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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见月明(阿相)


许是昨夜吃饱喝足,心情大好的唐云峥难得地招手与他打了个招呼,还特意回头舀了碗面汤,递给他去。
唐云峥问他,意有所指:“昨夜如何?”
余穆尧起初还有些扭捏,捧了人家的热汤,又不好不说。
他嘟囔说:“就,找了大夫来看了看……”
唐云峥:“然后呢,你在他房里过了一夜,总得有些下文?”
余穆尧:“喊大夫重新开了些药,就头也不回走了,话都没能说上两句。”
唐云峥:“啊,真是无情的人。”
他揣了揣兜,没摸着瓜子,于是端着下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顺便往人伤口上撒了把盐:“还好叶璟明不这样。”
余穆尧急忙辩白:“那哪能相提并论,你又没有像我一般冒犯师父,我是、是冒犯了先生的……”
唐云峥心虚一想,要说冒犯,昨夜他冒犯叶璟明的动静那么大,萧仲文又没回屋里,也不知是听没听着了。
余穆尧又道:“但是先生后来又倒了回来。”
唐云峥:“嗳,你这人怎么说话总说一半,看吧,他还是舍不得吧,可见我的法子还是管用。”
余穆尧苦着脸:“也……不完全管用,先生回来了,说方才喊大夫重又开了张药方,说明日下山想法子捡些药回来,叮嘱我务必一块服下。”
唐云峥眨了眨眼,很是骄傲:“这不挺好嘛,还得是我,等我回头再给你出出主意,这回是送药,改天嘴对嘴喂药都不成问题。”
他一拍余穆尧的肩,颇是苦口婆心:“你们中原人,凡事不都讲求一个循序渐进,这种事着急不来。”
余穆尧燥红了脸,扁着嘴道:“不啊,他、他请大夫开的药,说是能戒男色的,正儿八经与我说了好久,我都不敢驳嘴,他如今在几案上趴着睡着了,许是昨夜折腾累了,我不敢太劳驾他,便想着依他的话,下山一趟抓了药回来一块喝算了……”
唐云峥愣了一下,很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矮树上的积雪颤颤震落一些来。
柴屋的门板本就单薄,叶璟明入睡晚,迷糊中被他扰了清梦,不胜烦扰,不满地远远隔门冲喊他道:“唐云峥!大清早的你在闹什么!”
唐云峥收敛了神色,见叶璟明揉着眼,披着单薄的中衣哗啦一下拉开门来,便快步跑到他跟去来,笑眯眯说煨了粥,还做了面汤,一会儿给你打一碗来,今早无事,再多睡会儿也无妨。
叶璟明仍有些瞌睡,眼睛半睁不睁:“我带了白糖罐子来,还能再做个甜饼吗……”
唐云峥:“我试试。”
叶璟明:“昨夜穆尧的病也不知好了没好,你也给他做一份吧,他喜欢你的手艺。”
唐云峥给他把衣襟收拢紧了,哼了一声:“你不提他我才考虑考虑。”
叶璟明笑:“唐兄,年岁几何呀?今年满三岁了没有?”
唐云峥扫一眼他颈上星星点点的吻痕,便将余穆尧挡在身后,叶璟明完完全全覆在黑影里。
唐云峥哄他去睡:“瞎说,我四岁啦。”
叶璟明被他推进门里,沁凉的晨风雨雪被他笔直挺阔的身板悉数阻隔在外。
唐云峥回头,见余穆尧一脸怔愣,眼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云峥看他一眼,恨其不争:“瞎看什么,学会了没有?”
余穆尧张着嘴:“学会什么?”
唐云峥屈起指头敲了一下他脑门:“笨蛋。”
“叶璟明哪哪都好,就是收了你这么个笨蛋徒弟这点不好。”
他钻进厨房里去:“看着干嘛,过来搭把手,真等着我摊饼给你吃?”
“哎,”余穆尧后知后觉绞了绞手指,“先生爱吃梅花烙饼,我也给他做一份。”
唐云峥也不顾及他是个病号,一句“孺子可教”,打发他去了劈柴。
萧仲文低头看着桌上一份烤糊的烙饼,沉默许久。
他转头对唐云峥道:“你做的?”
唐云峥瞄一眼恨不得钻地缝去的余穆尧,这回倒表现得大气许多,挺了挺腰板,认了。
“如此,许是一路疲劳困顿,手艺下滑了不少,”萧仲文余光瞥过一旁的余穆尧,不客气地贬了一句,“如今物资紧缺,注意不要浪费食材。”
叶璟明咬着一块酥松的甜饼,让了一份给他:“人总有失手的时候,你别怪他,我晚点再去搜罗些米面回来。”
萧仲文摇头:“如今城中存粮告急,百姓捉襟见肘,粮食全都藏着掖着,生恐一些流寇借机窃了去。”
叶璟明道:“那就出城去找,我们也正有出城搜集情报的意思。”
唐云峥点头:“堆古没有趁乱起兵攻打潍城,反在援兵来前退至十里地外,这是很不寻常的,除非他已察觉普鲁被我的人控制住了,他恐后院起火,萌生了退意。”
萧仲文:“他若退兵,对我们倒是好事情了,潍城子民能松一口气,你既收到情报揪出了内鬼,我们上京,上书朝廷,解决了一干叛国贼子,边城防御工事也会因战事缓解而得到巩固,堆古若再犯便不那么容易。”
唐云峥:“他不会那么轻易回去,他的作战风格本就是极端暴戾的,若一旦与普鲁失去联系,察觉被普鲁抛弃,他会率十万大军破釜沉舟,直击你们北国都城,起兵不成,也要斗个鱼死网破。”
“我是恐他按兵不动,是在等一个时机,或是在等一份情报,就像当初直取费城一样,他在等潍城的一个破绽。”
“也许他还未察觉普鲁已落在我的手里,但为剑盟传递情报的线人已经失联,周怀晏与堆古都会有所警觉。”
叶璟明突然道:“他若真要不管不顾,与我们争个你死我活,那就与他痛痛快快打上一仗。”
三人一齐看他,叶璟明唇角噙笑:“我并非冲动而为,我有一计,不需折耗太多兵力,只是还需在座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架,要打,非但要打架,还要将剑盟周怀晏这条老谋深算的鱼勾出来,要张弓搭箭,一矢中的,还要一石二鸟,石破天惊。”
余穆尧遣人拿了军事地图来,对险要的地形与关隘,一一仔细解答一番,叶璟明与几人草草说了一番他的见解。
他道:“在此前,我要去剑盟打探一番,禹城距离这里,来回不过七日,我速去速回。”
唐云峥冷不丁打断他:“不准。”
叶璟明看他一眼,神色微动:“我会顾好自身的安危。”
唐云峥眉心动了动:“我可以允许你很多事情,但这个不准。”
叶璟明起身,似乎不欲纠缠,唐云峥在他身后道:“我若孤身潜入堆古军营,你会是何感受。”
“我已忍受许久了,你别逼我不顾大局,连夜到禹城杀了周怀晏。”
叶璟明折回身来,轻声轻气对他道:“你拎清些。”
唐云峥:“拎不清,没法谈。”
唐云峥别过头,闷闷不说话,叶璟明也不顾其他二人在场,软下声来哄他道:“你也去,你随我一块,我先前与你说过的,要勾出周怀晏,叫他丑事败露,剑盟彻底覆灭,必是要跑这一趟的。”
“你总因为这事与我闹什么别扭,”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还有人在呢,给我留点情面,咱们回房说,好吗。”
唐云峥眉头这才舒开一些,撇下一干“外人”,拉起他便走。
萧仲文端着杯,低头神色莫辨啜了口茶,余穆尧眼见这两人小吵了一架,转眼不知怎地又躲房里去暗中商议起来,屋里动静不小,打打闹闹的,便欲起身跟随。
萧仲文喊住他:“你做什么?”
余穆尧:“我去听听,我恐他两人意见不一,一会儿吵起来了,我或许还能帮上忙呢。”
萧仲文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对上他清澈澄明的一双乌润眼眸,少顷,轻声叹了口气。
他低下眉,自言自语:“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余穆尧歪着头,凑近他一些:“先生说什么?”
萧仲文腰身挺得笔直,躲开头去不再看他,只是说:“你别去,你去不管用,会坏事,他二人几番出生入死,情逾骨肉,最终商讨出的只会是万全之策,不须他人介入。”
余穆尧失落不已,嘴中喃喃:“情逾,骨肉吗……”
萧仲文岔开话去,激将他一下:“若是真同璟明所说,不久将有一场大战,你若净想些旁的事情,拖着这副病怏怏的身子上战场打架,可是会拉了后腿的。”
“余小将军。”
余穆尧涨红了脸,忙道:“不会!必不会给先生丢脸,我去喝药,明日便大好了!”
他说罢又偷瞧萧仲文一眼:“只是先生,那个……治那个的药,我是非喝不可吗?”
作者有话说:
余穆尧:我以前是txl,后来喝中药调理好了(不是

第137章 黄玉
晚来欲雪,周怀晏捧着紫铜手炉,撑着下巴,恹恹坐在红酸枝的雕花罗汉榻上,燕菁搬了圆凳来坐他身旁,吹笛子给他听。
鹧鸪天。
许是天冷,燕菁气息不稳,收尾时错了两个音,他瞄了眼闭眼打盹的周怀晏,畏缩地扯了扯衣摆,赌他没有听着。
周怀晏撑起眼皮:“冷?”
他听着了,燕菁警铃大作,十指颤颤栗栗收紧,周怀晏见状将怀里手炉递了给他,燕菁微愣。
周怀晏挑弄一下他小巧的下巴:“这曲子寓意不好,下次别吹了。”
燕菁低头称是,说:“叫你见笑了。”
周怀晏看着他,良久不答,燕菁眸光闪动,心底慌乱不已。
周怀晏摸着他柔软的发顶:“他不会吹笛子。”
燕菁脑中一炸,慌忙道:“是,是盟主说想听曲子……”
周怀晏揉着手中一截流泉般的乌发,脸上笑意不明:“这不怪你。”
他低眼,轻声道:“乖一点,也很好,这不要紧,他就是不会学乖。”
燕菁喉中一涩,咽下一口唾沫,门外有人来报。
袁良领着个人进来,那人佝偻着身,一见周怀晏,便哭嚎着扑到他脚边上来。
袁良拧起他衣领,将他扯开一些,李尚兴抬眼,对上周怀晏不假掩饰的厌恶的视线。
李尚兴朝他磕头:“盟主,我可算回来了,可算见着了你……”
周怀晏眼中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多日不见,尚兴是找我叙旧来了么?”
李尚兴涕泪糊了一脸,他道:“盟主莫怪我来迟,我这一路上不可谓不艰险,我翻越边境时不慎掉入山匪窝中,匪徒残忍无道,拿刀刮我的肉,拿皮绳吊我的脖子,甚至将我按在水牢里百般折磨,全靠了我机智,才从山中逃跑出来,捡回一条性命……”
周怀晏冷漠地转动着眼珠,转脸对燕菁道:“你要为我吹奏十首曲子才好,耳边如有蚊虫在叫,叽喳个不停,吵得我不舒服起来了。”
燕菁讷讷应下,一旁的袁良胳膊一展,从身后将李尚兴的脖子紧紧扣死在臂弯里,要勒死了他。
袁良:“别说废话,你无功而返,还耽误了盟主要事,除死不能谢罪。”
李尚兴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支吾道:“盟主……袁良……绕我一命,我、我还有话说。”
周怀晏轻轻竖起一根指头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袁良松了手,李尚兴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两只手抠着紫红肿胀的脖颈,大口大口喘息。
周怀晏道:“普鲁赠送的财物被劫,一件都没带回,但你保下自己一条狗命,来我跟前喊屈来了,是这样么?”
“可还需我为你报仇雪恨?”
李尚兴忙表忠心:“属下岂敢……盟主,我一死是不足为道的,只是属下要将堆古国主的意思传达给盟主,盟主听完再赐死属下也不迟。”
周怀晏捻了捻手中的金刚菩提手串,垂眼看他:“那就希望你捎来的这番话,要比你这条性命金贵。”
“自然,自然,”李尚兴一抹颈上的汗,颤声道,“普鲁那边的意思是,希望盟主能提供更多的情报,助长堆古国主推进中原的大业,待国主成就大业后,愿与盟主共分天下。”
他这话听得燕菁一阵心惊胆颤,瞄一眼周怀晏,周怀晏只是歪了歪头:“就这样?”
“你以为你凭什么代表堆古,你这句编来诓我的狗屁话,能抵得上这一路上被劫失的宝物么?”
袁良上前两步,撩了袖子又要动手,李尚兴连连伏地磕头。
“属下句句为真,句句为真啊!”
他这才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物:“这是普鲁那方交与我的信物,还请盟主过目。”
他呈给周怀晏一块玉佩,螭纹样,通体柔黄,润如凝脂,沾着些水光,与堆古腰上系的从不离身的伏虎恰成一对,周怀晏恰恰是见过的。
玉是好玉,就是有阵异味,也不知是何香气,在周怀晏掌中缓缓生温,他摩挲片刻,知道此物来历,于是垂眸不语,李尚兴观他神色,心有戚戚道:“盟主得此信物,便知堆古国主的心意了,属下幸不辱命,在山贼窝里滚过一遭,侥幸捡回命来,能将此玉交于盟主手上,便是一死也无憾了。”
他许久等不到周怀晏的回音,颈上寒毛一阵倒竖,恐怕周怀晏当真开口取他性命。
周怀晏将玉收拢入手掌间,笑笑,改了口气:“尚兴这次死里逃生,连口才也好上许多,如此能说会道,真是叫人一丝破绽都捉不出来。”
李尚兴慌得满头是汗,只得连声道:“属下衷心可鉴,衷心可鉴呐。”
周怀晏撑着半边脸,神色莫辨:“你在山匪窝里,没把消息泄露出去,却独独保下这件信物,该是如何赏你才好呢?”
周怀晏果然生疑,李尚兴苦笑,照着先前对好的台词念道:“那些个匪徒只是劫财,我,我将玉佩贴身保存,不曾被他们拿去,玉在,我命才在,倘若失了玉佩,我哪还有胆量来见盟主。”
周怀晏转了转手中温玉,面上似笑非笑:“山匪倒是奉你为上宾,见你贴身存放,连身都不搜了。”
“搜的,搜的,但……”李尚兴脸色一变,嘴中支吾起来。
袁良在后踹他一脚:“你胆敢有所隐瞒?!”
“不、不是,”李尚兴结结巴巴,吞下一口唾沫,“就是属下保下信物的方式不太上得台面,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还请盟主不要怪罪。”
“我、我,我将玉佩藏于体内,嘴里……含不住,换个地方他们就搜刮不成了,因此,才饶过了属下……”他见周怀晏一瞬沉了脸色,立马讨好道,“不过属下在来的路上已洗过了,仔仔细细清洗过,断然不会脏了盟主的手……”
手中温玉仿佛烫手山芋,握在手里,顷刻溢散出难以启齿的臭气,周怀晏眉头一竖,咬牙切齿,痛恨的声音从喉咙里一丝丝挤出:“你竟敢……大胆!”
他勃然大怒,将李尚兴唬得不敢抬头,在他脚边老鼠般蜷成一团。
周怀晏将玉扔给了袁良,袁良苦着脸,硬着头皮接下,心中骂了李尚兴八百遍。
“你……”周怀晏一扫衣摆,靴履都来不及穿,赫然站起身来,他脸色发青,片刻才有所收敛。
他在盛怒下,仍佯笑扶李尚行起身,道:“尚兴,事出有因,我不会怪罪你。”
“你拿命保下信物,将堆古的话传到我面前,我要重重赏你才是。”他搭住李尚兴的胳膊,看似轻描淡写,李尚兴偏一动都动不得。
周怀晏:“你前些日子来信,说是在边境地方遇见变故,要迟些回来,我那会儿还没当回事,没派人去接应你,你应当不怪我吧。”
眼前一双乌沉风眼目光幽沉,似笑非笑,每道眼风都夹着索命的钩子。
李尚兴一晃神,脱口便要应了,窗外风声一掠,腿下腐烂的皮肉传来一阵锥心的灼疼,叫他回过神来。
他连忙托起一只缠满绷带的胳膊:“盟主,是有人借我名义报假信啊,断断没有此事,我在山匪窝中折了手,逃出后也不能及时给盟里回信,这才给了贼人可乘之机,盟主必须彻查,绝无此事啊!”
他眼里信誓旦旦,话中从头到尾不露一丝破绽,除了……除那玉叫周怀晏一下没有防备,周怀晏思及此,又嫌恶地皱起眉来。
他松开束住李尚兴的手,转过身,神色冷漠:“既是如此,那你便下去好生歇息罢,打赏的事情,晚些袁良会照我意思打点好的。”
李尚兴长舒一口大气,忙躬身致谢,讷讷退了下去。
周怀晏转头见袁良还两指夹着那块玉在他跟前晃,直犯恶心:“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将那螭龙玉佩彻彻底底洗净了,拿栀子花水浸个七天七夜,再呈到我面前来!但这是普鲁信物,切记万万不能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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