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老爷,沈家老太爷过来了。”夜来贵客登门,管家匆匆来报。
何炳章捋着花白胡子,“呵,这老小子,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安得什么心,别怠慢了贵客,快请。”
两个孙儿知趣拜退,那边身材瘦削,精神矍铄的沈家老太爷已拄着拐杖,慌慌张张闯进书房,“哎呀,老哥哥,天大的事情!”
何炳章好整以暇瞧着来人,“你小子除了下棋,还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非也,非也,此次当真是天大的事情,不单是天大的事情,还是天大的功劳哇!”
“呵呵,是么,不知沈老爷说的是哪里的功劳?”
沈老太爷拐回去关紧了虚掩的房门,凑上前去意味深长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小弟夜来搅扰,是想向老哥哥借兵。”
何炳章哭笑不得,“怎么?你沈家的小辈要投笔从戎,建功立业?”
“非也,非也,我家那些小子,个个不学无术,书都读不囫囵,哪里提得动刀剑,是我家孙儿方才得到消息,有人在街上瞧见了燕国那位靖南王,我寻思着,这么大的功劳,我沈家也不能一门独吞,这不,赶忙来找老哥哥商议,借些好手,叫我家临儿带着去活捉了那小子。”
何炳章端起茶盏,老神在在啜了一口,“沈输啊沈输,你都一把年纪了,鬼点子还这么多,有什么话不能亮堂堂说出来,都要入土的人了,还跟我玩心眼儿?”
沈家老太爷坐正了身子,两手叠在膝头,唉声叹气思虑良久,“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哥哥你,这消息确是有人送来我府上的,虽不知是真是假,可此事总要有个说法,我寻思着,大哥见多识广,这世道也看得比我清楚明白,咱们这把年纪就不说了,可总要为儿孙打算呐,如今这事怎么办,哥哥肯与我拿个主意吗?”
“你想怎么办?”
“我沈家没那么大本事,当不起这个出头鸟,拿了靖南王,不外获些嘉赏,可得罪的却是整个燕国,届时燕人入了陈都,还不先拿我沈氏开刀?但若放任不管,又半点好处也捞不着。”
“哈哈,你倒是会说,这话给王上听见,现在就得拿沈氏开刀。”
沈老太爷闻说也不怯,“我跟大哥推心置腹,大哥难道还会卖了我不成?人言北方一乱,南国之危可解,我只怕燕人狗急跳墙,战事恐会变得更加凶险。”
“那你的意思是,要给儿孙留条后路?”
“大哥觉得怎样?”
何炳章默然良久,“谁不为子孙后世计,只是一来咱们不清楚燕人的底线,二来不知这位靖南王的为人,不好办呐。”
沈输大手一拍,“好办哪,靖南王好像是朝留景轩去了,叫临儿跟你家竣儿也跟去瞧瞧,一来瞧瞧他的为人,若有机会再探探他的底线。”
何炳章笑嗔了老友一眼,“你都有主意了,我还有什么好说。”他沉吟片刻,“只怕今夜留景轩里,可不只你我两家,须叫孩子们谨慎些。”
“顺便再瞧瞧,这陈都究竟有多少人里通外敌?”
“嘿呀!你这张嘴,什么通不通,这叫观望。”
“哈哈,对,观望,是得好好观望观望。”
何竣与沈临得了老祖宗吩咐,一道前去探探那位靖南王,二人出了巷子走了不到一条街,正撞见从府中院墙翻出来的谢家九公子。
何竣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正打算装作没看见,来人已喜滋滋追了上来,“沈三,何五!”
沈临彬彬有礼,“谢九爷。”
谢文瑾热络地问道,“你们上哪儿去?”
沈临直言,“去留景轩坐坐。”
谢文瑾面上一喜,忙道,“正好,我也上那儿去,咱们一道可好?”
何竣自来看不上谢九儿不学无术,“不必了,我二人信步而往,怕耽误了九爷的大事。”
谢文瑾未听出对方是在讽刺他,闻说反而面露惊奇,“你怎知我是要去做大事?”
何竣不想理他,倒是沈临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九爷要做什么大事?”
谢文瑾憋不住想说,但是到底忍住了,事关自己的前程,他可不能这么轻而易举透露出去,“也……也没什么大事,就……就快活快活。”
何竣冷哼一声,早知他说不出像样的人话来。
沈临记挂着爷爷交代的事情,不愿在此再做耽搁,只好出声圆场,“难得遇见,就一并过去吧。”
谢九大喜过望,何竣也很给面子没有多说。
龟奴中途又转去招待其他宾客,跑堂又唤来小厮引主仆三人上楼。
“贵客是在堂中饮酒听曲,还是叫来房里作陪?”
慕容胤听人询问,应声作答,“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小厮眼中有一瞬间的诧异,脸上笑容不变,“那客人先休息,稍后有吩咐,再召唤小的。”
慕容胤挥退小厮,望向花蒺花藜,夜来灯影幢幢,反黯了二人的眸色,不似白日那样绿得分明,难怪未曾惹人注意,不等他再交代二人,喉头一冷,寒光凛凛的快刀又架到了颈上。
花蒺花藜看主人眼色,强行按捺着紧张的心情,立在原地未敢妄动。
阴影中走出来的人,黑着脸拨开了暗卫手里的兵器,“看好这两个。”
慕容胤被人揪住衣襟,强行拖进厢房内,暗卫守在门外,房内空无一人。
“你胆子很大嘛。”欧阳铎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好奇,堂而皇之从陈都的法场劫走死囚,还敢大摇大摆在外头闲逛。
慕容胤掸了掸被人扯皱的衣裳,神色如常,“欧阳公子……谬赞。”
“说罢,郑亳身在何处。”
慕容胤心中早有计较,欧阳铎一直派人跟着他,不可能不知道法场之事,若郑家老爷子果然重要至此,他的手下早在法场就该出手阻拦,然而对方全程旁观,足见并不在意老爷子是死是活。
“已经交给了他的外甥,这个时候怕是藏起来了。”
“你跟郑万祥是什么关系?”
“郑万祥?”慕容胤实话实讲,“我不知他是何人。”
欧阳铎变了脸色,“还在撒谎,你若不知他是何人,为何冒死抢救他的父亲?”
“我并没骗你,我与此人素不相识,更不知他是何人,救郑老爷子,只是因为觉得老人家并不该死。”
“以下犯上,僭越皇权还不该死?”
“我自北方来,北方没有这么多规矩,我只是听说是老爷子主持修建的白渠,灌溉了上万亩良田,令江南岁岁丰收,这是利在千秋的功绩,而且我听说朝廷正准备再修一条宝渠,以缓解三江的水患,正需要老人家效力,若然这般枉死,实在是陈国的损失。”
“你刚刚说,你从北方来?”
“不错,我是燕人。”
今早他在市集谈及战事,早有暗卫回报,欧阳铎没想到他倒认得干脆,“你知不知道,就凭这一点,我就能以收拿细作的罪名抓你。”
慕容胤点头,“知道。”他说完又自顾自加了一句,“但十分冤枉。”
“叫什么名字?”
慕容胤想起被拦在外头的两个大个子,随口说了个姓名,“花容。”
“七宝巷的绸缎庄是你家的?”
“是。”
沈临三人入堂中坐定,放眼望去,阿爷猜到的那几家果然都有眼线在座,至于其他未曾提到的,他也只有默默记在心中,待回府再报予祖父知晓。
何竣心照不宣,只是喝酒,亦不多言,唯有谢九东张西望,如坐针毡。
“九爷寻人么?”沈临笑问。
“啊!”谢文瑾连连点头,点罢又觉不当如此,忙讪讪摆手,“没,没找什么人。”
沈临自来体贴,半是揶揄,半是玩笑给他寻了个台阶下,“可是哪位心仪的公子?”
谢文瑾脸一热,他府里家教甚严,他自己也不好男风,今日来此的确另有目的,只是不能与人言说罢了。
何竣伸手拦住一个送酒的清倌人,对方欣然就座,斟茶倒酒,无不妥帖。
谢文瑾不自在地朝旁挪了三寸地,男子生得再好,也不及女子美丽可爱,况这些男子为取悦客人,矫揉造作,形容妩媚,实在不伦不类,世家子弟来此消遣,待这些倌人戏辱调笑,也如待女子无异,既如此,为何不干脆往妓馆寻欢,偏要到这倌馆来。
沈临暗赞何竣心思缜密,行事周全,有了“佳人”作陪,果然放在他三人身上的视线少了许多。
陪坐的倌人不时笑语,沈何二人把酒,也不吝赏赐,做足了恩客的姿态,独谢文瑾心急火燎,惴惴不安,他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此事今夜不成,下回再想出来,恐怕就更难了。
正坐卧不宁之际,忽听身侧有人召唤,“这不是九儿么?”

第128章 还知道我是你的主子
谢文瑾回头瞧见把盏而来的是自家远亲,说不上熟稔,倒也见过几面,“表兄有礼了。”
男人吁了一声,“九儿,这种时候,当在家多陪陪老父才是。”
众人闻听,想起谢家之事,无不唏嘘,“是啊,是啊,谢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哪。”
谢文瑾双眉紧拧,一言未发,奈何周遭尽是无事生非之人。
“国家存亡之际,谢家一门忠烈,实属难得,九儿你可不要辱没祖宗遗风啊。”
“是啊,几位少将军,俱是英雄豪杰,虽为国捐躯,却名垂千古,彪炳史册,不枉此生。”
“可恨燕人,大军难犯,侵我国土,辱我国人,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九公子,你怎还有闲情来此寻欢作乐?我若是你,早背上铠甲,赶去前线替兄长报仇了。”
谢文瑾仍旧没说话,他虽排行老九,大哥多病缠身,二哥,三哥少年夭折,四哥早年平乱丧于贼手,五哥、六哥、七哥年前受皇命领兵御敌,在虎头岭兵败被俘,朝廷不思差人援救,反对外宣称三位兄长已经战死沙场,捐躯为国,如此这般父亲竟称陛下圣明,还说三位兄长不能以死明志,是奇耻大辱。
朝廷不顾忠臣的死活,父亲也心硬如铁,他已都不指望了,今晚到这里来,就是因为得到消息靖南王到了陈都,还来了留景轩,若能见到王爷,当面向他求情,三位兄长或有一线生机。
沈临若有所思地瞧了身边人一眼,何竣垂下眼帘,方才不以为意,此时倒有些好奇谢九来此处的目的了。
对座的清倌人没有在座这些达官贵人的深沉心思,体贴地送上一杯水酒,“奴听过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
谢文瑾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个干净,灌完不过瘾,伸手夺过酒壶,一连饮了七八杯,他继承不来谢家的英雄气概,只知道虚名哪及得上性命要紧。
众人原本是来插科打诨看热闹的,见他只字不谈,只是闷头喝酒,殊是无趣,便也各自散了,连那位起头的远亲也意兴阑珊回了自己那桌。
谢文瑾将堂中坐客一一看过,没有,没有他要找的人,他认得靖南王的模样,年前他去岳阳探望舅舅,正逢燕军途径岳阳,入世家府邸议取军粮,他有幸见得其人,那样的人但凡过眼,总难忘却,只要对方在这儿,他就一定能认得出来。
“在陈都哪种缎子销得最好?”
慕容胤并不晓得今夜外头有多少人在等着与他一见,而房里某位大爷已经不厌其烦地审了他两个时辰。
“不知。”
欧阳铎若有所思地挑了一下眉,“开绸缎庄连这个都不知?”
“生意的事我不管。”
“那你管什么?”
慕容胤硬着头皮,“什么也不管。”
这人的话,欧阳铎尽管不完全相信,但也并不十分怀疑,毕竟欧阳家的生意,他也不管,他好奇的是这个人,欧阳家在南陈是数一数二的门第,长这么大以来,他的身边只有两种人,一种因为忌惮欧阳家的权势而对他阿谀谄媚的“俗人”,一种哗众取宠,自诩不畏强权,不屑与他为伍的“雅人”,可眼前这人却分明两者都不是。
况且这人年纪不大,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实在很有意思,“昨夜你身上明显带着血腥味,药味也十分浓重。”
慕容胤主动卷起袖子,解开缠在右手前臂上的绷带,露出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刀伤,“外面兵荒马乱,沿途又有盗贼,来时路上碰见一伙歹人,受了些轻伤。”
欧阳铎拧紧眉头,刚想说这还叫轻伤,却又听对方接着道,“其他还有几处皮肉伤,欧阳公子难道还要叫我脱光衣裳供您验看。”
欧阳铎摆手,“罢了。”他才没有那种癖好。
花蒺花藜跟欧阳家的暗卫大眼瞪小眼守在回廊上,细听房内并无异样,偶尔还能听见说笑,知晓主子非是因为暴露身份被人盯上,二人也只能强自镇定,听候主人召唤。
然而,不等二人真正放松下来,又见大批陈国兵丁持刀带剑涌入前堂。
不速之客不单惊动了花蒺花藜兄弟,也惊动了堂中闲坐的王孙公子。
谢文瑾率先自座中惊起,只怕是父亲知晓他擅自离府,派人来拿他。
沈临何竣虽面色如常,安坐不动,心中却也不宁静,燕人进了陈都,看样子得到消息的远不止他们两家,谁知会不会有人邀功请赏,走漏消息。
但直到楚易之缓缓步下楼来,一言不发跟着衣甲鲜明的军卫走出留景轩,上了那辆带有侯府徽记的马车,众人这才不约而同长舒一口大气。
众人气势汹汹来而复去,堂中流光溢彩,歌舞依旧。
“你同郑万祥果真不认识?”
“不认识。”
“劫走郑老头也全凭意气?”
“欧阳公子说是意气,那便是意气吧。”
欧阳铎话锋一转,“我看不见得。”
慕容胤长叹一声,“愿闻其详。”
“郑万祥掌管着一支城卫,也是京都寒门子弟中唯一有实权的武官,而你是燕国细作,出于笼络他的心思,劫走了他的父亲,想要策反他,让他成为燕人的内应。”
慕容胤失笑,“如此说来,我何必策反他,昨夜趁势掳了欧阳公子,岂不更有用处?”
欧阳铎想起昨晚的事,禁不住又绿了脸,“我念在你昨晚帮过我,才在这里问你,否则你现在只怕已在陈都的钧台大狱中了。”
慕容胤诚心诚意,“欧阳公子庇护,在下感激不尽,我方才所说,也并无虚言。”
欧阳铎冷哼一声,“是不是虚言,我自会查证。”
笙歌已歇,天色渐明,沈临揉揉僵疼的肩膀,笑看向身旁的友人,“亮了,回吧?”
何竣依言点头,谢文瑾夜来灌了一通酒,虽没醉倒,脑子却也昏昏沉沉,乏得很,他见二人当真起身要走,忙出声唤道,“这……这就走了?”
“九爷还意犹未尽?”沈临笑吟吟问道。
谢文瑾白跑一趟,哪能甘心,更何况多耽搁一天,三位兄长就多一天的危险。
何竣话里有话,“九爷若是有事没办完,可接着办,我与沈家哥哥确实该回去了,辰时还要向老祖宗请安。”
谢文瑾心知自己铤而走险,更须沉得住气,他忙跟着站起来,“我能有什么事情,咱们走……走吧。”
三人踏出留景轩,谢九心事重重,半途回府,沈临想起夜间见到的各家子弟,不由失笑,“原是想探探对方的虚实,如今对方藏身暗处,反将咱们的虚实都探去了。”
何竣沉默一瞬,“还有什么虚实可探,今夜相安无事,便是陈国最大的虚实。”
沈临当然明白他话中之意,今夜走这一趟,国中事态如何,一清二楚,都城中得到消息的不在少数,却无一家上报朝廷举兵来拿,或者也可以说,靖南王根本不在留景轩,甚至未曾来过陈都,只是叫人放出一条真假难辨的消息,便已试出陈都官民离心离德。
他问向同行之人,“回去怎么说?”
何竣眉头紧锁,“据实陈说。”
沈临笑叹,“燕人狡诈,给他诓了一夜,当真得不偿失。”
“倒也不至于,此番足见燕国有能人,他若真敢在陈都现身,我才真要佩服燕人的魄力。”
裴景熙同样一宿没睡,黎明时分听到顾元宝送来的消息,悬了一夜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他兵行险着,亦是在赌,赌京中那些摇摆不定的世家大族,即便不会在此时有所决断,却也绝不敢自断后路。
他转向面前一身道童打扮的少年,“元宝,我这里有一封秘信,你叫惊蛰速速交到陈启功陈大将军手上。”
欧阳铎出了留景轩,不意街面上迎头又撞着郑万祥。
来人慌忙行礼,“大人。”
“你怎么在这里?”
郑万祥神情复杂地瞧了他一眼,“卑职与弟兄们搜拿逃犯。”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