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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称帝(辛宸)


耿九尘啪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手滑下来,先是捂着眼,然后捂着嘴,最后干脆地哈哈大笑。
“你……你个傻小子,居然拿织女跟我比?!我哪里像织女了,还有你,你像牛郎吗?天底下还有人会比你更不像牛郎的吗?”
楚逸扁扁嘴,回到十六岁的年纪,一开始被烧坏了脑子,到恢复记忆后,仍是难以避免地带上几分稚气和任性,尤其是看到九哥对“痴傻”的自己格外关照时,若非遇到燕西昭反水,他还真是宁可一直装傻被九哥那般“照顾”着。
“九哥不像织女,但像神仙一样,什么都会,可这些仙家法术,若是在人间用了,被仙家知道,会不会惩罚九哥呢?”
“仙家法术?”耿九尘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一手揉着自己笑疼的肚子,一手揉着楚逸的脑袋,“谁说这是仙家法术了?那吊车不过是寻常机关而已,类似井上轱辘,还有水车之类的,早在战国时代,就已经有人用了。”
“机关?”楚逸一怔,若有所思,“九哥是说,类似公输家和墨家的机关术?那些难道不是传说,还真有其事?”
“应该是有。”耿九尘笑道:“公输班做过能飞七日七夜的机关鸟,墨家更是有无数机关阵和守城利器,先前我做的那些,都不过是在前人基础上稍加改变,并非什么仙家法术。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仙家法术,我也不是什么神仙。跟你说的牛郎织女啊,那都是神话传说罢了,当故事听听便罢,岂能当真?”
“这……原来如此……”
楚逸恍然间,都未曾发现自己的脑袋被他揉得快变成鸡窝一般,只是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忽地被他取下,说不出的轻松。
“那九哥是不是会一直留下,不再离开?”
耿九尘的手一顿,感觉到手下这少年的心事,也不禁有些唏嘘。他本来是离开了的,走得时候就是担心他这般文弱的书生,就算有了“一代名臣”的金手指,能够成为青史留名的权臣,可这乱世凶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他才悄悄地将自己的“盖世将胆”也安在他身上,保他一生无忧。
可谁能想到,这孩子得了盖世将胆,还真是胆大包天,在他完成任务死遁拂衣而去时,先是单骑闯敌营生擒叛徒,然后又为了挽回他的死,生生扭转了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搅得天下大乱。结果,他经历无数次失败的重生后,不但没死心,还从原本应该走的名臣路线变成了权臣,一统天下后逼得皇帝退位,将他的骨灰盒捧上龙椅,一世功德和气运尽数转让给了他这个“死人”,将他彻底绑定在这个世界。
楚逸做这一切的时候,只是想着挽回耿九尘必死的结局,从未想过这样做的结果。
耿九尘心下感慨,到现在,他居然还在怕自己离开,看来当初那一“死”,着实吓坏了他,让他如此耿耿于怀。
“傻孩子,九哥不是跟你说过,这次绝不会走了,你还不信?以后都不用怕了,九哥是人,不是神仙,会陪着你长大。现在我能背着你走,等到九哥老的走不动的时候,就得你背我了,所以,你得好生锻炼身体,可不能再这般文弱,连小七都比不过了。”
楚逸闻言大喜,当即跳起来往耿九尘背上一扑,“好啊!九哥你说话一言为定,一百年都不许变!”
“那是!你九哥我说话,一言九鼎,别说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变!”
耿九尘将他往上一抬,背着他从码头跳到沙滩上,几个起落间,跳到了靠近海边的一块巨石上,才将他放下。
那块巨石距离沙滩有数十丈之远,宛如在海中央,方圆约莫十余丈,人站在石上,看海水平静如镜,而头顶月色流淌,洒落在海面上,泛起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楚逸看得心驰神往,正想要吟诗一手,忽地听耿九尘说道:“先前燕西昭不是说我拿银子打水漂吗?你且来看看,我打的水漂儿如何——”
说话间,他身子微微弓下,长臂舒展,沿着海面忽地扔出一枚石子。
只见那石子在海面上起起落落,一连蹦了十几下方才沉入水中不见,而这一路上,击起一圈圈的涟漪,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海面。
楚逸正准备夸他一下,却忽然看到那石子落下之处,浮起了一个足有十几丈长的大鱼,张开血盆大口,直奔着两人所占的巨石而来。
“啊——九哥!快走!——”
————————

第四十六章 骑鲸望月
楚逸曾经在书中看到过,海中有异兽,大如山峦,鼓浪成雷,喷没成雨,可吞天食地。
面前这条大鱼虽不至于大如山峦,却也有数十丈之长,浮出海面时,掀起一阵海浪,朝着他们立足的大石扑来。
他才惊呼一声,已被耿九尘拦腰抱起。
只见耿九尘足尖一点,不退反进,竟是朝着那大鱼跳了过去。
楚逸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眼看他竟然带着自己朝大鱼嘴里跳过去,先是一惊,继而反手牢牢搂住他的手臂,干脆利落地钻进他怀中。
你既然故意吓我,那我也得表现得害怕一点。哪怕只要跟你在一起时,上山下海赴汤蹈火我也无所畏惧。
便是真的葬身鱼腹,那是不是也算死同穴呢?
还好耿九尘并没打算这会儿就把他送去喂鱼,而是算准了那大鱼张口吞下海水后闭嘴的那一刻,正正好落在它的头顶上,踩得那大鱼微微往下一沉,又向上一浮,发出“呜呜”的叫声。
楚逸刚感觉到脚下有弹性的鱼头,就被耿九尘带着后退了两步,扶着他的肩膀坐下,尽管身下的鱼背湿乎乎的,可那种玄妙的感觉,让他忘了害怕。
耿九尘一手扶着他,另一手在鱼头上拍了一把,“走起,带我们兜一圈!”
大鱼吃痛,又是“嗷呜”地叫了一声,却也也并未沉入海中,而是将大尾巴一甩,真的带着他们在海面上遨游起来。
楚逸整个人都呆住了,简直感觉跟做梦一般。
前一刻,九哥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他不是什么神仙下凡,只是个普通人,顶多力气大了点,还是会生老病死……现在他只觉得,九哥一定对平凡的普通人有什么误会吧?
哪里的普通人看到大如山峦的怪鱼不跑反而往上跳的?哪里的普通人敢坐在这怪鱼头上让它当坐骑带着兜风的?
虽然这感觉的确很不错。
头顶是墨蓝色的星空,月朗星稀,如玉璧般的明月高悬空中,将月光如碎银般洒落在海面上,如此海天融为一色,举头是明月,低头是星海。
身边,是九哥。
耿九尘轻拍了下大鱼的脑袋,笑道:“别怕,这是条小鲸鱼,还未成年,估计跑错地方才来了咱们这边,正好碰上,我就想着带你骑鲸出海转一圈。放心,它很乖很亲人,不会咬人的。”
楚逸安下心来,愈发好奇他这本事,“九哥怎么让它答应带我们的?你说话它能听懂吗?”
“我哪里有那本事,碰巧而已。”
耿九尘摇摇头,从身后的鱼背上捡起块石头来,石头下面忽地喷出一小股水柱,大鲸跟着又呜呜叫了起来。
“应该是我刚才不小心打中了它,正好堵住了它的气孔,憋得它浮上来透气。只要它头顶上有东西,就会浮在海面上,等转一圈还甩不掉我们,就会回刚才的地方,动物习性而已,可不是什么仙家法术。”(注1)
他看到楚逸眼中的好奇之色,就猜到这孩子肯定又脑洞大开,不知脑补了些什么,赶紧解释清楚,以免他再把自己当神仙,成天疑神疑鬼的藏衣服藏鞋子就怕他又跑了。这种心理疾病,还真是不好治。
楚逸见他这般急着解释,也不再追问,只是趁着此刻他为了扶稳自己坐在鲸鱼背上,几乎一手将他圈在怀中,如此近的距离,是从他被拆穿装傻后从未有过的。
“碧海骑鲸望明月,乘风快意长无缺……”
他能听到耿九尘大笑时挥洒在风中的快意,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本是他最向往的。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不惜一切地想要找回他,找回在他身边才有的快意,那是无论多少金银和权力都无法换来的。
不知不觉间,他靠在耿九尘怀中,看着融为一色的海天之景,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梦中,他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看到在耿九尘死去后濒临崩溃的自己,哪怕拥有了九哥的力量和武功,依然满怀冰雪,孤寂无望。直到发现只要自己还记着他,不放弃最后那一线希望,就有机会重头来过,便一次次在重生中轮回,反反复复,却无法挽回他的死,一颗心被凌迟无数遍后,几乎彻底绝望。
最终他选择放弃,在那一世,他在九哥死后就一夜白头,本想完成九哥的遗愿,给他一个完整的九州山河,让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看到昔日曾记挂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不再受那乱世之苦,所以才会不顾群臣劝谏地执意奉他为帝,带着文武百官对着龙椅上的骨灰盒三叩九拜,让天下人只知是青州王耿九尘救了他们,而不知真正完成统一大业的人是他。
当帝位落定,天下安宁时,他看到漫天星光,看到那些功德之光落在了耿九尘的身上,就知道,他终于回来了。
“九哥……”楚逸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听到燕西昭怪叫了一声,“轻……轻点……十一郎这是我头发,再揪掉我就成秃子了!”
楚逸立刻拉下脸来,睁开眼,发现什么明月当空万里星海统统不见了,自己躺在将军府的房间里,手里揪着是的燕西昭那小子的头发。
“你怎么在这里?九哥呢?”
哪怕他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闭着眼时还拉着他的头发黏黏糊糊,一睁眼就忙不迭一脸嫌弃地丢开他,燕西昭也不敢有意见,老老实实地答道:“九哥去仓库那边了,说是今天要把毛纺厂的事定下来。有几个粮商听到消息想过去看看,九哥就让我在这里照看着你,等你起来告诉你一声。”
“知道了。”楚逸说得冷淡,心里仍有些不安,“九哥……什么时候走的?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一早就走了,我还没醒就被他拎过来照看你……”燕西昭看到他脸色一沉,赶紧描补,“九哥说你昨晚喝醉了?我记得你以前酒量很好啊……这次怎么一杯米酒就醉了?”
“我醉了?”
楚逸揉揉额角,现在的他,虽然因有了重生的记忆白了少年头,可这具身体依然是年少时未曾经历夜夜无眠,唯有醉酒方能入梦的日子,自然没有练出什么好酒量。依稀记得昨晚只是喝了不少冰饮,其中有没有米酒,喝了多少,都记不清了,唯有最后跟九哥一起骑鲸游海,乘风望月的画面铭刻于心。
“算了,着人帮我送些水来,我梳洗后便去找九哥。”
“那可不行,九哥让我先盯着你吃点东西。”燕西昭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是九哥给我的任务,说是决不能让你再暴饮暴食或者饥一顿饱一顿的,若是小小年纪坏了肠胃,以后可有得罪受……”他偷偷观察着楚逸的表情,对自己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机会十分满意。
回想前几世,谁敢在楚逸面前啰嗦这些,不怕被他折腾去养马修河才怪呢。
虽然他现在成天跑去塞北贩卖货物,也不见得比以前好多少,但能看到昔日冷冰冰几乎没有一点儿“人气”的十一郎会装傻扮痴,会撒赖撒娇,会笑会怒,简直在大开眼界之余,让人舍不得离开,生怕错过了更精彩的戏份。
果然,他这么一说,楚逸并未反对,真的乖乖吃了早饭,沐浴更衣之后,还去看望一下了跟着慈幼院几个孩子一起读书的林小七和张家兄弟,到日近午时,方才离开了将军府。
耿九尘说的毛纺厂,就是专门处理燕西昭带回来的那些皮毛的工坊。
从天还没亮开始,昨日那些被召集来的妇人和工匠就早早等在那儿,焦急地等着派工,生怕来得晚了会少了自己的一份。尤其是那些会做纺车和织机的工匠,几乎是一宿都没睡,赶制出纺车和织机来,拿到这里还不忘边等边打磨着上面的毛刺,做着最后一道工序的冲刺。
一看到耿九尘时,他们都激动得差点“扑”上去,还好耿九尘见机得快,几个箭步从旁边的围墙跳上去,干脆站在了仓库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让众人先安静下来,按照男女和工种分别排队等级,领取号牌,以后就要按照这号牌来领取物料和登记完工量,最后兑换成工钱和粮食补贴。
他从青州带了几个熟练的工人过来,负责安排这些工人的分工登记,这些皮毛的加工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要有合适的原料和工艺,其实加工起来并不比棉麻蚕丝难度高多少。
毕竟羊毛只需要经过洗净,去油,烘干,针梳,加捻便可以纺织成毛线,比棉麻加工多不了多少,比蚕丝处理相对更容易得多。而成品的保暖性和舒适度则不可同日而语。
至于其余的羊皮马皮甚至狼皮的鞣制,那些皮匠比他更擅长,他只是提供了一点盐场在制盐过程中过滤后留下酸碱溶液,作为复合鞣制剂,远胜于他们以前的草木灰鞣制法,出来的皮料会更加柔韧光泽,做出的皮靴和皮甲也更加贴身柔软透气,而不是原来那般硬邦邦得能将人的皮肉磨出老茧来。
耿九尘从建盐田的时候就开始收集这些溶液,提炼后封存在瓷罐中,起初大家还不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直到他让燕西昭从北地贩回皮毛,开办了这家毛纺厂之后,才知道他原来早就打上了塞北人的主意。
那些老皮匠一开始还不敢相信,就那么一小罐气味刺鼻的溶液,如何能鞣制皮货,可按照耿九尘说的办法做了一次之后,都跟着激动不已。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一张张柔软如上等绸布的皮料竟是从自己手中出来的。有了这东西,那以后还愁密州会缺钱?
纺织毛线的事就更不用说了,耿九尘只是提了几句要点,那些曾经做过缫丝工的妇人比他还懂行,很快就自行组队分工,开始干活。
因为最后的工钱是按他们每日的完工成品计算,谁也不舍得浪费半点时间,都恨不得能立刻开始干活,越早拿出成品,就能拿到更多的工钱和补贴回家。
经历过饥荒和兵祸的百姓,比任何时候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
刚安排完这些事务,耿九尘一抬头,才发现已是日头高照,正准备回去看看楚逸起来没,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一股清凉沁透的绿豆汤香味随风飘来,他顿时精神一振,大步迎了上去。
“十一郎!”
就见楚逸带着两个帮工,正从门口的牛车上卸下三大桶绿豆汤,牛车旁还挂着不少竹筒,显然是用来盛汤的。
楚逸闻声朝他灿然一笑,“九哥!我让人送了些绿豆汤来,分给大家,免得中暑了。”
正在厂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工匠和妇人们哪里见过他这般钟灵毓秀的少年郎,一时间都看得有些呆住了,连手头忙着的活计都差点忘了,接着就冒出不少“哎呦”,“糟糕”,“错了”……之类的惨叫声,又被各组的组长们吼了一通,才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多看,以免被美色所误,再做错或者误了工序,那损失得可是自己了。
耿九尘并未注意到大家的异样,只是很开心他如此细心周到,有种自家娃儿长大成人感觉,便吩咐组长们将汤水分发下去,让大家轮流休息时饮用,但不能带入工坊内部,以免发生意外。
安排完工作之后,他一转头,正好看到楚逸拿起一团刚刚洗净烘干尚未梳捻的羊毛,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便上前问道:“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么处理羊毛的吗?”
楚逸点点头,说道:“塞北的皮货倒是一向深受欢迎,但做工粗劣,味道腥膻难去,素来为贵族世家所不喜,也就是寻常百姓为御寒而制成羊皮袄,买不上多少钱去。北方牧民以此为生,皮货价贱,贫困之余,就难免屡屡南下劫掠。若是都能制成这般轻柔绵软的毛料,或许他们就可以光靠这个吃饱肚子,过上不必抢掠也能活下去的日子……”
“说到底,无论是哪个部落,还是国家,所有的战争起源,都是为了活下去。”
他越说越是心动,抬头望着耿九尘时,眼神愈发崇敬深远,“原来九哥想得如此之远,不光是密州和山东,连塞北的边患,也早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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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
耿九尘随口说道:“华夏九州,本是一体,互通有无,才能共同发展。若是一直对立对抗,只能如眼下这般常年征战不休,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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