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同事啊,和我一起加班的,”陈宙不用看就知道陈薇指的谁,办公室里除了他就只有赵姐, 但看陈薇脸色发白,样子不像是恶作剧装的,他及时过去扶住了她。
“没事儿吧你?”
陈薇一把抓住他胳膊, 这才深吸一口气有勇气说出刚才看到的诡异一幕:“你同事的舌头掉了。”
“哈哈哈,”陈宙大笑, “大半夜的说什么鬼话,舌头掉了还能和我一起工作?不早进IUC了?你是专门挑着三更半夜来和我胡说八道是吗。”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快走啊!”陈薇着急地把陈宙往外拽。
“开什么玩笑…”
虽然嘴上不大信,但陈宙的笑容渐渐僵硬, 诡异的事他们兄妹俩前阵子才经历过, 再遇上也不是不可能。扭头朝女同事工位看, 格子间里,女人低着头只露出黑漆漆的后脑勺。
如果掉了舌头还能坐在公司里上班,那还是人吗?
“赵姐?”陈宙试探着叫女人名字, 把妹妹挡在身后。
“你还喊什么!”陈薇急得跺脚,双臂箍住老哥胳膊, “走啊!”
咕噜咕噜,格子间里发出声音。
像吞咽东西。
赵姐重新抬起头,嘴巴张得老大,从嘴角到下巴沾满了血,她吞咽的不是食物,正是嘴里的血水。
更诡异的是她一手拿着穿了线的针,一手扶着缝了一半的舌头,眼神却平静无波地望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语句,似乎在说“我没事”。
“草!”陈宙拉了陈薇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看自个儿妹妹。
“你还看什么,别再回头看了!”陈薇吓得半死,以往看过的恐怖片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例如一旦回头就会没命,心里慌得一批。
“我,”陈宙跑到电梯处,扶着墙大喘了口气,“我这不是怕跑着跑着你人没了或者换了个鬼,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我还怕你不是人呢!”
越说陈薇越觉得恐怖,电梯只开了点门缝她已经迫不及待推着陈宙进去,在门关之际,陈宙伸出手挡了下,即将合拢的电梯门往两边自动敞开。
“哥你干嘛!疯了吗!”陈薇大叫。
“我是觉得奇怪,她怎么不追出来,”尽管心惊,但陈宙的胆子还是比妹妹大一些,往安静的走廊里望了眼,没有灯光闪烁没有奇怪的脚步声,仿佛刚才和陈薇一起见到的一幕是他们两人出现的幻觉。
“不如我们马上报警?”他道。
陈薇拉住他,拼命按着关门键:“那也得先出了大厦有命打电话才行啊!”
到了早上,装修师傅已经换了一批,昨晚的师傅们负责撬地砖挖管道,今早的一批负责排管、设计鱼缸位置和过滤设备的摆放,等详细图纸出来,下午还会有水泥工上门。
齐镇亲自安排的工作,每项都是无缝衔接,之后的督工交给了武尤来管。
陶缇不参与讨论,吃过早饭出门。
“陶缇,”齐镇叫住他。
“有事?”陶缇回头,一串钥匙朝他抛了过来。
齐镇道:“你来开车。”意思要和他一起去店里了。
“我没驾照,”陶缇把钥匙丢还回去。
“是吗,谭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土地面积怎么也是邻省的两倍,你平时接风水生意四处跑自己还不会开车?”齐镇打开副驾,一条胳膊靠着门边,歪了下头,“上车。”
有免费司机自然是不用白不用,陶缇坐进副驾,直言:“没钱买车,所以不考驾照。”
除非哪天吃饱后还有闲钱。
“改天去考一个,在我没死前,车库里的车随便你开,”齐镇很大方,心里打着小九九,就是想让陶缇成为他出门的专职司机,这么一来也算是一种变相驾驭。
陶缇面不改色:“我打车。”
“打车费钱。”
“每天来往你别墅的车费在我们协议婚姻的条款里有明确说明可以报销。”
“……”靠!竟然还有这种事??
店里生意冷清,但气氛比以前热闹,专属躺椅被齐镇占据,齐总翘着二郎腿,时不时接几个公司电话,全然是一副甩手掌柜。
帝江挨在椅子旁朝天躺着,两只脚举着随身听,剩下四只脚在空气里有节奏地舞动。
“滋、滋啦....”
随身听忽然卡了壳,播放的通俗歌曲戛然而止,发出类似烤肉的滋啦声。
它用脚拍了拍,不管用。
陶缇坐在柜台后,目光迎向店门口,帝江关掉随身听钻进了柜台底下,普通人接受不了它的样子,所以每次有生意上门它都会乖乖躲起来,天狗依旧懒洋洋晃着垂落的尾巴,脑袋则换了个面儿看着进来的客人。
“这里....能换钱吗?”
女生张望大堂,走路的脚步很慢也很轻,身上穿着卡通T恤,长发披散在肩头,不过衣服有些脏了,一边的衣摆没入在不太合身的七分破洞牛仔裤里,脚上的拖鞋一只大一只小,连款式都不相同,像是从哪里逃难来的。
“可以,”陶缇点了下头,“当什么?绝当还是活当?”
她流露出茫然,显然不明白什么叫绝当和活当。
陶缇解释说:“绝当是一次性当掉你手里的东西,放弃以后赎回的权利,活当是我收利息帮你保管物品,在商量好的时间内,你需要拿钱来赎回。”
“那利息是什么?”
“相当于保管费。”
女生点点头后又摇摇头:“不用赎回了。”她向柜台靠近,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五颗珍珠。
所谓七分珠、八分宝,这些珍珠目测直径有10MM以上,论大小就已具备购买价值。其次,要看珍珠品质,品质相差从几百元到上万元不等。
陶缇戴上手套,取了其中一颗鉴定,珍珠纯白毫无杂质,光泽感强,层面晕彩极美,形状更是圆润天然,很是稀有。
“一颗八千,”他报价。
齐镇交换了下交叠的双腿,唉了声,语调拖得老长。
女生看了眼齐镇,又看看陶缇,有些疑惑。
齐镇的角度能看到陶缇刚才鉴定的珍珠,闲闲道:“论大小、光泽度,这珠子和市面上三四千的差不离,一颗估八千回头转卖最少上万,品质再好也得有识货的来看,不少东西卖的就是个牌子,你说你万把块的珍珠没个品牌宰哪个冤大头好?”
说到做生意,他肚子是有本经的。
女生听明白了,意思刚才给她的价高了,不由得看向陶缇。
陶缇没有动摇道:“值这个价。”
女生安下心来,问道:“可以付我现金吗?”
“可以。”
一颗珍珠八千,五颗就是四万,为了年纪大的客户交易喜欢收取现金的习惯,他在保险箱里放了现金备用,这部分钱是吃饭前留存的一百万,大部分还在银行账户,少部分取了现。
开好当票,陶缇取出四万包装了纸袋递给女生。
“谢谢,”女生接过袋子,右手将鬓边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整张漂亮小巧的脸。她微微一笑,没一会儿又担忧起来,“这些钱算多还是算少?”
“要看你买什么。”
女生欲言又止,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再次道谢后匆忙离开了当铺。森*晚*整*理
空气里淡淡的水腥味也被角落里嗡嗡响的电风扇吹散。
“我说陶小老板,你...”齐镇双手撑着躺椅扶手坐起,正打断教育教育陶缇怎么做生意时,又来了客人。
一男一女,正是陈宙和陈薇。
看到准备和陶缇唠生意经的齐镇,兄妹俩愣了愣,毕竟是谭城名人,没读过杂志也看过新闻。张炀家事件后,陈宙才从媒体报道上知道那晚的小师父竟然和大名鼎鼎的齐总结婚了。
这会儿在人家当铺里看到齐总本人还是很震惊和奇妙的。
“齐总,幸会,”陈宙先打了个招呼。
“嗯,”齐镇收起懒散,外人一来自动高冷。
对上陶缇,陈宙原本要出口的“小师父”三个字在舌尖转了圈后咽了回去,喊道:“齐太太。”
陶缇的眉头瞬间拧成死结。
“哈哈哈哈....”齐镇放声大笑,见陶缇吃瘪就是乐,还高冷个屁。
“我们还是叫小师父吧,顺口,”陈薇拿胳膊撞了撞陈宙,她都替老哥尴尬,都什么年代了,男人和男人结婚也用不着必须冠夫姓那老一套了。
陈宙不好意思挠挠头。
言归正传,陶缇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想当什么?”
“看你们脸色那么着急,应该不是来当东西的,”齐镇插话,倚向柜台替陶缇做起生意来,“看风水还是除邪祟?走一趟底价一万,根据轻重缓急事态大小再定全款,童叟无欺。”
堂堂老总一本正经在小店铺当伙计,怎么看怎么违和。陈宙张嘴,可面对笑眯眯的齐总一时不知道怎么起头。
和商场上的生意人谈邪祟,是不是有点滑稽?
“哥你磨叽什么,”陈薇推开陈宙,“我来说,我们想请小师父看看面相,看有没有被脏东西缠上,因为昨晚我们遇到了女鬼。”
陈宙露出疲态:“对。”
陶缇走请他们在大堂内的茶桌旁坐下, 道:“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这一遭害得陈宙一晚上没睡好,好不容易熬困了还做起了噩梦,醒来比没睡还累,于是向张炀要了当铺地址就来了。
“是这样, 昨天早上我醒得早, 五点多就睡不着了, 索性就早点去公司, 结果半路车子爆胎....”陈宙娓娓道来。
这事儿他来回琢磨, 觉得得从早上说起。车子爆胎后,他打电话叫了修理厂的人把汽车拖走,虽然半路出了状况,可是自己出门早啊, 还是第一个到的公司。
他清楚记得,赵姐是第二个来的,手里提了早饭, 因为买的豆浆搁桌子上洒了,还听她抱怨了会儿。
他相信, 那个时候赵姐绝对是活生生的正常人。
上班期间他们一起开过过会,交换过文件,他还帮赵姐去财务室要过报表。到了下班时间, 赵姐不是最后一个走的, 也留下来加了会儿班, 比平时多逗留了一个小时,走的时候还笑说家里人给她安排了相亲,不知这回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当时他和没走的几个同事还与赵姐说笑了几句。
“差不多七点的时候, 公司里就剩我一个人了,”陈宙也不喜欢加班, 每次加班心情都会烦躁,时常会停下来休息几分钟向好友群抱怨几句,“我就发了几句牢骚说了爆胎,我妹就非要晚上来接我,当时和她掰扯呢,就.....”
他顿了顿:“就是赵姐,她又回来了。”
陶缇观察着陈宙说话的表情,说到赵姐回来,他的呼吸起伏大了些,于是问道:“怎么了?发现她有什么不寻常吗?”
“有,也没有,不对,就是因为没有才有,嗨,”陈宙一拍大腿,“我还是先接着说,我见她回来我就问‘赵姐你怎么又来了,你不相亲去了吗?’她就嗯了声,其他什么也没说,然后就坐自己位置上去了,我心想是她有事没处理好所以赶回来了,不然不能撇下相亲不管吧。”
齐镇坐在了陶缇原先坐的位置,把玩着桌上的一支黑色水笔,也听着。
陈宙喝水润完了嗓子继续。
“她回来后就在自己工位上,我也没空和她唠嗑自己忙自己的,但她时不时就出去一趟,我估摸着应该是上厕所,因为回来挺快,可是次数多嘛,我想不注意都不行,再后来就是我妹来接我...”
回想到血腥场景,陈宙又端起了杯子想喝水压压惊,可那画面一入脑海,胃里就跟着泛起恶心,只得把杯子又放下了,两只手抬起模仿赵姐缝舌头的样子:“我妹上楼,说她舌头掉了,她就这样这样....”
“这样是怎么样,我没明白你的意思,”陶缇直说。
陈宙一个大老爷们是真不会针线活儿,动作模仿得特别粗糙。
齐镇发散思维问:“这是给舌头针灸止血?”
特别形象得问出了天狗想说的话。
“不是的,”陈薇直接替老哥描述:“我亲眼看见她舌头从嘴里掉出来,然后她就当着我和我哥的面....”说着拍了拍胸脯,“拿着掉的一截舌头在嘴巴里缝,血不停从嘴里冒出来。”
“对,跟拍恐怖片儿似的,我他妈都傻眼了!”陈宙爆出粗口,“当时脑子轰一下,条件反射拉起起我妹就跑,出大厦后我们就报了警,可是警方没在公司里找到赵姐,一点血迹都没有,还没人相信我们说的她会缝舌头,我回头一想,晚上来加班那个赵姐到底是鬼呢还是活人中邪呢?”
这是他思细极恐之处,所以说到赵姐回来心里就发怵,自己竟然和对方相处了好几个小时。
“要说我哥工作压力大出现幻觉不是没可能,可是我也看见了,”陈薇力证老哥说的是事实。
陶缇面色沉了沉。
这种情况如果对方还活着,大概率是中了邪,但只是听陈宙描述还不能判断情况,得看到了人再说。
“一般公司里都有装监控,过道、办公格子间,你们调过监控了吗?”
“调了,在办公室没找到人立马就调了监控,可是监控坏了,”想起监控里的一片雪花陈宙额角隐隐冒汗,昨晚做梦就梦见了雪花屏幕里钻出赵姐的脸,惊醒后仍然魂不附体。
再大大咧咧的糙老爷们也禁不住这么吓啊。
“因为公司里找不到她人,我就壮着胆子给她打了电话,提醒说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从昨晚报警到现在也没到24小时没法立案,反正我怀疑她已经....”
后面的话不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陈薇询问:“小师父,这生意你能接吗?”
“接,”陶缇不挑单,“不过我不擅长看面相。”
除非是像当镯子的男人一样气运被风水格局严重影响,才能从整体的精气神和面相上感受到对方气相极衰而对旁人产生的冲撞。
“没关系没关系,不看面相帮我去公司走一趟也成,我可以先转账1万,但是这样的事小师父一般都怎么收费,全款多少?”陈宙工资不低,不过像张炀一样直接掏十万还是有些肉疼的,咧嘴嘿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陶缇道:“你看着付。”
价格方面他没有硬性规定,一般求上门的都不会吝啬,况且齐镇已经开出了底价。
陈宙连连点头:“好好好!”
为保自己平安,花上几万块还是值得的。
商量完毕后陈宙先送了陈薇回家,结果他前脚回当铺后脚陈薇又上门了,扬着马尾辫大大方方进了店里。虽说昨晚场景恐怖,可今晚有小师父坐镇,又见识过陶缇确实会除邪祟,她自然是放一百个心,于是寻找刺激的心理上来了。
陈宙拿她没办法。
两人上午来的当铺,没心思去做其他的,陈宙也请了假,这天和妹妹一起在当铺待到了晚上,白天公司里有人上班,大咧咧带小师父上门全公司都会以为他有病,只能等大家下班再行动。
七点三十分。
他和公司同事聊完道:“我同事小薛今晚加班,不过他快忙完了,说估计八点左右会离开,我们现在过去?”
“好,”陶缇拉开抽屉,拿了几张符纸揣进牛仔裤兜里。
“我们把它也带上吧?”陈薇抱起天狗,她在店里待了一天,除了点外卖吃炸鸡喝奶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rua“猫”,况且黑狗带着还能防身。
天狗四脚腾空耷拉着,尾巴朝着陶缇一甩一甩,眼神寻求着老大的意见,看店实在是太无聊了。
陶缇略一点头。
齐镇打了个哈欠,微微掀开了些眼皮,堂堂老总一下午就在躺椅上打瞌睡了,不过关键时刻总能醒来,比如出发之际。
“到点睡觉,别出去乱跑,”拉上卷闸门之前,陶缇对着店里头说。帝江一直窝在柜台底下,睡得昏天暗地,闻言啊了声。
“小师父,你和谁说话呢?”陈宙不由自主往门缝里瞧。
“张炀家里的邪祟。”
简单,明了。
陈宙一个踉跄。
到了太平巷街口,一辆全长五米多的装甲越野驶入了众人视线,街道两边的灯牌反射出它的光洁如新,强大的王八之气瞬间抓紧了周围所有人眼球,两个字,霸气!
武尤下车,将车钥匙交到齐镇手里。齐镇则把跑车钥匙给了他,随后他将原先的跑车开了回去。
“今晚坐车的人多,就选了辆大点的过来,”齐镇拍了两下车身,说的随意轻松。
实则上洗手间时他特地在电话里关照了武尤应该选哪辆并且报了确切车牌号免得提错车,堂堂睚眦大妖在人前能低调吗?不能够!
他道:“走吧,都上车了。”
陶缇拉开车门,天狗挣脱陈薇怀里第二个上,有免费豪华车享受谁不上谁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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