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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于春冰(半缘修道)


永嘉公主若有所思,聪明和善良都是美好的品质,若只得其一,永嘉相信京城里的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聪明。
她看了眼宋檀,道:“依我看,父皇做不得圣人吧。”
宋檀顿了顿,宣睢没有如圣人般怜悯每一个普通人,可是确确实实庇护了我。
永嘉留宋檀用了顿饭,回宫时天色已经稍晚了。他紧赶慢赶回到太极殿,见宣睢一个人在东暖阁下棋,灯火摇晃,他的身形岿然不动。
宋檀走上前,坐在长榻对面,双手垫着下巴看着宣睢,“陛下,我回来了。”
宣睢看他一眼,“喝酒了?”
宋檀想了想,道:“一点点。”
宣睢捏住他的脸,皮笑肉不笑道:“从宫外回来不要那么兴高采烈的,朕看了不舒坦。”
宋檀揉了揉被他捏的生疼的脸颊,从袖中拿出一个玉佩,“我给陛下带了东西。”
那是一枚海棠环佩,中间镂空,有一二点碎金浮在其上,充当花蕊。
玉不是多上乘的玉,胜在雕刻精细。
宣睢拿在手中翻看,笑道:“从前只知道送些不要钱的花草,如今宋公公大方了,晓得送玉了。”
宋檀嘿嘿笑道:“都是心意,都是心意。”
“若论心意,倒不如一荷包剥好的莲子。”宣睢淡淡道。
宋檀没听清,“什么?”
宣睢看他一眼,“我说我想吃莲子了,你剥一些给我。”
“行啊,”宋檀一口应下,“我可会剥莲子了。”
宣睢嘴巴抿起来,依然不见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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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檀:咋了嘛
宣睢:生闷气,吊死沈籍让你猜为什么

第26章
入夏雨水频繁,晨起看着还艳阳高照,不到中午就下起急雨来。雨水急唰唰下过一阵,噗噗嗒嗒地打在树叶子上。
宋檀回到太极殿的时候衣摆微有些潮湿,他怀抱着一大把莲蓬,走进东暖阁。
刚一进来,就听见隔壁传来一些动静,宣睢的声音不怒自威,听着就叫人心肝颤。
宋檀站着等了一会儿,不多时,贺兰信和邓云从里面走出来。贺兰信看了宋檀一眼便径自离开,邓云倒是停下与宋檀说了两句话。
“陛下心情不好,你小心伺候。”
宋檀应下,抱着莲蓬走进御书房时,宣睢正叫人把窗子打开透气。
外面下雨刮风,一开窗,潮湿的雨气和喧嚣的雨声一齐挤进来,殿里的苏合香味儿随之一空。
宣睢看见宋檀,问道:“去哪儿了?”
“去摘莲蓬,”宋檀道:“我剥了莲子,煮百合银耳莲子汤喝。”
宣睢眉头微有些舒展,他招手让宋檀近前来。
宋檀将莲蓬放在一边,走到宣睢身边,揉按他眼睛上的几个穴位。
宣睢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叫宋檀给他念剩下的奏折。
宋檀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宣睢从前很喜欢听宋檀念书。
再翻起新的一本奏折时,宋檀流利的声音顿了顿,宣睢抬眼看他,“怎么?”
“这是监察御史弹劾沈籍沈大人的折子,”宋檀道:“奏折中说沈籍自下江西之后,独断专行,对上阿谀奉承,对下用法严苛,仰仗陛下之仁恕,盗权窃柄,越俎代庖,江西官民怨声载道。”
他说罢,看向宣睢,宣睢却神色淡淡,问道:“还有别的吗?”
宋檀翻了翻手边的一摞,道:“这些都是言官上奏弹劾沈大人的奏折,京中官员也对沈大人的行事颇有微词,有御史上书,虽未像其他人那样弹劾沈大人擅权,但觉得沈大人行事过于高调,急功近利,恐使江西生乱。”
沈籍下江南已经三个月了,大约也摸出了一些头绪,不然不会有这么多弹劾他的奏折。这些奏折多半是江西那边传来的,京城的官久居权力中心,还算沉得住气,只找了个御史上折子试探。
宣睢通通不理会,所有的折子都留中不发,也不曾在朝堂上议论过此事。
宋檀忍了又忍,还是问道:“陛下觉得沈大人在江西真的横行无状吗?”
宣睢反问,“你觉得呢?”
宋檀道:“沈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宣睢看了他一眼,道:“朕也相信沈籍的品行。”
宋檀看向宣睢,正对上宣睢的目光,“朝士半江西,动江西就等于与整个仕林做对。遍观朝野,唯有沈籍,不畏难,不求名,不怕死。这就是朕为什么让他去办这件事的原因。”
“至于擅权,”宣睢理了理衣袖,不以为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沈籍身处的境地特殊,兵行险着也在情理之中。只要能从官员手中拿回足够多的土地,就是逼反了江西,朕也算他有功。”
这是宣睢作为一个年轻的,锐意进取且掌握实权的皇帝的底气。除了权术之外,他也在意王朝真正宝贵的东西,土地和百姓。
宋檀愣了一会儿神,心说永嘉公主要是在这里,大约也能称她的父皇做圣人了。
今日的晚膳是宋檀点的菜,赶着雨前摘下来的槐花,加了盐醋凉拌,拌一点虾米,鲜的不得了。槐花肉末卷,用的是精肉,油豆皮儿薄的跟纸一样,吃到嘴里还微微发着烫。有一道鸡汤,用火腿和鲜笋煮的,底下偎着细炭,盖子掀开的时候滚烫滚烫的。
夏天里宣睢胃口不好,但今日的饭菜用得不少,不知道是尝新鲜还是给宋檀面子。
宋檀侍候的也殷勤,宣睢怀疑他是又想出宫。不过一整个下午,宋檀陪了宣睢午睡,起来后陪他看了会儿奏折,然后自己描了几张大字,其余时间就坐在一旁的圈椅里,慢慢的剥莲蓬。
莲蓬的清香弥漫在整个书房,盖过了潮湿闷热的气息。
北安门外北镇抚司,贺兰信从外面回来,穿着飞鱼服,但未着绣春刀,应当是从府中来。校场上有不少人正在演练,他目光扫过去,却在校场边瞧见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是谁?”贺兰信问。
那人也看到了贺兰信,他走过来,客气地向贺兰信问安。
“宋公公,”贺兰信打量他两眼,“你怎么来了。”
“来送陛下密旨。”宋檀道。
贺兰信看了看他,随后转身先行一步,“跟我来吧。”
宋檀与他走进内室,贺兰信挥退旁人,宋檀从袖中取出密信,“陛下命你调派一队锦衣卫,即刻下江南协同沈籍押送犯官,并护卫沈籍安全。”
贺兰信挑眉,“这是陛下的旨意?”
“自然。”
贺兰信抽出信,信是宣睢的笔迹,印也是春在堂的印。
“我知道了。”贺兰信道。
宋檀看他一眼,道:“一定得尽快赶过去,那边的局势已经十分险峻了。”
贺兰信将信收起来,不冷不热道:“中贵人挂心宫里就是了,外面的事不劳费心。”
宋檀瞥他一眼,没理他。
两人从内室走出来,宋檀还想去校场看看人家耍功夫,贺兰信却站在宋檀身边,看样子要亲自送他离开。
路过校场,忽见校场之上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身着飞鱼服,一把白麟鞭耍的虎虎生风,破空朝宋檀的方向飞来。
宋檀眼瞧着这鞭子要落在自己身上,躲闪不及,贺兰信伸出手,一把接住了鞭子,手上顷刻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那女锦衣卫见状,忙上前请罪,“是属下不察,请指挥使降罪。”
贺兰信扔掉鞭子,鲜血一点点滴落在泥土里。
宋檀从袖中取了条帕子给他,他就用帕子草草缠了一圈。
“这位是宫里的中贵人,你该向他请罪。”
女锦衣卫的面色有些发白,“求贵人恕罪。”
宋檀摇摇头,“并没伤着我。”
他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看向贺兰信道:“你们锦衣卫的事情,自己料理吧。”
贺兰信点点头,宋檀这才离开了。
他一走,孟千山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施施然拍了拍身上的土,道:“人都说中贵人有菩萨心肠,果不其然。”
贺兰信暼她一眼,“这样就把你收买了?”
“他如今权势滔天,你又没有出言保我,就这样还愿意宽恕我,不是他心善还能是什么。”孟千山嘻嘻笑道:“总不能是看上了我的美貌吧。”
贺兰信没理她,径自往厅里走。
“别走啊,”孟千山道:“我赌赢了,你把骰子给我。”
她惦记贺兰信手上那枚错金银骰子已经很久了,一直也找不到机会弄来。
贺兰信把手上沾血的帕子扔给她,把她关在门外。
“耍赖啊你!”孟千山愤愤不平,扔掉了帕子,出门去了。
她走出北镇抚司,刚转了一个弯,就见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她看了一眼,感慨真有钱,随后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宋檀坐在马车上看着她。
孟千山心思转过几遍,上前陪着笑问安。
宋檀笑问:“你们指挥使没有罚你吗?”
“罚了,罚了,”孟千山道:“我这不正要去领罚。”
“看不出来,”宋檀道:“我倒知道这个方向有京城最大的赌场,孟大人,大白天的就去赌,不好吧。”
孟千山神情微微有些变了,“你认得我。”
宋檀道:“锦衣卫里有女子,本就少见,观你的职位,至少是个百户。锦衣卫的女百户,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
锦衣卫女百户孟千山,出身草莽,从缇骑做起,凭着一身好武艺爬到锦衣卫百户的位置,何况她还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宋檀撑在窗子上,道:“我替你免了罚,你是不是也该为我办事。”
孟千山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
她觉得自己真是小看宋檀了,京城里的人心就没有不黑的。
“马上锦衣卫就要有人去江南,我想让你同去,替我送一封信,保护好一个人。”
孟千山挑眉,“这有何难,随便挑一个人就是了,非得是我?”
宋檀道:“送这封信,不能让除你之外的其他锦衣卫知道。”
要瞒着宣睢,找比锦衣卫和东厂更厉害的人有些困难,宋檀只好从锦衣卫里面入手,找一个愿意帮自己的人。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封信是我的私事,不伤天害理,也不会影响你们锦衣卫要办的事情。”宋檀神色还算诚恳。
孟千山哼笑,“中贵人能瞒着我们指挥使找我做的事情,必定有很大风险,虽然我还不清楚风险在哪儿,但这绝不是个好差事。”
宋檀想了想,道:“你是要跟我谈条件吗?”
孟千山呛了一下,她是有这个意思,但是宋檀说的太直白了。
“我们指挥使有个错金银的骰子,听说是你送的。”孟千山搓搓手,“我也想要。”
宋檀摇头,“哪有送两个人一样礼的,被贺兰信瞧见了,不得觉得我轻慢他。”
孟千山啧了一声,“我都不求你帮我升官发财,这么一点小事也不行。”
宋檀想了想,诚恳道:“升官发财,这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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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千山:妈呀,真有这么好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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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宋檀回了宫,宣睢东暖阁在打棋谱,弹劾沈籍的人一日比一日多,他都不批复,因此得了闲。
“去北镇抚司看过了?”宣睢问他。
宋檀点头,坐在宣睢对面,“北镇抚司确如传闻中一般肃穆,我没怎么往里面走,略停了停便回来了,不过锦衣卫确实能人辈出。”
宋檀坐定,宫人端来一盏茶,是杨梅饮,虽没有加冰,但是已经足够酸甜可口。
“喝杯茶歇一歇,跟我来。”宣睢将宋檀带去后殿,殿里堆满了大箱子,邓云站在人群中间,手中拿着一份单子。
见宣睢来,邓云上前行礼,将单子双手奉给宣睢。
宣睢看过,又递给宋檀。
宋檀问道:“这是什么?”
邓云道:“这是江西那边送往京城的东西,我着人扮山匪把这些东西截了下来,这单子是最近一批的。”
宋檀明白了,“是有人贿赂京官的东西啊。”
宣睢叫打开来看看,邓云即刻开了几箱子,一个箱子里装满了金锭,一个箱子里装珠翠宝石,另有一个箱子装了一座三尺高的白玉弥勒佛。
“好大的手笔。”宋檀道。
“还有几样东西要给陛下过目。”邓云招手,几个太监捧着锦盒过来,一个盒子里放了一些书简,是孔子所著的《春秋》原本,一个盒子里是一幅字帖,乃《兰亭集序》,另一个盒子则是一柄青铜剑,剑上刻字太阿。
宋檀惊讶不已,“都是真的吗?”
“还没请人看过。”邓云道。
宋檀咂舌,“这几样东西,不像是贿赂普通京官的。”
“可见朝中,卧虎藏龙啊。 ”宣睢轻嗤一声。
宣睢命邓云将这些东西整理入库,在清丈土地后用于百姓农耕。
宣睢走了,宋檀留下来看那份礼单,感叹道:“这么多钱呀。”
邓云嘲笑他,“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身在京城,天子脚下,便是受贿也不敢太过分。这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土皇帝一个赛一个的有钱。”
宋檀暼他一眼,“你呢,你又拿了多少?”
“我只留了这一批的一成,”邓云有点嘚瑟:“明年一整年都不愁吃了。”
宋檀挑眉,“你做这些,不怕陛下发落你。”
邓云哼了一声,“这些东西陛下心知肚明。可恨那贺兰信,不出人也不出力,平白分走我一半。”
“他也知道?”
“那当然,”邓云骂道:“瞧着是个目下无尘的,要钱的时候心黑着呢。”
宋檀啧啧称奇,邓云想起了什么,提醒了他一句,“似我们留下来的这些东西,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恩赏。但若江西那边有人给你送东西,你可千万不能碰。”
宋檀点头,“我晓得,琼台别院的管事是陛下的人,有谁往那边送东西,都是他来看着,想必不会出问题。”
宋檀揣着手殿里各处转悠一圈,道:“你与贺兰信一人一半,怎么就没想着分我点。”
邓云稀罕地看着他,“从前跟着沈籍念书,学了几年也没见学到一点君子之风,这才跟了陛下多久,脑筋转得快,心也黑透了。”
还不等宋檀说什么,邓云又道:“我得了好处,也没忘了你,给你送了东西,回去记得看看。”
邓云说的这个东西,宋檀听过就忘了,他赶着回东暖阁描字,描完字后出了一身的汗。在用晚膳和沐浴之间艰难选择了许久,宋檀还是决定先去沐浴。
吃饭要舒舒服服的吃,专心致志的吃,分神挂念着没做完的事情,是对吃饭的亵渎。
宋檀沐浴完,站在镜子前擦头发,箐云这个时候捧着匣子过来,里头装的就是邓云送的东西。
宋檀打开来,只见里头放着一件纱衣,薄如蝉翼,触之温凉。与纱衣放在一起的是一条金锁链,镶金戴玉的,一边手腕坠着一个小铃铛。
“什么呀,”宋檀嘟囔,“他老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东西?”宣睢从那边落地罩走过来,瞧见盒子里的东西,颇有些兴味。
他指尖挑起金链子的一端,拿着宋檀的手比来比去。
宋檀收着胳膊,要退不退的样子,道:“陛下忙完了,还未用饭吧。”
“今日天热,没什么胃口。”宣睢道。
“唉,这,多少还是要吃些。”宋檀尽力劝阻。
宣睢摆手让宫人下去,拉着宋檀坐在床边,“我瞧着你像是困了,都沐浴过了。”
宋檀束手束脚地任由宣睢将刚穿上的衣裳给他脱了,换上那一件轻薄的,有不如没有的纱衣。
那条金链子,一只扣在手腕上,一只绕过床柱缠在宣睢手里。宋檀吊着一只手,跪得很艰难。
帐子里铃铛响了半晌,宣睢拽一拽链子,宋檀绊手又绊脚。
“若是能将你这样锁在宫里也不错。”
宋檀的眼睛有点花,他用力睁了睁,跟宣睢表忠心,“我现在不就在陛下身边吗?”
宣睢笑问,“那你会在我身边待多久呢?”
宋檀仰面看着帐子,金链子在反射一点光芒,“直到陛下厌弃我的那天。”
宣睢又拽了拽链子,铃铛的声音想起来,“你怎么不想想,我若厌弃了你,你有什么活路。”
这,总不至于太惨吧。宋檀胡思乱想。
宣睢看着宋檀,忽然有些后悔,他与宋檀肌肤相亲的太早,心便难以靠近。若是能时光倒流,他或许不该那么着急地给宋檀用药。或者再早一些,他不该将宋檀留在身边,搅乱他的自在。
宣睢解开宋檀手上的腕扣,爱怜地亲了亲被勒出来的红痕。
床榻之上的宣睢是最爱宋檀的宣睢,愿意在这一刻反思自己的罪过。下了床,宣睢就变成了坏心眼的皇帝,因为见不得宋檀比自己过得舒坦,硬把他往龙床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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