交代了,快, ”他指向昏迷的大毛, “快看看大毛怎么样了?”
“肯定是体力消耗太大加上溺水才晕了, ”施尧先按压大毛的肚子。
这一按大毛喷出一口水醒了,开口就问:“我死了吗?”
“放心没呢,你还有一口气在。”
“那就成, ”大毛抹了把脸。
施尧一屁股坐地上,放松下来, 尽管他水性非常好但妖力也消耗了大半,难免也狼狈,他看向陶缇:“你们怎么样?”
陶缇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但休息几分钟就能换过来,道:“我没事。”
才说完,身边人陡然吐出一口血,鲜血顺着齐镇的嘴角滴落在他面前的衣襟上,随着满身的水渍晕染开大片。
陶缇微微愣了愣。
晏湖诧异也吃了一惊:“你不会现在就要死了吧?”要不是刚才有陶缇和齐镇的加入,他们怕是要被传送阵吸干了妖力,再被浪头一冲绝壁全部晕死在海里。
“借我休息会儿,”齐镇将下巴靠在陶缇肩头,指尖抹去血迹,开启传送阵需要的妖力比他想象得多,之前攒的那点功德算是功亏一篑了。
“你也是修士?”陶缇问。
也字用得巧妙,即表明了自己刚才为什么能助力也询问了齐镇。
“是,”谎话张嘴就来。
晏湖和施尧抽了抽嘴角,这慌撒得可真是自然,而大毛没什么反应,监察局里知道齐镇身份的只有寥寥几个。
“既然是修士,怎么还会得癌症?”陶缇又问。
修士体能异于常人,如果不是能力耗尽枯竭而亡,最低等的修士也能比普通人多活几十年。
“功法问题,身体出了状毛病就来了,”齐镇随口瞎编。
陶缇略一沉思,人类想要突破命定的界限确实需要下一番工夫,或正派或邪门的修炼功法之多,且是逆天而上,会有反噬导致身体受不在各种患病不在少数。
两人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晏湖忍不住扭头翻了个白眼。
说着,齐镇咳了几声,喉咙间又涌上些许腥甜。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陶缇站起来扶他到墙边坐下。
齐镇确实损耗了不少,不过还没弱到要人搀扶的地步,但偶尔装弱也不错,起码小白斩鸡对他的脸色不再是毫无波澜的冷冰冰。
“喂,”他曲起一条腿,小臂搭上膝盖,叫住准备和晏湖他们查看情况的陶缇,问道,“要是刚才为了救你而死,你会不会感动到报答我,比如还我钱什么的?”
“还钱你就别惦记了,”陶缇想了想说,“我会记得给你扫墓。”
“什么?!”齐大妖还虚弱个屁,顿时声如洪钟,“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陶缇道:“我不是讽刺你。”
不用再按压,大毛又喷出一口水,这可比讽刺杀伤力强多了。
“什么感动不感动的,要是就这么死了还是你齐镇吗,别再那儿聊一堆废话了,这个海蚀洞好像能延伸到深处,我们直接往里面进还是等等?”晏湖询问大家意见。
他们每个都损耗了不少,贸贸然不一定能讨到好。
“你们先在这儿休息,我先进去看看,”陶缇说。
“要去就一起去,”齐镇拉住他手腕,稍稍用力便站了起来,对外看了眼,“现在是退潮的时候,晚了等潮水涨上来想进都进不了,不如快去快回,先找到孩子带出来。”
“对,”施尧赞同,大毛也没意见。
“那就一起吧,陶老板,如果你觉得身体可以,麻烦你先打个头?”晏湖开口,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恢复起来没这么快。
“好。”陶缇一口应允。
他们之中现在属他精力最好,齐镇、大毛、施尧中间,晏湖垫后,洞穴很深,越往里走视线越是昏暗,直至一点看不见光点。
“这下糟了,视线再好也遭不住伸手不见五指啊。”施尧说完,齐镇掌心燃起火球,照亮了周围景色。
陶缇回头看了一眼。
“这点能力还有,”火光映着齐镇明灭的轮廓。
陶缇应了声,继续往前。
施尧闲不住话,踩着碎石走得晃晃悠悠:“你们注意到没有,越是往里走地上的碎石头越多,还特别硌脚。”
“骨头也多,鱼骨、人骨都有,是不是鲛人吃的?我们应该是找对地方了吧?”大毛的注意力大多在横七竖八的骨头上。
“八九不离十,”陶缇也有观察,“我们出来的地方不管是墙壁还是下脚的地方石头都比较光滑,是长年累月被海水腐蚀打磨而成,可是里面的碎石尖锐,是被凿出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鲛人。”
晏湖也道:“据说鲛人住在极域北海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没人能找得到,但凡要找鲛人住处的都是九死一生,如果这里是,那耗费我们这么多能力也算值得了。”
大毛挠挠头:“传送阵传得越远是不是消耗能力越大?”
齐镇:“这不是废话嘛?”
施尧:“那就对了!”
“到底了,”陶缇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堵光滑平整的石墙,将前面的道路整个封住,但门边有个突兀的长柄把手。
“这个一看就是开门的,但有机关做得这么明显的吗?不怕人随随便便就进去了?”施尧走到把手处,监察局办过不少案子,但凡有疑点的都不能轻易碰,所以他只是看看。
“大家都谨慎点,”晏湖提醒,“我总觉得我们来得也有点顺利,为什么会连个分叉口都没有?”
大毛猜测:“也许懒得凿了?毕竟很费力啊。”
施尧摸着下巴:“可是鲛人强壮,用得着省下这点力气吗?”
大毛:“那可能手柄兴就是强大暗器,谁碰谁死。”
晏湖道:“都有可能,但到了这步也不能轻易返回,怎么样都要硬着头皮闯一闯,你们说呢?”
施尧和大毛都听队长的,来都来了,还怕个鸟,他们监察局也从来不是缩头乌龟!
陶缇听他们说着,自己弯下了腰,脚下踩到了某样柔软的东西。
“怎么了?”齐镇帮他打光。
陶缇拨开几块石子,捡起一包软乎乎的东西,这东西一面因吸满了水而异常饱胀,另一面印着花纹和牌子LOGO :“是孩子的纸尿裤。”
“纸尿裤?”晏湖也蹲下来看了眼,“还真是,那方向绝对是没错了。”
“晏队长,我也觉得太顺利了一点,”陶缇思索着说,“鲛人白天就敢抢孩子,可以说出其不意,但也太莽撞,对方又一路逃往郊区湖泊,搜查仔细就能发现传送阵,可能是等不及要拿孩子做什么事,也可能是故意引我们来,入了这道门就是有去无回。”
开门机关太过明显,纸尿裤丢的地方又特别巧妙,不得不让人怀疑。
晏湖沉声说:“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既等不及要孩子,也等不及要我们去死了,不过来之前我已经发了位置给小刘小元也告诉了老张,我们很快会有后援。”
“不管是哪种,都得进了才知道,”齐镇淡淡地落下话,眼底凝聚起丝丝邪佞,嗜血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动,“就是里面没路,老子也能杀出条路来。”
晏湖看了眼齐镇,睚眦是个疯子。
有疯子在,鲛人能讨到好吗?
“那就进!”
陶缇点了点头:“我来开门。”
施尧和大毛退开几步。
陶缇设起结界,将所有人保护在其中,然后从地上捡起来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朝着开门的手柄砸去。
他不是乱扔,悬空的石头在门手柄上方停了,慢慢下落后压着长柄往下,咔哒一声,接着隆隆声响,光滑的石门随之向上开启。
里面黑漆漆一片,没有暗器射来也没有任何动静。
大毛伸长了脖子:“什么也没有啊?”
晏湖一个爆栗子敲他脑袋上:“难道你希望一开门就来暗器直接把我们射死?走了! ”
陶缇收起结界。
齐镇长臂一拦,把陶缇挡在身后:“你们都跟着我,现在我来打头,毕竟我是快死的人了,早死晚死都一样,有什么机关老子先给你们挡了。”
陶缇觉得非常有道理:“好。”
齐镇:“.......”
莫名有点心梗是怎么回事?

“你们先离我三米远。”
齐镇叮嘱了句, 随后迈进了门内,在迈进门的刹那他手里的火光陡然灭了,周围再次变得漆黑。
“齐镇!”陶缇疾步往前,身后还有大毛叫着说“别熄火”, 而声音空洞远如天外传来, 他往前抓齐镇的手只是摸到了一团空气。
“齐镇?”他又喊了声。
自己走进门的距离足够触碰到原先齐镇站的地方, 但现在空无一人, 只有喊话后的回音荡来。
今天出门前他还带了些符, 可惜进入传送阵时全被海浪冲走了。
他往边上摸去,很快摸到了湿漉漉的墙壁,光滑、平整,还有方形石砖与石砖之前的空隙, 之前在门外看到的内景是和外门一样的岩壁,不是平滑方砖。
这是又换地方了。
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光线,他也能借助那一点光线来看清事物, 然而一丁点都没有,经过摸索, 连身后的石门都已经没了,有的是和左右两边一样的方砖墙壁,唯有身前的一条路可以走。
陶缇只能往前。
他双手向前, 经过一个转弯路口时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条走廊是明亮的, 两侧墙壁上挂着已经死去的鲛人,与其说挂不如说是钉,粗粝的木头刺穿了鲛人的鱼尾直没入砖墙中。
他们的脖子被一根垂挂下来的铁链勒紧以此来保持他们上半身不会弯曲, 只微微低着头,双手做着掬水状捧着手心里的烛火。
每隔四五米的距离, 墙上就会有这样一对鲛人灯,而被做成灯的鲛人各个都干枯无比,想来这个地方已经存在了相当长久的岁月。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陶缇猛地转身,掌心集聚的一道力量也在同时挥出,一声短促的女音响起,不待看清,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挡在女子身前,抬起胳膊挡下了攻击。
嘭,空气里炸响碎裂声。
反弹的力量使他极速后退。
对方很强!
“你不是当铺里的老板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女子抱着黑衣男人的胳膊惊讶地瞪着陶缇。
陶缇稳住身形,拧起眉头看向两人,男人不仅穿着黑衣黑裤,还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口罩,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帽檐下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单从体格来讲这人和齐镇差不多,而女子,便是被他和齐镇一起揍过的女鲛人。
可女子眼神澄澈,不像那天在公园般凌厉怨毒,但难保不是演的。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哪里不对吗?”女子又问。
“你不记得公园的事了?”陶缇道。
说话时,他朝两人身后看了眼,他们后面两米处是个转弯口,而他记得,他转过转弯口时起码走了有四五百米远的距离。
女子更纳闷了,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如果你遇到过和我长相一样的人,那应该就是我姐姐,我在当铺当了珍珠后便去了酒店入住,后来就走了。”
“你当时是隐身离开的酒店?”
女子点点头,却道:“不是隐身,是我们习得的一种变色术,可以另自己外表透明并且反射出遮挡物,说隐身的话倒也可以。”
陶缇仍旧戒备,他不是三两句话就信他们的人。
“我叫星河,”女子报上了自己名字,“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来找一个不满月的婴儿,他被你们鲛族给抢走了。”
星河一怔,眼睛又红了。
“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陶缇稍稍后退一步,以免在交谈间对方突然发难。
而女子一哭,男人便将她搂进了怀里,拇指擦拭掉她脸上的泪,这些动作陶缇看在眼里,动作亲昵,那就是关系不一般了,并不是主仆。
女子也抬手擦了把脸说:“如果你确定是鲛族抢走的,那他就是我的孩子。”她卷起了自己的衣服下摆,白皙的肚皮上有一条竖长的疤痕。
“是他们从我肚子里剖走的孩子。”
陶缇看了眼,是真是假暂且无法定论。
星河身边的男人则握起了拳头,青筋从臂膀上隐隐凸显,尽管什么也没说,空气里却有如实质般的愤怒。
正要再询问缘由,四周的石砖间隙开始冒出水流,头顶的砖缝间亦是滴滴答答,并且在两三秒内缝隙变成了中空,水流成了喷射状,脚下迅速漫上海水。
星河道:“是这里的机关,每次持续半个小时,你憋气不够久就会被淹死。”
陶缇拧眉,他用上妖力最多憋气十来分钟。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遇上过两次了,”星河弯下腰,双手浸入已经没到膝盖的海水中,在她的掌心下出现了一个小水泡,水泡逐渐变大包裹住了她,然后是陶缇和她身边的黑衣男人。
随着泡泡的变大,走廊里的海水也已经没到了顶端,不留一丝缝隙。
陶缇担心其他人:“别的地方也会这样吗?”
“不会,机关是错开的,这儿水淹的话其他地方就是别的机关,否则会承受不了海水的冲击,”星河盘腿坐下来,双手放在身侧两边,掌心贴着泡泡内面驱动着往前流。
她眼睛红肿,看样子哭过不止一两次,然,眼底依旧坚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族人会从你手里抢走孩子?孩子是怎么到你那儿的?”
鉴于孩子已经被抢,怎么到他手上更不是什么重要信息,他们也帮了自己,他简单几句道明情况。
但问题也来了。
“你们自己人抢自己人的孩子要做什么?”
星河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们终年生活在海底,难得见光,即便到陆地行走每隔一个月就要回海里一次,否则皮肤会因为长久暴晒而干涸枯老,我们无法正常在陆地生活,可是许多族人已经厌倦了海底的日子,他们更向往陆地。”
陶缇听着,也观察着星河的神色,眼里的痛苦不像作假。
“就在一个月前,姐姐带来了一个人来,那人说我的孩子可以改变我们鲛族的命运,我以为他的意森*晚*整*理思是我的孩子可以带领鲛族变得更加强大,万万没想到这是个阴谋,他们在我食物里下药,困住我后硬生生取走了孩子,说用我的孩子可以改变鲛人族的基因。”
星河略微停顿,手掌攥成了拳,看着陶缇的眼睛缓缓失去焦距,似乎回忆起了被剖腹的场景。
身旁男人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头顶上,她才恍然回神。
“后来我求父亲帮助,但父亲无能为力,不服姐姐的族人包括我父亲在内都被□□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她早几个月和外来人设计好的。”
有些地方陶缇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要硬取孩子,不能等你足月生产?你姐姐和你有仇?”
“那倒没有,只是不冷不淡算不上多好,她的想法也总是很极端,”星河摸了摸肚子,“至于为什么等不及要抢,应该是怕孩子的爸爸来找我,因为我说过,孩子出生那天他会回来。”
“你的孩子不是和同族人生的?”陶缇大胆猜测,孩子入水没有尾巴,还是两条小腿便由此可见。
星河大方承认:“是我和外族人生的孩子,说是可以拿他改变全族人的基因,鲛人就可以在陆地正常生活。”
陶缇想到了某些残忍的祭祀。
奉上祭品后获得自己想要的能力和东西,但通常都是妖怪或堕落的天神背后搞鬼,赋予其对方的能力也是有副作用的,长久不了。
他大概理清了思路,但是还有疑点:“照你这么说,孩子应该一直在你姐姐手里。”
星河脸上闪过慌乱,黑衣男人半蹲下扶住了她肩膀。
“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逃出来后我就去了谭城找他,”她紧握住男人的手,“他在酒店接走我就一起来了极域海 ,早年间人类为了获得鲛珠大批捕杀我们,所以我们在居住的海域外围设置了迷障,没人能找得到,就是误打误撞进来也会迷失在海浪和迷障中,这次回来迷障被修改过了,我们也才不久前进来,我不知道我的孩子还去过谭城,早知道我应该在谭城找的……”
星河的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布满了脸颊,她不是懦弱地颤抖着肩膀,而是咬紧了牙,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旁人无法想象。
陶缇道:“孩子今天刚被抢走,差不多两个小时前,之前都挺好能吃能喝,你说的改变基因听着就很复杂,这种事一时半刻办不好,现在肯定还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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