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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客/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俺大爷)


他吞咽了下唾沫,瞪大眼睛,微微探出身子去看屋里的情形。
就在门里面不远的位置,熊思林正抱着吹锤帮帮主李玉成的尸体,嚎啕大哭。
而就在李玉成边上,是头朝下的李玉圆,他们兄弟二人仍然维持着打斗的姿态,但只有手保持着空握的形状,铁锤飞在门外。
两人亦是被割喉而亡。其中吹锤帮帮主李玉成的伤口极深,喉咙都翻了出来。
第五君嗅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气,肠胃阵阵翻腾。他屏住呼吸,在小院里搜寻着盗刀岛原掌门赵铁牛的身影。
他的视线逡巡了一圈,最终在那一堆倒塌的瓦片后面,看见了一只右胳膊。
第五君猛地哆嗦起来——
他看见还有两条腿,分别一上一下地斜插在瓦片堆里,一个露出来膝关节,一个露出来一只鞋底。
赵铁牛的躯干埋在瓦片堆最下面,露出了一个衣角。
第五君牙齿打颤,浑身汗毛倒竖,如同被扔进冰窟。
其他人都勉强有个利落的死法,唯独、唯独赵铁牛……
本就断了一臂,现在剩下三肢也一并被砍,被削成人棍,死无全尸。
为、为什么……?
第五君抱紧树干,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盗刀岛掌门如今的死状,他潜意识里总好像在哪里听过,那是、那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艰难地撑着身体,注视着院落内的熊思林吹了哨,给吹锤帮的弟兄们传了信,然后将李玉成和李玉圆的尸体并排放好,给他们脸上盖了一块白布。
熊思林脸上泪痕未干,但大恸之下,他是吹锤帮仅剩的当家的,只能强撑着振作起来,一双铁拳攥得死紧,目光空洞凶狠,生生吓退了门口聚集的人群。
院落内的血气随着日头越来越烈不断蒸发在空气中,盖过了熊思林的体味。他将均知堂掌柜的头颅捡了起来,连同他的身躯,一并放在了院里,跟那些均知堂死去的伙计们挨着。
最后,熊思林站在院子中央,四处搜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赵铁牛最隐蔽的四散的尸首。
他望了好久这个埋尸瓦片堆,然后才上手,掀开了第一块瓦片。
第五君在树上干呕起来。他难受地眯缝着眼睛,看熊思林将赵铁牛的断手、断腿,一样样地从瓦片堆里拿出来,放在地上。
浓烈的阳光穿过叶间,第五君一阵阵眩晕,他抓着树枝明明抓得死紧,却不知为何感到软绵绵的。
他抬头看向太阳,巨大的白金光轮挂在天空上,这明明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第五君却觉得这轮圆日无与伦比的不合时宜。
光线刺目,声音在耳畔泯灭,第五君恍恍惚惚间,蓦地想起他既视感的来源——
四年前,当他跟着少主来银珠村历练的时候,盗刀岛掌门就拿“断袖”一事威胁过齐释青。
那个时候,少主怒极,直接斩了赵铁牛的左臂,并且告诉他:
“再说一次这种令人作呕的话,你剩下三肢我也一并废了。”
第五君空虚地望着那具拼不起来的尸体,心想——
这难道就是一语成谶?
不多时,就有吹锤帮的人赶到。在安抚好弟兄们之后,熊思林开始带人盘问昨夜的情况。
第五君寻思着,他得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一会儿等吹锤帮来人更多,他就不好跑了。
却没曾想他刚将脚踩上下面的树枝,就遥遥听见有人对吹锤帮的人说:“昨天夜里不是还有几个黑衣人吗?哎,等等……”
第五君瞬间停下动作,站在树上看过去——
那个人指着第五君所在的方向,说:“就是那两个人身上穿的那种衣服,哎我没看错!”
第五君大惊,一低头,两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正站在他的树下,正等他下来抓他。
熊思林立刻带人往这跑,第五君什么都来不及想,立刻向上登了两步,然后飞身朝另一棵稍低一点的树跃去。

“站住——!!”熊思林大喝一声,带吹锤帮的弟子们朝黑衣人冲来。
第五君不敢回头,急速向前逃窜,连方向都无法辨别。
等他听到身后没有声音了,他心脏砰砰直跳地缓下了脚步,然后猛地扭头朝后看——
没有人影。
他跑进了一个杉树林里,这些杉树还是小树,并不算高,也长得稀疏,树叶倒是很浓密,能勉强给他遮挡一二。日头愈加浓烈,空旷的杉树林里万籁俱寂。
“哈……哈……”第五君警惕地环视四周,终于扶着树,剧烈地喘息起来。他另一手按在自己胸前,试图平缓过于急促的心跳。
第五君弯着腰粗喘,抬头打量着周围的景物——这里离银珠村已经太远了,他完全不认识。
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等他总算缓过来气,他自嘲地想:“要是我有个出生年月就好了,在玄陵门能有个罗盘的话,起码迷路的时候能认认方向。”
想完,他就“扑哧”笑了出来,轻轻摇了摇头。
第五君仰脸,找了老半天太阳的方向。他盯着刺目的阳光,估摸着现在的时辰,“唔……那边应该是西边。”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虽然他是个路痴,但大概的方向只要不错,往西走到头,总能走到玄陵门。
第五君迈开步子,往那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想:“接下来也别再打听什么事了,即使路上再听见什么,都还是当没听见,直奔玄陵门去吧。”
这些日子里听了太多的闲话和传闻,都无法让他心服和心安。什么都没有比见到少主、听少主亲口讲来的好。
头顶的大太阳驱散了他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有许多事情他看到却无法串成一串,而且下意识也不愿意细想。
第五君眼睛放光地搜寻着这片小树林,期待着这些小杉树里混进了几棵果树,他好随手摘点果子吃。正在他仰着头四处望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树叶擦过衣料的响声。
第五君瞬间绷直身体,紧紧握拳,转身就要挥出去——他现在已经没有银针了,手边没有任何武器。
可是却被人从身后捂住眼睛,紧接着一条手臂牢牢抱住他的腰身!
第五君剧烈挣扎起来,可是那条揽住他的手臂却越来越使劲,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挣脱。
——他身后那个人,除了捂住他的眼睛,钳住他的腰身之外,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
即使如此,第五君仍然不敢大声叫喊,他尚且不确定吹锤帮的人和那伙黑衣人是否还在附近,万一呼救声引来了敌人该怎么办?!
于是他冷静下来,站直身体,问身后那个人:“阁下哪位?”
听到他的声音,第五君身后那个人一瞬间收紧了一下手臂,但在下一秒又放松到原先的程度,似乎怕勒疼他似的。
那人迟疑片刻,几个呼吸之后,说:
“小归,是要去找我吗?”
第五君刹那间僵硬在原地。
已经两年没有听过的嗓音,低沉的声线,冷淡的语气——
“少主!”
第五君颤抖地叫出了声,连忙抓住了那只自己腰间的胳膊,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指都在颤。他想要转过身来好好看看齐释青,然而齐释青却只是放下了揽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仍然捂住他的眼睛不松开。
“少主!”第五君又叫了一声,声音几乎带着哀求的意味。他死死抓着齐释青的衣袖,那衣袖很宽大,并不是少主从前长穿的袖口收紧的衣服。
第五君使劲扯着齐释青,甚至还抓住了齐释青的手掌,生怕他一松手就会消失似的。
那只被第五君紧紧拉住的手猛地颤了下,下一刻更加用力地回握住第五君的手。
第五君说:“少主!你放手,别捂我的眼了!”
可是齐释青仍然捂住他的眼睛,一句话都不再说。
第五君忽然觉得不对。
他缓缓松开抓住齐释青的手,手指离开的时候,那只手还想要挽留似的握了一下他的手腕,却被他挣开。
第五君嘴唇颤了颤,脸色一点点变白。
他被蒙着眼睛,咧开嘴巴,轻轻笑了一声,叫道:“……师父。”
那只捂住他眼睛的手停在那里很久,然后很缓、很缓地抬了起来。
被蒙住的眼皮感受到了光线。
第五君睁开眼睛,正对上司少康面无表情的脸。
第五君扯着嘴角笑:“我猜对了!师父吓了我好大一跳!”
司少康垂眸,展开了手中的扇子,他看着扇子,勾起唇角,“是吗。”
头顶的烈日仍然那样无辜地照耀着,晴空万里。司少康的白衣在太阳下反射着光辉,第五君微微眯起了眼睛。
杉树林里寂静得很。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好像谁都不想率先打破这种平静似的。
终于,等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时候,第五君吞咽了一下口水,率先坦白:“师父,我错了。”
他明明之前答应过司少康在灸我崖老实呆着,但还是撂下一张字条就跑出来,钱全花完了,暗器也用完了,还差点丧命,全靠幸运才活着见到师父。
司少康抬眼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淡道:“你知道就好。”
第五君分外不习惯这样的师父——司少康从来都是跟他嬉笑打闹,毫不隐藏自己情绪的,可现在明明应该很生气的,他却连一丝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这样的司少康,瞬间与他拉开了距离,好似突然之间,他就变成了不悲不喜的仙人,与他这样的凡人没有任何瓜葛。
第五君心慌地瞧着司少康,喉结滚了又滚,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这些日子里的见闻、尤其是昨夜遇上的大麻烦,都跟师父说了。
“那个赵铁牛,就是原来盗刀岛的掌门,剩下的胳膊腿全都叫人砍了……特别恐怖……”第五君想到那个画面就犯恶心,浑身汗毛倒竖。
司少康却仍是那样淡淡地看着他,像是透过他看向了别的什么人。
第五君说了老半天,总算有详有略地把这些日子的事情都汇报完了,见司少康没有责罚他的意思,便小声说:“我真知道错了,但师父你看我们都走到这儿了……”
司少康注视着他,勾起来一抹浅笑。
“从你离开灸我崖的那天,我就出来找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总算找到了。”
“还好你没事。”
说完这句话,司少康就不再说话,又望着第五君望了好一会儿。
第五君犹犹豫豫地问:“师父,那我们……”是回去?还是去蓬莱岛西?
他冲司少康眨着眼睛,生怕他不同意。
司少康笑了,他展开扇子,如同从前那样扇了扇,带着一股洒脱不懈的劲儿。
“想去就去吧。”
他看着一下子就雀跃起来的第五君,叫了一声:“小君。”
第五君:“嗯?”
司少康沉默半晌,说:“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你都不要怕,也不要难过。”
第五君以为司少康是在给他打预防针,怕万一他发现少主对他心怀杀意,他接受不了。于是他轻松地说:“没事的师父,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能接受的,等我弄明白,咱就回灸我崖!”
司少康微笑点头,“嗯。”

第75章 葬昔冢(二十七)
在均知堂李掌柜的小院外,熊思林赤膊抡锤,带着几个吹锤帮的彪形大汉扑向了那两个在树下的黑衣人。
“站住——!!”随着熊思林的大吼,那两个黑衣人齐齐扭头看向他,紧接着,“嗖”的一声,树上突然掠走一个人影,如同鸟类一般急速飞行,逃窜进了远处树林里。
熊思林被这个突然的变故攫取了注意力,他仰头看去,却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脸,只从那个逃跑的身形和慌张的背影,瞳孔猛地一缩,直觉般地叫了一声:“齐归!”
他身后带着五个吹锤帮的弟子,闻声登时兵分两路,两人追着跑去树林里,另外三人仍跟着熊思林,同两个黑衣人对峙。
那两个黑衣人却不慌不忙地站在那里。他们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随即一人腾起,飞身追着那两个吹锤帮弟子而去,另一人留下。
熊思林身后就是三个臂膀虬结的大汉,各个甩着铁锤,而面前一丈处只有赤手空拳的一个黑衣人,他便不屑冷道:“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黑衣人戴着黑色面纱,只留下一对深邃的眼睛,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让人猜不出年纪。他听到熊思林的问话,却不为所动,就站在树下,手一直背在身后。
熊思林拿铁锤直指这个人。
“昨夜子时,你来过这个院子没有?!”
那黑衣人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低笑,如同尖利的指甲抠过墙壁,令人心里发毛。
熊思林见他这个反应,暴怒冲上天灵盖。他两条臂膀上血管凸起如同猛兽,连同脖子上额头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不等他下令,他身后的吹锤帮弟子就双目赤红,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怒吼:“拿命来——!”
四个怒极的壮汉挥舞铁锤冲向了那个黑衣人,声势浩大,地动山摇。
而那黑衣人甚至只眉眼弯了一瞬,如同在嘲笑他们不自量力似的,等他们都欺近时,才一个侧身,手刀劈下,登时一个吹锤帮弟子的脖颈就折了。
熊思林的铁锤接踵而至,而那黑衣人不知何时下的手,竟单手掐着另一个吹锤帮弟子的脖子,让他的头顶正冲着熊思林铁锤即将落下的位置。
熊思林大惊,连忙把铁锤往后甩,才堪堪避开那弟子的头皮,霎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黑衣人眼睛又弯了起来。他将手里掐着的壮汉往熊思林的方向一摔,熊思林和另一个弟子连忙扑过去接过,两方一下拉开了三丈的距离有余。
那个仅剩的站着的吹锤帮弟子惊魂甫定,问道:“当家的,要去叫人吗?”
熊思林惊疑地盯着这个黑衣人,这人依旧站在树下,甚至脸都不屑于朝向他们,而是朝着那片树林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人。
熊思林小声吩咐:“叫!”
此处是在民居院落的侧面的狭窄小巷里,本就鲜少有人往里走,而街上看热闹的人注意力都放在小院里头的凶案上,一时十分吵闹,盖过了他们的动静。
等那吹锤帮的弟子跑出小巷去搬救兵的时候,整个小巷就剩下了树下的黑衣人,熊思林,还有两个吹锤帮弟子,一昏一死。
那黑衣人背着手,把目光从树林那里收回来,对熊思林说:“你当个帮主不好吗?”
熊思林被这人的嗓音吓了一跳——怎会有人的嗓音如同喉咙被烫毁了似的粗粝可怖!
这男人的声音给他带来太大的冲击,以至于当另一个黑衣人突然从远处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吓得一震。
回来的黑衣人手里拎了两个圆滚滚的黑色东西,还滴滴答答往下滴着什么液体,等他落地的时候,熊思林的眼球几乎要挣脱眼眶——
那是刚刚两个追进树林里的吹锤帮弟子的头颅!
“你——!!”熊思林声音发抖,惊恐怒极,完全丧失语言能力。他嗖嗖转着铁锤,朝那两个黑衣人冲去,铁锤重砸下去的时候在空中划出了骇人的声响。
那两个黑衣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原地闪开,熊思林听见那个粗哑恐怖的嗓音附在他耳边,说:“那看来你不愿意。”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出了小巷,走进树林,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而在小巷尽头,那棵树下,熊思林的尸体倒在了地上,脖子上被划了一道见骨的伤口,血液潺潺流出,浸透了树下的土壤。
“是齐归么?”那个声音粗哑的黑衣人问道。
“不确定。跟丢了。”另一人回道,目光落在同伴的腰间。
那黑衣人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见腰间有一条挂绳断了,线头露在外面。
他立刻把手伸进口袋,摸出来什么东西,在掌心看了片刻,松了口气。
“还好掉在口袋里了,没想到吹锤帮那金刚爪子还挺利。”他将断绳重新打了个结,结实地系在腰间。
——是一只漆黑的、黑到反光的罗盘。
他们在树林里越走越深,过了片刻,遥遥从远处传来一阵熙攘叫喊。
“当家的——!”
那系着黑罗盘的黑衣人停下脚步,对另一人说:“你去那边再检查一下,别留下什么把柄。”
另一人应道:“是。”
树林里。
司少康拿扇子指了一个方向。“那才是西边,你刚刚去的是南边。”
第五君连连点头,“哦哦,哎呀多亏师父找到我了,不然我就一气儿走去仙女瀑布了!哈哈哈哈!”
司少康笑而不语。过了一阵,他说:“这片杉树林越往里走越密,等彻底走出去,就进了蓬莱岛西的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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