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恶霸太撩人/穿越乡村，我和恶霸锁死了(田谋谋)

“祁家军……祁家军出事了……”
沈春凝的信里提到了两件事，一是祁家军已被安上了叛乱之名，现在从京都开始围剿，很快消息就会遍布整个大盛；第二就是嘱咐沈冬侨注意安全，一切以自保为中心，借粮的事情也要量力而行。
“怎么会？小七明明只说和亲出了问题……”
周向阳身形一晃。
“向阳，把你这一路上的事情都说给我听……”
沈冬侨坐回榻上，贴近周向阳问道。
他原本想等忙完手上的事情，再慢慢和周向阳谈，反正他们人都在这里。
可现在看来，
周向阳的事比他的更迫在眉梢。
*******
彦文濯陷入了梦魇。
梦中的月亮变成血红色，
脚下都是从地底窜出的火焰。
白骨从火焰之中钻处，想要抓住他的脚，要把他拖入深渊。
他猛得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才发现是梦。
汗已经把背上的衣服都浸润了。
彦文濯坐起身，只觉头疼欲裂。
昨天去了学堂，晚上又被梁栖山拉着去喝了酒。
他很少喝酒，酒量也浅。
只是抵不过那一声声的子清兄，还是喝多了。
他环视了一眼自己身处的地方。
这是他曾经住过三年的屋子，破败，陈旧，但是充斥着书卷的墨香。
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外头的人就进了门。
“大人，有什么吩咐？”外头的护卫道。
“什么时辰了？”
彦文濯站了起来，自己去洗了一把脸。
冷水刺激下，头脑也清醒了几分。
“刚过午时。”
彦文濯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挂在上面的风铃迎风响了起来。
这还是沈秋芸给他做的。
下面是几个五彩斑斓贝壳，据说是从外海找来的，阳光下十分漂亮。
“沈宅那边怎么样？”
彦文濯拨动着风铃，侧耳听着。
他监视沈冬侨，但并不参与他的生意。
能不能在沈家站稳脚跟，主要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本事。
如果真撑不住了，也可以来求他。
但是忙是不可能白帮的，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是小舅子。
“昨日下午，他在洗月楼待到了天黑。”
“哦？”
彦文濯的眼珠转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讪笑。
果然，男人就是男人，怎么会愿意永远屈居人下。
“然后，他回了沈宅，召了……召了一个男的进门……”
“男的？”彦文濯眼睛微眯，“怎么样的男的？”
护卫一脸的纠结。
“身量不高，长相普通，好像是修葺沈宅的木匠……”
“木匠？”彦文濯诧异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一夜没出来？”
“一夜没出来。”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这就很难评……
彦文濯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看人也没有那么准了。
那时候，沈冬侨表现出来的，对周向阳的情谊那么深重。
现在分开才多久，
就宿花眠柳，
还男女通吃？
还是说沈冬侨有其他的秘密。
“今早的时候，他还叫了沈家的掌柜去见面，说是要查账。”
护卫忙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继续汇报道。
毕竟他们和这位沈家少爷还在一条船上待了那么多天，
还有他们家的大人有好几次都和沈家少爷单独相处。
这后面的，他都不敢细想。
“行了，继续监视着，有什么情况马上跟我汇报，”彦文濯捏地眉心发红，“让人煮点米粥过来。”
“是，大人。”
护卫行了礼，立马就退了出去。
彦文濯站起来走到了书架前。
拿起一卷吹了吹上面的灰，正要看的时候，就听到窗台上一阵翅膀扑腾之声。
彦文濯放下书，抓住了飞来的灰色信鸽。
鸽子脚上藏着东西。
细小的纸条上写满了蝇头小锴。
彦文濯看完莞尔一笑，把纸条扔进了刚刚洗脸的水盆之中。
“祁家军啊……好戏就要开场了……”
还真是期待呢……

再不行，他还能跟彦文濯去交涉。
“小七既然那么说，祁硕他们估计已经往北跑了。我本就是要去北边送粮，到时候，我想办法再把你藏在船上……现在朝廷在追查祁家军，水路肯定比马道安全。”
周向阳没说话，他不想让沈冬侨涉险。
沈冬侨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么一大摊事情。
他目不识丁，脑子又笨也帮不上忙。
反倒是给沈冬侨添了不少麻烦。
可是面对沈冬侨期待的眼神，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我昨晚都没有回去，李大爷那边，我去说一声……”
周向阳还想等晚些回去一趟。
“不行，”沈冬侨扑进了周向阳怀里，生怕周向阳一个冲动就要走，“传话可以让王大宝去。”
周老虎抚摸着沈冬侨颈侧柔软的皮肤，垂头就看到松散的衣领下的美景。
再加上这投怀送抱的姿势，心猿意马地问他。
“要是这样，你的身份怎么办？”
昨天，周向阳不让王大宝见沈冬侨，就是为了这个。
沈冬侨靠在周向阳胸膛上说道。
“迟早要知道的，我们又不是只有现在，以后上族谱的时候，我要用自己的名字的，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
沈冬侨说着未来。
周向阳听得心动，对于沈冬侨口中的以后心生向往。
更是对沈冬侨心生向往。
沈冬侨见周向阳迟迟不表态，抬头往前蹭，问道。
“还是说，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这一句反问带着些许委屈。
也彻底让周向阳沦陷。
怎么会不想，
他是恨不得天下皆知。
“好，都听你的。”
周向阳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先亲了上去。
这么甜的话，这么甜的人，
还说要把他藏这藏那的，
实在是让他吃不消。
王大宝下了工，又被押着去了沈冬侨的房间。
他缩手缩脚，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样。
可是想着周向阳，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没义气。
有福同享，有难也得同当。
门一开，更是谨遵周向阳昨天的指令，紧闭着双眼。
脸都还没看清，先扑通给人跪下了。
“英勇就义”般说道。
“少东家，我一定不反抗，您放了我大哥，我……我来替他！”
周向阳拿着帕子，从洗漱室内走出来，边擦手边问。
“你替我什么？”
王大宝一听到周向阳的声音，忙道，“大哥，你快走吧！我可以的！”
沈冬侨和周向阳互望了一眼。
“你可以什么？”
沈冬侨看着跪在地上地王大宝，有些好笑地问道。
王大宝听到熟悉的声音，脑子卡了壳。
趴在地上抬起头，慢慢望了过去。
沈冬侨坐着，周向阳站在他身侧。
王大宝跟见了鬼一样，然后又揉了揉眼睛。
“嫂……嫂子？”
沈冬侨笑而不语，这个王大宝怎么还是这么一幅一惊一乍的性子。
“不……不对啊，这不是少东家的房间吗？”
沈冬侨站了起来，走到了王大宝面前。
现在他穿着男装，再加上不再刻意模仿女人的仪态。
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雌雄莫辨。
“大宝，我就是少东家。”
王大宝抬着头，撑着的身体又坐了回去。
嘴巴不自觉地张着。
他不是没有见过沈冬侨穿男装，但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带入，就算他看到了沈冬侨的男装，也只是觉得他是女扮男装。
从没有想到，他竟然不是扮的。
他的目光又转向周向阳。
那时候，他没有怀疑过，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周向阳。
周向阳那么阳刚，强壮，是男人中的男人。
跟那些娘里娘气的根本不沾边。
周向阳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没眼力劲儿的倒霉蛋子。
“大宝，很抱歉，今天才告诉你，”沈冬侨有些歉意地说道，“你先起来，我们坐着说。”
“啊？哦……”
王大宝还是一脸茫然，从地上爬起来，小半个屁股挨着凳子坐着。
他皱着一张脸，开始梳理前因后果。
“所以，昨天晚上是你们？”
沈冬侨脸红了红，点了点头。
王大宝倒吸一口气。
所以他听了一晚上“激情”四射的墙角。
是他们两人在那个那个？
“想问什么就问，”周向阳敲了敲王大宝的额头，阻止他脑补，随后又道，“不该问的也别问。”
这是让他问，还是不给他问？
王大宝捂着额头委屈死了。
昨天到今天，
他一直心惊胆战，结果离了个大谱。
沈冬侨按了按周向阳的手。
“我来说吧，”他温声解释道，“我的本名叫沈冬侨，是沈家四子，也是这里的少东家。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这件事说来有些复杂。但以前我们怎么相处，以后我们依旧可以怎么相处。”
沈冬侨的话相当于给了王大宝一个定心丸。
想当初，他可是狠狠得罪过沈冬侨的。
如果沈冬侨真的记仇，依照沈家的权势，杀他一百次都行。
王大宝看着沈冬侨脸上一如往昔的笑。
忽然就想到了另一层关系。
他，他……嫂子是沈家少东家？！
那他不是牛逼了！
他一脸激动地看向周向阳，
不，是他家周爷牛逼！
“我……我知道了……”王大宝憋了半天，还是不敢和以前一样叫嫂子，只得哼哼几声后，说道，“确实挺意外的。”
王大宝坐直了身体，拍着胸脯道。
“不过你们放心，我嘴巴最严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沈冬侨&周向阳：……
信你个鬼。
“本来也是要告诉你的，就是遇到了一些突发情况……”
沈冬侨顺势就把祁家军的事情说了，听得王大宝责任感爆棚。
“嫂……呸，您说，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
“你不算正统的祁家军，没有腰牌，朝廷名目上不会有你的名字，但是向阳的身份比较麻烦，他暂时不能再抛头露面，不然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沈冬侨把其中的厉害都说个明白，如果周向阳被抓，其他人也不会安全。
“李大爷，还有孩子们那边需要你多照顾些……”沈冬侨拿出了一个小包裹，推到王大宝面前，“这些钱你收好，孩子们都在长身体花费多，李大爷身体也不好，如果病了痛了，一定要去看，还有你们想吃什么就去买……用完了再给你。”
王大宝接过小包裹，忙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钱用在刀刃上，就是……”王大宝摸了摸头，“我怎么跟李大爷解释，大哥突然不回去了？”
王大宝虽然能捏造很多理由，但是他不敢骗李大爷。
怕事后算账的时候，被削死。
“你就说，我去找媳妇了！”
周向阳给出一个答案。
王大宝连连点头，这也不算完全撒谎。
于是开开心心地抱着银子，做起了尽职尽责的传话筒。
每天下工后，就准时来报到。
只是，在外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种解读。
护卫甲：“你说少东家看上这小子什么？天天都来……”
护卫乙：“羡慕啊，你行你上啊……”
滚！！！

而且就集中在沈家遇难后的几个月中。
当初沈观止为了全局考虑，设立一个公账，取名为“平安扣”，相当于现在的“保险基金”。
每年从利润中拨一笔款项作为货物丢失的补偿款，以及遇难船员的抚恤金。
这本是好意，
是为了让所有掌柜能安心做事，没有后顾之忧的大福利。
如今，却因为无人看管之后，成了一些人套现的蹊径。
大半年里，这个公账竟已经所剩无几。
看得沈冬侨这样的好脾气，都差点把账本给扔出去。
“那些货被他们吞了，还压了成本价赔给了商户。两头都吃也不怕撑死。”
周向阳看他气得眼睛都红了，就抱着他，给他顺毛。
“别气了，别气了……告诉我，他们住哪，晚上出去揍一顿就老实了。”
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沈冬侨听了又气又好笑。
他抱着周向阳的腰道。
“我就吐槽一下，况且就算你把人打了，钱也拿不回来……”
水至清则无鱼，这种贪墨的行为很难禁止。
人总有私心，所以才需要立规矩。
其实这件事，总的来说就是个“破窗效应”。
有了第一个打破了窗户，后面的人才会效仿。
杀鸡儆猴才是最有效的。
沈冬侨在把握人心这块，还是有些拿不准。
“我等会还是要去找一趟倪掌柜，”沈冬侨说完后，观察了一下周向阳的眼色，又道，“顺便给你买点好吃的……洗月楼的酱鹅很好吃。”
周向阳不乐意地哦了一声，松开他道，“你走吧。”
沈冬侨看着他的脸色，有些忍俊不禁。
昨晚两人聊天的时候，
周向阳说漏嘴，提到了到洗月楼找过沈冬侨那一段。
当场就把沈冬侨心疼坏了。
周向阳记仇，
特别是这种仇。
他现在对洗月楼没啥好感。
沈冬侨看他那表情，怎么说呢，
有点像是，知道家里老公晚上要去应酬，还有美女招待那种。
心里不情愿，可是嘴还很硬。
沈冬侨退出他的怀抱，逗他道：“我走喽？”
周向阳怀里空落落的，就抱着手臂嗯了一声，说：“走吧。”
沈冬侨憋笑，点了点头，倒着走了几步，又去看他。
“我真的走喽？”
周向阳一声不吭。
沈冬侨刚到门口，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事？”沈冬侨清了清嗓子问道。
“少东家，倪掌柜已经到小厅了。”
“好的，我知道了。”
沈冬侨刚说完，周向阳就把他给圈住了，磨着牙跟沈冬侨咬耳朵。
“又骗我？”
意识到被“耍了”，周向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哈出的热气让沈冬侨背后发麻。
“谈完事后，还要出去一趟，”沈冬侨缩着脖子，细细喘息，老实交代，“还要去见几个佃户，回来时顺道去洗月楼打包。”
“我不信……”
“都是真话，比珍珠还真……”
沈冬侨伸出三个手指头，被周向阳摁了回去，把他压到了椅子上亲吻。
凳子不稳当，差一点翻了，吓得沈冬侨双脚乱晃。
不小心一脚踢在了桌案边。
桌上的账本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两人立马噤了声，互往了一眼。
外头候着的人听到了动静，疑惑地开了口。
“少东家，您没事吧？”
沈冬侨被压得紧，周向阳的唇就悬在他一厘米的上空。
他轻了轻喉咙道。
“没事，你先过去跟倪掌柜说一声，我马上就到。”
“好的，少东家。”
传话人一走，周向阳把沈冬侨好生一番蹂躏，才放他走。
******
小厅里，倪经纶正襟危坐。
“少东家，您说的这几点，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查，只是我们几个掌柜，在名义上是平级，所以我明知有问题，也无可奈何……”
“倪伯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沈冬侨也知道这并不能怪任何一个人。
而是因为沈家建立的框架结构的问题，
八个掌柜是按照管理的区域划分，所以造成了不可替代性。
最终集中管理的人只有沈观止一人。
一旦他这个中心没了，八人又不能互相制约，就会出现问题。
沈冬侨从本子上圈出其中两个掌柜的名字。
“这两人重点查一查，如果查实，我会直接撤了他们的权。另外几位，警告一下，如果能把亏空的在十天内自行补上，既往不咎。”
倪经纶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叹了一口气道。
“他们两个是子承父业，年轻人做事就容易没有分寸，”倪经纶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我们几个老掌柜，是你父亲一手带出来的，一起南上北下，一起吃苦也一起赚钱……那时候沈家也是上下一条心。”
沈冬侨听着倪经纶缅怀过去，也跟他一起感慨。
天下没有常青树，盛极后必定会走下坡。
所以才说富不过三代。
第一代创业者，第二代富二代，第三代极有可能是败家子。
“少东家，只是我担心就这么把他们除名了，其他掌柜会有想法……”
倪经纶的顾虑沈冬侨也想过。
“不破不立，沈家需要重组，我不是父亲，他们也不要指望用那些旧情绑架我。”
这些，沈冬侨在来之前，沈春凝就跟他简单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