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必钲看了他一眼,莞尔:“这时候,你或许叫老公更合适。”
“……你没生气?”
“你很想让我生气吗。”
李言之惊悚摇头,当然不想,他又不是傻逼。
秦必钲笑了一下,“坐好,困了就睡会儿。”
李言之狐疑的看了秦必钲一眼,见他好像真的没生气,才松了一口气,转回身慢慢喝起了红枣燕窝。
只是鹿池。
李言之从两年前就没怎么看透过这个人。
他从始至终都没觉得鹿池喜欢他。
昨晚是巧合还是其他,李言之也没心思去管,反正他和鹿池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他怎么想的,无大所谓。
秦必钲提前跟老宅打了招呼, 老爷子看到两人时,并不意外。
“来了,老胡,沏壶茶,顺便把阿钲和言之的行李送到客房。”
李言之将行李箱交给老钟。
他和秦必钲的行李分别用了两个箱子,很轻,不重。
几人在客厅坐了下来,秦老爷子不喜欢人多,在老宅做事的除了老胡外,还有两对中年夫妻,平时照顾秦老爷子的日常起居和出行。
“爷爷,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老胡给秦必钲倒了一盏普洱,秦必钲点了点头,问道。
“老毛病了,年纪大了,零件难免出错。”
秦老爷子说:“这回回来多住几天。”
秦必钲喝了口茶,点头嗯了一声。
秦钟这才将视线落在李言之身上,“言之最近怎么样,大几了?”
秦钟虽然一直住在老宅,但是耳聪目明,前段时间听说阿钲已经把他撵出去的了,他虽然没多当回事,但是现在看来……
秦钟心中微沉,这小子尽干混事儿。
“大三,我挺好的,秦董。”
秦钟没说什么,好像刚刚的话只是随口一问,指着棋盘,有些技痒,道:“阿钲,下一盘。”
秦必钲无可无不可,“好啊。”
他转头看向李言之,“你去厨房看看,良叔和良婶儿请假了,中午你做饭。”
李言之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真要让他在这里吃闲饭吃两天,他也非常别扭不习惯。
闻言,和秦钟打了声招呼就去了。
李言之走后,秦钟忽然冷哼一声,阴阳道:“你还真是什么鱼都敢吃, 小心被鱼刺卡到,戳坏了嗓子。”
秦必钲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什么意思,闻言笑了一下,无甚所谓的道:“没事儿,您孙子嗓子硬,再说我有灵丹妙药。”
秦钟却没他这么好心态,“你是说钱?”
秦必钲耸肩,“对,有钱,有的是钱,他李言之最缺的不就是这个吗?”
“那是现在。”
秦钟说:“以后呢?别怪我没提醒你,李言之这小子绝非池中物,你小心盲目自信怎么被吃掉的都不知道。”
秦必钲更乐了,甚至还吃掉了老爷子一颗棋子,笑道:“爷爷,您以前可还让我对李言之好点儿呢,怎么现在又这么说了。”
“那我他妈也没叫你照顾到床上去啊,你别想瞒着我,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呢,怪不得庄园的人都不知道李言之的下落,原来是被你拐到汇云居了。”
秦必钲啧了一声,“爷爷,你老这么看着,我还有没有点人身自由了?”
“我是提醒你别把别人当傻子,小心玩火自焚。”
秦必钲微微皱眉, 他不是个可以任由别人掌控的人, 老爷子知道的,是他想让老爷子知道的,他也更不觉得李言之会成为他什么所谓玩火自焚的导火索。
他压根儿就把李言之当程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一个玩物,他再怎么折腾,还能折腾上天去?
秦老爷子却不这么想,他觉得秦必钲这样的盲目自信,总有后悔的那天。
正如,他当初让秦必钲不要那么欺压李言之一样。
不过,秦必钲有狂妄的资本,毕竟就像他说的那样,李言之确实没有反抗他的资本,在绝对实力面前,弱者只有臣服。
可是李言之真的会是哪个甘愿臣服的弱者吗?
他会甘心臣服于别人的脚下吗?
这些他们都不得而知。
“行了,爷爷,不说这些了, 您要是再走神,这一局您可要输了。”
“……”
“会收拾鱼吗?”
春嫂问向李言之,手里拎着一个水桶,里面是刚钓上来的新鲜湖鱼。
“会,收拾过。”
“那你把这些处理了吧。”
春嫂将 水桶递给李言之,“就在那个水池弄就行,杀完记得收拾干净。”
说完,便不再搭理李言之。
李言之和水桶里的湖鱼大眼瞪小眼:“……”
这条鱼起码有七八斤, 李言之将鱼捞出来,活蹦乱跳差点没抓住,‘扑通’一声掉在水池里,李言之随手拿了只玻璃盆儿,用力敲了几下鱼头,几下下去鱼明显不再像刚才那么嚣张。
李言之先将鱼鳞全都剔干净,用杀鱼刀利落的开肠刨肚。
春嫂期间回头看了一眼,本来想为难他一下,却没想到他的手法那么熟练,尤其是在杀鱼时,他脸上冷漠的表情,春嫂暗暗骂道,果然平民窟的人心都狠。
十几分钟后,李言之将鱼收拾完毕。
春嫂将一盘虾放到李言之面前,“把虾线取出来。”
李言之便站在一旁取虾线。
过了一会, 黄志从外面进来,“少爷说中午李少爷掌厨,春嫂,你可以去休息了。”
春嫂正巴不得走呢,“好,我这就走。”
临走还不忘针刺李言之:“老爷子身体不好, 药膳的菜单在柜子上,照着上面做,火候、用量都必须严格按照食谱来做,另外二少爷口味挑剔,你得用一百二十分的心,做好不要立刻拿上去,等我过来试菜,通过后,才能送到餐厅,听清楚了吗。”
李言之认真听完,点头,“知道了。”
春嫂这和黄志一起走了。
春嫂说的那个菜谱,李言之看到了,第一次给老爷子做饭,他也有些紧张。
他肯定不会给秦必钲丢脸的。
李言之研究了一下,而后就开始准备食材了。
老宅的食材齐全,且都非常新鲜,因为老爷子的饭菜挑剔,光是用来称量克数的千克称就有五六个。
李言之也按照春嫂说的,每样食材都称过三遍,才敢放进去。
除了老爷子的清淡药膳外,李言之还按照秦必钲的口味,选了几道他爱吃的。
偌大的厨房里,只有李言之一个人在忙碌。
很快,便有香味传出。
秦必钲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李言之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那细细的围裙带系在李言之乍瘦的腰上,随着动作,腰肢乱晃。
修长的长腿下,脚上踩着一双明显不合尺码的黑色拖鞋。
衬衫的袖子被他卷了起来,可能因为热,扣子也解了两颗,拿着锅铲的手臂线条流畅漂亮。
‘呼’-
锅中突然着起了火,李言之被迸溅的油点烫的一哆嗦,却也顾不上太多,连忙盖上锅盖。
腰忽然被人从后面轻轻抱住,将他半搂进怀里,前伸过来一只手,将火调到最小,“笨蛋。”
“……你怎么来了,油烟重出去吧。”
李言之掀开锅盖,想挣脱秦必钲的手,没挣脱出来,只好由着他,将下一个食材放进锅里,转中火。
秦必钲下巴磕在李言之的肩膀上,轻轻嗅舔着李言之的脖颈,站上烟火气的男人,更美味了。
秦必钲咬住一块嫩肉,用犬齿磨了磨,声色微沉,“下次穿围裙,在厨房。”
秦必钲的话驴唇不对马嘴,但李言之还是秒懂,他嗔了秦必钲一眼,“别咬了,一会儿有印子了。”
秦必钲啧了一声,难得没再瞎闹,“还要多久?”
“快了,你出去吧,油烟重。”
秦必钲在李言之的屁股上掐了一把走了。
李言之:“……”
李言之的手艺不错,老爷子还特意夸奖了他。
上楼时,秦必钲看到李言之嘴角还挂着笑容,挑了挑眉,“夸你一句这么高兴?”
“平时我夸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高兴。”
李言之摸了摸还在上扬的嘴角, 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再说,你什么时候夸过我了?”
“怎么没有。”
秦必钲忽然将李言之抱了起来。
李言之吓了一跳,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很诚实的搂住秦必钲的脖子,下意识往楼梯处看了一眼,现在毕竟不是在汇云居,做什么都要小心一点,但是秦必钲却好像没有一点所谓,他感觉秦必钲的手已经从摸到了裤腰里。
“阿钲,你快放我下来。”
李言之想要下来,却被秦必钲抱着压在墙壁上。
李言之整个人悬空,双腿勾着秦必钲的腰,挂在他的身上,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言之有些慌乱,紧张的看着秦必钲,“阿钲、你别乱来,让人看见不好。”
“他们不会上来,没人看见。”
秦必钲戏谑的拍了拍李言之的屁股,“放松。”
“……”
老爷子就在楼下,而他现在却和他的孙子……秦必钲说的轻松, 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阿钲唔、你……你来真的?”
李言之瞪大眼睛,有些不适应的瑟缩了一下, 却阻止不了他的手指继续前进。
“你别乱动,柜子里的随便一件收藏品比你一年包养费还贵。”
李言之旁边不远就是收藏柜,他本来还想挣扎着下来,听到这句话果然老实了,但是因为太过紧张,整个人都僵僵的。
“放松,放老公进去。”
李言之都要哭了,趴在秦必钲的肩膀上大力喘着粗气,等到彻底放松,秦必钲进来之后,李言之一口咬住秦必钲的肩膀,看到上面通红的牙印,又有点舍不得的舔了舔。
秦必钲捏起李言之的下巴,看到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冶色的唇瓣,低头吻了上去。
李言之抱着秦必钲的脖子, 任由秦必钲在他的地盘上攻城略地。
‘扑通’-
‘扑通’-
是他心跳的声音。
同时,他也感觉到了紧贴着他的坚硬宽厚的胸膛里炙热的心跳。
他多想那颗心也为自己跳动一回。
这颗心,会有为他狂热的时候吗。
李言之轻轻回吻,虽然力度不大,但秦必钲还是感觉到了,带着他推进更一步的热浪之中。
“回、回房间吧。”
李言之还尚存一丝理智,衬衫半掉不掉的挂在身上,一双修长的大腿上只穿着一双白袜,再看秦必钲,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就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与眼前的李言之形成鲜明对比。
秦必钲这次听从了李言之的意见,抱着李言之回了房间。
老爷子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房间,秦必钲直接抱着他去了他的卧室。
李言之被放在床上,秦必钲忽然抽身,李言之低吟一声,迷离的睁开眼,就见秦必钲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李言之盯着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随即脸刷的红了起来。
竟然是一条崭新的围裙。
“宝贝儿,来,老公给你系上。”
秦必钲将李言之的衬衫脱下来,为他系上围裙。
空荡不着一缕的身上只系了一条围裙。
裙摆甚至还设计了一圈蕾丝。
李言之又羞又耻的被秦必钲抱到地上,就这么直直的侵略进去,周边无一物支撑的李言之如小孩儿手里的洋娃娃,任意摇晃揉捏。
李言之有些后悔了。
他不应该让秦必钲抱他进来的。
李言之半夜醒来的时候,秦必钲没在房间里。
他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时间。
凌晨两点多。
身边的被子是凉的,看样子是走有一会了。
迷迷糊糊的正想着,房间里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李言之睁开眼睛,声音带着还没睡醒的鼻音,问:“你去哪儿了?抽烟了?”
秦必钲嗯了一声,“爷爷半夜有点不舒服,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秦董怎么了?情况怎么样,你怎么没叫醒我。”
李言之坐了起来,被子滑了下来,露出一片占满吻痕的肌肤。
秦必钲眼神谙了谙,如果不是李言之脸上的担忧不像假的,他真要以为李言之是不是故意勾引自己。
“现在已经稳定了,明天去医院去做具体检查。”
秦必钲抬了抬下巴,“你去?你准备以这副样子去吗。”
李言之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盖上被子,“……还不都怪你。”
秦必钲淡淡笑了一下,难得没再和李言之拌嘴。
李言之也感觉到了什么,秦必钲怀里蹭了蹭,“别担心了,秦董会没事的。”
秦必钲莞尔, “但愿如此吧。”
秦必钲突然又想抽烟。
李言之看出他的意图,主动给他点了一根烟,他觉得今晚的秦必钲有些不一样,竟然让人觉得……脆弱。
秦必钲吐了口烟圈,氤氲在烟雾中的轮廓深刻又不真实。
良久,秦必钲说:“爷爷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了。”
李言之一愣,没想到秦必钲会跟他说这些。
同时,他又有点惧怕,因为秦必钲另一个亲人,是被他’害死‘的。
秦必钲好似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微微颤抖,也发觉自己说多了,和李言之在一起,好像很多时候都有点情不自禁,无论是做,还是不做的时候。
就在李言之担忧的时候,秦必钲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李言之看到屏幕上面的备注。
肯定是老爷子生病的事情,也传到了秦欣的耳朵里。
秦必钲亲了下李言之的额头,说:“你继续,一会听到什么,都别下来。”
李言之点点头,但是抓着秦必钲衬衫的手却没松开。
他有点担心秦欣来者不善,虽然秦欣很多时候并不是秦必钲的对手。
秦必钲莞尔,“睡吧。”
秦必钲咬着烟走了,留下的除了男人身上特有的香气外,还有一室的淡淡烟草味道。
秦欣到了。
手里还拿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就是一顿输出,李言之站在二楼阳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我爸生病,我这个当女儿的竟然最后一个知道,这个家让你只手遮天了怎么着,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小姑吗?!”
秦必钲从屋里走了出来, 手机开着免提,和外面秦欣的声音一起重合在一起。
深夜的老宅灯火通明,秦欣浓重而来,车上甚至还坐着一位陌生面孔的年轻年人。
秦必钲将通话挂断,咬着烟站在台阶上,眯了眯眼睛。
听说陈丰最近在跟她闹离婚,甚至从 b 城离开去了 z 城的分公司。
秦欣为此已经一段时间没去公司了,整天泡在酒吧里,车上那位估计就是她今晚的新猎物。
却不想被一场意外,临时改变了目的地。
“叫人弄碗醒酒汤,小姑喝醉了,喝完之后,派人把她安全的送回去。”
“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撵我走吗?秦必钲,你也太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了吧,我爸还没死呢!"
“小姑!”
秦必钲沉下声音,带着冰冷的压迫感,秦欣被威慑了一瞬,但下一秒,借着酒劲儿又都反弹了回来。
“你吼谁呢?我要见我爸,今天要是见不到我爸,我绝对不会走的!”
说完,就要强行往里闯。
秦必钲单手将人拦了下来,老胡也在一旁架着秦欣的胳膊,“大小姐,您别闹了,老爷子好不容易睡着了,您小心再将他吵醒。”
“滚开!”秦欣一把甩开老胡的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这时,车上一直犹豫不决的年轻男人,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了,从车上下来,将快要从台阶上摔下来的秦欣抱住。
那个男人不知道在秦欣耳边说了什么,秦欣竟然真的安静下来,乖乖由着他抱着。
秦必钲眯了眯眼睛,看到那张和陈丰有着五六分相似,并且年轻的脸时,扬了扬眉稍。
秦必钲没想到秦欣竟然是真的喜欢的陈丰。
还特意找了个……替身?
秦欣自然是没看到秦必钲眼里浓郁的嘲讽和戏谑,但是抱着她的洛子渝却看的一清二楚。
“请问、能让我们进去吗?她真的喝醉了, 再说,醒酒汤也不能站在外面喝吧?”
洛子瑜虽然畏惧秦必钲,但也声音却装的不卑不亢。
秦必钲看了他几秒,“带他们进去。”
老胡应了一声,让洛子瑜先带着秦欣去客厅。
“二少爷,他们今晚……”
“客房,让人把小姑扶到自己房间去。”
“好的,二少爷。”
秦必钲准备去老爷子房间,刚消停的秦欣又开始了,“我要见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