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怕地不怕的江盛怕猫?
万物皆有灵,知道魏游不会伤害它,小猫窜到魏游脚边用爪子把拉他的裤脚,还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腿上蹭了蹭讨好,见魏游低头看它,睁着一双滚圆的眼睛,冲他奶奶地叫唤一声。
和软绵绵的江盛很像。
门外没了响动,躲在门后的江盛悄悄打开门隙往外看,魏游的脸一眼跳入,他当猫已经被制服,拉开门欣喜地跑出去。
没跑两步,脚步猛的刹住。
再低头一看,一只凶猛的张牙舞爪的猫叫嚣着扑向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魏游!!!猫!!!救命!!!”
声音因害怕破的细碎,魏游刚定神,发现身上挂了个物件,娇软无骨,鼻尖蹭到淡淡的皂香。
“快、快把它赶走……”
少年害怕极了,连尾音都带着一丝颤,他说话时脸埋在他的颈部,头都不敢抬一下。
温热的鼻息喷在颈后,酥酥痒痒,像是有人拿毛绒轻轻刷过,痒得魏游心跳漏了一拍。
还真怕猫。
颤抖的身体微微下滑,魏游单手托了一把,防止他掉下去。然而不知碰到了哪里,江盛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连腿也松了几分力,身体的重森*晚*整*理量全靠魏游支撑着才没掉到地上。
“喵呜~”
有大鱼!
裤脚被锋利的爪子攥紧,一只不太重的猫想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魏游小腿微动,小猫轻轻下滑,趴在靴子上。
摇头晃脑又翻了个身,契而不舍往上爬。
“喵呜~”
咬大鱼!
每次小猫叫唤,江盛都会圈紧抱他脖子的手,耳边时不时传来轻微的倒吸声。
“魏游……”
声音又软又可怜。
绷直的脊背一直没软下来,魏游正面抱着他看不清神情,只听得见少年无意识地叫着他,试图寻求帮助,他圈着人的腰,想那双明亮的眸子此时定是无比通红,十分好看。
魏游感觉自己有点变态,喜欢看江盛哭的样子,殷红着眼框,湿漉漉的眼睛,容易让人心软。他喜欢,但不至于把喜好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许是饿了,给它一些小鱼放它走吧。”
王爷不发话没人敢乱动,魏游出声后,云哥儿才敢上前抱走小猫。
小猫没碰到江盛不甘心,灵活的爪子在空中飞舞,差点抓伤人,直到出了院子许多,才听不到奶凶的猫叫。
江盛沉浸在猫的害怕中无法自拔,魏游无奈地把他抱紧屋,江盛个头到他下巴,在哥儿中不算矮,但身体却没多少肉,抱着不吃力。
“猫走了,要下来吗?”魏游拉了一把椅子落座,等着下人布菜。
没有回应。
真被吓坏了。
魏游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揉他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好半晌怀里的人才渐渐放松。
柔顺的头发贴着他的侧脖子,像是小猫样轻轻蹭了蹭脑袋,魏游心角一塌,第一次知道自己吃软不吃硬。
菜已经摆上,他们的姿势吃不了饭,魏游想让他坐到一旁,然而江盛的手臂紧紧地禁锢着他的脖子,死活拉不开。
相反,一察觉到他的举动,江盛头埋得更深,温热柔软的唇瓣因为心慌不经意间擦过脖颈。
魏游下意识收紧放置在江盛腰部的手,声音发紧:“下来。”
温暖的怀抱总是让人留恋, 江盛趴着不愿意动。
他心里窃喜,魏游嘴上让他下来,手上禁锢的力气却大的吓人, 烫的他腰都快化了, 哪里像是放他离开的样子。
哼, 口是心非的男人。
他把头埋进衣袖, 鼻子轻轻动了动,没闻到自身大海的味道。
奇怪,没有味道那恶猫怎么知道他是鱼,还对他穷追不舍,恨不得咬他一块肉的模样, 可吓死鱼了。
“怎么这么怕猫?”魏游拿他没办法。
“谁、谁怕它了, 它长得太凶了。”
魏游轻笑一声。
“第一次听人说可爱的小奶猫长相凶残,夫郎的审美与一般人格格不入。”怕成这样, 若不是知晓江盛是个现代人,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是鼠或者鱼成精了。
果然娱乐圈待久了脑洞大开。
江盛却不开心了,他脑袋后仰,双手撑住魏游两侧肩膀,直视他的眼睛, 郑重其事地问:“我问你,它好看还是我好看。”
语气积极认真,就像是一个回答错误就会永远失去另一半的态度。
魏游:“……”
这有什么可比性,物种都不同。
“它……”话音刚开头,肩膀一痛, 魏游停顿一下, 话锋一转,“它没你好看。”
闻言, 气势汹汹的脑袋瞬间低下,额头抵肩,墨色的长发遮挡住大半耳朵,只剩下一个白里透红耳尖,像是粉嫩的多肉。
瞎、瞎说什么大实话。
想揪耳朵,魏游忍住伸手的冲动俯身靠近他耳畔,低声道:“被夸害羞了?”
“没有!”
江盛矢口否认,脑子却无限循环魏游夸人的神情和语调,磁性的声音传入耳朵痒痒的,他不自在地凑近魏游脖颈处蹭了蹭,耳尖的粉嫩逐渐晕开,加深。
被魏游夸好奇怪。
怦怦怦怦——
江盛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他原本上半身与魏游紧密相贴,如今强烈的心跳震动耳膜,江盛怕被魏游听见,慌乱的松了松圈紧的手臂,后撤一步。
无端的羞耻从心口浮起,江盛不安分,故意拿罪魁祸首——魏游喉结处的皮肤磨牙发泄,结果惹毛了狮子。
屁股被打了。
一个弹跳而起,被打的一半屁股火辣辣的疼,他嘶了一声,怒目指责:“你摸我屁股。”
魏游抬头,眼皮上下滑动:“我是在打你。”
“你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魏游欲言又止,掸衣起身,修长的身影阔步往门外走。
见状,江盛顾不得揉屁股,从背后叫住他:“你去哪?”
“拿把尺子来。”
“什么尺子?你拿尺子干嘛?我就是说了你两句,谁叫你下手这么重,很疼的,说不定都肿了,”戒尺是夫子常用体罚工具,他又不是魏游的学生,凭什么受罚,“家暴是犯法的。”
还委屈上了。
“找把尺子帮你测测脸皮,到底能有多厚。”
再次进门。
魏游手里拿的不是戒尺而是药膏,他先前被江盛咬喉结的举动吓了一跳,说不清是痛还是麻,反应过激下力道确实不轻。
药拿来了,喊天喊地喊屁股疼的人东躲西藏不愿意让魏游上药,饭还没吃呢,跑起来像只灵活的兔子抓不到,可惜耐力差,最终还是被魏游拖上了床。
“裤子脱了。”
“不要,你耍流氓!云哥儿,锦哥儿救我!”江盛干巴巴喊两个陪嫁哥儿帮忙,奈何队友不给力,云哥儿对锦哥儿使了个眼色,不理会江盛的干嚎,匆匆走出门,顺带把窗户也关了。
江盛目瞪口呆:“……”
说好的陪嫁呢?倒头就成魏游的人了。
拐带亲信,魏游在江盛心底的罪名又多了一项。
孤身无援,大局已定,江盛干嗷了几句就歇了声,口干肚子饿的,不如省省力气。
药还是魏游给上了,大秋天屁股凉飕飕的,还得光着趴在床上等药膏干燥,免得沾上衣物。
这么糗的事……
偏偏某人还一直盯着看,江盛羞愤地把头砸进枕头,拉过被褥蒙在脑袋上,整个人像是一只鸵鸟一样缩起来,自欺欺人,假装自己不存在。
“需要涂三天。”魏游盖上药膏盖子,把它放在床头醒目的位置。
江盛抗议:“我要自己涂。”
“你后脑勺没长第三只眼睛,一个人不行。”
“那就让云哥儿锦哥儿帮忙。”
蒙被的声音有点沉,但魏游听得很清楚,他偏头扫过暴露在空气中皮肤,白白嫩嫩,翘起的那块被他一巴掌打得红肿,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让别的男孩子涂屁股上的伤……
魏游捻动指尖残留的药膏,有种想把江盛另一半屁股打肿的冲动。
江盛觉得说完之后觉得氛围不对,捏起被褥一角,从缝隙间偷看魏游,结果对上魏游阴沉的脸,吓得他脑袋一空,和看到那只小黄猫差不多。
“还、还是你来吧,”江盛最怕魏游一言不发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怂,说到底就是怕魏游生气,“不过说好,你不能惦记我的屁股。”
前两回魏游太凶了,心有余悸。
江盛的话音越来越低,说完不自在地动了动光溜溜的屁股,又缩回被子里躺尸去了。
看得魏游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迟疑一下,伸手扯动被褥一角,被子里的人死死压住被子不让他打开,魏游隔着被子在他脑袋上方轻轻顺了一下,蹦出一个笑音:“乖。”
那日过后,两人相处总有些不自在,特别是江盛,一看到魏游就躲,虽然大部分时间躲不了。
为不讨嫌,魏游决定出一趟门。
玻璃、肥皂和水泥均离不开石灰,建州在防治瘟疫方面做的不错,凡是马车路过的地儿,均能看见白色的石灰粉,像是不要钱地使劲撒。
这恰恰说明,建州不缺石灰。
魏游带上几个随从去往知府府上,说明来意后,乔应选唤来下属了解情况,几番周折,终于在提供石灰粉的小作坊寻到了来源。
“知府大人来订石灰?”
石灰小作坊的主人穿着粗布衣留有短须,年纪大概四十岁上下,因认出人群中的乔应选乔知府,说话时有些局促。
建州府城内只有他们一家石灰铺子,平日官府采购石灰粉均有专门的人与他们对接,且一般是送上门去,怎的今日突然驾凌他们小铺子了。
作坊主紧张之余,心下不安。
魏游巡视一圈,问:“你们家的石灰如何卖?”
“药铺按斤卖,四文一斤;官府定得多,按石卖,三钱一石。”店家细细说道。
一石等于一百斤,一钱等于一百文。
买的多果然便利,再加上是官府需要,每斤压了一文钱。
别小看这一文钱,建州的物价比京城和江南低,其他地儿一文钱一个肉包,到了建州一文钱能买两个,虽说如今粮食少肉包涨价了,但对百姓来说,一文钱能救一天命。
“若是私人购买呢?”
店家没直接答复,而是先看了一眼知府,又细想两人的关系,脑子过了一圈才恭敬道:“若是您要买的话,不管是斤还是石,小人给您的价格同官府相同,三文一斤,三钱一石。”
魏游静思后询问:“你们的石灰产自何处?”
“大人是想看山?”
“对,能否带我们前去一观?”
买石灰怎么的还要看石灰生产何处?店家心下一沉,这位爷不会是看中了他们石灰山,想要霸占了去。
魏游没等到店家的回答,反而等到膝盖磕碰地面的声音:“大人,贱民上有小下有老……”
一听,开头还挺熟悉。
“……石灰山乃我兄弟三人祖上所留,如今灾荒全靠它吊着性命,若是、若是,”他咬着唇,磕头哽咽,“贱民兄弟三家怕是全得饿死于此,大人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魏游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没刻“我是坏人”四个字,怎么经常有人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呢。
“你且起来吧,山既然是你们祖上相传下来的,本王自然不会霸占了去,若真需要订购,必会支付你银两。”
“王、王爷?”
店家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连连磕头:“多谢王爷,请王爷恕罪。”
石灰石产地在建州西部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落,名字很好记,就叫石村。
是个穷村。
此地山头贫瘠,大部分山无法耕种。在农耕时代,无法耕种的地等于死地,因此石村的人越来越少,基本都外出寻生存之道,像是柘部落的人一样,好几年都回不了一趟,甚至有的直接搬了户口换了地,彻底离开了。
留下的人中要么是像石岩家,也就是石灰铺的老板家有赖以营生的山头。要么就是不愿意离开的村民,靠一两亩或者给石家采矿做工残喘过日。
石岩带他们前往产石灰山。
产石灰的山很大一座,山表面覆盖的植被不多,树少草多。
比因土质松而塌方成山洪而侵害的村落,石村反而因无法耕种的山受损不多,算是因祸得福。
“王爷,到了。”
他们来没有提前通告一声,所以矿洞、矿坑周围有不少人拿着锤头还在劳作。
叮叮当当,满头大汗。
石岩从开采的矿洞里拿起一块灰白色石头,魏游拿手里细细感受,硬邦邦的石头还未磨成粉,外层脏兮兮的带着泥灰弄脏手心。
是石灰岩,没错。
魏游估摸着山体能产的量,对石岩说:“你们村长在何处?”
村长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听魏游说要在这儿办水泥厂高兴坏了,直接送了空地给魏游,别管水泥是个什么东西,只要给钱给粮那就是好东西。
“别的山头可有人买去?”
村里买地卖地都要通知村长,好收税时核对交税银两,山虽然也收税,但比田便宜多了,早先村里人见石岩家靠石灰发家致富,也学着包山挖石头。
结果什么都没有,白浪费钱,就没人买了,所以石村的无人山很多。
“这些可都别再卖了。”魏游指着毛皮上的简易地图说道,等过两天他制些炸药,把山炸出来看看有没有需要的矿山。
水泥还差铁矿,但玻璃的材料已经够了。
次日,魏游和江盛带着石村人送的石灰石,和早先备好的石英砂、纯碱,前往烧砖烧陶的窑,打算先试试手,做一个玻璃珠子出来。
“你要来买砖造房子吗?可王府已经够大了。”窑内的温度远远高于室外,热得江盛差点脱衣服。
魏游带着东西往里走,边走边说:“不是造房子,你不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可砖头蹦不出宝石啊,它是土制成的,你可别想再诓我。”
“我有办法让他变成亮闪闪的东西。”
“我不信。”江盛严重怀疑魏游又开始耍人了。
“一会儿给你变一个。”魏游神神秘秘卖关子。
“真的假的?”
江盛半信半疑追上去。
玻璃制作的主要原料:石英砂、纯碱、石灰石。
建州是港口城,他下船时观察过,距离港口不远处有一片沙滩,有取不完的石英砂。
至于纯碱。
草木灰制取的碱液浓度太低,他找官盐处要了天然碱,这东西掌握在官营手里,大部分天然碱都是西部盐湖产的,市面上不可能流通。
原料配比完放入熔炉高温融化,魏游指挥着烧砖的长工,他读书时虽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但大部分步骤还记得。
“熔制成型的玻璃慢慢冷却,不用太着急。”
魏游和江盛在窑里和长工一起蹲守,刘和德从外头给他们带了饭,等玻璃烧制步骤完成后,他睁着老花的眼睛站在身后,同样好奇地盯着热冷却的玻璃。
“你说王爷做什么要折腾我们?霸占窑这么久,我们都能烧好几个陶罐了。”
门口守卫距离魏游他们远,仗着对方听不见肆意评价。
“王爷是我们能议论的?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又不缺咱工钱。”
“可我想知道里头在捣鼓什么。”
“我听见一嘴说不是要烧砖和陶器啊。”
“那他在做什么?”
窑内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守门的长工无法离开原地,踮着脚伸长脖子,好奇得像蚂蚁爬过般心痒痒。
咔嚓咔嚓——
豆大的汗从烧玻璃的长工脸颊旁流淌下,他无暇顾及,看着人群之中眉峰簇起的王爷,心里忐忑不安。
玻璃裂了!
烧玻璃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玻璃褪火过程中温度调控不好,冷却太快容易出现裂痕,是正常现象。
只不过这几颗废了。
玻璃重新烧制,因为想看成型的玻璃一眼,他们当天直接借住在农家,耐心等待更长的冷却时间。
直到第二日傍晚,真正的成品才出炉。
围观的人不少,玻璃球在窑内火光的映衬下出炉的那一刻,周围一片捂嘴惊呼。
“老天,居然是琉璃!”
“怎么会是琉璃!可不就用了沙子而已吗?”
“玻璃球!”
江盛兴奋极了,他围着魏游的手打转,冷却成型的玻璃球安静躺在魏游手心,不大,体型和平常吃的章鱼小丸子差不多大。
“你好厉害啊!!”
崇拜的小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魏游心底说不出的满足。
但很快,他收神反思。
玻璃球没有琉璃剔透,珠子虽能透光,但质感和细腻度均不达标,魏游看着砖窑,很快明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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