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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于春冰(半缘修道)


“你说什么事情。”邓云睇他一眼。
热气氤氲着整间屋子,宋檀的面色却不自觉有些发白。邓云退出去,对箐云箐兰说,“看好他,别叫他吃东西,别叫他露一张苦瓜脸,若是惹得陛下不喜,那全都完了。”
话刚落下,里头传来砰的一声,箐兰忙去看,见是宋檀不小心磕到了浴桶边沿,胳膊上红了一块。
“没事,”宋檀揉着胳膊肘,“抹点药就好了。”
邓云皱着眉走出去,忧心忡忡的样子,刚下楼,就见宣睢站在书案边,翻看宋檀练的字。
“他怎么样?”宣睢漫不经心地问道。
邓云收拾好情绪,赔着笑道:“宋檀胆子小,多少有些紧张。”
宣睢丢下宋檀的字帖,看向邓云,轻描淡写道:“给他用些药吧。”
邓云心里咯噔一下,低头恭顺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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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他不做人了。

秋天的天空深邃又辽阔,宋檀在窗边撑着头,看着暮色一点一点漫上来。
他穿的单薄,一件湖水青的软绸衫子,略抬一抬手,袖子就落到了手肘,露出细白的两只腕子。
屋里有炭盆,并不冷,宋檀想着,若是这时候能有一把花生放炉边烤,味道应该很香甜。
他腹中实在有些饥饿,早知道中午那顿饭是他今天最后一顿饭,宋檀当时就应该就该把那碗雪梨菱角汤喝完。外间传来响动,宋檀一惊,却见是邓云走了进来。
邓云瞧见他这个样子,眉头皱起来,“你看你这草木皆兵的样子,陛下看见了能开心吗?”
宋檀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也不想的嘛。
邓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打开来是一盅桂花燕窝羹。“怕你饿的受不住,给你弄了点吃的。”邓云道。
宋檀拿过小银匙,道:“你不是说不叫我吃东西吗?我都做好饿一晚上的准备了。”
他虽这么说,对这碗燕窝却不见外,已经吃上了。
邓云神色不明,看着宋檀一口一口吃完,再三叮嘱,“你在陛下面前要多小心,不该说的话不说,万不要冒 犯了陛下。”
宋檀点头,“我晓得。”
邓云走后,屋里开始点灯,夜色笼罩别院,院外的草木影影绰绰,弯月甚是明亮。
宣睢走进里间,屏风的床榻上,床帷散着,一个人影躺在床上,薄纱是月光,他身上散着亮。
宣睢走到床边,撩开帐子,宋檀躺在床上,好像喝了酒一样,面色绯红,神志不清。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蹭着双腿,领口散乱地掖进去几缕头发,原本铺好的床铺皱皱巴巴的,都被他蹭乱了。宣睢伸出手蹭了蹭他的面颊,宋檀立刻抓住他的手放在脸上,冰凉凉的,甚是舒服。
宣睢另一只手去拉扯他的腰间,他的上衣散乱,双腿从宽松的裤管里伸出来,只有腰间这一片捂得严严实实,好像有什么秘密一般。
宋檀怕痒,宣睢一摸他的腰,宋檀就像个虾子一样躬起来,不肯让他碰。可他还抱着宣睢的一只手,期望能得到一点安慰。
宣睢顺着他的力道,将手伸进他的怀里,挑开他的衣襟探进去。宋檀全身的皮肤都泛着好看的粉色,温度灼人,他全身上下都被洗的很干净,带一点药香。这让宣睢想起自己吃过的茯苓糕,甜腻软糯,带一点药材的苦香。
宣睢俯下身,在宋檀脖颈边嗅了嗅,轻轻舔了舔。
宋檀给出了很大的反应,宣睢压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往后退,两个人的身形都被帐子笼罩住了。
如同宋檀猜想的一样,宣睢不是个温和的人,他骨子里的掠夺和残酷在床事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宋檀跪在床上,双手都被宣睢扳着,脑袋快要钻到枕头里去。他的腰一点也不软,宣睢略微用一点力气,宋檀就叫疼,三分的疼要被他叫出十分,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装可怜。
“怎么这样娇气。”宣睢将宋檀的长发攥在手里,微微一用力,宋檀就不得不仰起头,脖颈被折出一个脆弱的弧度。他脸上湿漉漉的,在无意识的哭泣。
月上中天的时候,宋檀清醒过一阵,彼时刚解了药性,宋檀的视线一直在摇晃,月亮被晃成一大片白光,眼前宣睢的眸色却好似浓墨般看不透。
宣睢第二次要比第一次温柔些,宋檀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宣睢低头轻吻他的嘴角,那漂亮的锁骨上落下一片又一片梅花。
借着月光,宋檀看清了身上的人,紧实的肌肉上沁出的一点汗渍都分外清晰。他随着宣睢的力道摇晃,乱七八糟的想,原来一个正常的男人是这样的,原来这样的人才叫男人。即使褪去了身份的外衣,他与宣睢仍然是不 平等。
宋檀为自己的残缺感到悲哀,他难过的哭了出来。
宣睢明白他在哭什么,有点怜悯他,亲了亲他的嘴巴,伏在他身上说些什么哄他。宋檀听不分明,他仰起脸蹭了蹭宣睢,宣睢也怜爱的给予他亲吻,这样真有些耳鬓厮磨的意味了。
宋檀为这一晚几乎做了所有的准备,可是这个晚上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漫长和艰难。
宋檀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他在昏迷前,宣睢仍饶有兴致,一双眼睛因为欲望而明亮鲜活。
宋檀昏睡了一整个白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琼台别院。
箐云箐兰听见床帷里面的动静,都上前伺候,一个撩开床帐,一个端来茶水给宋檀润喉。
一口热茶下去,宋檀干的冒烟的嗓子得到了慰藉,他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刚去唱过大戏,“陛下呢?”
箐云道:“陛下先回宫去了,他许你在别院休憩,还吩咐我们两个好生伺候你。”
“陛下还将琼台别院赏赐给了公公,以后这里就是你的 私宅了。”
宋檀支起身子想了想,道:“邓云呢?”
箐兰道:“邓厂公说,你做得很好。”
宋檀放心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又躺回去。
宋檀在床上又躺了半个多时辰,因为饿得受不了,所以 下床洗漱。
在穿衣服之前,箐兰拿来了很多瓶瓶罐罐。宋檀身上实在是惨不忍睹,左肩有一道见血的齿痕,胯骨上是杂乱层叠的手指淤青,更不要说双腿内侧揉捏出来的痕迹。箐兰面不改色地为宋檀上药,待到下半身时,宋檀却拽着衣服,“我自己来。”
他的羞耻来的坚决而奇怪,多半是被宣睢那副男人的躯体刺激出来的。
箐云去而复返,拿来一个锦盒,里头放着十几只大小不一的玩意儿,“这是给后面上药的。”
宋檀后知后觉有些难堪,箐兰劝他,“是对自己好的东西,没什么的。”
宋檀点点头,在屏风后面折腾了半响才出来。
用过饭,箐兰拿来琼台别院的地契,上面已经写上了宋檀的名字。
宋檀拿起来看,与其说这是宋檀的私宅,倒不如说这是宣睢与宋檀在宫外行乐的地方。
宋檀拿着地契发呆,抬眼却瞧见庭院外一株金黄色的银杏,明亮又扎眼。
银杏树在正院外,已经长了三四层楼那么高,地上铺着石砖,树下有石桌石凳,都覆满了落叶,像是银杏树的光从树上流淌到了地上。
这样一树金灿灿,亮闪闪的银杏,像光明的,璀璨的未来。
宋檀还挺开心的,他觉得自己迈过了一个坎,从邓云的态度看,大约他做的还不算差。
箐云拿来软垫放在石凳上,宋檀坐下来,把满桌的落叶都聚拢到面前,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太极殿,宣睢自宫外回来就一直在处理奏折,他不怎么信任内阁,内阁到现在也还没选出新的首辅,所有的事情都要他来拿主意。
扔了几个不痛不痒的请安折子后,宣睢想,或许可以着手培养看好的内阁人选了。
贺兰信候在一边,他是宣睢的伴读,也是宣睢仅有的信任的人。
眼下宣睢因奏折而心情不好,贺兰信琢磨着,不知道他一会儿要拿谁开刀。
恰在此时,邓云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到宣睢身边,耳语了几句。
贺兰信眼看着宣睢眉眼舒展开,他把锦盒打开,拿出一朵银杏叶攒成的月季花。
那可真是十分简陋的一份礼物,宣睢甚至得小心翼翼的,以免花朵散架。
“六安,”宣睢把银杏花放回去,“你把内库单子拿来朕 看看。”
六安立刻碰上内库单子,宣睢翻开一页,细细看起来,拿他的御笔朱砂圈圈点点。
“这些东西,你挑出来叫邓云给他送去。”宣睢道:“先前朕应过他,许他宫外逛一逛,眼下朕走不开,你找几个人陪着他,务必叫他尽兴。”
邓云与六安都应下,都退了出去。
贺兰信想了想,也跟了出去,在殿外叫住了邓云。
“邓厂公这是往哪里去?”贺兰信与皇帝年纪相仿,带一点外族血统,头发有点卷曲,眉眼格外深邃。
“自然是去办陛下吩咐的事情了。”邓云笑道。
“你就是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贺兰信背着手绕着邓云转了一圈,手心里把玩着一枚骰子,“邓公公,有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想着我,陛下身边的贵人,你总该为我引 荐一二。”
邓云越发谦卑,“算不得什么贵人,只怕登不上台面,入不了指挥使的眼。”
“这还登不得台面?”贺兰信敲了敲邓云手里的东西,“陛下赏赐人从来都是吩咐给下面人,哪像今日这般,一件一件都要自己挑过,你瞧着陛下像是这么闲的人 吗?”
邓云推拒不得,也不想跟贺兰信闹不痛快,便道:“有机会碰面了,一定为指挥使介绍。”
“啪嗒”一声,贺兰信把手里的骰子掷了出来,骰子落下,是一个二。
“那便两天后吧。”贺兰信道。
贺兰信:我不信我的上司是恋爱脑。

如贺兰信料到的那样,两日后,陛下处理完政务,略得了空,便安排出宫去琼台别院。
贺兰信布置沿路的护卫,先宣睢一步到琼台别院。
别院里很热闹,尤其是花园,花园里有一个池塘,那是贺兰信从江南请来工匠挖造的,叠石理水,移步换景。如今大变样,池塘里的枯荷被拔光了,池水浑浊不堪,靠近岸边的地方有几个农人在挖莲藕,淤泥弄脏了岸边的石头。
水榭里有一座檀木雕花美人榻,一个人悠哉悠哉的躺在榻上,腿上盖着一团羊绒毯子,榻边是一张小几,上头摆放着一碟葡萄,一盘菱角。
菱角剥到一半,贺兰信缓步走进水榭,宋檀一惊,手上的菱角掉在地上,他起身忙向贺兰信行礼。
“贺兰大人好。”
贺兰信背着手,手心里转着一只骰子,“我来替邓厂公传个信,陛下要来了,你预备接驾吧。”
宋檀抿了抿嘴,上扬的眉眼微微落下来,显出一种难以察觉的凝重。
“是,我知道了。”
贺兰信以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笑道:“一个人在外头作威作福是不错,我看你干脆别回宫了,就留在这里好了。”
一个照面,贺兰信就表露出了恶意。他不喜欢宋檀,宋檀毫无用处,陛下身边已经有锦衣卫和东厂,不需要另一个权宦。
宋檀犹疑地看着他,“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贺兰信没回答,捡起地上的那一半菱角,“我听说,你在宫里时就已经不常在御前伺候了,既如此,待在宫外不好吗?还是说,你怕陛下忘了你。”
宋檀还在斟酌着怎样回答,贺兰信把骰子一下一下扔起来,又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赌一赌陛下多久会厌倦你。”
骰子落回贺兰信手里,他打开来,是一个一。
宋檀皱眉,“一年?”
贺兰信笑道:“一个月。”
宋檀瞥了贺兰信一眼,在心里嘀咕他。
贺兰信把骰子扔到桌子上,转了一会儿还是一个一,他摆摆手离开水榭,道:“送你了。”
宋檀走上前,摇了摇那个骰子,并没什么特别。
“一个月怎么行,我费这么大劲,就换一个月的富贵岂不是太亏。”宋檀用力把骰子扔向池塘,“晦气!”
宣睢到时,宋檀在垂花门边站着迎他。他梳洗装扮过,穿一件群青宽袖长袍,内衬玉色绢衣,衣领上坠着海棠白玉扣。他就那样清凌凌的站在那里,眼睛明亮而柔软,看人的目光是轻盈的,让人只能以漂亮来形容他。
年轻而美丽,贺兰信想,不止皇帝,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宣睢牵着宋檀走进屋,问宋檀这两日都去了什么地方。宋檀同他说,他去了堆雪楼吃饭,去了秋园听戏曲儿,回来的时候听见别人说要去红螺寺,他本也想去凑热闹,只是红螺寺在城外,一来一回总也要两三天,这才罢了。
“我还把花园的池塘挖了。”宋檀道:“池塘里有很多莲藕,白白胖胖的,莲藕可以炖排骨,吃不完的可以做成藕粉,藕粉桂花糖糕很香甜,藕粉杏仁茶也好喝。”
下人们端来藕粉桂花糖糕和藕粉杏仁茶,杏仁茶宣睢不喜欢,太过甜腻,但是藕粉糖糕味道不错,很清甜。
有这样一道清甜的糕点,花园里惨不忍睹的池塘当然也算不得什么了。
“去堆雪楼吃饭的时候,我还碰见了魏乔。”宋檀换了杯茶端给宣睢。
魏乔托堆雪楼的伙计注意着,如果宋檀再来就给他通风报信。宋檀这次去堆雪楼,正好就被他碰上了。他已经从沈籍那里得知了宋檀的身份,这次见面是为了亲自向他道谢。
“他知道我是太监,对我还是很客气,说以后若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只管开口。”
宣睢在看宋檀写的字,拿朱笔在其中一两个字上画了个圈,“那你觉得他对你这样客气是因为什么?”
宋檀看了看宣睢,一脸莫名,“不能因为他人好吗?”
宣睢忍俊不禁,“好罢,他因为人好而待你友善,说明他是个好人。如果他不是个好人,仍对你以礼相待,说明什么呢。”
宋檀干巴巴道:“说明他有所图。”
宣睢抬眼笑着看宋檀,“孺子可教。”
宋檀想了想,道:“那以后,我不跟他来往了。”
“为什么?”宣睢漫不经心道:“他不是说了,你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叫他。”
“他不是真心的。”
“何须真心,他只要能为你做事就够了。”宣睢拿出那几张大字,给宋檀看。
宋檀心里琢磨着宣睢的话,看他圈出来的那几个字,“这几个字写的不好吗?”
“是只有这几个字能看。”
宋檀立刻陷入了面对老师的羞愧里,“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勤加练习。”
宣睢笑了,道:“你不是说你隶书写的好吗,写两张来瞧瞧。”
宋檀便屏气凝神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最刻苦的时候也没有现在全神贯注,写出来的那两张字果然没有辜负他,宋檀觉得这两张字差不多是他最好的水平了。
宣睢看了许久,却没有评价一个字,只是收了起来,叫上宋檀一块去用饭了。
夜色漫上来,屋里已经摆了饭,邓云站在外间,手里捏着一瓶东西,神情凝重。
贺兰信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瞧见了邓云这幅模样。邓云看见他,匆忙将手里的东西藏起来,道:“贺兰大人回来了。”
贺兰信没跟他废话,“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没什么。”邓云匆匆就要走。
贺兰信拦住他,一把扭住邓云的胳膊,伸手就将他袖中的东西掏了出来。
“揭被香?”贺兰信神色微变,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敢给陛下下药!”
邓云慌张拦着贺兰信,压低声音道:“这不是给陛下的。”
贺兰信神色稍缓,“不是给陛下的,那就是给宋檀的。”
邓云抿紧了嘴,讳莫如深。
贺兰信看着那瓶东西,挑眉问道:“宋檀不情愿?”
邓云更不敢让皇帝听见这话,“没有的事,是我自作主张。”
他夺下东西,匆匆走了。
今夜无月,夜色黑的深沉,卧房里只点了两盏灯,烛火微微,隔着床帷,那点亮光越发迷离。
宣睢倚着迎枕,一只手摸着宋檀的头顶,长发从他肩头滑落,他那张脸都快被埋起来了。
宋檀不是个天资聪颖的学生,总还算上进,宣睢心情好的时候是极有耐心的,看宋檀哭的可怜,一些磕磕碰碰他也能原谅。
“宫外总比宫里好玩,”宣睢摩挲宋檀的脖颈,“你一个人在宫外快活,就这么把你带回去,显得我十分不近人情。”
宋檀想起贺兰信的话,急促的呼吸了一下,道:“要回去的,要回去陪着陛下。”
宣睢笑了一声,不在意他的话有几分真假,足够使人开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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