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的字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好看起来了,你是不是……”江盛停了一下,严重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了!”
“兴许是天赋异禀,夫郎是京城八才之一,定然比我更厉害。”
江盛被魏游的话一噎,话题绕道他身上他又开始装手疼脑袋疼哪哪都疼了,他哎哟一声挂在魏游身上,耍懒:“你看我这么可怜,帮帮忙,到时候编撰书你还能署上你的大名!流传千古。”
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魏游不为所动,信纸还未被抽出就被江盛摁了下去。
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一日夫妻百日恩,别这么绝情……魏游你看,男男搭配干活不累,我动嘴皮子你动手,咱俩互帮互助,彼此都能享受快乐时光。”
魏游眼神奇怪。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江盛贴着他的耳朵说话,呼出的热气全打在耳根,魏游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往后绷紧,许是察觉到细微的变化,江盛佯装不经意地吹了一口,又吹了一口。
魏游喉结滚动,把“你是人工风扇”咽下去,回了一句:“怎么个互帮互助法?”
“来来来,包在我身上,我教你。”
江盛一骨碌起身,二话不说把魏游摁在案桌前的椅子上,然后拉过魏游的手往他手里塞毛笔。
小手手心抵着大掌手背,短暂的触感让手背残留了几分热度,魏游血液里流淌的躁动因子突然活跃起来。
他抬眼看向忙碌的江盛,最上面的纸被江盛涂得脏兮兮的不能用了,他忙活着把旧纸放在一旁换新的宣纸压着。
“一会儿我来说你来写,咱分工合作绝对能成。”
桌案和椅子间空间狭小,要想挤进一个人不容易,江盛太过专注没注意到自己腿的位置,两人靠的极近,腿上的温度隔着外裤撞在魏游的膝盖,一下又一下,看得魏游几度握拳又松开。
他是个正常男人。
再次触碰到时,魏游哑声叫唤了一声:“小神仙。”
魏游的声音一下子把他定住,江盛永远吃不消魏游像是要唱到他心里那磁性又慵懒的调,他抵在魏游膝盖上的后腿蓦地一软,前膝曲起,整个人无法保持站立的状态,他的手臂在空中挥舞抓瞎,被魏游眼疾手快扶着腰顺势坐下。
“小神仙这是投怀送抱?”
“怎么又叫这个名……”
两人同时开口,皆是一愣,魏游下巴搁在他的发旋上轻轻摩擦,“想让我帮忙写也不是不行,夫郎那么会说话,也该有奖励才是。”
江盛疑惑:“我怎么就成会说话了。”
在江盛看不见的地方,魏游撩起一缕发梢缠在指尖,一圈圈打转。
“上回在周存面前,夫郎霸气护夫,生气的模样为夫一直记在心里,攒着要报答你呢。”
江盛耳尖泛红,嘴里嘟囔:“多久的事了……生气有什么好记着的,丑死了。”
“气鼓鼓的很可爱,”魏游顺了顺他的乌发,引诱道,“总归是福利,要不要?”
真有这么好的事?江盛狐疑:“能兑换成帮忙编教材?”
魏游低低的笑震的江盛耳朵发麻,江盛恍然这又是在戏耍他,没等他起身,头顶传来魏游肯定的回答:“可以,按照你说的来,你动嘴皮子我动手,咱分工合作。”
“真的?”
发梢因江盛偏头而抽离,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雀跃,挠的人心里头痒痒。
“不过还不够,我要收点额外的福利。”
怎么还要额外福利,江盛心情如坐过山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他撅着嘴脸色不爽地转过头去与魏游讨价还价:“什么额外……”
清冽的松香覆盖下来,魏游身体往前倾斜,一个吻准确无误地落在江盛的唇上。
江盛簌然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魏游,要说的话忘掉九霄云外。
书房里安静下来,魏游身上熟悉的气息编织成无形的网将他紧密缠住,无法逃脱。
搭在魏游手臂上的指尖下意识攥紧,衣物的质感划过手心,江盛后知后觉羞涩地想要躲起来,可被魏游压着后脖子无法逃离,脆弱的睫毛在虚空中颤了又颤。
“闭上眼睛。”
江盛晕乎乎地乖乖照做,铺天盖地的热气重新将他包裹。
他不是没有和魏游亲过,彼此清醒下亲嘴是头一回。
以前情潮热缠绵悱恻,只觉得很舒服,现在清醒着被吻,心脏像是灌了糖水,甜甜蜜蜜,又像是有蜜蜂顺着蜜水来回飞舞,酥酥痒痒。
找不着北。
也不知亲了多久,江盛感觉上唇被轻轻舔了一下,人就被松开了。
他呆呆的表情撞进魏游的眼里,魏游忍不住,又啄了一下。
“比印象中软。”
江盛脸蹭的一下红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席卷全身,从耳尖到脖子,没有一块肌肤是白的。
头顶一声轻笑,带着薄茧的大拇指安抚性摩挲着耳根,酥酥麻麻的,让江盛原本就不太够用的脑袋彻底混乱。
他傻傻地问:“你怎么亲这儿啊?”
魏游抵着他的额头,单音嗯了一声,语调上翘,像是心情不错。
“不亲这儿,夫郎还想让为夫亲哪里?”
魏游的手指划过微凸的喉结,亲了一下。
“是这儿吗?”
又划过锁骨,又亲了一下。
“还是这儿?”
“你别亲了!再亲我要生气了!”
再亲尾巴就藏不住了!
尾巴的事吓得江盛清醒过来,他伸手撑在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却只摸到了两块结实的肌肉,烫的抽回手。
魏游搂着他得寸进尺:“以前不是很犟很热情吗?怎么现在扭扭捏捏?”
江盛忍着甩尾巴的羞耻小声说:“那怎么能一样……”
魏游靠近一点,眼底多了一抹戏谑:“怎么不一样了?”
俊脸近在咫尺,江盛脸上的热度散不下去,害羞是真的,可他心里还有些气恼。早安晚安都是亲额头脸蛋,当然和亲嘴的意义不一样了,他俩关系不明不白的就亲嘴,这是——
耍流氓!轻浮!占他便宜!
江盛郁闷道:“亲嘴明明是恋人才会做的事……”
“喜欢你。”
三个字猝不及防砸下来,江盛猛的抬起头。
魏游察觉到袖子和半片肉被人紧紧掐住,他没有去管,抬手掌住江盛半仰的脸,感受手心传来的热意。
“我喜欢你。”
江盛听见魏游笑了一声,又像是没笑,但这一回清晰无比的四个字钻入了他的耳朵,扎根下来。
落日的余晖从门窗漏进来,打在魏游轮廓分明的脸上,江盛愣是从他不苟言笑的脸上看出了无限的宠溺和温柔。
没有幻听。
魏游在表白?他也喜欢他?是哪种喜欢?和他的喜欢一样吗?
不知为什么,江盛的眼眶有点发酸。
他直起身,滚圆的杏眼急切地看向魏游,似是在辨认他有没有撒谎,然而在触及魏游炽热的目光时,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也喜……”
话音被一个吻堵住了。
“不着急,先听我说。”
垂落的手被引导着从衣摆探入又贴上胸口,隔着一层里衣,怦怦跳动的心脏像是最好的表白音符,酥的发颤的手指缓缓蜷缩起,魏游被指尖刮的眼底一深。
“感受到了吗?”
江盛讷讷地点头。
魏游松开钳制探入衣衫,感受着对方同样不受控制的心跳。
在他的计划中,表白应当放在新年夜,浪漫又有意义,但是地动打乱了他的安排。
他等不及了。
或许是见了一场场生死离别,心境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地动伊始,一股由内而外的迫切催促着他,加快进程。
喜欢要趁早说。
等意外发生后悔也来不及了。
魏游抵着额头,凝视着他:“剿匪后不少官员往我这儿塞人,女子哥儿都有,但我都拒了。你知道我怎么回的吗?”
江盛的小心眼皱缩了一下,呼吸一滞:“怎么回。”
魏游拉起他的右手,举到嘴边,在他的无名指指根印上一吻:“已与一人相知,白首不相离。”
江盛一愣。
“喜欢之人看似古灵精怪,实际上笨笨傻傻的,连绣个香囊能把自己搞得满手是伤,看着真让人心疼。但他又是那么认真,那么真诚,他的每一个表情都生动的写在脸上,害羞的欢喜的气怒的委屈的,我都见过。”
“我喜欢的人是个小醋精,一个香囊误会就能躲起来哭好半天,我见不得他伤心,见不得他哭,他每次哭都能要我半条命。”
“我喜欢他的小心眼,因为我也是。”
“独占欲本就是相爱之人独生的权利,不允许有第三者插足。”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无名指上,直到亲到指腹,他微微松开,改用牙尖衔住,轻轻用力。
藏在鞋底的脚慢慢蜷缩起,江盛脸色涨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像是心被烙上了印。
“所以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江盛被魏游一系列表白砸的脑袋嗡嗡的,反应有点慢。好半晌,在魏游的注视下,他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头还未重新仰起,魏游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尖,强硬地掰过,低头吻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的北风才偃旗息鼓。
江盛埋在魏游肩膀里,攥住魏游衣袖的小臂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表面附着一层细密的软鳞, 在光线中若隐若现。
魏游低下头, 捏住袖口往下拉, 把手臂上的麟片遮住。
“福利, 我自取了。”
“说好的奖励我……你这是奖励自己还是奖励我啊。”江盛的声音闷在他身上,听不真切。
魏游失笑:“找我帮忙总得牺牲一下色相,还是说夫郎不满意?”
这不是满不满意的问题:“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亲的他晕乎乎的差点就跌下椅子,一看就吻技了得,他感觉自己吃亏了, 魏游一个王爷, 就算以前不行也是个久经情场的风流浪子。
“天赋异禀,”还有大量片场吻戏教学, “多亏夫郎舍身亲自陪我练习,若是依旧磕磕绊绊,夫郎嫌弃了我找谁说理去。”
江盛语气酸溜溜的:“十三房小妾……”
“只亲过你,我干净的比莲花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魏游怀里的小蜗牛抬起一点点头,露出红得发紫的耳朵。
听听, 这是平日里端重沉稳的瑞安王会说的话吗。
“自恋,”江盛心里比吃了蜜饯还甜,“而且我哪有亲自上阵……”
“洞房那几日,还有在钱塘的时候,不亲还猴急咬人, 怎么, 夫郎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话音刚落,突然胸口一阵刺痛, 魏游伸手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手顺着黑发往下,贴上耳根,他稍作停顿,指尖擦着泛红的皮肤面一点点往下。
江盛身体一僵,咬紧的牙蓦地松了。
“嗯……”
安静的书房内,细小的声音被放的无限大。
意识到嘴里泄了什么,江盛捧着脸一头扎进魏游怀里,打死不出来。
好丢人……
不就被碰了一下,他怎么会发出这种嗲里嗲气的声音!
江盛懊恼地打算闷死自己,他的头抵在魏游胸口位置,耳边是魏游魏游强有力的心跳,还有胸腔的震颤。
“闭嘴,不许笑!”
没等魏游止住笑,又一声虚张声势的话从胸口传出:“也不许想!不许看!”
“好,不看你。”
魏游抱着他,双臂从他肩膀外穿过,拿起先前丢掉的信拆出信纸,手微顿,唇在乌密的发间轻轻碰了碰。
添了句:“别把自己闷坏了。”
看了开头,魏游就知道这是三皇子的信,习惯先去末尾找时间,他这便宜哥哥大概拿到水泥和火药的法子试验了才回信,还说兹事体大,已呈于陛下。
龙颜大悦云云还有兄弟间深切的日常问候等等,不再一一细说,知道火药被朝廷收录就行了,希望能帮忙早日结束北边的战事。
一封看完,魏游又挑了一封明显豪华奢美的。
皇帝信里没几句话,可就是这没几句话却让魏游皱起眉头。
皇帝做什么妖。
开年下江南?还会绕道东岭来看他?
字里行间全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如果魏游是原身,大概能感动的十天不洗手保留这份惊喜,可他不是。
北疆战乱皇帝不去边疆鼓舞士气,反而劳民伤财计划下江南,又不是和平时期,这操作魏游实在看不懂。
不是添乱吗?
朝廷大臣们居然还答应了。
“怎么了?”江盛察觉他的低气压,抬起头。
魏游不答,反问:“不羞了?”
江盛脸上的红潮未完全褪去,还不敢直视魏游的眼睛,盯着他凸起的喉结,岔开话题:“信里写了什么事?”
“皇上开年下江南,终站建州。”
江盛惊了,脱口而出:“他是疯了吗?”
说完赶紧捂住嘴。
魏游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信十月初二从京城发出,这事儿已是板上钉钉,容不得我们反对,文书近日也会送达建州知府手中,我们该想的是如何招待好一干人等。”
“可赈灾的钱东拼西凑,怎的又有钱了?”江盛想不明白。
“早些年便有此意,只是因与大莱战况暂且搁置,如今不知为何心血来潮。不过龙舟渡江,与我们不是一条路,除了造船的银两外,当地州府少不得送钱给皇帝巴结,下江南的钱倒是不缺。”
和现代奥运拉赞助没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明摆着让人造……痛!”
“返”字还没出口,江盛脑门吃了一记栗子。
魏游捏了捏他的耳朵,小声道:“你这嘴巴篼不住,什么都敢往外冒,不说别人是否有二心,你反被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
“平日的机灵劲儿呢?”
江盛嘀咕一声,又不满道:“北边还在打仗,有这个钱还不如支给军队。”
魏游扬了扬手里的信纸,没说话。
这不是王府书房,桌案简陋没多少东西,几封信摆在上面异常醒目。
精美绝伦的信被人随手扔在一旁,魏游从未读过的信中挑了挑,选了丞相的信。
招呼江盛:“来看点轻松的事。”
两张薄薄的纸,这封信比前两封晚一点,信里大多是家里长家里短,说了几月的大事和喜事。
江盛看到其中一行:“男……我哥被调离京城了,还是主动请缨,这是得罪了人还是寻嫂子去了。”
奇怪,原著没这剧情啊。
离京城越远,表示越不被重视,当官自然能不离开京城就不离开,像东岭这种地方已经是贬无再贬了。
魏游不知想到了什么,问:“江少卿有婚约?”
江盛回忆原著,到他看到的地方为止还真没有,按照道理这么牛掰的男主怎么也得配个感情戏吧,可原著大篇幅都在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连个女的都少见,更何况女主角,角都没露。
“没、没听府里说过。”
耳根被舔了一下,蚀骨的酥麻从脚底蔓延,痒的江盛差点魂都飞了。
“你干嘛?!”
江盛注意到他们靠的极近,先前魏游举起他掉了个儿面对面坐着,方便亲,现在呼吸间连鼻息都交缠在一起。
非常容易擦枪走火。
他悬空在两旁的脚荡了荡,不动声色地往外挪,却被魏游扣住后退的软肉。
隔着两层裤子布料,大掌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常年冰凉的地方,像是火一样烧起来。
烫的江盛整个一激灵。
魏游屈起的膝盖颠了颠,外逃的重量又滑落回原处。
他翻阅第二张信纸,语气如常:“既然没有,应当是生了事,自古报喜不报忧,岳父不提,许是不想让你担忧。”
他说话时神色不变像是在认真分析信里的内容,什么都没做。
假正经。
明明是魏游开口问的,他总归得想一想,现在又嫌他太过关注,吃味。
江盛等身上的麻意褪去,撅着嘴,在刀尖上起舞:“我哥本事厉害着呢!在哪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男主角有主角光环不管路程多坎坷迟早会位及权臣,不用担心他,就是一直没给相府寄信有点愧疚。
原身爹娘对他好,可他一直无法完全接受他们。
江盛道:“我想给爹娘写封信,唠个家常,东岭出了好东西,玻璃腐乳羽绒服他们还未见过呢,也捎一些回去。”
魏游捏着他的手心,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手还疼吗?”
“手?不疼啊。”
“嗯,亲的脑袋会痛吗?”
“怎、怎么可能!”
魏游看了他一眼,起身把座位让给他:“行,信纸帮你铺好了,既然不疼了,那就自己写来吧。”
江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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