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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光(天谢)


只有八岁容貌,十六岁内心的少女梅枚趴在提坦背上,像趴在宽阔的绿草坡,天真无邪地吹着自己的发梢玩儿。
作者有话说:
梁·道德缺陷·法外狂徒·度
乔·无辜钓系·表里不一·楚辛

第39章 第二朵吊钟花
结束了精神图景传导,乔楚辛如释重负地喘口气,把自己的手从梁度指间挣脱出来,迅速后退几步。
雷魄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小声问:“消耗太大?”
乔楚辛微微摇头。
“是被恶心到了?”雷魄恼火。
乔楚辛更快地摇头,轻推开雷魄,脚下站稳。
安聆眼角湿漉漉地瞪视着梁度,见恋人神态自若,自己先馁了,垂目一想,走向乔楚辛:“乔先生,我看你精神力消耗过甚,需要我帮忙做精神梳理吗?”
“谢谢,不必了,我没什么问题。”乔楚辛婉拒,“还是先听指挥官布置任务吧。”进入前,梅枚曾提醒他不要对安聆使用精神触手,没说原因,也许是小姑娘对安聆有成见。但乔楚辛不会轻视她的提醒,毕竟在了解安聆的能力和意图之前,与之进行意识对接,的确是件有风险的事。他虽不惧,但也没必要令自己徒增风险。
梁度借助耳饰,把他接收到的图景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展现在队员们面前。
也许尚未完全覆盖日暗区,但整个地图已经是惊人的庞大,且精细度极高,从他们脚下到黑色高塔,并以高塔为中心向四面扩散,看起来已经将叛军的基地区域都涵盖其中了。
雷魄把这张全景图放大、缩小,翻来翻去地研究:“我怎么觉得这些街道与建筑的布局有点眼熟……”
他这么一说,梅枚和提坦也生出了同感,但一时也说不清为什么眼熟。
乔楚辛冷不丁说:“像我们居住的洛书市。看那一片,对标富人区,中间是过渡地带,这边是贫民区,还有这栋巷子深处的小平房,像不像我的旧书店?”
这下雷魄醍醐灌顶般叫起来:“的确很像!我的汽修店在这儿呢。什么意思,当初建筑设计团队做日暗区时,用了洛书市做为原型参数?”
乔楚辛说:“有可能。包括那座黑色高塔,你们不觉得像是螺旋塔公司总部,那栋位于市中心广场的‘双极星云大厦’吗?”
作为本市第一高塔,双极星云大厦有着纤长银白的锥体造型、光带缭绕的防御装置,夜间远远望去仿佛螺旋上升的星云,被宇宙深处的某种引力拉向天空。众人把黑色高塔拉近了仔细看,果然,像总部大楼的黑色险恶版。
“设计师这是图方便,直接用总部大楼的参数搞了个翻版啊。”
乔楚辛想了想,摇头:“也许不是翻版,而是……倒影。”
“倒影,什么意思?”
“你们见过宇宙中的双极星云吗?那就像底座相贴的两个对称的锥体,中间是扁平的盘状,两头拉伸出细长尖锐的喷流。总部大厦的形状只是一个尖圆锥,为什么要叫‘双极星云大厦’?”
雷魄作为员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猜测:“因为起名的是个傻逼?”
梅枚尖笑起来:“嘿,听说是董事长起的名。你是说他傻逼吗?”
雷魄耸耸肩:“谁知道呢。天下老板皆傻逼。”
乔楚辛说:“与其相信创建了螺旋塔这么一家大型科技公司的老板是个傻逼,不如相信……拟世界日暗区的这座黑塔,就是另一极。”
众人琢磨着他的言下之意。“你是说,这里的黑塔和外面的总部大楼构成了镜像?还是说,黑塔就是总部大楼的延伸,它们合起来,才是‘双极星云大厦’。”雷魄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它们一个在拟世界,一个在现实世界,怎么成为一体?”
“谁知道呢。”乔楚辛用他的原话回答,“也许虚拟与现实的界限,并不像人们想的那么壁垒分明。”
安聆全程不参与团队讨论,仿佛是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冷淡中藏着傲慢。
而梁度一直在沉吟,此刻才开口:“根据图景显示,黑塔就是叛军基地的核心所在,也许到了那里,我们就能知道双塔的关系。我们现在要做的,悄无声息地摸进去,控制住Z和冥鸦。”
既然要暗中潜入,引人耳目的交通工具和武器装备就不好使用了。雷魄给每位队员都准备了一套轻便的机械外骨骼,并做了简要说明:“这套装备能大幅减轻穿戴者的负重,在你做任何动作时提高身体的平衡力和稳定性,从而增强体能和战斗技能。另外右臂加装了激光束武器,左臂加装火焰喷射系统,头盔和护目镜附带团队通讯和夜视成像、环境分析、射击参数等功能。”
乔楚辛看他接连展开四套不同尺寸的外骨骼,不由低声问:“梁总的呢?”
雷魄抬眼看他,神色微妙:“这么在意?”
“就看着少一套,随口一问。”乔楚辛装蒜。
雷魄不爽地嘁一声,还是做了解释:“梁度的账号是高级执法者权限,跟我们不一样。你不懂多了‘高级’两个字,在拟世界里意味着什么。举个例子,普通执法者可以将自身重力调节为现实世界的六分之一,这已是极限,而高级执法者可以反重力悬浮。梁度他根本不需要任何辅助战斗装备。”
乔楚辛想起自己第一次登陆时,梁度在数百米高的空中轻松接住了他,原来动用的是权限,而非借助外力。又想起两人一起武力突破连奕臣的永无城时,梁度明明有权限却不用,非要跟在他身后,为他掩护补枪——那时他以为六分之一重力已经是健步如飞,估计在梁度眼中慢得跟蜗牛差不多吧。
梁度……初见面时,这个男人看着像个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谁能想暗中那点温柔体贴都藏在不经意和不愿为人所知的地方。乔楚辛了然地笑了笑。
“妈呀,收收,这小表情给我收收。”雷魄看着他的笑,打个哆嗦,“别让我也对你起鸡皮疙瘩。我可再次警告你啊乔乔,不要和有夫之夫搅和,否则有你伤心的一天。”
乔楚辛说:“该伤心的是他。初次见面时,我就把他的心口轰出了个大洞。”在梦境中,但总觉得那并不是梦。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把雷魄唬懵了。
梁度给团队规划出了一条潜进路线,虽然曲折些,但可以尽量避开沿途的哨卡和火力点。
毕竟伪人战士最大的优势不在于单兵作战能力有多强,而在于它们不需要休息、换防,只要触发其中一个伪人的警报系统,周围所有伪人都能收到,同时将敌情以光速上传到Z,Z只需下达一个指令,就能调度所有伪人参与战斗。
“这条通道没法过去。”身为主攻手兼前锋的梅枚,指着全息地图中的一处关卡,不开心地说,“交叉巡逻,没有死角,要是不让我用榴弹炮轰开,就只能钻门缝了——我又不是猫。”
梁度早有设想:“我伪装成流浪意识,引开其中一个巡逻队,雷魄配合你解除门禁系统。上次我捡到两样带着流浪意识气息的物品,正好可以拿来做伪装。”
乔楚辛知道他指的是透明水母徽章和那朵不凋零的吊钟花。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陪你吧。”安聆担心地蹙眉看他,“其实除了治疗,我还有些防护能力。”
梁度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看他:“不,你还是跟着他们行动,团队需要医师。”
安聆的气性也上来了:“是吗?连个精神梳理都不让我沾手的团队,我看未必需要医师。”乔楚辛不给面子,其他队员也没有一个给他递台阶的,那就别怪他记恨了。
梁度还没回答,梅枚笑盈盈地说:“当然需要啊,长腿叔叔这么关心我们,把你这个保命的医师都留给我们了,我们怎么能不领他的情呢。你要是真担心他,就给他搭个观察员吧,其实指挥官和观察员更相配哦。”
“你胡说!”
“真的。你不是倒背如流了?没看《执法者账号上岗培训手册》里写的,‘当指挥官不得不身兼数职时,因其自身具备较强的攻击与防御能力,故而优先考虑搭配观察员,以提升其预判的精准度和能力增幅,从而提高突围脱困的概率’吗?”
安聆冷冰冰地盯了一眼梅枚。虽然这道目光转瞬即逝,还是激发了提坦作为辅攻手的保护意识,当即将庞大身躯往安聆面前一横,逼得他不得不后退几步。
梅枚从提坦的大腿旁探出头,满不在乎地朝安聆吐舌头。
安聆心里恨不得把她用红外线切成片,转身对梁度露出了泫然欲泣又隐忍的神情。梁度差点没忍住拥抱他,抬手的瞬间用力掰了一把自己的食指根,在骨节几乎脱臼的疼痛中,他冷静地说:“标注点A处分开行动,我一个人去引。B点汇合。出发吧。”
乔楚辛没有吭声,在和梁度擦肩而过时,依稀在他腰侧蹭了一下,有如轻风拂过般。
梁度一摸口袋,发现水母徽章还在,那朵吊钟花不见了,当即飞掠而去,很快追上了身穿外骨骼疾驰的乔楚辛,沉声道:“还我。”
“什么?”
“别装蒜。”
乔楚辛侧过头,朝他悠悠地笑:“你引开一队,还有一队归我。这样其他队员压力还能再减轻些。”
梁度说:“你就只惦记着他们!”
“我更惦记你啊。”乔楚辛轻飘飘的声音随风吹送到他耳边,“等我用完还你,就插在你胸前袋口,好看。”
梁度仿佛遭了一击调情手,有些猝不及防。
乔楚辛暗算完,趁机加快速度跑了。片刻后他回头一瞥,见梁度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脸色阴着,却又隐隐透着舒畅。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梁度和乔楚辛分别引开一队伪人巡逻士兵时,雷魄在千钧一发之际打开了门禁,四人溜进去后,通道门自动关闭。安聆急道:“梁哥还在外面!”
雷魄见他又要回头开门,阻拦:“不能浪费时间,梁总会找到另一条路的。我们按计划,B点汇合。”
安聆冷笑:“一个负责后勤的机修师,我凭什么听你的!”
“切,你还真是个两面派,这副刻薄嘴脸敢不敢给你男朋友看?”雷魄不屑地抱臂,“上次不听指挥的把命都留在拟世界了。你想破坏梁度的计划请自便,梅枚、提坦我们走。”
三个人扔下安聆扬长而去。安聆也不以为意,冷冷地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自寻另一条通道拐走了。
提坦回头看看:“他没跟上来,会不会出事?”
雷魄根本不在意安聆死活,也不认为团队需要一个心怀叵测的医师,嗤声道:“那是他的事。”
梅枚吐出个粉色泡泡,飘上去黏住了天花板上的感应器。她边嚼口香糖,边说:“他根本不想加入团队。这个人另有打算,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猜出来了。”
“怎么猜出来的?”提坦好奇地问。
“秘~密~技能,不告诉你们。”
与此同时,梁度变换了一身装束,连面容、身形都与自己截然不同,又将从徽章里提取出的气息渲染全身,被一队手持武器的伪人士兵堵在通道里。
“非法入侵者,你被逮捕了。”一个伪人开口,“警告,不要试图反抗,否则你的意识将被强制摧毁。”
梁度说:“流浪意识许言庭,申请回归基地。”这个身份来自近期“漏洞扫描”发现的一个流浪意识,已经强制销毁,个人参数被系统保留,他拥有申请套用全部参数的权限。就算伪人原型机Z站在面前,也看不出破绽。
那个伪人目露荧光,扫描梁度全身后,说:“信息正确,身份吻合,请出示回归口令。”
梁度有点意外。许言庭死得很迅速,并未留下任何相关讯息,而之前根据系统对流浪意识的抓捕和研究,也没发现有所谓的回归口令。
他还在斟酌间,伪人又询问了一遍:“请出示回归口令。口令不正确将被视为冒充者,进行关押审讯。”
“——‘谁又忘了填使用登记表’?”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从梁度身后传来。
梁度瞳孔一缩,只当是叛军头目来了,已经做好了出手反击的准备,却见面前伪人眼中的荧光暗淡下来。伪人回答:“口令正确,欢迎回归。”
“好了,你们各回岗位,我们自己会去找副指挥官作报告。”
伪人士兵队列整齐地离开。
梁度转身,望向面前的一身杀马特造型的陌生男人:“这个形象可不怎么好看。”
乔楚辛挑了挑眉:“好用就行。”
“你是怎么知道口令的?”
“这是来自指挥官的审问?”
“不,是求教。”梁度上前几步与他并肩而行,贴近他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去勾他的手指,“这种指令一般都是动态的,就算系统里有身份参数,也拿不到到当下正确的指令。”
乔楚辛说:“我也不知道,脑子里突然就冒出这一句了。”
“……乔老板,能不能真诚一点?”
“我特别真诚,梁总,你还信不过我吗。”
梁度侧过脸,审视着他伪装之下的真实面目:“你叫我拿什么信你?”
乔楚辛想了想:“拿您的小人之心?”
——我姓梁,梁度。揣度的度。
——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度。
梁度失笑:“乔楚辛,我发现你这人其实非常小心眼,又记仇。”
乔楚辛也笑:“那你可千万不要得罪我,否则会被我一直追着咬。”
前方是个岔路口,有三条分支。
按精神图景显示的,他们应该走左边那条,但乔楚辛举步时迟疑了。
“怎么?”梁度问。
乔楚辛望着右边那条通道,眯起眼:“那条路,好像有股熟悉的气味……你闻。”
梁度闻了闻,依稀嗅到一丝馥郁花香。
“是吊钟花的香味。”乔楚辛不假思索地迈进右边通道。梁度只好跟上去,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两人沿着通道走了不到二十米,果然在地板上又捡到一朵吊钟花,像是刚刚被谁采摘下来,又随意丢弃在角落里,带着流浪意识残留反应的微光。
“第二朵花了。”梁度说着,将这朵粉白渐变的吊钟花托在掌心,“你认为这是谁故意留下的讯号?”
乔楚辛的眼神恍惚如梦,伸手触碰他掌心里的花朵。微光蒙蒙亮起,两人同时坠入了又一段记忆碎片中……

“心血管造影完成,您可以起身了。”
电子合成声消失,梁度从医疗室的台子上起身,将衬衫与外套一件件穿回去。
医师康拉德从一叠报告单上抬起脸,推了推近视眼镜:“梁指挥官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健康。”
“有个异物在我的心脏里,我不认为这是错觉。”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梁度垂目,想起上周他追捕的那个特别的流浪意识。为了避开“漏洞扫描”的掣肘,他把对方压制在长满灌木丛的山坡上。结果对方并不是个会被轻易控制住的家伙,一手光匕和枪支玩得如臂指使,激光束直接穿透他的心脏,将他从胸肋到后背烧出一个焦黑大洞。他的心脏在那一刻灰飞烟灭,又在短短几十秒内再生,完好如初。
他用刺丝将企图离开的对方拖回来,毫不留手地又打了一场。那人很强,不仅是身手和战斗意识,更在于骨子里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坚定与韧性,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离奇的是,对方受了不轻的伤,最后还是从他手里逃走了,而他竟也一改平日里的习惯,没有追杀到底。
每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就觉得自己隐约期待着什么,也许是下一次酣畅淋漓的对决,也许是……最为逼近死亡的那个瞬间。
“不死的执刑人”“永生者”——人们这么称呼他,心怀艳羡与畏惧。但没人知道他因何永生,又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觉得没必要告诉任何人。
直到心脏被烧融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个念头:这次会有个与以往不同的结局吗?
对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尸体”,确认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后,才把手枪插回战术腰带,转身离开。而就在转身的时候,那人肩头的一朵吊钟花飘下来,落在了他空洞的心口,被抽动生长的肌肉血管吞没。
他永生不死,这次与以往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从此之后,梁度就感觉心脏里多了个异物,不疼,就是有种古怪的存在感,尤其在万籁俱寂的夜晚,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能听见心里花瓣的颤动——花无声无息地开了。
每到花开的时候,他就想起那个不知名的流浪意识。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深棕色头发松软柔顺,眼瞳比发色稍浅,清凌凌的,仿佛浸在泉水中的琥珀。青年的目光其实是冷的,眼型却是偏圆的杏仁眼,睫毛又长又翘,看人时总有种干净、无辜的意味,令人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但如果他真的放松警惕,下一秒怕是就要被对方割断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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