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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许/他欺我病弱惹人怜(几枝芽)


客厅散了,恢复往日平静。
孟庭许端着晚上的药上了二楼。
范文生的晚饭在书房吃的,他得趁秦淮川醒来前整理好海关文件,到时候一一汇报给秦淮川听。
孟庭许用了同样的方法给他喂了白粥和药,眨眼间已经到了十点。
手里的《西厢记》翻到一半,他看得入迷,竟未发现秦淮川已然醒来正紧紧盯着他。
光影下的那张脸朦胧不清,就像是微弱的阳光破开晨雾,他被笼罩在瑰丽多彩的云里,画面十分美好。
秦淮川把头一偏,下巴微仰,问:“这书好看吗?”
孟庭许激灵地怔了一下,抬眸瞅他,合上书:“还成。”
“我还以为你不会看什么爱情小说。”
“《西厢记》这故事写得好,看它也不单单是爱情。”
秦淮川笑着说:“那你瞧出了什么门道,说来我听听。”
孟庭许道:“虽然它讲的是两个人的爱情故事,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更多的意思是反对封建礼教,在礼法的框架下不受束缚。从前男女婚姻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门当户对。能自由嫁娶的少,真正由自己争取的,已经是突破了传统观念。”他说着顿了顿,眼神瞥向《西厢记》。“可我倒觉得,这也不算圆满,不过是古人挣扎的念想罢了。”
《西厢记》明明是个才子佳人突破重重规矩围困的佳话,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圆满结局,看的人都觉得是爱情的典范。
“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悲剧了?”秦淮川问。
孟庭许想起自己的母亲,陈旧的观念害了她。父亲因对西医的不信任,不敢接受新事物,骨子里认为男女有别,女子怎能坦胸露背的在陌生男子面前。这道沉重的枷锁,让她丢了命。
再如何歌颂也罢,这样的爱情依旧很难实现。
倘若要他选择,他也一定会给孟幼芝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做丈夫。
可他又很纠结,有着好家世好背景且开明的男子简直是凤毛麟角。他害怕母亲的命运再次在孟幼芝身上上演,有时候私心希望她永远也不要嫁人的好。
男子都是会横算利益的,精明又理智。女子心思细腻,心里柔软,但凡说句好话,就什么都听。清醒的人少,多数还是选择为了家庭儿女忍下去。
他想教会孟幼芝如何爱自己,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自私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世道混乱,若是再这样纯真无邪,不给自己留个心眼怎么能行?
孟庭许将目光投向秦淮川,说:“不如说是讲故事的人想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道理有两面性,旁观者如何理解,那是他的想法。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我是觉得看似圆满实际上很悲伤,运命要是由他们做主就好了。”
秦淮川一凛,听他说这话,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忍不住想再与他讨论讨论。听他声音清朗干净,简直投了自己所好,非得拉着他说说话。
“是这个说法,我原以为你会跟私塾教书的那些老顽固一样,没想到你却大度。有自己的见解,不受旁的影响。依我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虽然不能改变命运,但是可以影响命运,不过是努力和运气占得多。假使一个出生富贵的男子,他坐吃山空无所作为,这再好的命也不由他。”
孟庭许听得津津有味,这一次算是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话毕,沉默一会,想起楼下各位太太的话。孟庭许正色,问他:“你这样做值得吗?”
张广平是铁了心要报复秦淮川,秦淮川何等聪明,他当然是知道的。当时的车速的确很快,不过车在撞倒秦淮川的一瞬应该是急打了方向盘,后来才弹向了他自己。
所以他推断张广平不是冲着他的命来的,是要出口恶气,解恨。那么猛力的扭转方向盘,只能是在撞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应该是秦淮川做了什么举动,让司机吓了一跳。
秦淮川见他转移话题,身上又沾了饭菜的味道,问:“她们又胡说八道了?”
孟庭许说:“没有,太太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觉得你的意思……应该不单是故意让郭豪难办。而是借此机会,让跟他对立的梁家吴家联手合作,干掉郭豪。”
他骤然道出真相,秦淮川神情蓦地一顿,怔怔出神。
“张广平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固然可恶。假如郭豪替他找关系说情,或者辩解当时的情况是司机喝了酒没看清撞了你,只要他不承认,也找不出刻意要去谋害你的证据,那么警察厅只能按照意外事故处理。但是你呢?你是什么身份,秦副总理的儿子,身份尊贵,不仅有权有势还有钱。就这么放过了张广平,你秦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所以你们不会妥协,肯定是要定张广平的罪。但又不能只定了他的罪,要趁这一次的机会扳倒他姐夫郭豪。你出了事,梁家和吴家一定很高兴,这样就能靠着你去牵制郭豪。金融行业,最讲究风险防患,稳增利润。说不定,梁羽声和吴从水闻着味儿就来拉拢你了。”
“通透!我确实是这么想的。郭豪根基深,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扳倒。你上回说我需要帮手,这不就来了吗?利益相交,跟做生意是一个道理。他们想牵制郭豪,打压他在证劵界的影响力,靠别人不行,只能靠我。”
“话是这样讲,可你伤得差点儿就要死了。要是油门踩得再狠些,你真的要断条腿的。”
他边说,边看着秦淮川的身体。
秦淮川不以为然,又瞥眼瞧他面色,愁眉苦脸的,更是笃定他心里有自己,便道:“也不算亏了,我换得梁吴二人,又解决了张广平,牵制了郭豪。最重要的是,还有你心疼,怎么都是赚的。”
说他秦淮川聪明,又觉得他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还扯那么多别的东西,分明很蠢。
孟庭许冷哼道:“你莫不是只猫?有九条命?死了一次,还剩八次?身体是自个儿的,轮不着我说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你想斩草除根,将郭豪扳倒,这样作践自己身体哪能行?死了谁去做关口的事情,他们又要偷偷运送烟土不说,你家里人要怎么办?你父亲不在,广州指望谁这么坚定地去治理港口?”
秦淮川听了他的话,心里更是高兴得不得了。眼眸流光溢彩,看得直了,忙道:“你教训的是,说的话没毛病。我都爱听,只要你说,说多少都好。这件事情是我处理得不好,我当时看见车后座的张广平就想将计就计,随了他的愿。再说……”他说话时一顿,伸手拉开床头柜里的枪。“其实当时我是掏枪准备给他崩了,不过一想,崩了可就没了。所以故意举起枪,让司机看见。那司机一见我拿枪,吓得赶紧打了方向盘。不过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我身后正好有个商铺的牌匾,应是还没装的。我被车撞倒在上面,不小心就伤了脾脏。要是空地,也不至于伤得这么严重。”
原来是这样,就说那车怎么会突然掉头了。
孟庭许喘了口气:“好在你福大命大。”
秦淮川忍俊不禁,心里甜蜜蜜的。
门口响起敲门声,范文生推门进来,见秦淮川眼梢笑意盈盈,知道他心情不错。正好将海关的事汇报给他,道:“爷,文件整理好了。”
孟庭许起身:“你们聊,我去隔壁书房看会书。”
秦淮川立即拉着人家的长衫,苦着脸说:“我们聊天也不耽误,你就在这里看。”
他又把凳子搬到床尾坐着,翻看《西厢记》。
秦淮川这才满足了,说:“把文件都拿来。”
范文生站在一旁,一边给他说海关总署要批准的内容,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气氛从一开始的肃穆到放松,这期间秦淮川还时不时抬眼看向床尾的孟庭许。
范文生开了窗,给房间透透气。
管家跟着到了门口,说:“副官,有电话。”
范文生赶紧走出去:“来了!”
到了楼下,接起听筒,道:“这里是秦公馆,范文生。”
电话那头说了两句。
范文生眉头一挑,说:“明日不见得有空,监督最近忙,我会帮您转达的。”
挂了电话,又折返二楼。
范文生说:“兴隆银行的梁羽声和百业保险公司的吴从水想请您吃饭,不知道爷有没有时间,赏个脸。”
秦淮川低头默默看着手里的文件,听着话下意识抬眼朝孟庭许望去。
俩人猝不及防对视一眼,孟庭许急忙又垂下头。
秦淮川抿唇一笑,也不知道他害什么羞,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呗。“就说我近日身体不好,出不了门。不过四月的海螺肉肥美鲜嫩,不妨请他们到家里做客,品尝一下美味。”
范文生得了话,又下楼去打电话。
孟庭许放下书:“你忙吧,我回去休息了。”
秦淮川不依,立马喊痛,说:“哎呀,身上哪里都疼,签字也疼。要不你帮帮我吧,帮我签字好不好?”
谁知道他真疼假疼,他又爱骗人。一想,要拒绝。
他立马又皱着眉头,可怜兮兮地说:“不成了,感觉这里撕开了一样。”
孟庭许一惊,伸手拉开被角,看他腰间缠着厚厚一圈纱布,小腹紧实,裤头松松垮垮,里面若隐若现。
看了会。
秦淮川把头一转:“你摸摸看,是不是又流血了?”
孟庭许别开目光,伸手轻轻抚上纱布,仔细端看:“没有,是你太紧张了。医生说伤口缝合得不错,而且观你脸颊红润,怎么也不像是失血的。”
他假意点点头:“哦,是吗?那就好,可是我手上扎了好几针,你看都淤青了。”
瞧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孟庭许板着脸伸手:“给我吧,我签字真没问题?”
秦淮川高兴了,将笔递给他,说:“我说了算,你只管签字就是。”又将凳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要他离自己近些。
看他握着钢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连指甲盖上的月牙都那么好看。心里猛地一揪,这要握着,该多美!
孟庭许说:“你给我瞧瞧你写的字,我好模仿一下。”
秦淮川凑到他脸庞旁,看着他手里的文件道:“不要紧,也不用刻意模仿我的,你写你的就是。”
下笔气势磅礴,笔墨横姿。
他看着一撇一捺有棱有角,那字当真写到自己心里头了,恨不得把“秦淮川”三个字抠下表彰起来。
再抬眸瞥他的侧脸,翘挺的鼻梁上那颗淡淡的痣真可谓是点睛之笔,心想这人怎么生得如此清绝。
脱口而出:“好看。”
孟庭许听见耳边的声音,侧过头:“什么?”
秦淮川指着自己的名字:“颜筋柳骨,矫若惊龙,先生写得真好看。”
他一向贫话说得多,孟庭许只当他是打趣自己:“你的字究竟是写得有多么的丑,让我瞧瞧。”说着,去翻他签的字。
不看还好,一看就没忍住笑了声。
“秦淮川”三个字张牙舞爪的,春蚓秋蛇,惨不忍睹。
这跟三岁小孩儿写的有什么区别?
那人又看得呆了,第一次见他笑,也不禁莞尔:“早知道就先给你看我的字了,你就笑话我吧。”
孟庭许收住笑容:“略有进步的空间。”
签完字,孟庭许也累了。
秦淮川这才放他回去休息。
等人一走,拿着他写的字兴致盎然的品了起来。
第二天又找了理由让孟庭许陪自己,孟庭许上完课,整天都呆在他房间里。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直到他不愿意再靠近。
秦淮川一愣,问:“怎么了?”
孟庭许不说话。
秦淮川秒懂,闻闻自己,说:“七日不洗澡,我都臭了。”
叫管家备了热水,他要洗澡去。
收拾得清爽干净,床单也换了,伤口不能沾水,所以费了好大的力气。
养了半月,他可见的能下地走路了。下楼吃饭时,几位太太都愕然一顿,心疼地抽泣起来。
“川儿竟瘦成这样!”
“管家!你快去拿我的血燕,给大少爷端来。”
“还有我煲的鸡汤,一并带来!”
这顿饭属秦真最高兴,见他大哥没事,跟他聊起那木匠做的家具。
秦淮川一听,问:“家里做新的家具了?”
赵娴嗯了声:“这不是多了两个人嘛,报答救命恩人呗。”
原来是给孟幼芝和孟庭许做的家具,到时候要带回家去的。
秦淮川好了,家里也解了禁足。
管家忙着去准备饭局的食材,孟庭许在私塾教书,孟幼芝和秦真也在学校上课,放学都有人接送。
冷青松去青云路找过孟庭许,得知他去了秦公馆,再加上外面那些事情大概猜得不差。
这点节骨眼上,保护他兄妹二人确实没错,便没去打扰了。
可半月都见不到他,心里又想得紧。
于是就去私塾外头等他,要跟他吃个饭,聊聊天。
孟庭许出来,听差的一见到他,立马拉开车门:“孟先生请上车。”
冷青松从一旁跳出来:“庭许!”
孟庭许回头:“青松?”
许久不见,分外亲切。
孟庭许问:“你怎么在这儿?”
冷青松道:“想你了,也想幼芝了。我都听说了......秦淮川那件事。之前不敢打搅你,现在终于能见到你,有许多话想跟你说,不如我们去饭店边吃边聊?”
自上回冷世诚的提议,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要给冷青松说,现在时机正好,孟庭许一口答应道:“也好!我也正有事情要同你讲。”
因他在美味饭店中过毒,冷青松便选了和平饭店。
孟庭许给听差的说:“你们先回去吧,就说我与友人一起有要紧事谈,晚饭就不用等我了。再帮我向幼芝转达一声,哥哥一切安好,叫她不要挂念。”
听差的点头,回了秦公馆。
把情况告诉秦淮川后,孟幼芝正好回来,传完话就退下了。
秦淮川冷冷一撇,将手中的饵料全扔进了池塘。
傍晚,秦真匆匆忙忙从庭院里跑进客厅,拿着枪要打下人们。
赵娴跟在后面直直喊道:“孽障!你怕是疯了不成?谁允许你拿着枪指人了!”
几个太太见了腿脚都软了,把牌一推,躲在柱子后面。
“秦真!你今晚真疯了是不是?就算下人们再如何不是,你好好讲,打啊骂的都行,你干什么拿枪打他们!”
“小少爷!小心擦枪走火啊!”
“真真!你快些把枪放下!等会你大哥来了,叫你好看!”
秦真正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嘴里只喊:“你们这些该死的!我千万嘱咐看好我的鱼,小心点喂,结果你们倒好,全都给我喂得撑死了!你们还我的鱼!还我的五色彩鱼!”
说完,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他扭身扣动扳机,打了出去。
众人顿时傻眼,纷纷喊道:“不要啊!”
秦真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孟幼芝。
他吓得松了手中的枪,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孟幼芝僵着身子,不敢挪动半分。手里还拿着学校的书,要给秦真看。
赵娴最先冲出来,拉着孟幼芝左右检查,确认她身上没有枪眼后才出了一口气。
秦淮川听见枪声从二楼下来,目睹了刚才的画面,心都卡到嗓子眼儿了。
秦真魂儿丢了似的,连秦淮川到了跟前也没察觉。
秦淮川捡了枪,低头问:“你偷的?”
赵娴在一旁冷汗直冒,赶紧把秦真拉到身后说:“他、他、他不是故意的。”
秦淮川依旧盯着他:“我问你话!”
秦真哑然摇头:“我。”他这一声都哑了,“是我……我拿的。”
孟幼芝双腿发软,瘫在地上。
太太们见了,赶忙上去扶着。
赵娴结巴道:“川儿,二娘求求你,真真还小,不懂事,他不是要去拿你的枪!真的!他就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乱开枪的!你原谅他吧!好不好?”
秦淮川不理会赵娴,将秦真拉出来:“为什么要拿枪?”
秦真知道这回自己真的犯了大错,眼泪汪汪地说:“我的鱼,我的五彩鱼死了。我养了五年,不知道是谁喂了两斤饵料,全撑死了!”他擦擦眼泪,“哥,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拿你的枪,可那鱼是你给我买的,好不容易才得了五彩的花纹,竟然全都死了。”
原来是这事。
秦淮川叹声,把他拎起来走上二楼。
赵娴跟在后面:“川儿!你当真要打他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啊!你怎么狠得下心?”
他提着人站在楼梯口,把枪扔了下去,冷道:“二太太假如不要我管,那往后我再也不会管他。他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什么脾气,你也应该清楚。枪里有子弹,想阻止我,那就开枪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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