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香克斯,这个家伙只需要一句话,只有这个家伙……
米霍克咬紧牙关,猛然发力把香克斯拉在了自己的身上。对于这粗鲁的动作,强悍到几近没有对手的红发男人也只是微微笑着,不介意被当成弱势的一方。香克斯用唯一的手轻轻按住了米霍克的后脑,坐在对方的身上去吻那紧紧皱起来的眉心。
米霍克闭上眼,一只手扶住香克斯的背,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拉开了那红色的腰扎。把衬衫的下摆从对方的腰间扯出来的时候,他突兀的想到,也许自己曾有过一次能和红发真正渐行渐远相忘江湖的机会,可是这个人却在那个时候失去了左臂,从此这个残缺再也无法补全,无论是在对方的身体上,还是在自己的心里。他努力无视了它那么多年,可在这一刻,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份空缺从未消失。
米霍克稍稍转了下头,隔着那件布料寻常的衬衫,沉默地用唇去勾勒香克斯缺失的左臂上早已长合的轮廓,他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僵直了一下,然后那只一直落在他脑后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是在传达某种带着歉意的安慰。
被进入的一刻,香克斯稍稍后仰,略微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照着旧时的习惯,带着笑去直视那双隐含着激烈和克制的金色双眸。他伸出手,用力扣住了米霍克的肩膀,这种真实的触感、这双漂亮的眼睛,这样温暖的气息……
他感受着彼此间的动作,头脑里却不禁走神地想到,米霍克还真是个迟钝的家伙,除了这样的方式,他甚至想不出还能怎样去验证对方的感情。
他也曾用而今看来足够幼稚的说辞去推开米霍克,他一直巧妙地绕开那场常被问起的举世瞩目的决斗,从不主动对人提起鹰眼。他尝试过回避、忘却,也尝试过假装无谓。
可是事到如今,经历过两年前那场恼人的错过,香克斯也终于醒悟到了那个如此简单的道理——何必要挣扎纠结?他们到底在被什么束缚?比起自欺欺人的故作潇洒,为什么就不能任性一次呢?
真是笨得可以。他瞻顾了一切,却唯独忘记了那追求自由和快乐的海贼精神。
红发的海贼最终放弃了思考和回忆,他挂上自嘲的笑意,喘息着向前探了探身体,扳过对方沁出薄汗的脸,热烈地吻那紧抿的唇。他感受到米霍克的胡须蹭过他的鼻翼,对方微微张开了口,隐忍而温柔地回应着。
真是个不爽快的家伙,香克斯在攀升着的愉悦里笑出声来,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
在返回驻地的一小段旅程里,大海贼与大剑豪只是沉默地干了几杯酒,未再多做交流。当小棺船最终停留在岛屿边时,香克斯站起身来,轻巧地迈上了岸。
“上来坐坐?”红发的海贼偏了偏头。
“不了,”米霍克把大半箱没动过的冷泉酒丢在了香克斯脚边,径自调转了风帆,“我该回家了。”
香克斯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以后无聊的时候,就过来玩吧!”
对这个语气肯定的邀请,米霍克没有明确回答。他安坐在小船上,背对着挥手的香克斯,向着回程的方向起航而去。
启明星已经挂上了天幕,米霍克抬起头,仰望着微微泛白的静谧星空。海军本部已经搬到了新世界,世界会议也召开在即,而罗罗诺亚和他的伙伴们,也将要在这一片最凶险的海域里继续航行了吧?
新世界的热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了。大剑豪抱着臂,轻松地翘起了一只脚。
也许,常来转转也不错。
The End
第三十六章 番外一 Sharing Believable Show
四皇Vs七武海 绝世剑客间的“情”“仇”?
——海贼奇谈之拾肆
G?Fabricate
时光逝若流水,转眼间“海贼奇谈”专栏也进驻《SBS》整整三个月了。在这个窗外细雨连绵的夜晚,我从书架上取下了自己在半月前刚刚整理好的某本手记,摊开了手头略显阴潮的稿纸,在开始第十四期“海贼奇谈”的撰写的瞬间,封尘已久的记忆却已不由自主的穿越过了十四个漫漫的春秋。
那是1508年的夏天,香波地群岛不远处的费农山也依然维持着秋高气爽的岛屿气候——想必年纪大一点的读者们大概已经知道这一次的故事是什么了。没错,就是那场举世瞩目的显赫强者间的战斗,时至今日它依旧被各种社论和分析频繁的提起。那是一场无人目睹却又被所有人围观的决斗,它甚至直接打破了本来已有雏形的由四皇、七武海和海军本部所组成的势力平衡,让历史的发展足足为此停滞了五年……
当然,“海贼奇谈”只是一档轻松娱乐的专栏,今天属于我们的主题并不是探讨一场十四年前的战斗所带来的影响……只是那些被我循着蛛丝马迹推测出的内容也许的确会让读者们惊诧莫名、难以接受,甚至连身为资深媒体人的我,一时之间也自觉有些难以启齿。
一切还是要从十四年前说起——那一年海贼船长“红发”香克斯还是个双手健全的年轻人,成为王下七武海不足两年的“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也尚未担当起世界第一大剑豪的美誉。而我还是一个刚刚涉足媒体行业的实习记者,因为身在香波地群岛而被报社紧急就近派往费农山,有幸在近距离亲身体验到了那场每次回忆都会令人为之色变的决斗。
语言相对于真实的世界永远是贫乏的,我无意用华丽的词汇去渲染那一场战争,只因我的文学功底甚至并不足以表达出自己全部感受的百分之一。而今天我所要描勒给读者们的不过是一个印象深刻的细节而已——那是费农山上轰鸣刺耳的刀剑撞击声刚刚结束后的不久,满怀着对新闻的热忱、血气方刚的我正要爬上费农山一探这一场激烈决斗的结局,却被红发海贼团的海贼们粗鲁的扣押住了。
我和其他几个不幸冒犯了海贼规矩的同行被绑在了一起,提心吊胆的听着鼎鼎有名的红发海贼团副团长本?贝克曼不讲道理的宣言,最后又被毫不留情的推下了水,相机被海水浸泡后失去了全部的资料,年轻的我也因此丢掉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笑)。
我并未此而感到怨恨,但却至今遗憾于失去了一份弥足珍贵的资料。在其他同行们把目光投向看不见人影的费农山时,我却一直在观察着雷德号海贼船上的动向。这是件已经无法用照片来证实的事情,我只好用直观的语言来描述那些海贼们带给我的感受:他们与鹰眼似乎彼此并不陌生,并不担心红发船长在这场生死相搏的决斗中受到任何伤害,在费农山上的战斗结束后,对于那样长久的没有任何声响的沉默也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这从侧面反映了某个被分析家们推测出的共识——红发与鹰眼是旧交,在这场众所周知的决斗前,他们也曾有过其他的较量。
这些看似毫无意义的信息是否已经让读者们对这一期的奇谈失望了呢?哦,不!在漫长的铺垫之后,在最终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也终于鼓足勇气再次提起了墨水已然干涸的羽毛笔,来公布一些我从未敢对人提起过的内容。它发生在四年前,我偶然路过了以海贼猎人之乡而闻名的瑞格怀特海域,却无意的在当地人口中听到了某些历史久远的陈年旧事——
十七年前的秋季,曾经有两个名声远扬的年轻海贼,他们没道理的选择了整个瑞格怀特最曲折耗时的那条航路,任由一大一小的船只以最慢的速度结伴悠游在无边的阴霾海域里;他们坦然的比肩而立、相携而行,丝毫不避讳本地人的目光;他们中的一个在寻宝的途中为当地人所重伤,另一个便心有灵犀的及时出现……不再年轻的赏金猎人们说,那是一次永远也不会被忘却的失败的狩猎经历,因为那个重伤之下却依旧眼眸如鹰般犀利的剑客,以及那个一句愤怒的指责便让人失去了意识的红发海贼。
“不像普通的朋友”,一位赏金猎人F(代称)皱着眉对我说,“我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友谊。”
“狩猎鹰眼的行动失败后,在撤退的途中,我曾经仓促的回头去确认他们是否追了上来。”另一位赏金猎人则表情复杂的侃侃而谈,“一个男人全神贯注的、忘我的怀抱着另一个男人,这正常吗?”
自然,我是没有办法也没有胆量回答这个问题的。
由于篇幅所限,更多类似于此的言论,我并没有一一摘录。从事新闻工作务必要有辨伪去妄的严谨态度,我也曾对这样的传闻嗤之以鼻。但是怀着可有可无的心情多方采访后,在震惊之余,我竟也不由自主的在这个似乎有些荒诞不经的假设基础上去推测某些事情了:
至今没有人知道红发与鹰眼决斗的约定是何时被发起的,而这两位绝世的剑客在决斗结束后,独处的数个小时里做了什么,但是鹰眼向海军立威、回护红发的事实是众所周知的。
当我找出多年前摄于费农山下的旧录影,站在某个不可说的立场上来推测以上情境时,那些令社会评论家们无法解释的细节竟也真的很容易被说通了。
“恋爱就像暴风雨,来时来,去时去。”这是多年来一直流传在伟大航路上的一句俗谚。仔细想来,对于一直行踪不定、飘忽在大海之上的率性的海贼们而言,那些看似不合常理的事情也并非没有任何发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