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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池翎)


“……这是他们给我的条件。”

年轻的影卫没再说什么, 只低低应了声“是”,收拾好东西出了门。
房门缓缓闭合,宇文越这才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床上的人, 神情有些无奈:“这下, 真要被人当成疯子了。”
这半年以来, 宇文越以“服丧”为由,在行宫闭门不出。
这类对话, 其实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原因无他,虽说谢让如今脉象一切如常, 但一个足足半年未曾醒来,没有意识, 也无需饮食的人, 无论在谁看来, 都早已不像个活人。
“我知道, 你肯定会醒的。”宇文越俯下身, 在谢让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低声道,“所以,我会努力做完我该做的事,你也是这么希望的, 对吗?”
他微抬起头, 放在床头的书册映入眼帘。
这是回京之后,被人作为帝师的“遗物”, 从丞相府中找到的。
在谢让辞官离京之前, 他足有一个月时间闭门不出。
那时候宇文越自顾不暇,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直到现在他才知道, 在那计划着永远离开这里的一个月里,谢让把毕生所学,为君之道,以及那些所有还来不及教给宇文越的东西,尽数写了下来,编写成册。
他从未放弃帝师之责。
也从未……真正抛弃他。
“原本答应过再也不会离开你的,现在恐怕要食言了。”宇文越眼眸垂下,注视着那张沉静的睡颜,“别担心,我会尽快结束这一切。”
“……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
原本应当死去的人,最终安然无恙地活了下去,这种事他们的确曾遇到过。
“规则”对书中世界的控制并非永无止境,祂的控制,只持续到原本的故事线结束。就像当初的奚太后,在作为阶段反派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便渐渐脱离了“规则”的控制,察觉到了事态的古怪。
所以,宇文越需要做的,便是让这个世界的故事线彻底走向终结。
等到那时,书中世界不再会被“规则”左右,谢让才能真正挣脱那所谓的命运。
延兴七年,帝师意外身亡,当今圣上为其守孝半年。
九月末,一批西域商人为匈奴所擒,西域诸国联合抗议,在边境掀起战事。
同年十月,战火蔓延至大梁境内,大梁正式加入战局,年仅十九岁的当今圣上宇文越御驾亲征。
这场本该在数年后出现的战事,轰轰烈烈席卷了整个西北边境。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行宫内万物复苏,处处春意盎然。
“这件颜色会不会太艳?”
“也是,这么喜庆的日子,穿得太素是不大合适。”
“……不成,还是换一件吧,把那件给我看看。”
寝宫内,青年穿着一袭红衣,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
他的身旁,几名侍卫抱着衣服,正手忙脚乱帮他整理衣衫。
侍卫大多都是粗人,平时哪干过这么精细的活,一大屋子人,各个手足无措,兵荒马乱。
“要我说啊,这件就挺好,你家小皇帝肯定喜欢。”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这声音仿佛平地惊雷,屋内众人皆是一震。
“谁?!”
“什么人,竟然擅闯行宫!”
“公子退后!”
数名侍卫顿时刀剑出鞘,齐齐对准了殿门方向。
正要跨步进来的青年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仓惶间竟被门槛绊倒,扑通一声,摔了个五体投地。
殿内静默片刻。
少顷,清亮的嗓音从人群后方传来:“都退下吧,不是外人。”
人群分开,青年坐在一张木制轮椅上,身形消瘦,面容年轻。
一如当年模样。
“我差点没认出你,阿轩。”谢让上下打量他片刻,微笑起来,“又或者,该唤你管理员?”
侍卫给二人奉了茶,自觉退了出去。
殿门被缓缓合上,谢让撑着轮椅站起来,青年连忙扶稳他。
“你的腿……”
“已经能走一些路了,但他们怕我摔着,就是不肯让我自己走。”谢让无奈笑道,“哪有这样复健的。”
“你这身子骨是该小心。”青年道,“躺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要是再出什么岔子,你家小皇帝又要发疯了。”
听了这话,谢让脸上笑意稍敛。他偏头望向窗外,晴空碧蓝如洗,阳光正好。
谢让弯了弯嘴角,轻声道:“不会再让他担心了。”
谢让的记忆,仍停留在他在宇文越怀中睡去的那天夜里。
这些年对于他而言,仿佛只是一场格外漫长的梦境。他沉沦于一场又一场虚幻的梦境当中,恍然醒来,才知道世上已过去了八年。
整整八年。
足以让守在他身边的侍卫们,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足以让当初那十三四岁的少年,长成如今这般青年才俊。
唯有谢让,丝毫未曾改变。
谢让后退半步,站稳身体,弯下腰,郑重地朝青年行了一礼。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谢让道。
青年似乎不太习惯被人这么客气对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赶忙扶着谢让回到轮椅上坐下:“看来你家小皇帝把事情全都告诉你了?”
谢让点点头,指向内殿的书桌。
隔着薄薄一扇木制屏风,能看见那书桌上堆放着不少书信。在谢让沉睡的这些年,在他们无法见面的时间里,宇文越每日都会给他写上一封信。
有时是讲述边境战事,有时则是自己为君为帅的感悟。
当初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自然也被写进了书信里。
“不必谢我,我也不只是想救你。”青年犹豫一下,还是如实道,“其实,我当初没有完全和宇文越说实话。”
宇文越是书中男主,这个世界的一切皆是因他而存在。他若是死了,这个世界就会立即崩溃,不可能再仿照谢让当年那样,造出傀儡替他走完剧情。
那样没有意义。
说到这里,青年悠悠叹息:“要谢,就谢你家小皇帝吧,真是个小疯子。”
谢让却是垂下眼:“这些,他未尝不知。”
青年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的确,如果宇文越的死活没那么重要,那当初他以自身作为威胁时,管理员们大可以放任不管,任由他在那荒野间丧命。
换句话说,从管理员现身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在宇文越的掌控之中。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无论是哀求,发泄,还是以天下安危作为威胁,都不过是他的激将法。
青年哑然片刻,愤愤道:“……这混蛋玩意。”
可惜,那位刚刚一统天下的混蛋玩意还在千里之外,听不见青年如何骂他。而在场的另一位,又是无条件护短,对被骗多年的青年没有丝毫同情。
青年叹了口气,懒得再计较许多,又道:“今天我来,是要向你们道别。我们原本不能降临书中世界,当初为了救你,我曾经短暂附身在这个叫阿轩的小子身上,所以才留下了通道。”
“如今四海归顺,故事线已经结束,‘规则’对你们的控制也即将解开。原本负责你们这个世界的管理员们已经陆续前往其他世界,我也要走了,以后多半不会再见面……”
谢让半开玩笑:“又要去折腾其他世界了?”
“什么叫折腾?”青年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知道修bug有多难吗?你要怪,只能怪你这本书的作者写得太烂,bug满天飞。要是没有我们,你们这世界早就不存在了,还能有你们今天?”
他愤愤发泄一通,又闷声道:“不过,我确实也不想干了。”
谢让诧异地抬眸。
“宇文越说得没错,操控别人的人生,看着别人受制于命运,这种滋味是不好受。”青年揉了把脸,叹气,“所以我辞职了,打算找个独立世界,好好体验一回自己的人生。”
“可我们这里如今不就是独立世界?”谢让道,“你若想留下,阿越定会好好报答于你,让你此生衣食无忧。”
“谁要留在你们这落后的封建王朝。”青年不屑地睨他一眼,“你以为都像你似的,放着现代那么好的日子不过,跑来古代吃苦头?”
谢让:“……”
竟然无法反驳。
“说到这个,”青年眼眸一转,笑起来,“我还给你们留了件礼物。”
谢让:“什么?”
“那不能说。”青年竟卖起了关子,“等该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谢让偏了偏头,却没再追问,只轻轻应了声“好”。
“走了。”青年摆摆手,“宇文越那小子就不见了,省得他一生气又要来掐我脖子,我打个工容易么……”
他嘟嘟囔囔说着,转头朝外走去。
刚走到门边,忽又站定,回过头来。
“过去的事,辛苦你了。”青年看向谢让,低声道,“命运对你不公,如果有选择,我也不希望你经历那些。”
从这个世界创立之初,系统管理员便一直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他们并非创世者,却是一切的见证者。
无论是谢让还是宇文越,都是他们看着长大。
一切苦难、挣扎,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还有句话,我之前没说完。”青年道,“书中世界出现至今,你不是第一个打破规则的人,但你的确是第一个,打败了命运的人。”
殿门在青年身后徐徐打开,炫目的白光笼罩在青年身侧,将他的身影渐渐吞没。
虚空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枷锁悄然打开,机械的电子音在谢让耳畔响起。
“我是0818号系统管理员,反派谢让,恭喜你成功脱离世界规则。”
“祝你此后的人生不再被任何苦难所扰。”
“祝你未来一片坦途,为自由而生。”

青年来得突然, 走时同样悄无声息。
待谢让从那回荡在脑中的话音里醒过神来时,眼前已经不再有青年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袭黑衣劲装的男人早已过了能被称作青年的年纪,但他的模样其实并无多少变化。这些年, 他奉命留在行宫保护谢让的安危, 从未离开半步。
于他而言, 时间的流逝同样已变得不那么清晰。
男人刚才一直守在门外,看见殿门打开, 却迟迟不见人出去,方才走了进来。他四下看了看, 问道:“公子,那位……”
“不用担心, 只是个老朋友。”谢让道, “他现在已经走了。”
飞鸢脸上仍有疑惑, 但没有多问。
谢让身上发生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 比起昏迷多年又忽然醒来, 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来客, 的确已经不算什么。
有些事,不该他问。
飞鸢顿了顿,又道:“车马已经备好,公子随时可以出发。”
今日, 是宇文越回京的日子。
谢让是一个多月前忽然醒来的。
那时, 边境大捷的消息才刚刚传到行宫,飞鸢惯例将前线捷报以及当今圣上的家书送进寝宫, 一进门, 便看见那熟悉的人影坐在床上,茫然地与他对视。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 险些当场哭出声来。
谢让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同样被吓得不轻。但理解了现状过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却是先别将自己醒来的消息送去前线。
北方的战事刚刚结束,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战后还有许多琐事等待宇文越决断,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因为个人私事,扰乱了主帅的思绪。
哪怕沉睡多年,谢让依旧是那个大局为重的天子帝师。
于是,当今圣上至今仍不知道,自家老师已经醒来。
而根据前些天传来的消息,大军班师回朝,将在今日黄昏前进京。谢让此刻从行宫出发,正好能赶得上去见他。
一炷香后,一辆马车悄然离开行宫,往京城的方向驶去。
全新铺设的官道平坦宽阔,进京的一路几乎未经多少颠簸。谢让靠在窗边,时不时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沿途皆是行色匆匆,往京城方向赶去的百姓。
谢让放下车帘,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失策。”
飞鸢正给他倒茶水,听言忙问:“公子何出此森*晚*整*理言?”
“早就听闻大军班师回朝,沿途百姓皆自发相送。这些人,多半也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赶去京城郊外迎大军进京的吧?”谢让指了指车外的行人,叹道,“我们这个时辰才去,怕是赶不上什么好位置了。”
还以为能第一时间让宇文越看见他,给他个惊喜呢。
事实证明,谢让的担忧是对的。
京城外,城门口一大早便挤得水泄不通,莫说进城,就连城外的官道上,也早就人山人海,压根挤不进去。
要是换做以前,一句帝师驾到,众人自然纷纷避让。可如今八年过去,无论是谢让,还是他身边这群侍卫,都早已无官无职,不为人所知。
遇到这样的情况,还真是……束手无策。
马车停在城外一片树林中,众侍卫望着前方官道旁黑压压的人头,急得团团转。
谢让倒是气定神闲,支着下巴倚在窗旁,还玩笑般打趣两句:“到底是受万人敬仰的当今天子,想见他一面都这么难。”
“公子,这……”
“无妨。”谢让含笑道,“又不是什么坏事。”
国泰民安,百姓爱戴,这是天大的好事。
“快看,是不是来了!”
“来了来了!”
前方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谢让抬眼望去,隔着层层树林与喧闹的人群,看见了那随风飘摇的旌旗。
是先行军到了。
官道旁霎时鼓乐齐鸣,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前后绵延上百里。谢让没让侍卫带他走近,就这么留在马车里,静静地注视着车队行过树林。
这个距离,谢让其实看不见宇文越究竟在哪里,但他仍然目视前方,直到那十万大军彻底消失在视野内。
“回吧。”谢让轻声道。
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进京,既然城外见不到人,只能回行宫去等。
众侍卫没再耽搁,很快调转马车,原路返回。
谢让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出来折腾一趟,不免有些疲惫。他倚在车内昏昏欲睡,不知过去多久,马车忽然停了。
就算是走新修的官道,从行宫到京城郊外,也得走上两个时辰。
回程是不可能这么快的。
谢让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想唤人问问,才发现原本应当守在身边的墨衣侍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飞鸢?”
周遭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正值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薄薄一层竹帘洒进车内,映出前方那高大的身影。
对方背对他坐在车前,背影宽阔而挺拔,有些陌生。
但谢让瞬间便明白那是谁。
“……阿越?”
他开口才觉自己嗓音有些低哑,对方的背影似乎也有片刻僵硬,接着,他回过头来,掀开了车帘。
“还当你会认不出我。”男人温和的眸光逆着光芒,看不真切,“老师,好久不见。”
天边红霞万丈,宇文越推着轮椅,停在山崖边。抬眼远眺,山下屋舍林立,青青稻田郁郁葱葱,随风浮动。
这里,谢让是来过的。
数年前,宇文越也曾带他来这里看日落。不过那时,这山下并无这么多人家,也没有开垦那么多田地。
数年过去,就连这远郊的山野,也变成了热闹的集镇。
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
这八年,宇文越的确做了很多事。
但谢让的注意力丝毫没有落在那远处的风景上,他怔然注视着面前的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宇文越在轮椅旁蹲下身,与谢让对视。
“老师这身真好看。”许久,宇文越轻声道。
与八年前相比,谢让没有任何变化。他的时间停在了陷入沉睡的那一刻,经年醒来,依旧是当初那清俊出尘的模样。
青年一袭红衣似火,衬得五官越发明艳动人。
谢让几乎不曾在宇文越面前穿过如此艳丽的衣衫,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袖,含糊道:“是飞鸢他们,说今天大喜日子,不宜穿得太素……”
“嗯。”宇文越笑了笑,点点头,“的确。”
他又抬头望向远方:“本想着带老师来看日落,不过……这里的风景变了好多,好像没有以前好看了。”
为了兴修民居、开垦田地,山下砍伐了许多树木。比起原本的自然风光,如今这里的确已经变了样子。
但这并不代表就是不好。
“乡间田野风貌,亦别有一番滋味。”谢让道,“我觉得很好。”
“当真?”男人眼底盛着天边的霞光,犹豫片刻,隐约浮现出一丝局促,“那……我呢?”
谢让看向他:“你怎么?”
“老师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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