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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和影帝前夫上恋综后(封十)


宋清淮心神一动,“真的吗?”
“嗯,真的,明天我们就回家,一切都会结束的。”傅识均在心里补充,永远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不要再和别人接触。
不要再做我不喜欢的事,永远地永远地在我怀里,依靠我、爱慕我。
宋清淮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却彻底沉了下去,他意味不明地道谢:“谢谢。”
“没事,回去吧,输了也没关系,他们都不懂你,但我懂。”傅识均抚摸着他的额头,“输了也好,这样不会再有负担了。”
宋清淮定定地看着他,而后点点头,“你说得对。”
一阵激昂的掌声过后,宋清泽上场了。
主持人用了一堆溢美之词介绍宋清泽的经历,媒体们举起相机疯狂拍照,咔嚓声此起彼伏。
“宋清泽先生被Y国皇家音乐学院誉为学生中最有天赋的钢琴手,非常期待他即将带来的表演,让我们掌声有请!”
宋清泽撩起衣摆坐下,指尖轻点,一阵悠扬的琴声徐徐传开。
这一幕像极了当初在Y国的表演。
这一场表演颠覆了宋清淮的生活。
宋清淮站在后台凝视,多么美好的一幕啊,只要那些真相不为人知,这些怪物们便能穿着人皮扮演青年才俊。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们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血肉之上,凭什么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践踏法律的尊严,凌驾于道德之上。
宋清淮看完了一场表演,终于轮到他上场了。
观众席最好的位置上坐着的都是李常学的人,没有人给他鼓掌,他们吝啬于给一个失败者体面。
宋清淮神色自若地走到钢琴边,那些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音符在他眼前跳起了舞。

第93章 他生病了(加更)
宋清淮准备了一首很普通的曲子,他的手没办法支撑他做出太大的跨度。
他一直垂着头,眼皮懒洋洋地耷拉着,台下响起了窃窃私语。
“不是说什么天才吗?”
“都是谣传吧。”
“可是听说当初在Y国表演过呢,按理说应该挺厉害的啊。”
“宋清淮我知道,宋家那个大少爷啊,你忘了!”
“嘘,我记得啊,怎么成这样了?宋家没了以后,他好像就废了吧。”
“谁说不是呢,看来也不是谁都能接得住这泼天富贵的。”
“宋家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就剩他一个了。”
一颗滚烫的泪珠落到琴键上。
恰在这时,直播的镜头切到了特写,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苍白的脸颊和没有血色的嘴唇一一呈现在大屏幕上。
傅识均绷紧了面容,紧紧盯着台上瘦削的身影,他实在忍不住了,抬腿就要上台。
卡尔死死拽住他,“相信宋,他一定可以的。”
那是宋清淮啊,是曾经在Y国被评委们别扭不肯承认实力,最后却不得不松口的宋清淮啊。
那样一个万丈瞩目的人怎么可能被打倒?!
一个超级英雄怎么能被一块香蕉皮绊倒?!
叮叮咚咚,错乱的节奏通过昂贵的音响传遍了整个会场和场外。
宋清淮眼前发黑,脑海里出现一圈一圈光晕,手不受控制地抖动,凌乱、奇怪的节奏此起彼伏。
他好想转身逃跑,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好多人在看他,他们透过他的皮囊用刻薄的语言攻击他的一切。
“下来吧。”
“宋家不行了啊,以前宋清淮念书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他表演呢。”
“哈哈哈宋家起运早就尽了啊。”
他绝不认输。
他这辈子都不会跪着活下去。
宁死绝不苟活。
他连死都不怕,到底还怕什么,这世界又有什么值得他退缩的。
宋清淮闭上眼睛,强行把乱飞的思绪拽回来,他眼前一片朦胧的光膜,那是强烈的舞台光透过眼皮留下的光。
哪怕闭上眼睛,他也能精准地找到对的位置,那是他练了二十多年钢琴,是刻在骨头里的深刻记忆。
宋清淮抛弃了那些复杂的技巧,现场改编了《悲怆》第三乐章。
故事的开始也是故事的结束。
最开始的混乱过去后,宋清淮凭着记忆,一边改了部分调子,一边盲弹。
他紧紧闭上双眼,睫毛发颤,像蝴蝶震动翅膀,寻找一个频率。
最初的嘈杂声音慢慢低下来,所有人神情严肃地定定盯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射出一个孔来。
宋清淮摒弃了一切声音,脑子里的音符排着队一个个在脑海里跳跃。
他的手依旧不太受控制,可是他曲子中饱含的和黑暗斗争的感情,冲破桎梏的生命力和激昂一点点传到了听众的心里。
他把乐章中间部分改得十分致郁,开头灿烂美好,随着时间推进,曲子迎来低潮,钢琴几乎在悲鸣。
每一次降调都是诀别的前奏。
会场里响起细细碎碎的哽咽声,能进会场的都是有一定鉴赏能力的专业人士,因此,宋清淮的琴声能够精准地直击他们的内心。
当他们以为曲子要结束时,宋清淮立刻变换,把调子升高,如同七点钟的朝阳,猛烈的阳光狠狠击破了黑暗。
他的手速极快,仍然发着抖,连琴声都被影响了,但正是这颤抖,让这个改编充满了生命力。
一株杂草挣扎在石头边冒出头,它那么柔软弱小,怎么敢和坚硬顽固的磨难对抗?
可是,它也有自己的愿望,在春天里接住一滴春雨。
他将蔑视这个世界的一切苦难,他会浴火归来,向死而生!
宋清淮猛地收尾,余音久久回荡。
他的双手颤抖不止,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但前方隐隐约约有光照来。
“我宋清淮这辈子没低过头,以后也不会,就算死,我也要堂堂正正地死在光下。”
“宋清泽,你们的报应不远了。”
他的话掷地有声,传遍了整个会场。
“淮淮!!”
宋清淮鼻间流出殷红的液体,他怔怔地看着光来的方向,仰头倒了下去。
父亲母亲,我没有违背你们的教导。
妈妈,我好想你啊。
昙花一现,耗尽生命力。
谁也没想到好好一个表演最后变成这个样子。
观众把会场围得水泄不通,工作人员惊慌地疏通安全通道。
傅识均慌乱地抱着宋清淮,“都给我滚开!”
卡尔带着保镖给他开道,“坐我的车!”
保镖抱着吓到的尤蒂娜跟着上了车队,人实在太多了,挤成了鲱鱼罐头。
傅识均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自从进了娱乐圈,他在外的形象一直是成熟稳重的新生影帝,好像天塌下来都没办法影响他。
但这一晚,傅识均头发凌乱、衣服发皱,紧紧抱着宋清淮的模样被人一一拍下来了。
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慌张,所有人都知道傅识均演技好,但和现实比起来,他在电影里的表现就缺了许多真情实感了。
“淮淮!淮淮,你别睡,求求你。”傅识均紧紧抱着他,颤抖着手帕给他擦干净血迹。
宋清淮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安静得像再也不会醒来的睡美人。
车队横冲直撞地闯到医院,车都没停稳,傅识均跳下车,抱着宋清淮狂奔进急诊。
“医生!医生!”
“快快快担架!”
傅识均跟着一起跑,心脏坠了一块大石头,砸得他几乎神志不清。
“瞳孔涣散。”
“准备急救。”
“患者有病史吗?”医生问道。
傅识均先是恍惚地摇头,而后想起他最近总是流鼻血,怕得手脚发凉。
“抽血化验,家属去缴费。”医生交代完,就进了急救室。
傅识均拖着空落落的躯体到一楼窗口缴费,卡尔和尤蒂娜站在一旁。
“宋他怎么了?”卡尔问。
傅识均摇头,他也不清楚,只是心跳一直不规律,扑通扑通跳得猛烈,冥冥之中好像要发生什么他不想接受、不能接受的事。
手机响了,傅识均直接挂掉了。
今晚的事已经在网络上如同飓风一样席卷了各大平台,傅识均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干脆关机了。
“卡尔,谢谢你送我们来医院,我没有空招待你,你自便吧。”傅识均丢下这句话,大步走到电梯处。
电梯满员了。
医院是个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迎来送往的地方。
傅识均直接转头跑去应急出口处爬步梯了。
卡尔蹲下握了握尤蒂娜的手,“看来我们的敌对关系可以暂时缓和了,宋好像有人了。”
尤蒂娜抽了抽鼻子,她不能说话,眼睛包着泪水,做了几个手势。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他,希望他平安。”
“主会保佑他的。”
傅识均守在急救室外,焦灼地走来走去。
约两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病人已经白血病晚期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接受治疗?”
傅识均好像被一道惊天大雷被当头劈了个懵,三魂六魄一起离家出走,他攥紧手心,指尖狠狠掐了掌肉,勉强找回了一点神智,“你说什么?他,他……怎么会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啊?他很健康啊,他……怎么会呢?”
“医生,你们弄错了吧,他不会的。”
医生见过不少无法接受现实的家属,他叹了口气,“结果不会错,在这儿之前,他应该有症状了吧?你是他哥哥还是什么人,怎么一直没发现?”
“我是……他爱人。”
“哦,病人身上有撕裂的伤痕,平时行房也要多注意啊。”医生见多识广,没有揪着这个话题,絮絮叨叨地叮嘱,“不过最好还是注意身体吧,先生?”
傅识均重重抹了一把脸,“我知道了。”
“别太悲观,现在治愈率还是很高的,但他现在身体不太适合手术,多关心病人身心健康吧。”
“不过想找到匹配的骨髓有点难,诶,总之多珍惜当下。”
医生大半夜做了个急救,整个人疲惫不已,他交代完就回办公室了。
傅识均仍旧发怔,宋清淮生病了?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为什么。
傅识均一拳砸在墙壁上,薄薄的墙皮簌簌地落下,手背瞬间鲜血淋漓,他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似的,神经质地围着病房走来走去。
他始终无法接受医生的判断,万一是医院弄错了呢?
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一次又一次否定了那个最可能、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宋清淮怎么能离开,他们说好要过一辈子的。
“宋清淮你这个骗子。”傅识均又是一拳砸在墙上。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宋清淮病床旁。
今晚倒下后,宋清淮满脸只剩下病气,傅识均握着他的手,一丁点肉都没有了。
“淮淮,你别不要我。”
“我求求你。”
这世界上只有宋清淮能让他轻而易举溃不成军。
“傅识均?”宋清淮张开嘴,微弱地叫了一声。
“淮淮,你醒了吗?”
宋清淮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傅识均给他倒了一杯水,伺候他喝完。
“你……哭什么?”宋清淮有气无力地说,“我还没死呢。”
“闭嘴!”傅识均重重砸下杯子,“不准再提这个字。”
宋清淮抿唇,“你知道了。”

第94章 我暗恋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傅识均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牢牢笼罩住宋清淮,像一个可怕的、无法逃脱的牢笼。
宋清淮抬起头,看不清他的眼睛,“我想过告诉你的。”
“在你和宋清泽打得火热的时候。”
“傅识均,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傅识均哑然无言,他不能说自己当时在忙着查父母死亡的真相,更不能在这个当口告诉他,你父亲很可能是害死我父母的真凶。
“我和你没有关系?我们这么多年,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傅识均狼狈地弯起嘴角,幸亏他没有开大灯,宋清淮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然他这懦弱无能的模样,真是令人生厌。
宋清淮揉了揉额角,语气疲惫,“识均,我们从出生就认识,不可否认,我很爱你。”
傅识均攥紧了拳头,明明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可是,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他想呵斥,阻止宋清淮继续说下去。
“都过去了,识均,我们……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过也不重要了,识均,这些年来谢谢你。”宋清淮用交代后事的口吻说:“你给我的钱我没有用,密码也没有改过。”
“我们就这样吧。”
傅识均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痛得他无法呼吸,手脚发凉,“宋清淮!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你欠我的,宋家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弯下腰重重地搂住宋清淮,身体发着颤,“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就算死,到了阎王那儿,你也盖上了我傅识均的戳。”
宋清淮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鼻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还有这触手可及的熟悉的温度。
“傅识均,放过我吧。”
“不要消磨掉最后一点情谊。”
傅识均收紧手臂,恨不得将他勒进自己的血肉里,一字一句犹如泣血,“不可能,除非我死。”
宋清淮闭上眼睛,滚烫的泪珠顺着面庞滚落,他轻轻地挣扎,“我累了。”
傅识均犹豫着慢慢松开手,面前的人脸色果然更苍白了些,他扶着宋清淮躺下,给他掖好被子,“睡吧,我在。”
宋清淮眼睫动了动,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反应。
傅识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颊,有些惶然地盯着他,眼睛一错不敢错,生怕他会消失在自己面前。
淮淮,他的淮淮……
他再也回不去的淮淮。
怎么会这样,明明以为无论怎么样,都会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怎么突然就开始倒数了日子。
傅识均攥着手机走到走廊打电话。
秘书接到电话的时候十分清醒,他在网上看到了今晚的直播,猜测自己的老板应该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便一直守在手机旁。
“傅总。”秘书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傅识均仰起头靠在墙壁上,强烈的白炽灯灯光落在他的眼里,却起不了一点作用,他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每个方向都是死刑。
“你替我办件事儿,无论对方开多少钱都可以。”傅识均操着一口沙哑的嗓音。
秘书听完他的吩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傅总您别着急,这个病治愈几率还是很大的。”
“嗯,我知道。”傅识均喉结滚动,“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
秘书听完这句话,即使是个旁观者不免也有些苦涩。
相爱的人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傅识均颓然地走到洗手间,就这么一晚上,他就冒出了一些胡茬。
宋清淮很喜欢用脸颊蹭他的胡茬,他却嫌有胡子不够精神,每次都要剃干净。
而且每次剃了胡子,宋清淮都喜欢粘着他。
宋清淮就像他养大的一只小猫,又乖又粘人,偶尔有些嚣张也像在撒娇。
傅识均打开水龙头,大冬天的,他就这么把头伸到水龙头底下冲。
是他亲手推开了宋清淮,也是他舍不得。
他活该,可是他绝不可能放手。
傅识均狠狠砸了一拳洗脸盆,冰冷的水流顺着脸庞和脖颈流下。
旁边出来上厕所的病人避着他走,生怕不小心惹到了这个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
傅识均一开机,消息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陆绪风见缝插针地打进来。
傅识均本想挂断,最后还是接了,说不出什么心理,他就是想知道陆绪风清不清楚宋清淮生病的真相。
好像在心里别着一股劲儿,既是气自己又是气宋清淮。
“什么事?”傅识均接起电话。
“你他妈总算开机了,清淮怎么了!我打他电话不接,你让他接电话。”陆绪风气喘吁吁,背景音是汽车鸣笛的滴滴声,伴随着急刹车的声音。
“他接不了电话,他身体不舒服。”
陆绪风又骂了一句,“草,大半夜的怎么还堵得水泄不通,北城交通真是没救了。”
“他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还……流血了。”陆绪风虚着声音问。
傅识均垂下眸子,脑袋被冷水冰镇过,他冷静了不少,“你不清楚?”
“我在问你!他是不是……是不是生病了?”陆绪风声音低下去。
“不,他很好,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傅识均恶劣地说完这句话,立刻关掉手机。
褚于的消息恰好跳出来:识均,怎么回事?需要我帮忙吗?
傅识均指尖一动:计划可以启动了,我会拖住李常学的资金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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