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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辛宸)


楚逸若有所思,当初在耿九尘“走”后,他也曾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想他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会离开,想要如何才能实现他曾说过的“大同世界”,只是在他的时代,尽他之力,能一统天下,平息战乱,几乎耗尽了心血,也算是勉强完成了耿九尘的“心愿”。
可现在看来,按照耿九尘所言,原来还可以有另一种方式来达到目的。
他本就天资过人,心有九窍,耿九尘随口一说,他便是一点即通,从中悟到了更多的方法和策略。
而那几个粮商在看了刚出来的羊毛线和羊皮样品后,也震惊得无以加复,再看向这间臭烘烘的加工厂时,完全不是刚过来时那副又嫌弃又想逃的模样,而像是看到了一座金山般。
有这技术和秘方,这些臭烘烘的皮毛,简直就是金山银山啊。
连最便宜的羊皮和狼皮都能被加工得这般柔软,更不用说那些高端的狐皮貂皮等,若是也能鞣制成这般柔软顺滑毫无异味的程度,那价值不知要翻出多少倍去。更不用说那些原本只能做毛毡的羊毛经过处理后织成的毛线,虽然比不上蚕丝和棉线柔软,但一看就保暖性和弹性极佳,用来做夹袄肯定会比那厚厚的棉袄贴身舒适。
南方的不少田庄都有桑基鱼塘,除了种植五谷之外,还种桑养蚕,也是当地官员们考核的重要项目。所以这些粮商家中大多也有布坊,虽说走的是高端丝绸路线,但对布料和纺车织机都不陌生,眼见耿九尘让那些妇人们将羊毛清洗晒干后加工雪白蓬松的羊毛,再梳捻成毛线,一个个都瞪起眼来,恨不得能看穿她们用来加工羊毛脱脂去油的那种“药剂”是什么神奇配方。
这东西拿出去,妥妥的就是点石成金手啊。
“楚公子……”一个名叫梁三山的粮商终于忍不住了,凑到了楚逸身边,低声问道:“不知这种鞣制皮革的秘方卖不卖啊?小的家中也有个南北行,经营些皮货生意,原本以为自家的皮货已是上等,今日见了这些,方知何为极品。只是如此珍贵的鞣制剂,用在这些低贱的羊皮马皮狼皮上,着实浪费,若是用来鞣制那些珍贵的皮草,岂非获利更多?”
楚逸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你都知道的事,你以为,将军会不知道?”
“这……”梁三山汗颜地挠挠头,“是草民愚钝,不知将军何意。”
楚逸看了眼正在指挥着那些皮匠们清理皮货的耿九尘,带着十二万分的敬佩之意,说道:“貂裘狐皮,都是王公贵胄,豪门富贾之用,他们就算没有这些,也一样冻不着,可寻常百姓和普通士兵,寒冬酷暑,就指望有件棉衣和羊皮袄子过冬。这些羊毛羊皮,并不适合江南之用,而是北地百姓以后的一条生路……”
梁三山一怔,也不由得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是小的眼光狭隘,不知将军大义。小的不敢觊觎将军府的秘方,只求能以这船粮草,先换得些许鞣制剂,小人愿立刻返乡,尽快送来棉布千匹,以供大军过冬之用,不知楚公子可否禀报将军,通融一二?”
“你且等等,我去问问。”楚逸让他先在一边等候着,自己过去找耿九尘。
耿九尘一听就乐了,“鞣制剂啊,那玩意儿不值钱,随便他要多少都行啊,你看着办就行,反正盐场那边每天都出,就我们这些皮货,压根用不完。”
“可不能这么说。”楚逸对他的“大方”简直无奈了,“九哥,这世间万物,都是物以稀为贵,你若说的如此简单便宜,这东西就不值钱了。”
耿九尘挠挠头,有些发愁,“可这本来就是制盐的副产品,我估摸着原来那些人煮盐的时候,这些溶剂都直接被煮干或者倒了,现在我让人都留下来提纯,其实也没费多少事儿,成本低得很。若是要卖高价……会不会有点黑心啊?”
“九哥是说我黑心吗?”楚逸的面色一沉,露出几分委屈之色来,“十一只是想从那些富商手里多赚些银子,让咱们这里的百姓和士兵能吃饱穿暖,九哥若是觉得这样不好,那就算了……”
“我不是我没有!”耿九尘忙不迭地道歉,赶紧将楚逸拉了回来,说道:“十一郎都是为我着想,要黑心也是我……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做生意本就是各取所需,随行就市,是九哥我蠢钝,不懂行情,先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九哥才不是黑心,只是心太软罢了。”楚逸叹道:“方才我也说了,这些寻常的羊毛羊皮,都是给北地的百姓和士兵过冬之用,而这鞣制剂卖给那些商人,自然是价高者得,也得他们用粮食和布匹来换。他们都得精于算计的商人,自然不会吃亏,至于他们以后卖出什么高价,都是那些富贾豪商和世家贵族享用,那些人本就有钱,只求最贵最好,九哥又何必为他们省钱?”
“呃……也是啊……”耿九尘脑子转过弯来,忽地笑了起来,说道:“照你这么说,给南方富商卖高价,给北地百姓和咱们的士兵就可以补贴以后以低价出售,让他们都能暖暖和和地过冬,这算不算是劫富济贫了?”
“算……”楚逸是彻底无奈了,没想到他想着的,不光是低价还是补贴后的低价,要保证北地百姓和军中士卒人人都能温饱,仅此一点,便是无数所谓“爱民如子”的名臣们想不到的劫富济贫啊。
两人商议了一番,而梁三山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具体内容,只看到耿九尘先是不屑地“冷笑”,摇头拒绝,后来又说得楚逸都“委屈”得快哭了,要不是楚逸“苦苦”哀求,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终于换得耿九尘点头。
他是在将军府的夜宴上先入为主,对耿九尘一直保持敬畏之心,只道这位将军性情高傲冷漠,视钱财如粪土,虽然有一身本事和无数秘方奇技,却压根不曾放在心上,随手便赏赐下人,让他们既羡慕又佩服,却也不敢贸然亲近。
因此再看到两人的互动,他便脑补了无数,只觉得楚逸小小年纪,有如此才华,又能得耿将军宠信,果然非同常人。
“成了。”楚逸回来冲他点点头,说道:“你且报个需要的数量,我向将军去申请。不过此事尚不可外传,这种特制的鞣制剂配置起来工序十分复杂,而且使用不当的话,还容易产生危险。别看这些做起来容易,可都得将军亲自盯着他们学会为止。所以若是要的人多了,那价格定然会水涨船高……”
“明白明白,小的自然明白。”梁三山暗自庆幸不已,幸亏他今日忽地心血来潮,没跟着其他人去看褚明清筹备酒楼之事,而是到这里来看热闹,才能捡到这么个能点石成金的宝贝回去。
“那小的就尽快安排人去码头卸货,还请楚公子安排人来清点接货。”
“没问题,”楚逸说道:“我也会尽快安排人按你提出的数量准备好药剂装箱,保证安全无虞地送到码头。”
两人相对一笑,俱是一脸心领神会,各自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耿九尘先前就说过,这些溶剂储存不易,包装更是麻烦。楚逸想了又想,干脆让人先装进瓷瓶后,再以碎干草和泥,将密封的瓷瓶整个封存在泥团中,再放入木格模具中定型,如此包装成一个个的方形泥砖,再装箱上船,就不容易被磕碰碎了发生事故。
如此一来,这鞣制剂的配方就愈发显得神秘珍贵,价钱上自然也让人不敢有所质疑。
原本只是制盐的副产品和废料,最后竟然卖出了比精盐还要高出几倍的价格,耿九尘对楚逸的包装术和经商天分也是佩服得紧。只是经过上次的“黑心”说之后,他更不敢在这方面发表意见,对小十一的任何提议都全数同意,大力支持,恨不能将他捧上天去,这些商贾之事,自然而然地就都交到了楚逸手中。
孟兴远却对此十分不满,特地派人把楚逸请去书房劝诫。
“十一郎,你莫要忘了,以后你还要去南京赴考,若是不能金榜题名,岂不是辜负了你祖父的心愿?平白将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些事上,真是糟蹋你的天赋啊!”
楚逸先是一怔,提起应试之事,恍如隔世,他几乎忘了,当年他初试中了秀才,祖父何等高兴地宴请全族,可转眼祖父去世,伯父执掌楚家后,就开始处处针对和打压他,还有那个故意在文会上将他推下湖的书生……
“头好疼……”
“真的假的?一说让你读书就头疼?”孟兴远狐疑地打量着他,见他面露痛苦之色,不似作伪,便急急叫书童去请大夫来,“你这是怎么了?何时落下个头疼的毛病,疼得厉害吗?这可如何是好……”
楚逸苦笑道:“先前我被人所害,推入湖中发病,高烧几日后,险些烧坏了脑子,满头的头发全都变白了。那时我什么都不记得,先是痴傻了一阵,以至于家母被人害死,自己也被卖……若不是遇到九哥相救,只怕院长根本见不到我了。”
“怎会如此?”孟兴远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先前之事,见他面色煞白,跟那满头白发几乎同色,也不禁有些心疼起来,“早知如此,当初你祖父去世后,我就该让你留在书院中,而不该回去啊!”
楚逸摇摇头,说道:“祖父去世,十一岂能不回来为他老人家送终守孝?只是没想到伯父会对我心怀怨恨,勾结外人来算计我们。”
“真是岂有此理,”孟兴远义愤填膺地说道:“楚兄家门不幸,得了你这样一个佳儿,却有那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子。等回头我再去青州,定然要替你祖父好生教训他一番。”
“那倒也不必。”楚逸轻描淡写地说道:“九哥既然救醒了我,我还记得那些事,自然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伯父将我从族谱上划去,我也将他那一房人从青州赶出去。至于祖父,以后自有我供奉香火,无需他们再费心。”
“这……”孟兴远虽然没问他是如何将楚家那房人从青州赶出去的,但想想青州原本是燕西昭的地盘,而后投奔了耿九尘,算是耿九尘的起兵发家之地,自然都是他们说了算。而青州之外,有燕军几次来袭,虽然都是大败而归,可城外的农庄和几个县城都被扫荡了几回,民不聊生,匪患四起的时代,一家人被赶出青州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但他也不是那等以德报怨的圣人,自然不会去替他们说话,只是又劝慰了楚逸几句,让他且安下心来治病,养好身体,以后才能继续科考,日后高中金榜,便可光宗耀祖,不负楚家百年书香门第之名。
楚逸被他说得愈发头疼,只得点头听话,充耳不闻,心中却在想着,如何能给孟院长再多找些事做,让他过足了教人读书的瘾头,就不会动不动来逮着他训话。
否则再这样折腾下去,他别说本就有这头疼的毛病,就算是没病,也得被他絮叨得多个耳疾心疾什么的了。
“十一郎,你又犯头疼症了?”房门猛然被人推开之际,耿九尘的声音和人几乎同时进来,甚至抢先赶在那背着医箱的大夫之前冲进门,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楚逸面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先让我来看看。”
那须发皆白的大夫见状,不由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们自己会看病,又何必请我来?”
说罢,他转身就准备离开,孟兴远见状大惊,急忙伸手将他拦住,“大夫你且慢,耿将军只是一时心急,十一郎这头疼症可不是一般小病,还得你给细细看看,莫要耽误了病症。”
说着,便冲着楚逸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说服耿九尘。
楚逸却看着耿九尘握着自己的手腕把脉的样子,有些呆住了。
九哥……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还会医术?
————————
耿九:小楚,这把木仓给你防身,这冰激凌给你防暑……
楚逸:九哥真棒!九哥真能干!
耿九:那当然,天上地下,就没你九哥不会做的事!
楚逸:真的?生孩子会不会?
耿九:……

“九哥?你……还懂医术?”
楚逸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免得孟兴远拦不住那老大夫转头怪到耿九尘头上。
当初耿九尘教林小七和张氏兄弟练武时,曾给他们配过锻体的药草泡澡,也给燕西昭把过脉,当时他只以为那是习武之人专门针对练武锻体配的药草,压根没想过那跟医术相关。可现在看他煞有架势的模样,又不像是那么简单。可真正的医术同天赋的武功神力不同,那可不是随便感悟一下就能学会的。不由得他不感慨生疑,到底这世上,还有没有九哥不会的?
“嗯,懂一点儿。”
也就是蹭了点在某个世界神医的金手指,虽然不能肉白骨活死人,但给一般人看个病把个脉还是没问题的。
耿九尘给他把着脉,微微皱了下眉头,其实从刚救下楚逸时,他就替他检查过身体,当时察觉到他体内寒气重,又有些气滞郁结,以为是被人推下湖中发烧导致的,但见他怕喝苦药,就想着法子将滋补之物做成糖兔儿给他吃,结果差点吃坏了小子的牙。
现在身体虽然比原先好多了,郁气也消散了不少,可见正在好转,可这突然头疼的事,让耿九尘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我给你按按,哪里疼得厉害就吱一声。”
耿九尘无视旁边吹胡子瞪眼的老大夫,伸手按在了楚逸的头顶。
他的手很大,张开来,几乎精准地捏住了头顶的几处穴位,稍稍一用力,楚逸便感觉到一股麻酥酥的力道从上面传来,让原本疼痛欲裂的头部舒缓了许多,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掌心自带的热力,让他的脸也跟着微微发热起来。
“这里疼不疼?”
耿九尘按了一下问一句,楚逸先是摇摇头,又立刻点点头。开什么玩笑,说不疼了,岂不是就没有这专人按摩待遇了?
可是按哪哪疼,让耿九尘也疑惑了。
“这……好像真有点麻烦。”
老大夫看不下眼去了,没好气地说道:“就你那力气,没把人捏死算不错的了。这孩子才多大,可不是你按哪哪疼吗?闪开,让老夫来看看!”
这次连孟兴远也不帮着楚逸了,干脆地将耿九尘拉到了一旁,“你就别添乱了,赶紧让大夫给十一郎看看。”
“呃……”没查出病因的耿九尘只好退让,楚逸却开始后悔起来。
虽然不知道九哥的是不是真的会医术,可他的那只手像是有魔力,热烘烘地按着格外舒服,现在一拿开,他的头疼似乎又加重了几分,疼得眼都眯了起来,带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差点就掉下眼泪来。
“啧,看孩子被你欺负的!”老大夫果断把锅扣到了耿九尘头上,先是照样给楚逸把了把脉,又在他头部的几个穴位按了几下,这次是真疼,疼得楚逸咬着唇才没痛呼出声,可那表情看起来就更加可怜的让人心疼。
孟兴远也跟着指着耿九尘起来,“十一郎还是个孩子呢,你就成天让他做那么多事。我就让他老实回来读读书,别成天出去那么辛苦,结果他就闹起头疼来了,肯定是被你累着了!你说说你,密州和天平军那么多事,你动不动都让十一郎去主持,他才多大啊!”
他心疼楚逸,对耿九尘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起来。毕竟他是看在楚逸去世的祖父面上,才肯放下身段来辅佐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义军首领,可眼下若是楚逸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定然也不会轻易原谅耿九尘。
“院长……这不能怪九哥,是我自己要去做事的!”
楚逸见不得他指责耿九尘,急忙替他解释,“更何况九哥并不擅长跟那些商人打交道,若是他去谈,不知要亏多少银子。院长……咝……”
老大夫稍一用力按了下他头顶的穴位,他就疼得眼前一懵,话都说不出来了。
“的确是操劳过度,才十几岁的娃娃,成日里劳心费神,连头发比老夫都白了,还不知好生休养,就算聪明有天分,也不怕熬坏了身子英年早逝!”
他作为密州本地最有名的大夫,坐镇回春堂,自然也没少听说耿将军和这位楚公子的事,对两人佩服之余,倒也有几分真心心疼这个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才会毫无遮拦地直言不讳。
“不会的……”楚逸无力挣扎,刚反抗了一句,看到耿九尘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
说到底,他之前的每一世活得也不算长,甚至有几次连英年都不到就心死如灰早早去了,重复过太多次死亡,对此并没有什么忌讳,可看到他们这种如临大敌般的态度时,有种被关心被呵护的感觉,暖暖的让人提不起反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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