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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低头(樊小哙)


杨巅峰躺在长椅上,双目微阖。四周围着他的都是神色阴冷的少年,听见动静头也不抬。
阿飞恭敬地行了个礼。
杨巅峰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阿飞,眼神带着审视。
阿飞问:“第三层准备的怎么样?”
杨巅峰和先前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全然两样。
他见阿飞容光焕发,他自己却被风逐雪一刀屠死了养了五六年的死士,气得七窍生烟,白脸都绿了。
可是光凭阿飞一个人,怎么可能杀死两千人?
他那亡灵书才练到第二层,三脚猫功夫杨巅峰也见过,根本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和手段,估计一进死人谷就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只有风逐雪有这样的本事。
怀疑一旦产生,许许多多模棱两可的依据便能对上。十年前风逐雪一个人能屠杀一支军队,这几千死士算什么。
“你知道风逐雪杀光了我的死士吗?”
杨巅峰轻飘飘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许久没有休息好。
阿飞假装一惊,瞪大双眼:“他···他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要不是钟离忧来提醒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了尽快离开鬼狱,会做出这么绝的事来。”
“她说什么了?”
“这婊/子在宛平见过风逐雪刀法,她肯定这就是风逐雪干的。一刀杀人,天底下只有他。”
杨巅峰从未如此愤怒,死人谷堆成了尸山,伤亡惨重,还不是无名喽啰,都是他悉心培养的人才,到现在都没清理干净。
钟离忧是王霸旦那边的人,那天来找他的时候还笑嘻嘻的,明显是在笑他被风逐雪摆了一道。
阿飞听不惯他的脏话,皱眉:“钟离忧来提醒你小心风逐雪,是好意。”
“好意?”杨巅峰冷嗤一声,眼神阴郁,语气森冷至极,“钟离家的人各个都是豺狼虎豹,铁西王恨不得将鬼狱一把火烧干净,若非是领主一直坚定不让权,咱们早就成了丧家之犬,还能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杨巅峰握紧拳头,眼底闪过狠戾的杀意,“钟离忧还骗王霸旦去宛平练兵,操练武器,这婊/子算什么东西,居然想控制咱们。”
没想到这杨巅峰记恨钟离忧已久,阿飞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所以你打算在第三层把她也一起杀了?”
“自然。那第三层有倒计时,接近一炷香时间。
出路位于磁极顶点,强风吹拂之下,只有几根来回浮动的悬空细长高柱,中间还有重甲武器射击,稍有不慎跌落下去就是万丈深渊,相当于直接转到现实世界的万米高空坠落,死无全尸。钟离忧不是喜欢捣鼓这些吗,让她死在自己研制的兵器手上。原本王霸旦按照规定,只给第三层留下一个人出口,我现在也不会变,”杨巅峰冷冷地瞪向阿飞。
听到这里,阿飞脸色变了变。第三层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他问:“如果我在第三层没能杀得过风逐雪,死的人就是我?”
杨巅峰冷哼一声,闭上眼,摆摆手,那些人将阿飞押住,“我不会帮你,你说过只让我设计第三层机关。到时候钟离忧和风逐雪都在,你要是能活着出来,那万事都好说,死了我也不会管。你有异议我现在就把你炼成新的死士。”
阿飞抖着嗓子问:“那时候你在何处?”
“我会在瞭望台观赏这些掉下高空的死人的表情。”
再精打细算也总有算不到的。
钟离忧固然间接帮了他的忙,可也逼迫他朝深渊走得更近一步。
阿飞不得不改变策略,他不能进入第三层最后的机关。一旦踏入,风逐雪只会踩着他的身体出去。
没人会救他,从来都是他自己救自己。
阿飞说:“钟离忧现在在何处?”
“在第三层的兵器坊里,你直接去就能看见她。”
阿飞被迫点头,“好。”
杨巅峰不愿多谈,不耐烦道,“知道任务就行,快滚吧。”
阿飞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开。
他回到客栈的时候,风逐雪还没回来。
他反复想着脱身办法,始终不能安静。阿飞干脆出门找江淮,可是无论转到哪里他都没有人影。
阿飞掏出身上的白绢,正要研读一番,忽然发现了异样。
他试探着去打开上面的字,总感觉在浮动,其中蕴含的内功心法字迹也骤然模糊,仿佛隔了重重迷雾,辨认不清真伪。
难不成江淮还给他的是假的亡灵书?
可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不还就是,何必又给了个假的。
阿飞反复观察,这白绢触感是做不了假的,何况输入内气能浮现字体,这点天底下还没有别的武功能做到。他又翻了几次,依旧如此。
他心里有一万个疑问都得不到解答,又担心江淮安全,整个人烦躁无比。
风逐雪恰在此时回来。
阿飞问他这几天为何总是神出鬼没的,风逐雪也不隐瞒,“我们在鬼狱呆的时间太长,已经超过了当初与钟离愉约定的时间。”
阿飞很快明白:“所以你去见了钟离忧?”
“没错。”
“杀手们情况如何。”
“前三次都成功了,钟离廷狂妄自大,想直接和领主谈话,正在秘密前往鬼狱。”风逐雪说,“我将最后一次刺杀任务转移给钟离忧,在进入鬼狱前钟离廷的贴身侍卫会一层层死亡,她负责安排第四次刺杀。”
阿飞点点头,眼睛瞥到风逐雪衣摆上沾了些别人的血迹。
他抿了抿唇,问:“你知道死人谷么?”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杨巅峰手底下的人,”风逐雪看向他,“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杀了那多人。”
“是我杀的。”
风逐雪嗯了一声,“这我猜到了,但你为何要报我的名号?”
阿飞仰起头,“你杀了那么多人,再多杀一些很合理。”
“我杀的人是很多,不代表我要背负不属于我的罪名。”风逐雪神色看不出喜怒,“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我心甘情愿替你背锅的地步。你有点得寸进尺。”
“人已经杀了,杨巅峰也已经相信。”
木已成舟,这仇恨一旦结下,在心中生根,谁还会思索有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风逐雪身形修长匀称,随意站着都显得很笔挺,缓缓走到阿飞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他,语气讥诮:“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撺掇杨巅峰报仇?”
阿飞势单力薄,原先只打算偏过杨巅峰,没打算骗得过风逐雪。
不过,他有个想的很好的计策,用在这里十分合适。
风逐雪见他杵着不回答,无非又是口是心非,不想承认。阿飞能杀死死人谷那么多人是出乎他意料的,他自己也不想把阿飞逼得太紧,否则好戏都没办法留到最后看了。
风逐雪往左边走,阿飞跟着堵住左边。他往右边走,阿飞也堵住右边。
两个人的眼神都互不退让。
“你去哪儿?”阿飞问。
“睡觉。”
“睡觉?”阿飞看了看天,也不过傍晚。
“后续都交给他们钟离家的人自己斗去了,我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不睡觉干什么?”
阿飞见他这般淡定,心里越发没底。
风逐雪淡漠地收回视线:“现在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阿飞眼神虽狠,但此刻毕竟是他先算计的,底气不足,显得局促又紧张。
摸不准风逐雪的态度,就拿不定他会不会上钩。
阿飞知道自己有时候犟得让人讨厌,但不知道在感情方面,一直犟,犟对了地方,也会有可爱的成分在。
他跟着风逐雪走到床前,风逐雪脱衣上床,他也这么直愣愣地看着。
“你在观摩尸体吗?”风逐雪懒散的靠在床榻边,目光微敛。
阿飞倒是想在看尸体。
他蹲下身,趴在床沿,闻到风逐雪身上好闻的气味,不香也不刺鼻,像结冰的湖面上在下雪。攻击性不强,但冰面一破立马会被拽进水里冻死。
总有一种论调,说是有爱才有恨,爱越深,恨就越深。
阿飞认为一个人的恨与爱无关,人的感情完全可以做到泾渭分明。
他还年轻。年轻人总是太绝对,黑白分明,还不能游刃有余地在两者之间切换。
理智上想,阿飞不是受/虐狂,明知道自己恨别人,还要去爱,同样反过来,他再缺爱,也不会爱上他的仇人。
但他应该如何描述这种矛盾的感觉?
他既然恨风逐雪的所作所为,就不该此刻贪恋他的气味;他若是接受这是个恶魔,就不该恨他,叫他去死。
阿飞盯着风逐雪半晌:“我不是在观摩尸体。”
风逐雪轻笑,“哦?那是在观察我?”
阿飞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眸,“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风逐雪被他认真的表情说得愣了愣,低下头嗅嗅自己的袖子,“奇怪的味道?”
阿飞趁他低头的时候,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吻了一会儿,轻而柔软,没什么技巧,接吻很生涩,甚至有点木讷,但特别认真,舌尖碰着牙齿轻微摩擦,痒痒麻麻的。风逐雪也并不抗拒,有些纵容地任由他吻了许久。
等到两人分开,阿飞仍安静地蹲在床侧:“现在我也有这种味道了。”
外面的天色仍旧暗沉,屋檐下映照着一轮皎洁弯月,依稀透露出朦胧光晕,一切如梦如幻。
“你想用这来补偿我?”风逐雪问。
“你不喜欢?”阿飞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像凶狠的小兽看到食物,就忘记收起他尖利的爪牙。
“喜欢。”风逐雪勾勾唇角,笑意不及眼底,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推倒在地板上。
阿飞的后脑一撞,剧烈的疼痛让他皱眉,却没说什么。
阿飞忍住脾气,知道吻还不够偏过他,低声道歉:“是我错了,柳刀宗叫我尽快对你动手,我便和江淮一起杀了死人谷的死士,让他回去和陆尧交差。嫁祸到你身上是迫不得已,柳刀宗不能暴露。”
这里面没一句话是真的。
没人教过阿飞如何处理人的感情,阿飞经历过的情感也屈指可数,算是野狐禅。
阿飞心想他也算有点天赋,自己悟出来一点边缘,不一定正确:感情的道理不是武功的道理。
武功可以至死不认输,感情却是一定要有人低头的。一旦两人谁都不肯认输,最后一定会一拍两散。
万事俱备,阿飞不想在临了时刻功亏一篑。

第82章 美人计(下)
阿飞不再是风逐雪一激就愤怒得不得了的样子了,那已经成为过去式。谎言和欺骗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阿飞一直望着风逐雪的眼睛,黑漆漆的,像两潭寒泉。
夜风习习,吹动树梢沙沙作响,月亮挂在枝叶上,清辉洒落,银光闪烁。
他想到这双眼睛里曾经见到过的鲜血,想象他杀戮的画面,不知怎么心脏突然揪紧。
面对面撒谎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的人。
阿飞鼓足勇气没有避开他的视线。
风逐雪果然发问:“你说你迫不得已?不是你请江淮去死人谷的么?”
“当然不是。我问过其他摩罗教的人光玟格的含义,他告诉我明明就是剑的意思。”
有时候真假结合会让谎言听起来更通顺。
“是啊。”这下轮到风逐雪为自己找借口了,“光玟格是个多义词。”
“多义词?”阿飞显然不信。
什么多义词既能代表J液还能代表剑的啊!
风逐雪是仗着他胡说八道没人能告诉阿飞,但阿飞明显变得比之前聪明了些。
“摩罗教基本被屠杀干净,就算有也大多在外边活动,你在鬼狱如何找到的其他人?”
“就是杨巅峰。他说他是什么左护法,还是右护法这类。”
“他?我以前没见过他,教主左右护法都死在我手里。”
“没见过···你是说他骗人?”阿飞一惊。
“不一定。他那时候也许是个小喽啰,为了在你面前充面子才称自己地位很高。”
这些年来,打着摩罗教旗号寻找亡灵书的人还真不少,大多是假冒的骗子,货真价实的没几个。
但杨巅峰做到了今天的位子,已经有他自己的势力,没必要再用摩罗教来贴金。
“所以你承认光玟格是你一直在找的穿云剑?”
阿飞发现,风逐雪一般不想回答的事实,通常就会沉默。一如现在。
“柳刀宗也想找把剑,他目的和你一样?”
“连你都不知道,你还来问我?”风逐雪冷笑。
也是,风逐雪和柳刀宗关系是很浅薄,内部还有骚乱,压根管不到风逐雪头上,空有江淮跟着,其实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套出来。阿飞要是柳刀宗的人,早就把自己这个没用的棋子给换了。
他也怀疑柳刀宗总部是不是被谁一锅端了,不然江淮怎么会突然消失。
这些暂且不谈,阿飞骨头硌得疼,“地上很冷,你还想让我躺在地上和你聊天吗,有事回床上说。而且你压疼我的腿了。”
“呵,有事相求就回床上说,没事就叫我滚远点。你当我是什么?”风逐雪语气讥诮恶劣。
他看着风逐雪半晌,突然叹了口气,“你这人怎么这么难搞,我都准备跟你从良了,我还能害你吗。”
“当然能。我知道你只要给点机会,就不肯放弃一切希望争取自由。”风逐雪一点都不领情,“你记住,你能活下来是因为我的仁慈。如果你再骗我,等我连这点仁慈都没有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不知是在和他这个密探说,还是在和真正的阿飞。
无论是哪种,阿飞都微笑着点头,“好。”
死人谷这件事在阿飞心里算翻篇了,但风逐雪不是轻易吃亏的性格,相反,他这个人极其记仇,且没有节操可言。
阿飞正要挣扎着起身,风逐雪没动,他说,“亲完就结束了?”
那还要怎样,阿飞皱眉,“你昨天刚做过,今天还要来?”
“你不愿意?”风逐雪面无表情地起身,“我去告诉杨巅峰人是你杀的。”
阿飞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见他不反感,手往上移,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就不动了。
风逐雪被他撩得也忍不住,额头碰到他的额头,“等什么?”
阿飞说:“你答应我不要去告诉杨巅峰真相。”
风逐雪故意拒绝:“不行。”
阿飞抿唇去吻他的嘴角,“现在呢?”
“不行。”
阿飞这回又和他接吻,唇瓣相接,呼吸纠缠。
“现在行不行?”
风逐雪哑着嗓音,“不行。”
阿飞心跳如鼓,不敢看风逐雪的眼睛,只盯着他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啄吻,将手伸进他中衣里,战栗心悸到畏惧。
风逐雪真想掐死阿飞,谈条件谈的坚决,就借着装疯卖傻来勾/引他,不仅将罪名嫁祸给他,还顺理成章地疗伤。
但他又不是神,倔强的阿飞像藤蔓一样缠着他,简直是要缠死人。
阿飞迷迷蒙蒙地想,美人计的确好用。没有人一点破绽都没有。
爱因斯坦,就是牛!
这一次从晚上做到了晚上,阿飞虽有很多事要做,可是急也急不来,做完的确缓解了些压力。
这是难得的休息时间,阿飞醒来后,风逐雪没走,也在沉睡。
阿飞没能想出头绪,躺在床边玩宸玉竹送给他的鬼狱模型。
鬼狱以祭坛为中心,四周呈放射状,周围所有高楼矮房从上往下看就是一座迷宫。
祭坛磁极倒转,但其他地界方向正常,以石碑为界限互相割裂开来,每栋建筑物之间都有特殊的连接路径,如果想逃跑,必须依照顺序从中穿过,否则只会迷失在迷宫中,最终困死。
如果能顺利穿越祭坛,向上走,那便是阿飞当初在祭坛外看见的那些吸引人的亮光所在。
这里有自成一体的秩序,也有独特武功的逻辑。
他们的武功和阶层,是以‘六道轮回’(1)来命名分类的。
祭坛外随地游荡的人们大多就属于人道,是来鬼狱买凶杀人的,而不是来归顺,这些死不死的谁都不管。
阿飞进来时也是人道,一旦决定进入祭坛,便相当于自动有了一次重新修道的机会。
倘若直接死在祭坛就算了,要是能活下来,自然可以见到领主、实现愿望后离开。
但这条路迄今为止只有风逐雪一个人成功,概率微乎其微。
更多的普通人,若是想投靠鬼狱,则是走另一条路。
要依次面临地狱道的大悲祀,鬼道的五鬼门,阿修罗道的地藏殿,最后才能来到领主所在的最高领域:一座通往神道的巴别塔。
若是甘愿愿意留下练这一道的武功,那便留下安心为鬼狱做事,若是不愿,一心想冲最高的神道,最后却差点死在半途,就会从人道堕入畜生道或地狱道,再也不能翻身,终生修炼此道,为鬼狱卖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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