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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见月明(阿相)


萧仲文用饭时候很少说话,往日都是余穆尧抢着来说。许是方才激烈争执过,今日余穆尧的话也不多。
气氛尴尬,萧仲文不免抬眼打量起他来。余穆尧是世家公子出身,便是已做了将军,成日在泥腿子扎堆的兵营里打滚,进餐的礼仪也是没忘记,吃饭时举止斯文,很少发出声音。
余穆尧少年时就生得好看,他轮廓比当初更硬朗了些,眉宇间多了杀伐果断的英气,他每每见萧仲文时,一双眉头总是舒开的,眉下双眸含情,温柔小意。
现如今见他眉心紧凝,沉默少言,倒是罕见事了。
余穆尧心里是难过的,却还是如往常剜了鱼腹最嫩的肉,拿筷头仔细剔干净了刺,才夹到萧仲文碗里。
萧仲文没动筷,余穆尧对上他的眼神,轻声道:“怎么了?”
萧仲文鬼事神差地,问他:“余穆尧,倘若圣上此次饶过了我们,你日后最想做什么?”
余穆尧想也没想,脱口道:“就像现在这样,想每日下朝放班回来,和你一起吃顿饭。”
见萧仲文没说话了,他抿了下嘴唇,笑容有些发苦:“呀,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嘴里小声嘟囔,你又不许我见面,我都快伤心死了,这顿吃得跟断头饭似的,还要问来干嘛。
萧仲文突然道:“除了这个呢?
余穆尧不想再回答他,却见他起身朝自己坐近了一些。
萧仲文肌肤白又细腻,面色红得格外明显,屋里澄明的光线照着,映见他脸上细细的绒毛。
萧仲文连耳朵都是红的。他一双手置在膝头,紧张地捏在一块。
他想自己是昏头涨脑,心里又慌又乱,嘴里却先一步说道:“若是说……除了这个呢?”
余穆尧震惊不已,过后便只剩了满心狂乱欢喜。
余穆尧掰过他,手掌着他的隆起的肩背,长颈,用力亲吻他。
余穆尧疯狂汲取。萧仲文几欲窒息了,余穆放开他时,他嘴唇还在发抖。
余穆尧揉着他的唇瓣,又仔细擦拭干净,胸口那颗心跳得异常得快,好像能要人性命那般快。
余穆尧简直想要把心掰碎了,再一片一片放在萧仲文手上。
他道:“我还有很多离经叛道的妄语,先生也要听吗?”
萧仲文羞耻不堪,闭上眼不敢去看,而余穆尧也不需要他再回答什么了。
萧仲文陷入柔软的被里,他背过身子,一只手掌覆盖着脸,自觉无颜见人。
余穆尧不好麻烦老嬷,便下床自己打了热水来,回房收拾干净了,又哄着萧仲文擦洗。
萧仲文方才,雪白的腰肢如化了水般,如今却像死鱼一样僵硬,余穆尧耐心哄着他,凑到他耳边说情话。
萧仲文一动不动,耳根滚烫,像发起了高烧。
好容易由着余穆尧摆弄完了。余穆尧趿掉了鞋,重新翻身上塌。他挨在萧仲文旁边,两只胳膊一展,牢牢把人箍在怀里。
萧仲文有点喘不上气了,余穆尧亲吻他修长雪白的后颈,小声说道:“先生,我好像做了场梦。”
萧仲文耷拉着眼皮,想起方才的胡天胡地,有气发不出来:“别这样叫我。”
余穆尧眼里发光:“那我喊你别的,我之前早就想过了……”
萧仲文很快后悔了。余穆尧在他耳边说话,今晚一晚上都不会停的,萧仲文索性翻过身来。
他拍了一把余穆尧,咕囔道:“我想睡了。”
余穆尧于是安静下来,托着下巴瞧他。萧仲文被这样看着,困也不困了。
两个人的腿叠着,余穆尧高兴得要命,总忍不住要乱蹭,像小狗摇尾巴似的烦人。
萧仲文恐他还没消停,只得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他。
指尖落在他腰际,萧仲文顿住,说:“这里有道疤。”
余穆尧有些痒意,向后挠了挠腰背,不好意思说:“平叛嘛,难免总会受些伤,我身上还有好几处……你会不会嫌不好看啊?”
他有些紧张:“那我日后注意些,之前扔了许多金贵的药,现在悔死了。”
萧仲文低声说:“这一道刀伤是最轻的。”
余穆尧一怔,伸手坏心眼地挠他痒痒,与他咬耳朵:“好啊,你方才是不是都偷偷摸过一遍。”
他想了想,又道:“腰上的也不是致命伤,腰背肉厚,好得自然快些了。”
萧仲文许久后才轻轻嗯了一声,又蜷身埋在他臂弯里,困倦地阖眼睡去。
余穆尧倒很精神,守着萧仲文,眼睛一眨也不眨,片刻不看都舍不得。他觉得这天亮得未免太过早了。
今日如昨,是个阴雨天。窗外飘雨细细碎碎,说着当年秋事还未休。
作者有话说:
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第163章 【余萧番外】春生秋杀
去往崇德殿的路是鹅卵石铺的,下雨天脚底容易打滑,宦官撑伞,贴在萧仲文身旁小心搀扶,萧仲文步行走过这段路,脚下依旧不慎绊了两绊。
撑伞的小宦官才入宫不久,见状连忙赔罪:“宫中的路,当数崇德殿的最好走,怪这天公不作好,连着十来天了,雨都没停歇过。大人当心。”
萧仲文无意见怪。他本就心不在焉,随口回道:“我确是第一次走这条路。”
小宦官虽青涩,但萧仲文身上的官袍还是识得的,笑说道:“尚书大人打趣奴才了,这路大人上朝总要经过,又怎会是第一次走。”
萧仲文没再回答。身后一阵响动,四人抬的金玉轿辇与他二人匆匆擦过,走得飞快。
那小宦官反应过来,知道说错了话,旋即弓起肩背,不敢再看他。
反观萧仲文,默默垂手,怔然望着那顶轿子。方才金红罗绡的车帘遇风掀开半角,露出了里头贵人冷峻的眉目来。
萧仲文低眉,不知所想。
他步行了小半时辰,才到了地方,那小宦官伺候得十分仔细,他还是避免不了沾湿了肩头。
他拍了拍肩上水珠,总感觉有人在暗地里打量他,他抬头,看见殿前伫立的一道熟悉劲拔的身影。
余穆尧与他对视了一阵,淡淡收回目光,抬腿往大殿去了。
他今日识得大体,免了萧仲文先前顾虑,萧仲文迟疑一下,也跟着他的脚步,前后一起进去了。
陛下昨日与将军就淮南平叛一事彻夜长谈,今日特设宴席,与将军践行,兵部一些长官均有到场。想来是昨日夜谈的结果颇顺皇帝心意。
崇德殿里,内侍上前迎接萧仲文入席。席位照例按品阶排位,余穆尧挨得皇帝最近,萧仲文与他只相隔了一张磐青的翘头桌案。
吃过三杯酒后,皇帝驾临,如常地问候了将军几句,接着说了些君臣的体己话,细到淮南地方阴雨潮湿,多生蚊虫,陛下也记挂在心上。
将军态度客气,也顺势回了一些场面话。兵部的其他同僚来敬他酒,他虽接下,但面上神色冷漠,沉默少言,并不完全买账。
萧仲文只管闷头喝酒,反正少有人来打扰他。余穆尧往日与他一同赴宫宴时,总是枉顾内侍劝阻,要挤开旁人,抢着与他坐一块,亲亲密密与他说好些话。
余穆尧今日安分了许多。前夜的难舍难离如同幻象一场。
萧仲文想他终于是开了窍。演戏么,左右不过貌似情非,阳奉阴违,来回多两次就熟悉了。
他喝了两杯,觉得有些累人,干脆趴在桌案上,斜眼盯着余穆尧的方向。
余穆尧眼观鼻鼻观心,坐姿端正,腰板笔直,没见半分醉意。
萧仲文歪头枕靠在胳膊上,就着伏案的姿势,高高抬着酒壶往嘴里再灌。酒溅上他的脸颊,又滑落到下颚,沾湿了朱红的金线绣鹤的官袍。旁人发觉他失态,却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留待席后与他人窃窃笑说:瞧他那个落魄样子,陛下还能留他到几时!
萧仲文瞧着余穆尧,余穆尧一个眼神都不回与他。宫里的酒是泉州特供陈酿,萧仲文每每饮到一壶半时就会彻底醉了,宫宴时辰过半,他刚好饮完一壶。
他喊人重新拿了酒碗来,换了手中玉杯,二两酒再入喉,面色便如流霞照人,有道细白的酒渍从殷红的唇边蔓延到颈下,他也不擦拭。一副醉态。
他扶着额头,手里捏着青花梅纹的酒碗,身子歪斜,见眼前光影潋滟,杯盏相撞之声玲珑入耳,使人迷迷离离。
萧仲文头疼欲裂,恍惚间见众人都停下杯来,冷眼看他丑态。他半醉半醒,仿佛已几步扑到余穆尧案前,将一旁的参领扯开,粗暴提起余穆尧的衣襟,质问他如何要害自己。
他会严厉地斥责他,说自己惜他是个将才,去请师兄徐靖授他枪术,可怜徐家营的兄弟原本以他为尊,余穆尧只是营中打杂,却抢了自己风头,后来一同入朝中共事,明明也是由他引荐,余穆尧才有的如今。
他被皇帝猜忌,不被喜欢,余穆尧也不肯为他美言一句,还要同他撇清关系。
他醉酒吐露心声,把这些话大声说完。众人想必或震惊或鄙弃,圣上震怒,喝令他退下。
余穆尧着急安抚他,无暇辩驳。他与余穆尧挨得这样近,他袖下藏了刀呵,是一把刃面银白胜雪的西域弯刀,那刀锋淬了麻药,捅在余穆尧腰上,余穆尧避无可避,很快、很快地,陷入到无声无边的黑暗中去。
萧仲文掷杯为号,场上风云忽变,中书侍郎赵成闽毅然站出来,细数他桩桩件件罪证。萧仲文宫宴醉酒,因心中妒恨,公然行刺朝中大将,扔下大狱,辩无可辩。
余穆尧是最后知道的。赵云磊会拦住他,说与他听,世间事不能两全,断尾求生,不得已矣。
这世上从此再无余穆尧的把柄了,余穆尧伤心一阵后,应该高兴才是。
萧仲文站起了身,他官袍不整,腰肢轻软,醉醉醺醺惹得所有人注意。场上喧嚣暂止,众人的眼光都瞧着他,皇帝也瞧着。
萧仲文垂下眼帘,嘲弄一笑:是了,演戏么,左右不过貌似情非,阳奉阴违。
他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大步走到余穆尧案前,扯开了他身旁的参领。余穆尧垂着眼,没有反应。
萧仲文说:“余将军,我来敬你一杯。”
余穆尧淡淡点头,握杯回敬,袖下捏杯的十指发紧,骨节泛白。
白玉杯受不住这巨力,啪啦炸开,惊得场上一阵嘘声。
萧仲文不料突生变故,他略略犹豫。余穆尧面色平静,转脸对内侍道:“去换个新的杯来,尚书大人向我敬酒,怎好不回。”
萧仲文一愣,被他忽然一把捉住了手腕。
余穆尧仰起头:“尚书大人受惊,方才可有被碎片伤到?”
萧仲文没空回话。
他腕骨被捏得一阵剧痛,他痛哼一声,被腕上重力一贯,旋即跌坐进余穆尧怀里。
余穆尧掐住他手腕,始终没放开,另一只手趁势把着他的腰,挨得极近。
萧仲文眼前一昏,耳骨连着耳根一并烧红起来。余穆尧气息滚烫,贴着他沉声道:“坐到我身边来,不许乱动。”
他虎口一阵酥麻,袖中藏的弯刀滑出,落在余穆尧手上。
内侍换来了酒杯。余穆尧将萧仲文扶好,笑着向他敬酒。
余穆尧笑:“方才无意,我敬尚书大人一杯,算作赔礼了。
萧仲文皱眉,在座上不安地动了动,眼神瞥向中书侍郎赵成闽的方向。余穆尧在桌案下一把扯住他。
余穆尧嗔怪道:“大人贪杯,如今坐立都不稳,这可怎么是好?
萧仲文欲图起身,余穆尧捏住他手臂,压低声道:“你再敢动一下,我就大声告诉他们前夜你我春风一度。”
萧仲文一僵。
余穆尧转头,他已向皇帝请旨,要扶萧尚书去醒一醒酒。皇帝垂眼看向他二人,脸上神色难辨,但准允了。
余穆尧半是抱着,半是要挟,直把醉了的萧仲文推出了殿外。赵云磊揣着手来回打转,他已在轿辇前等候了许久。
见萧仲文愤怒地看向这边,他讷讷低头,不敢吱声。
萧仲文咬碎了牙,骂道:“糊涂!弃车保帅方有一线生机,你把这个机会白白扔了!”
余穆尧揽着他的腰,闻声步伐一顿,片刻古怪地冲萧仲文笑了一下。
他僵硬地勾着嘴角,露出一口森然白牙,问说:“弃谁,保谁?你再说一遍?”
萧仲文一阵寒意直冲脑门。
出了宫门,赵云磊驾车,马车疾驰,一路上七拐八弯,穿堂过巷。萧仲文本就刻意多饮了许多,如今在车上被颠得十分难受,余穆尧坐在一旁,两只手静静撑在膝上,始终低着眉眼,有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不知是到了哪个地方。他扭着萧仲文进了一间民宅,轻轻将人推进内室中去,又转身闭上了门。
萧仲文打量四周陌生的环境,看见前方帐幔低垂的酸枝木床,突然生出恐惧。
余穆尧推着他,慢慢走过去,手从柜阁中摸出一根长长细链,链上缚着小巧的金铃,稍微一碰便会叮铃叮铃地响动。
萧仲文看了看他,暗地里蜷紧了手掌,脚步渐渐往后退去。
余穆尧垂眼说道:“我先前只敢在梦里想想,若真对你做这些,心里一万个不舍得,但是现在舍得了。”
萧仲文掉头就跑,余穆尧长腿一迈,箍住他窄腰,轻易就拿住了他。
金铃摇晃,响声脆亮,不休不止。萧仲文红了眼,嘴上一个劲地骂,毕生所知的脏话全骂出了口,最后没了力气才停下。
余穆尧眼睛发红,是真发了狠,一点都没留情。
萧仲文几乎死过去,余穆尧也没有心软,只是脸埋在他肩头,无声无息地流泪,眼泪滚到他发颤的苍白的颈上,把他披散的头发都打湿了。
萧仲文气到最后都笑了。
稍事歇息的时候,余穆尧做了饭菜端进来,萧仲文没法活动,余穆尧就喂着他吃。
余穆尧端汤喂他喝。萧仲文实在饿得发慌,低头含了一口,见余穆尧守在一旁,目光期期艾艾,柔情百转,萧仲文简直心里呕血,想要扬手泼他一脸油汤。
余穆尧方才是什么话也不说,如今心情稍微平复,又是一副伏低做小的乖顺样子。
余穆尧低头问他说:“你生气了吗。”
萧仲文道:“你还在乎我生不生气?”
余穆尧嘴角绷着,沉默了会儿:“先生也没在乎过我啊。”
萧仲文无法辩驳,余穆尧等不到回话,再看他时眼中又浮起来恨意。他起身去把门关了,解下才系起不久的裤带。
余穆尧道:“萧仲文,我不想与你说了,说再多也暖和不了你,你的心比石头都硬。”
他气还不消。萧仲文腰仿佛劈开两半,叫他弄得十分难受,浑噩中又隐隐觉得委屈。
这样荒唐的日子不知过了几日,萧仲文一觉转醒,身旁已没了热气,他手中束缚解开了,两只脚踝上那链子也消失不见。
屋子被打扫过,他周身也被收拾得清爽干净,只是稍一迈步腰就像折了一般。
他推门走出去,外边已经是夕阳斜照,暮色四合的时候。
院里有人,听见动静朝这边看来。是兵部左侍郎杨青。
萧仲文用力把领口往上提了提,方才提步过去。
杨青迎上前来。他还未开口,杨青便道:“大人可好吗?”
萧仲文一怔,杨青解释来意:“那日宴后大人便不见踪影,属下正急忙找人,镇南将军府的人来报,说是大人积郁成疾,寻了间僻静小院想要歇息一段日子,将军也陪同着,已与圣上告过假了。”
杨青:“七日过后,属下仍有些放心不下,正想去寻人,恰巧今早将军府那边又遣人来找,喊属下过来接您回府。”
见萧仲文脸色青白,他不由多看了两眼,又问:“大人如今可还好吗?”
萧仲文沉默一下,而后神色倦怠地点了点头。
门前车马已等候了许久,萧仲文腰下一阵发酸,走得不快,临行前他问杨青:“镇南将军现已出了城门口,往淮南方向去了吧?”
杨青笑说:“哪里,将军没有同大人说么,几日前他禀报圣上,淮南叛乱与辛戈人暗中的煽动脱不了干系,将军说,抽薪止沸,拔本塞源,早就该给辛戈一个教训了。
杨青:“淮南平叛的军队已另行组织,今日一早将军领兵往辛戈去了,如今这个时辰,大约是到了临安一带了。”
萧仲文手扶着车辕,好半天才啊的一声。杨青神色惴惴,恐怕自己说错了话。
他想了想,找补道:“还有件事情,大人先前辞官的折子,殿下虽未允,却批了大人三旬的长假,准许大人回故地修养生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
杨青隐晦表达了祝贺:“大人心头郁结之症,兴许能暂缓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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