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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温柔人夫是兔子啊(酬川)


柏念也莞尔,“那就好。”
他走前一步,握住徐牧的手,细白的手指嵌入掌心。
毛绒暖和,想必阿牧是喜欢的。
他轻声说:“以后也要经常带,不要冷到自己了,拜拜。”
徐牧一条手臂都僵住,嘴巴张了张,勉强稳住声音,“好的,拜拜……”
咔——自动门关上,徐牧倏然惊醒。
他悬在半空的手落下,筋骨发麻,隐隐抽搐。
他迟钝地低头,慢慢拧起眉。
不对劲儿。
这手怎么总是麻的?
昨晚看电影,对方累了枕他肩膀,可能压着血管了,所以麻了。
早上戴手套,可能遇冷风,冻着血管,所以麻了。
但刚才,对方探了一下他手套的温度——
怎么就又麻了?
他不会身体出什么毛病了吧……
徐牧忧心忡忡,不行,回头他要纳德司给他预约个身体检查。
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晚上,烨烨是在徐牧家里吃饭的。
纳德司做饭,烨烨挑嘴,这不吃那不吃,折腾得徐牧够呛的。
“爸爸还不回来……”烨烨吃饱饭,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两条小腿踢了又踢。
徐牧心里默默赞同:是啊,都快九点了,念也哥居然还不回来。
什么交流会,要这么晚。
“主人,柏先生好像回来了。”纳德司站在玄关,“我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
徐牧精神一振,把怀里的烨烨晃了晃,“烨烨,你爸爸回来了。”
烨烨瞬间清醒,嘟囔:“我、我要回家……”
“嗯,我现在送你回去。”
徐牧匆忙穿好鞋,直奔门口。
“念也哥!”
柏念也扶住额头,微微眯起眼睛看去,眼神不聚焦。他穿的西装比平时正式,样式明显隆重不少。
他手肘撑在门上,后背的弧度拱起,勾勒的腰线极细,连着下面的弧度挺翘。
柏念也神志是清醒的,只不过喝酒上脸,白里透红,眉眼带点醺然的醉意,有几分潋滟的风情。
他低低呢喃:“阿牧……”
徐牧把烨烨扔给纳德司,赶紧上前扶人,“你喝醉了?”
“还好。”柏念也轻声细语,“只是有点头晕,我吃了醒酒药,好很多了。”
所以吃之前不好?徐牧皱眉,“我扶你。”
柏念也不抗拒,他确实能走,不过小男友要扶,他也乐意。
他手臂揽住徐牧脖颈,脸顺势搭在上面,轻轻磨蹭一下,“辛苦你了,阿牧……”
徐牧绷紧下巴,颈侧的痒意随对方的吐息渐起。他腰挺得邦邦硬,走路学纳德司的机器人特色,只直不拐。
徐牧忙上忙下,给柏念也递水、递毯子、递毛巾,顺带指挥卡朵帮忙照顾烨烨,监督烨烨洗澡、睡觉。
等他终于从房间出来,发现本应该好好躺在沙发的人不见踪影。
徐牧找了找,发现柏念也在阳台,刚想走进去,意识到不对,停住步伐。
“我把烨烨带走。”秦彤菲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
柏念也按了按眉心,耳边的通讯器闪烁绿光,“……理由。”
“没有理由,这是我的孩子。”
“你老实告诉我,你要干嘛?”
“不重要。”秦彤菲冷冷地说,“我会过来把孩子带走的。”
柏念也沉下声音,“彤菲,你已经二十二了,不要这么幼稚,烨烨不是物品,你抛弃的时候毫无负担,等——”
“闭嘴!别总想着教育我,你不是我哥,我也不是你妹妹,我们不是一个爸妈生的!”秦彤菲语气冷淡,明显厌憎,“我不缺哥哥,尤其是你。”
柏念也深吸口气,“好,我不是,但秦彤菲,你想带走烨烨,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刚才的电话是谁啊?”徐牧故作不经意地问。
他在客厅,隐约听到声音,直觉告诉他,这场通话不太友好,似乎在吵架。
柏念也回来后没说话,眉眼低垂,有点失神。
“呃,我不是好奇,就……我看念也哥回来,心情好像不太好。”
柏念也有点疲惫地说:“是我的……”
他想到秦彤菲嘲讽的话,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下去。
“是烨烨的妈妈,她想把烨烨带走,但我不放心……”
他不知道对方忽然想把烨烨带走,到底是因为什么,但他最近听说,烨烨生父的家族似乎有什么动荡,牵扯到继承人、遗产的纷争,不太平稳。
他问秦彤菲原因,她怎么也不肯回答。
柏念也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但又无法马上证实。
徐牧迟疑地问:“她想和你抢抚养权?”
——烨烨的妈妈,不就是念也哥的……前妻?
徐牧微微抿唇,不知为何,心里堵得慌。
柏念也怔忪,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和青年讲过这件事。
“烨烨不是我的孩子,彤、烨烨妈妈当初把他丢下后,本来是我妈妈在养,烨烨黏我黏得紧,就一直我带,我把烨烨当做我的孩子……”
徐牧思绪如电,等等,不是念也哥的孩子,但是前妻生的孩子……
一个惊人的猜测串联起来,徐牧手微微颤抖。
念也哥被前妻绿了?还任劳任怨地给前妻养孩子?现在前妻要把孩子带走?
“念也哥!”徐牧看着柏念也苍白的脸色,不忍心让对方继续揭露内心的伤疤,小心翼翼地说,“我都懂,你别说了,我懂。”
柏念也其实不知道青年懂什么,但他太累了,应酬、酒精和那一通电话,令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其他以后再说吧。
他现在只需要一个能慰藉他的拥抱。
“阿牧。”
“怎么了?”徐牧立刻应声。
“我想抱抱你。”
“啊。”徐牧一呆,看着柏念也疲惫的眉眼,猜测对方需要一个肩膀什么的。
他吞吐地问:“好、好的,怎么抱?”
柏念也勾了勾唇,“就是拥抱啊,还能怎么抱?”
“……”徐牧干笑,心跳飙升,掌心渗汗,没由得来心慌。
柏念也起身,坐到徐牧旁边,张开双臂,慢慢倚靠过去。
他脸埋在对方肩膀,属于青年干净的皂香盈满鼻腔。
心渐渐安静下来。
徐牧悬在半空的两只手有点滑稽,不上不下,好像找不准方位的跳落伞。
最后,他轻轻搭在柏念也的后背。
没有用力,虚虚收紧。
手臂传来熟悉的胀麻感。
“阿牧。”
徐牧嗓子干涩,“嗯……”
“你心跳得太快了……”柏念也喃喃,“有点吵。”
徐牧愣住,几秒后,他唇线抿直,低声辩解。
“暖气太热了,我也没办法。”
柏念也轻笑,觉得青年实在可爱。
但他接受了这个借口,包容而温柔地说:
“好的,是暖气太热了。”

他想到对方苍白的脸庞,心里堵得慌。
明明被辜负得这么惨了,因为喜欢烨烨所以认真抚养着,现在还要因为对方的一句话……
徐牧呼出一口气,本就没酝酿多少的睡意,彻底消失不见。
这一夜,他几乎睁眼到天亮。
“亲爱的主人,您昨晚干嘛了?像妖精被吸干了精气?”纳德司用极为震惊的语气说道。
徐牧:“……少下载奇奇怪怪的语音包。”
“好吧,主人,您昨晚失眠了?”纳德司恢复平常机械的声音。
徐牧有气无力,“没有。”
他不想和机器人多说什么,直接出门了。
“……烨烨,走吧。”徐牧朝烨烨招手。
烨烨飞奔到徐牧怀里,黏糊糊地亲了一口。
“阿牧。”柏念也走出来,“如果路上有人找你,说自己是烨烨的什么人,要带走烨烨的话,你不要理会。”
“嗯,好的。”徐牧垂眸,低低应声,“我走了,念也哥。”
“昨晚没睡好吗?”柏念也注意到青年眼下的青黑,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徐牧一顿,“咖啡喝多了,睡不着没事做就画图,没留意时间。”
柏念也拧眉,徐牧被看得不自然,生硬地移开视线。
柏念也叹气,“好吧,那你中午记得补觉。”
他以为昨晚的事,让阿牧忧虑了,心里既是愧疚,又为对方的在意而雀跃。
但他还是不希望对方因此神伤。
“别想太多。”柏念也温柔一笑,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
“嗯……”徐牧眼睫眨动的频率变快,嗓眼像被什么堵着。
又出现一个问题。
继手臂无端变麻后,熬夜为搞垮他的身体添砖加瓦——
熟悉的心率变快。
上辈子猝死前没有留心,这一次可不能重走老路。
徐牧和年悦悦几人再次因为小组作业,重聚在一起。
开始前,大家已经讨论过一遍,如今各司其职,完成要做的事情。
嗡嗡嗡——光脑震动。
徐牧看了眼,是muw协会的号码,他和同学示意了一下,出去接电话。
“……唉……唉……”年悦悦耷拉眉眼,画几分钟就叹一次气,趴在桌面没精打采。
楼昊宇正在裁剪模型材料,实在受不了,出声问:“你到底叹什么气?有困难直说,十几年的感情虽然不多,但我也不至于袖手旁观。”
年悦悦撩起眼皮,“你不懂,唉。”
楼昊宇:“……你不说我怎么懂?”
年悦悦:“反正就……唉,算了。”
楼昊宇嘴角抽了抽,“说人话。”
“好了,悦悦,也不是什么大事。”邹宁慢吞吞地摸她的头,“反正演不演,我都是找个地方挂着,你实在想看我挂树,那我回去挂给你看。”
年悦悦激动地说:“这还不是大事?你忘你排练多久了吗?”
“……还好吧,就每天下午准时去挂树。”
“不,你已经连续去了十天,忽然因为一个傻叉没了表演机会,你不生气吗?”
邹宁用吸管喝水,动作很慢,说话悠悠,“不是我一个人没机会,少了主角,整个社团都演不了。”
年悦悦一哽,“那也很让人生气!”
邹宁把头枕在年悦悦肩膀,“好啦,多大点儿事,你别生气,等下我请你喝奶茶。”
她把皇帝不急太监急演得淋漓尽致。
年悦悦“呜呜”抱住邹宁,“我可怜的小宁,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邹宁淡定回抱,“没事没事。”
年悦悦:“真的没办法挽回吗?”
邹宁:“你就是想拍我戴白帽子的照片。”
年悦悦:“哎呀,多可爱,我拍拍怎么了?”
她理直气壮,“不就少了个主角,还有五天时间,我看你们剧情也不复杂,临时拉一个就成了。”
邹宁:“话虽这么说,但要看社长能不能找到愿意拟态出演的人,或者删改戏份再报给学校,社团还在排练,估计抱着前者不行,就后者的尝试。”
“现在天气太冷了,很少有蛇拟态的人愿意——”年悦悦卡了卡,忽然直起腰。
邹宁疑惑,“怎么了?”
年悦悦眼珠子转了转,“我好像认识一个蛇拟态的人……”
“谁?”邹宁问。
楼昊宇咋咋呼呼,“呦呦呦,谁啊?关系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年悦悦轻咳一声,“徐牧好像就是,但具体什么品种我就不知道了。”
楼昊宇:!!!
“你怎么知道人家的拟态?”
年悦悦没好气地挥手,“收起你八卦的眼神,刚开学整理班级资料,每个人我都知道。”
楼昊宇若有所思,“啊,难怪他每天看起来穿这么多,还对着暖器吹。”
邹宁说:“蛇怕冷,社长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人选,大家就是不愿意这个天气出来……而且徐牧未必愿意展现拟态。”
年悦悦撑着下巴,“要不,先问问徐牧?”
徐牧打完电话,回到自习室,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徐牧:?
“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没问题,扣得整整齐齐。
楼昊宇勾肩搭背,“来,牧哥,坐。”
徐牧听到这个称呼,眉心一跳,心生不好的预感。
年悦悦也拉近椅子,笑眯眯地说:“牧哥,喝水。”她递上一杯温水。
徐牧接过,“呃,谢谢。”
邹宁慢吞吞地从后面过来,双手奉上,嘴角诡异上扬,“牧哥,请你吃糖。”
徐牧惊疑不定,“……谢谢。”
他看着三张笑脸,心里打鼓,“你们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楼昊宇一本正经,“怎么,我们不能对你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牧冷静地说。
年悦悦摸了摸脸,心虚一笑,“那个,你知道吧,小宁的社团准备在雪神节上表演节目,她也要参加。”
徐牧说:“嗯,我知道。”他听两人聊天,不确定是否有所遗漏。
年悦悦和楼昊宇对视一眼,有戏。
楼昊宇轻咳一声,“但就在昨天,这个节目宣告破产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牧:“为什么?”
年悦悦接话,语气激昂,“因为他们的主演跑路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顶替,我们小宁白白浪费十天的时间排练,太惨了!”
徐牧:“啊,确实。”
“但是——”年悦悦深谙转折之道,“老天不薄,降下了可用之人。”
徐牧:“……”
“你说的可用之人不会是我吧?”
年悦悦假模假样地揩眼泪,“没错,这就是上天的缘分,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徐牧沉默。
年悦悦加了把劲儿,倒在邹宁身上,大声假哭:“哎呦,我可怜的小宁,你每天的努力全部白费了,真的太太太惨了……呜呜呜,你早上六点起,晚上八点回,就为了演好一个角色,天杀的陈议晖……”
她偷偷觑了眼徐牧,哭得越发情真意切。
徐牧不瞎,对年悦悦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有点好笑,但还是松口,“演什么?台词多吗?还剩多少时间?”
“本色出演,不多,大概还有五天,时间够够的。”
徐牧疑惑,“什么叫本色出演?”
年悦悦猜对方不知道要展露拟态,决定先把人骗过去,感受下氛围——
俗话说得好,融洽的环境促使大胆的决定。
“要不我们去看看?”
徐牧:“……班长,你不要坑我。”
年悦悦立刻说:“怎么会?”
楼昊宇收到眼色,立刻架着人起身,“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徐牧半推半就,被几人拉到社团排练的教室。
训练室极为宽敞,四面都是镜子,放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喊一声就能有回音。
“哎,小宁?”社长明显刚练完,肌肉壮汉,打着赤膊,一张脸汗水涔涔,“你怎么来了?”
邹宁说:“社长,你们找到替换人选了吗?”
社长瞬间叹气,“没人愿意来啊。我已经发动身边所有亲朋好友,符合条件的不少,但一听要在大冬天待足二十分钟,就不肯了。”
“其实也不用怎么动,找个草丛待着,台词全部后期配,摆动几下、扭一扭就可以了。”
徐牧听到后面觉得不太对,正要说什么,年悦悦抢先一步。
“社长,我们过来是给你推荐人的。”她一把将徐牧推出去,“不过,我朋友还不太熟悉角色,也放不开,想来感受一下氛围。”
徐牧:“……”
社长一愣,先是茫然,随后恍然大悟。
“噢噢,是不是放不开?害,没事的,时代在进步,拟态是潮流,是展现自我的一种形式。”
“你看看我们排练,看多了就能放开了。”他大手一挥,连续鼓掌走向训练室中央,“休息好了没?休息好了我们再把第七幕排一次。”
徐牧迟疑,什么“nitai”?
“徐牧,我们坐着看吧。”
“嗯……好。”徐牧压下疑惑,走到旁边。
年悦悦问:“小宁,你要上场吗?”
邹宁点头,“你帮我拿着储物舱。”
“行。”
邹宁打了个哈欠,慢慢坐下来,蜷成一团。
徐牧奇怪,不理解邹宁的举动,一眨不眨地盯着。
几秒后,轻飘飘的衣服落下,一只树懒从衣服里爬出。
她按了按储物舱,衣服全部消失。
年悦悦蹲下去拿起储物舱,顺便撸了一把树懒的头。
“去吧。”
树懒很慢很慢地朝对面的假树走去。
年悦悦听到响动,转过头,惊讶地说:“哎,没事吧,怎么摔下来了?”
她去扶徐牧,楼昊宇离得近,先把人扶起来了。
徐牧僵硬地抬头,像老旧的电视机,一卡一卡的。
“刚才是什么……”
年悦悦没听清,凑过去,“哈?你说什么?”
徐牧坐在塑料椅上摇摇欲坠,语气虚弱,“邹宁……变成树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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