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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恶霸太撩人/穿越乡村,我和恶霸锁死了(田谋谋)


他的口中忽然又呕出了鲜血。
“陈大夫,你快来……”
沈冬侨压着声音,又急又怕地叫着陈志高。

周向阳抬手虚掩在沈冬侨面前,怕他看了血害怕。
沈冬侨拉下周向阳的手,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没有事。
他是害怕,
在得知那么可怕的真相后,他真的有些缓不过来。
原来这些恶行,这些山匪离他这么近。
怪不得,他第一次看到那个“俞文柏”会这么不舒服。
可是现在怎么办?
报警?不,报官有没有用?
要不要先告诉村长?
村长还被闷在鼓里,还一心一意想着要替那个冒牌货办事。
周向阳似乎也看出了沈冬侨的想法,说道。
“现在还摸不准情况,如果我们揭了那假货的老底,可能就会引来更多的山匪。”
床上的俞文柏也虚弱地点了点头。
“向阳兄弟说的是,为了百姓的安危,不能轻举妄动。山匪贪婪,他们现在只是想要收田税,但如果发现身份暴露了,肯定会血洗村子的,到时候百姓就要遭难了。”
俞文柏吐完血,脸色居然比刚刚好了许多。
他又接过陈志高递给他的药碗开始喝。
沈冬侨真是佩服他,这么苦的药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俞大人,你还好吗?”
沈冬侨都不太敢问,这情况看着很糟糕。
“叫我老俞就行,我还好,周夫人。”
俞文柏擦了擦嘴,整理了一下的仪容,让自己看上去去不那么“可怕”。
沈冬侨被他那一声“周夫人”给叫懵了。
可是细想好像又没有叫错。
他是周向阳的“妻子”,而且马上就会上族谱,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周夫人。
沈冬侨捂着心口偷看了一眼周向阳。
此时,周向阳的脸正对着俞文柏,发现沈冬侨看他,漆黑的眼珠子微微偏了偏,薄唇无声地张合几下。
周……夫……人……
沈冬侨心头忽然被这三个字狠狠撞了一下,心跳如鼓。
他连忙低下头,红着耳朵装乖巧,继续去听两人说话。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回湫水县,上报县主,剿匪!”
俞文柏眼中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周向阳点了点头,这事儿已经牵涉到了朝廷官员了,也已经不是靠他们村巡防一下,或者打掉一个冒牌货就能解决的了。
俞文柏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志高就在一边没好气地哼哼。
“你这是不要命了?你身上这毒离了我活不过五天。”
“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俞文柏一脸的云淡风轻,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顿时让陈志高哑口无言。
沈冬侨和周向阳也不由坐直了身体,肃然起敬。
这是个好官,虽然田部吏在朝廷之中,可能只是个微末小官,放现代也就是个政府基层工作人员。
可是谁能想,他能有这份信念和决定。
不畏强暴,不惧生死,以百姓为先。
俞文柏是老百姓的好官,值得人敬佩。
沈冬侨有些红了眼眶,他带着祈求般的眼神看向陈志高。
“陈大夫,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我这边已经被盯上了,我肯定是走不了了。”
陈志高也是没有办法。
昨晚,周向阳他们走了之后,陈志高就发现墙边死了几只流浪猫。
一看才发现是被“疯子”吐出来的馒头残渣给毒死的。
于是,他赶紧又给昏迷的“疯子”灌了不少解毒的药。
好一番折腾,直到后半夜俞文柏才彻底“清醒”过来,并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
开始他也将信将疑,但是俞文柏言之凿凿。
于是他就留了一个心眼,把人藏进了“密室”里。
今天一大早,陈志高刚开门,那个假货俞文柏就出现了他的门外。
说是来身体抱恙,要来看病。
陈志高还算冷静。
装作一无所知,并且还主动把人请进去好好“看了”一番。
“这个山匪手上都是使刀留下的茧子,性子也很狡猾,还到屋里转了一圈才走。我只告诉他,疯子醒了就自己走了。”
说的时候,陈志高脸上并没有多少害怕的表情。
沈冬侨觉得他也有些看不透这位陈大夫。
说他胆小吧,他以前见周向阳都怕得发抖。
说他胆大吧,他敢在一个杀人如麻的山匪面前面不改色地周旋。
陈志高看沈冬侨看他的眼神不大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皮,才接着又说道。
“他肯定还在四处找人,如果我突然走,肯定会露马脚的。”
陈志高分析的很缜密,现在似乎就成了一个死局。
一个俞文柏必死无疑的死局。
沈冬侨实在不忍心,又提议道。
“陈大夫,你能不能配多配一些药,让俞大人在路上吃,到了湫水县再去找那里的大夫接着治?”
能不让这样的好官壮烈牺牲吗?
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而祸害却能逍遥法外?
这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
陈志高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告诉你一个地方,到了湫水县,只要拿着我的书信去,一定会有人救你。”
俞文柏坐直了身体,向着陈志高抬了抬手,又给沈冬侨和周向阳行了个“半身”礼。
“如果俞某能侥幸活下来,定当重谢各位。”
沈冬侨心中感动,拉着周向阳回礼。
陈志高心中五味杂陈,不得不提醒他们,不能高兴的太早。
“现在的问题是,他怎么去湫水县,那个人绝对不对轻易放他出去,而且一路上说不定还有山匪把守。”
对于这个,陈志高实在无能为力。
他自己也是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
让他拿针扎人还行,杀人真不行。
“这个……我来想办法。”
周向阳忽然说道。
他本来就计划明天离开,还愁着怎么跟沈冬侨解释,如今有一个现成的理由摆在面前。
不是一举两得。
沈冬侨原本还一阵高兴,忽然又听周向阳说道。
“我会送俞大人去湫水县。”

人总是有私心的。
他很同情俞文柏,希望他能安然无恙去湫水县报信,可是这不代表他想要周向阳也去冒这个险。
可是刚刚他们说了那么多,他心里头也明白让俞文柏一个人去不太现实。
万一他撑不住,在路上出了事,那么就真是要出大事了。
沈冬侨知道周向阳做的对,他应该支持他,甚至鼓励他。
可是他做不到……
他心里头难过,甚至可耻地生出了想要退缩的念头。
他不能想象如果周向阳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光想一想,就觉得心里头疼得厉害。
周向阳说完那句话,就在看沈冬侨的反应。
发现沈冬侨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头更疼。
他的小蝴蝶的心思什么都写在脸上。
高兴也是,伤心也是。
这是在担心他吧。
难过得好像要当场哭出来一样。
好想亲亲她。
抱抱她,
好好安慰她一番。
周向阳说想亲自送俞文柏并不是一时冲动,或是想逞英雄。
他心中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他知道巡防换人的时间,只要找准时机就能把俞文柏弄出去。
只要出了村,之后就都不是问题。
自然有人会为他们保驾护航。
到了湫水县后,俞文柏该看病看病,该报官报官,他也能顺便去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
再回来一同剿匪。
这时候,二墩忽然急匆匆地从外头跑了进去来。
“陈伯伯,冬娇姨,向阳叔,外头忽然来了好多人,你们快去看看。”
二墩一直听话的,在尽职尽责地“望风”。
他的话让屋里头的几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难道是那个“冒牌货”发现他们了,带人来抓俞文柏了?
“有些什么人?带没带武器?”
周向阳先问了一句。
二墩想了想回道。
“就村上的伯伯婶婶,哥哥姐姐,他们好像都过来了,在看墙上的大字。”
“什么字?二墩你慢慢说。”
沈冬侨蹲下来问二墩,让他理清楚思路再说。
二墩有时候说话急,只捡部分说,容易一惊一乍。
“我就认识几个字,嗯……最大的有两个字,第一个字是公母的‘公’,然后就不认识了。”
“是公示。”
陈志高想了想回道,集市上,离他店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布告栏,平时会贴一些村里的公示。
“然后呢,下面还写着什么?”
在沈冬侨循循善诱之下,二墩绞尽脑汁,回想上面他所认识的几个字。
“加……田……另……四年……银两……”
二墩的CPU运行地都快冒烟了,终于憋出几个字来。
沈冬侨凭借自己的脑补组织了一下。
“是不是说,要加田税?这事儿不是已经在办了吗?”
那后面的四年和银子又是什么?
“补四年的田税,可以折成银子。”
俞文柏比较有经验,毕竟他就是做这一块的。
每年到了一定的月份,县里都会进行查漏补缺,对于少收漏收的税务进行核对。
虎啸村脱管这么久,严格一点的话,要求补田税也是合理的,可是他们新上任的县主体恤虎啸村前些年的不易,官府毕竟对他们有亏欠。
给俞文柏的指令中并没有补税这一说。
经过俞文柏这样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
“落款处,是不是有一个方形的大印?”
俞文柏心心念念着他的“印章”,又问二墩。
“是的,方的,红的,上面都是笔画,我看不太明白。”
二墩捏着裤腿有些难为情,他认得字还是太少了。
俞文柏一脸的凝重。
“恐怕这个山匪已经坐不住了,想要尽快拿钱走人。”
“这村长能答应?”
沈冬侨接着问道。
“村长答不答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那个印章,这印章盖下去,就代表了湫水县。”
俞文柏很无奈,这是他的“过失”。
没能护住“印章”,还让歹人偷了去,他心头懊悔不已。
众人心里头都明白这个道理。
胳膊拧不过大腿,一个小小的虎啸村,怎么能抵抗得了湫水县的指令。
就算再不情愿,再不甘心,又有多少人敢真的反抗。
为躲避这税,有勇气去离乡背井。
现在外头更乱,不然前段时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外村人跑来这里安家落户。
虎啸村的大都是原驻村民,几辈子都在这里了,就算山匪猖獗的那几年都没有多少人想着要彻底逃走。
在这里至少还有田,有地,还有片瓦能遮风挡雨。
权衡之下,大部分人最后都会选择交钱,然后继续缩衣紧食地过日子。
这也正中了那个“山匪”的下怀。
“补税也是需要时间的,正好可以用来稳住那山匪,等待援兵。”
陈志高抱着手臂,给他们分析,实在是怕他们太悲观了。
深陷乱局之中,容易看不清事情的全貌。
“你们也不易久留,我再不开门,恐怕要惹来怀疑了。”
“确实。”
俞文柏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累赘,说到底一切的源头就是他,说完他揭开被子就要走。
“等等,你要这样出去,都活不到出村,你信不信?”
陈志高按着俞文柏坐回床上,心里头真是纠结得很。
“我给你乔装一下,你们三个去外头等等。”
陈志高真是被这忠烈有余,智谋不足的俞大人给气到了。
他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如果真的是,早就把他扔出去了,何必给自己找这麻烦。
陈志高也不想跟“病人”讲道理。
更不需要和任何人证明。
等沈冬侨他们出去后,陈志高就从一个深箱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
开始在俞文柏脸上摆弄。
沈冬侨和周向阳,二墩在外头等着。
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思绪太乱了,无从说起。
二墩过来拉了拉沈冬侨的衣服。
“冬娇姨,你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因为我念不出公示上头的字?”
小二墩原本还觉得自己现在学了不少字了,已经很厉害了,可是真的去看了,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那么多不懂,要是他能再多认几个字,是不是就能帮到大家了。
沈冬侨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刚刚沉浸在周向阳要走这件事情上,居然没有发现二墩的情绪不对。
二墩虽是个男孩子,可是心思细腻,特别能看人脸色。
他蹲下身抱了抱二墩。
“没有,二墩,今天真的多亏你了,帮了我们大忙了。”
“真的吗?”
二墩吸着鼻子,看着沈冬侨。
沈冬侨心疼坏了,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
“真的,比珍珠还真,不信,你问你向阳叔。”
每次二墩要哭的时候,沈冬侨都条件反射似的让周向阳来劝。
这一大一小吵架归吵架,抢食归抢食,关键时刻,二墩却十分听周向阳的。
周向阳蹲下来,摸了摸二墩的头。
手臂一展,直接把两个人都抱住了。
“你冬娇姨说的不错,你做的很好,叔奖励你休息一天,今天不用练拳了。”
二墩擦了擦小泪花,捏着小肉拳头摇了摇头。
“不,我要练,这样我以后才能打败坏人,帮助好人,还有我还要认更多的字,读更多的书。以后无论是什么公示,我都给背下来给你们听!”

三人抱在一起好一会儿,二墩先受不了了。
“叔,姨,太紧了,我好热……能不能,你们先抱一会儿,先把我放开?”
沈冬侨刚还感动呢,一下子又被这臭小子给气笑了。
什么叫我们先抱一会儿?
周向阳松了手,放了二墩一马,然后又迅速抱住了沈冬侨。
臭小子都说让他们再抱一会儿了,他又何乐不为。
二墩儿跑到边上指着桌子上沈冬侨带来的篮子。
“姨~我早饭吃得早,好像有点饿了~能不能……”
沈冬侨:“……”
周向阳:“……”
好吧,沈冬侨收回了泛滥的“父爱”。
感情二墩在外头一边盯着梢,还一边惦记着这篮子里的吃的。
真是难为他了……
“吃吧,吃吧……”
沈冬侨无奈地站了起来,他腿都蹲麻了。
周向阳也跟着站了起来,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弯着腰把下巴贴在沈冬侨的肩膀上。
两人一起看二墩儿吃早饭。
粥还热的,馒头有些凉了,一起吃正好。
小胖子吃得眉飞色舞。
沈冬侨看得目不转睛。
周向阳侧着头亲了亲沈冬侨的耳垂。
默默求关注,也看看你家”向阳“宝贝行不行?
沈冬侨耳朵痒的不行,他都怀疑周向阳是故意的,发现他的“弱点”之后就使坏。
他红着脸,小声抗议。
“喂,你别闹……"
周向阳看着逐渐红起来的小耳垂,“虎视眈眈”。
沈冬侨没想到,周向阳越来越过分。
他想要离开周向阳的怀抱,可是周向阳却不放,因为他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不会有事的。”
沈冬侨一听,忽然就不动了,红着眼眶,低下头把脸靠在他的臂弯里。
“好,我等你。”
他相信他,
相信他的向阳,一定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他会在家里等他,为他留一盏灯。
陈志高开了门又默默关上了。
转身捏着俞文柏的下巴说道:
“我觉得你这鼻子要再捏一捏?”
“啊?好。”
俞文柏刚在陈志高身后,被挡着什么也没有看见,还差点撞到陈志高的背。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假鼻子歪了。
他只感觉脸上被糊着一层东西,有些难受。
“医患”的对话打断了外头两人的“诉衷肠”。
陈志高装模作样捏了一下俞文柏的鼻子,才又去开了门。
这回打开方式正确了。
门后的周向阳和沈冬侨已经分开了。
二墩从舔干净的粥碗抬头去看。
“呀~疯子爷爷,你的脸怎么变了?”
俞文柏越来越好奇,他现在到底长什么样了?
沈冬侨不禁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原来古代真的有易容术,这简直就是大变活人。
没有贴胡子,也没有涂黑脸。
但是五官完全不一样了。
一眼看上去非常的……普通。
对,就是普通,平平无奇,让人没有什么记忆点。
这样一张脸走在街上毫无存在感,也不会有人会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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