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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灯火瞳明)


“命是救回来了, 可这腿……”大夫叹了口气, “耽搁时间长,日后恐怕会落下病根。”
一个没爹没娘又不良于行的女子,在这世道日子怕是不好过。
“先开些药吧,”背对大夫躺在地上的人睫毛煽动,眼角渗出藏不住的水珠, 魏游补了一句, “加点助眠的药,孩子还小, 家中巨变定然睡不安稳。”
“魏游……”
江盛想说什么,被魏游一根食指按住止了声,他示意江盛回头看,而后拉着人走出简易安置地,在确保丫丫听不见才停下来。
“她都听见了。”
魏游轻嗯了一声:“到底是个孩子, 这样重的伤一直忍着,就算是普通的大人也遭不住这般折磨,吃药了,伤口的疼也能减轻点。”
至于心里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
江盛难过道:“丫丫的两位爹爹真的……”
魏游沉默, 江盛也知道不可能有, 奇迹哪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小丫头能够活着已经是上天有好善之德了。
才这么小的年纪就被迫一夜之间长大, 别的小孩受了伤能躲在父母怀中舔舐伤口,但是丫丫却连委屈哭泣的机会也没了。
只能偷偷摸摸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掉眼泪,还怕人看见。
“我想做点什么。”
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魏游,坚定又灼人,寒风吹起了江盛垂落的发梢,长久未休息的秀脸还带着这几日接连转轴的疲惫,但魏游却觉得这一刻的江盛异常动人。
魏游没有多问,伸手顺了顺他有些板结的头发,柔声道:“好,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什么帮忙和我说。”
地动统计伤亡人数近千,各部落不断发丧,饶州城外和沧林一片缟素。
“作孽哦,死了这么多人。”
“要我说是活该,王爷都把人撤到饶州城外了,还有人不听劝阻溜走,这些人要不是逃回去干偷鸡摸狗的事,能丢了性命吗?我看这地动啊,就是为了除害。”
“哎,死都死了,少说两句。”
议论声与哀嚎声不断,没人去深究真哭还是假哭,凡是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心生悲戚,久久不能平静。
沧林一带土地损毁,短时间不易修整,周存为沧林百姓批新地,重建家园。
重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新生的开始。
死去的人停留在原地挥手,但活着的人不管如何肝肠寸断,日子总要往前走。
魏游没再参与饶州的复建事宜,他陪着江盛在做另一件事。
“福幼院的牌子再挂高一点。”
饶州城官学不远处的一座空闲宅子近几日门内进进出出忙碌不已,官学内的读书人每回上学下学,免不了绕道过去瞅上一眼。
“这是要做什么?”
“听闻前几日有人见知府大人和知州大人来过,里头还常常传出小孩的哭声,瘆得慌。”
“不像是卖人的牙行。”
今日与往常不同,门梁正上方挂了方方正正的匾额,“福幼院”三个大字笔法恢弘,饶是官学的夫子也忍不住驻足停留。
“确实是好字……”
一名身着浅色儒袍老者叹道,缓慢捋着胡须,身旁的几名年轻书生跟着停下,他们没有老者泰然,伸长脖子往门缝里看,显然对新开的福幼院十分好奇。
一百姓欣赏后喃喃道:“不知请了哪位大家提笔。”
“听闻饶州有位书法大家清安居士,应是他的字。”
略有富态的中年人语气肯定,周围的人不禁对他有些崇拜:“原来如此,兄台好眼力啊。”
“略懂略懂。”
先前探头的一位书生忍不住转身,摇头:“并非清安居士所书,清安居士之字方正茂密,体态豁达端庄,而此人之字简省多变,运笔豪放洒脱,非一人所写。”
那人脸色一红。
他虽读过一些书,在目不识丁的人面前还能装装样子,但一旦碰上行家就有些班门弄斧了。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戳穿到底有失脸面,他羞恼不已,原本还想厉声争辩几句,见是一位穿着官学学袍的书生开的口,立刻转变态度亲切道:“这位秀才郎认得居士的字?”
年轻书生小心觑了一旁的夫子一眼,讪笑:“官学中存有清安居士书写的文章,小生有幸拜读过。”
“原是如此,是小人眼拙了,”秀才郎的地位在饶州不低,普通商贾自然得捧着,“不知秀才郎可知此地有何用处?”
书生求救地看向老夫子。
“福幼院……京城和江南设有福田院予单老孤稚不能自存者,这福幼院大抵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福田院近二十年荒废了,寻常人不知道情有可原。”
“为何荒废,此是利民恤民的好法子,怎的废了?”
问话者声音稚嫩,夫子摸了摸一个到他腰际的学子脑袋,和蔼一笑,却是没说话。
“自然是朝廷贪腐负担不起。”
几人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人,老夫子闻言转过身,对上了一张病弱的脸,他先是愣了一下,后笑道:“敛之,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该收一收,否则只得改名叫周放了。听闻你进出过福幼院,原是真的。”
“老师。”
周存咳了几声,淋雨又加上接连不断的民事,他一直未好好休息过,身子骨一直不利索。
“瑞安王在里头,您要随我一起去见见吗?毕竟他曾是您……”周存注意到窥视的目光,止了声。
看热闹的人本来见到朝廷的大官都心生惶恐想要离去,可又好奇心作怪,忍不住听一句再听一句。
这位老者看来也不单是普普通通的官学夫子,那位富态商人更是一脸悻悻,幸好当时嘴巴牢,免得祸从口出。
沧林地动,瑞安王的名号在饶州家喻户晓,不了解瑞安王为人的百姓恨不得把他比作在世神仙,但老夫子听到魏游的封号,亲睦的脸一下子铁青:“还真是他?你老实说,他是不是抢了你救灾的功劳。”
“没有,”周存诚实地摇头,“人是他救的,实际上要不是他坚持撤离,这回沧林地动死的人数还要翻两翻。”
老夫子冷哼了一声:“歪打正着罢了。”
亲身经历了地动的事,周存不觉得魏游是歪打正着,魏游真的变了许多,不过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触老师的霉头:“老师,不见瑞安王,您还不见江盛吗?江盛同在福幼院,您难道不想见见他吗?您难道不想知道这福幼院有何用处?”
江盛那孩子有文采有抱负……可惜了。
老夫子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同你一块儿进去。”
福幼院的人识得周知府,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见了后堂前的刘和德,几人才停下来。
“周大人,庞大人,”刘和德行礼起身的动作堪堪停住,偏了一寸,“谢大人……”
谢老托着他的手臂,打断行礼:“早就不是什么大人了,左右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教书先生,哪里敢受你这一拜。”
刘和德心情复杂,在京时谢大人何等铁骨铮铮,意气风发,今日一见却已老态龙钟,没了当初的精神气,当年的事对谢大人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叹惋归叹惋,刘和德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王爷和王君在书房议事,奴才带几位大人过去。”
人在书房,但没议事。
“魏游,我手疼。”
案桌前,江盛举着毛笔揉手腕,语气软软糯糯,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半天写了一个‘一’字,手疼?”
白底黑字一个“一”,歪歪扭扭的,没有任何书法走势笔锋,随便拉一个读书人家的奶娃娃都能嘲笑江盛半天。
可江盛是真的不会写啊!
偏生魏游不动如山,视撒娇如无物,搞得江盛都怀疑他是故意为之:“手不疼了,但我脑袋疼,哎哟,疼死我了,我是不是晕字啊,不行不行不能再写了。”
虚软的身体瘫在魏游身上,魏游单手支撑着他,江盛狡猾的脑袋借机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重病患者一样浑身发软,硬是不肯起身。
鼻息擦过耳畔,魏游深眸闪烁。
“不是说要给福幼院的孤儿编书,怎么,势头还没起人就蔫了。一天一个字,等书成了,福幼院又能改名福老院了,省去了过程,不错不错。”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是这么说怎么说,说来在东岭都不曾见夫郎温书习字,听闻江家嫡哥儿文采斐然,正巧今日让为夫开开眼吧。”
江盛急红了脸:“不是,诶,我……”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绞尽脑汁编不出来的理由,江盛心里一松,逃也似的从魏游身上起身去开门。
“刘管家,找我什么事呀!”
刘和德被江盛欣喜若狂的表情吓到,而江盛的笑僵在脸上,他看着门外一大群人,沉默了一下,关上门。
躲起来拾缀一番,江盛才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端的是沉稳内敛,没有一丝俏皮的模样,仿佛刚才见到的全是大家的幻觉。
好好一个清冷矜贵的人怎么突然就俏皮活泼了呢。
“周大人,庞大人,”魏游在谢老身上停驻的目光最久,“谢先生。”
“王爷。”
魏游眨了眨眼,对谢老疏离的称呼并不意外,毕竟印象中谢老可是在皇帝面前打过原身的人,脾气犟得很。
落座上茶,客套一番。
无事不登三宝殿,魏游和周存关系亲疏有别,寻常时候不见,没什么共同话语,他无需多做周旋:“周大人今日前来有何事?”
周存让衙役打开箱子:“饶州衙门支千两纹银为福幼院添一份力。”
魏游坐高堂,抿了一口茶,毫不避讳地说道:“怎么,周大人也行贿赂?”
“王爷误会了,”周存知道魏游对他没有好脸色,全盘接受他的冷嘲热讽,“福幼院收留饶州孤童乃是利民之举,我等自然支持。”
“马后炮。”
江盛嘟囔了一句,在场人深思各异,魏游轻拍他的手背,倒是来者不拒:“既然周知府有心,本王就却之不恭了。刘管家,银两入库,去外头宣一句饶州衙门捐银一千两。”
沉重的箱子被抬走,书房空了不少,魏游话锋又一转:“钱虽收了,但周知府谈人情,日后本王怕是帮不上忙的。”
谢老不悦地皱起眉:“王爷此话多有刻薄……”
饶州城谁人不知周知府和庞大人皆是清廉之人,魏游说的话对周存来说就是侮辱。
“老师,”周存咳了几声打断他,“王爷放心,罪己的奏折昨日便送出了饶州城,想来年后皇上能有定夺,我之今日,与王爷无关,是我心性不定。”
那最好。
江盛撇撇嘴,虽然明白周存当初是职责所在,可待人的态度实属恶劣,令人不喜。
爱憎分明,江盛的表情写在脸上旁人一目了然,谢老到嘴求情的说辞拐了个弯,叹了一口气。
昔日无缘师徒缘分,今日再见却已形同陌路。
江盛被盯着不舒服,悄悄扯了扯魏游的衣袖:“你认识那位老人家吗?”
魏游看了一眼谢老森*晚*整*理,倒是没藏着掖着:“认识,他曾教导过皇子,当过我两年敬爱的温书先生。”
江盛看看魏游又看看谢老,沉默半晌:“他看起来不太想要你这份深厚的敬爱。”
“是也,毕竟我对皇上说他文采不行又是个老顽固,自己不善教学却要霸占国子监祭酒的名头,随口一说他祸乱朝纲,皇帝信以为真把他流贬了。”
“只是没想到他曾经门下的弟子周存受牵连被贬饶州,我左思右想,这便是他与我争锋相对的缘由吧。”
魏游也是察觉周存对他有莫须有地敌意才翻记忆的,当初他时不时盯着江盛看,魏游还怀疑他曾经对江盛求而不得,翻了好长的记忆才记起来这事。
原身的黑锅他背定了。
江盛:“……”
怎么每回心里动摇魏游还有点人性时,下一秒就直面翻车?
这根本不需要细想,就是啊!
他又同情周存了,设身处地想想,要是他老师被魏游诬陷了一遭,他没一口唾沫骂死魏游就不错了,这么一看周存第一回见到魏游还算克制。
不光江盛,谢老也很是无语。
他年纪是有点大了,但还没老到耳背的地步,所以倒也不必在他面前旁若无人地瞎说大实话!
“王爷倒是变了不少。”谢老无奈道。
可不是吗?灵魂换过了。
谢老又看向江盛,心情复杂,他五年前离京时,江盛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每回见到江盛他都觉得这小哥儿少年老成,如今反倒返璞归真了。
幽幽的视线差点把江盛看得炸鱼鳞,谢老感叹:“王君变化也不小。”
可不是吗?灵魂也换了。
“王君的性子看着比前些年开朗了。”
江盛打哈哈:“哪里哪里,兴许是换了地方,也无需过得那么累,解放天性了。”
魏游:“……”
以前江盛说谎时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瞧不出撒谎的痕迹。如今不光说话脸不红气不喘,还大胆的调侃了一把。
小神仙说谎功力见长啊。
意料之外的答复让谢老愣了神,随后释怀地笑出了声:“好一个解放天性,院外匾额的字想必是出自你手,几年未见,王君的书法已然登峰造极,我原忧心你成婚后荒废读书,可惜许久,如今看来是老朽想差了。”
“不……”
江盛解释的话被魏游摁下,又拉过他的手在指尖摩挲,痒的江盛差点蹦起来捶他。魏游似是无所觉,笑容依旧和煦:“多谢先生谬赞,娶得江家嫡哥儿为夫是本王的福分。”
“王爷倒是实诚。”
“好说好说。”
谢老没再和他扯皮:“这福幼院……也是王君所想?”
“自然,沧林地动,夫郎可怜年幼失亲者,便找周大人划了一处空宅子安置,平日吃穿住行皆可在福幼院中,等过了六岁,便可随夫子上学——”
“等等,王爷允他们读书认字?”谢老看着魏游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番,难以置信这话是魏游说的。
要知道读书人花销可不少,笔墨纸砚价格昂贵,王爷供其读书是多大的浪费啊,不如给官学中的秀才,兴许还拼一个状元郎福佑饶州。
“考取功名兴许不能,但识字算数还需懂一些,日后出了福幼院也能赚钱养家,不至于饿死。只是饶州文人墨客少,谢先生若是愿意——”
“敢问,这收的幼童是否均为男子。”
魏游笑了笑,谢老有不好的预感:“哥儿、女子一同。”
“什么?!这万万不可,简直荒唐!女子和哥儿怎能一同混学!”
谢老噌地站起身,桌上的茶杯晃了两下洒出了些水。
谢老不提还好,一提魏游嗤笑一声:“有何不可,谢先生可觉得江盛的文采比不上周存?当年江盛知晓你看中他的文采却瞧不起他的哥儿身份拒了你,今日一见,谢老还是一如当年,顽固不化。”
“建州、明州哥儿和女子入肥皂厂、羽绒坊,均能有一技之长赚钱养家,饭足衣暖,便是百姓所求。”
“读书人自诩为民着想,可曾听过那些哥儿女子的肺腑之言?所求所思?人人向往海晏河清,天下大同,人人希望天下无贵贱老弱之分,无三六九等之别,可如今,敢问前国子监祭酒大人又做到了几分?!”
书房内鸦雀无声。
谢老动了动嘴,却半个字都未出口,反而被气的晕了过去。
魏游面色不愉,摆手:“找个大夫,送谢老回去吧。”
招夫子确实是一大难题,要想改变当代书生的想法光靠嘴皮子说是没有用的,哥儿书生寥寥无几,大多官场不如意,或许能暂时填补东岭人才危机,其余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最不缺的就是赚钱的法子。
书房内无人了,江盛跟着魏游寸步不离,等魏游无奈地停下来,他赶紧凑过去戳了戳魏游的脸蛋。
“你好厉害呀!”
魏游抓住他的手:“别胡闹。”
“都是大道理,谢老都被你绕进去了,怪不得当初被你说老顽固,他字里行间把男子身份地位看的高人一等,一个封建古化的书生,不喜欢。”
当初原身说国子监祭酒是个老顽固,真的是因为读书时被打惨了,所以见谢老不爽,故意为之,并非真的如他所说看不起哥儿女子。在这个世道,谢老的思想才是主流。
江盛把他的沉默当作是默认,笑呵呵道:“怎么不让我说字是你提笔写的?”
桌案上有几分还未开启的信,是京城来的,只是近些天忙的很一直美机会看,他随手拆了一封,无所谓道:“三个字而已,我的就是你的,有什么区别。”
江盛脚步一顿,摸了摸耳朵,怎么又不争气地烫了,人家就随口一说,压根没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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