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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犬(古道)


南宫楚河请哼了一声,“竟敢如此误会孤,孤有这般蠢?”
“不过这次就原谅你了。”
“谢殿下。”
南宫楚河又在寒介怀里靠了半晌这才起身,他坐在地上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寒介,说:“起来罢,地上凉。”
得了允准,寒介这才单手撑地坐起了身。
寒介脸上的伤不但没消下去反倒是越来越肿了,南宫楚河皱了皱眉,说:“快起来罢,孤给你拿药赶紧涂上,若是丑了孤可就不要你了......”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到了寒介,南宫楚河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寒介一把揽到了怀里,南宫楚河刚准备启唇就被寒介低头含住。湿软的舌尖毫无阻拦的滑进南宫楚河的唇舌之间,他只来得及“唔”了一声,而后这大殿中就只有唇舌交缠而带来的腻人的水渍声。
大殿的门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了一个门缝,也不知站在门外的人看了多久。直到殿内的两人唇舌交缠在一处,才有人出声道:“太子妃......”
阿好刚漏了音就被太子妃晏灵兮制住了,晏灵兮深深地看了眼殿内的两人,而后伸手将门轻轻掩上。
“太子妃,他们......”
“住嘴。”晏灵兮看了一眼阿好,低声道:“回去说。”

第三十四章 灵兮
阿好兀自在那儿生气,倒是晏灵兮一脸淡然,还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侧身倚在窗前,瞧着园内的好景。但初秋已至,哪有什么好景,不过徒留萧索罢了。
“娘娘,您怎么一点也不生气?那寒介和殿下,竟是,竟是......”阿好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形容,今日所见已超过她这些年来所有的认知,她竟不知同为男子,竟也可以......某些东西似乎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晏灵兮握着手里的茶盏笑了笑,视线投到墙边的博古架上,那上面整整齐齐摞着的是琳琅满目的古书典籍,温声说:“让你平日里多读读书,你偏不听,这点事就让你慌里慌张了?出去可别说认识我。”
阿好嘟囔道:“可也不是谁都像娘娘一般博学多识......”阿好话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她险些被她家娘娘绕了进去,怎么就说到读书的事了,明明是在说太子殿下和那寒介呀,“可是娘娘再怎么博学,遇到这样的事您就没一点膈应?”怎么像没事人一样,还和她探讨这些有的没的,她家娘娘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
“有啊。”晏灵兮轻声说。
“啊?”阿好不知为何她家娘娘会突然这么说一句,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晏灵兮将手里的茶盏放在顺手处的雕花立柜上,伸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秋叶,“这世上博古通今的人多得是,而我就想像这片秋叶,微不足道,兀自零落无人知晓。”
阿好瞧着晏灵兮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忧伤,一向伶俐的她却在此刻不知能说点什么?方才那件事与她又有何关系,最受伤害的应该是那如空谷幽兰一般的女子。她有着最尊贵的头衔,却从未得到过夫君的一丝怜爱。
“笃笃”,清寂的房中响起了短促的敲门声,在晏灵兮的示意下,阿好抬步前去开门,躬身站在门外的是一名年纪尚小的侍从。阿好看清来人错身让人进了门,然后才将门关上。
致远一向敏锐,一进门就发现了室内不同寻常的气氛,朝阿好看了一眼,却并未看出什么端倪,这便收回了视线,恭恭敬敬的朝晏灵兮行了礼。只见这殿内都是心腹之人,致远便直接说了来意,“娘娘,那红叶又出现了。”说着就将藏在袖中的红叶拿出递给了晏灵兮。
晏灵兮一怔,未及细看红叶上的小字,只轻握了握叶片收到了掌心中,“在哪儿发现的,可有人注意到?”
“还是上次娘娘您捡到红叶的那棵大树下,是一位洒扫的小宫女发现的,她还以为是谁把蔷苑的枫叶丢到这边来了,正生气。我一听就跑过去拿了过来,她还没发现红叶上有字。只同她闲聊了两句以做安抚,就让她打扫去了。”致远沉声说道。
晏灵兮看了眼手中的红叶,并不是枫叶。即时她看了如此多的游记,也不知这红叶到底是什么科属,竟像是一年四季都呈红色。
致远瞧着晏灵兮又补充道:“况且那地儿平日里除了娘娘爱去,甚少有人去那处闲逛。奴才眼尖耳灵的,经常去那处溜达,就连晚上也是掐了点去看。娘娘放心,应是没人发现。”
晏灵兮又将视线移到致远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这事你做得很好,御膳房今日送来了新样式的糕点,阿好你带致远去尝尝,顺便拿几个金棵子给他玩。”
致远听到有糕点吃就已是喜不自胜,连声谢过晏灵兮,至于那什么金棵子哪有糕点重要......
待两人皆离去后,晏灵兮转动着手心里的红叶,“怦怦”直跳的心让她并没有在致远两人面前那般淡然,她小心翼翼的翻过红叶——
致灵兮,相思。
一去经年,思归,思归。长相思,长相忆。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一如以往,这封信上直白的爱意让晏灵兮红了脸颊。已有整整三年零六个月没收到他的来信,看来,这是他回来了。虽然这个“他”,晏灵兮一直不知道是谁。
晏灵兮又把红叶上的小字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越看心中越不能平静。她知道以她的身份不可以去看、去回应,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想,这些年她亦相思这无名之人。尤其在今日收到这封信,让她第一次有了回应的想法。
晏灵兮深深地吐了口气,而后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在最顶上取下一个木匣子。她将木匣子放在几案上,而后打开锁扣,里面皆是火红的叶片,每一张上都沾了墨迹,所有叶片皆是同一人所送。
晏灵兮拿起匣子里的红叶,第一张便是——
致灵兮,红叶传情。
宫苑树下红叶我已拿走,原来你也喜欢他的诗。再见,你已是他人之妻。然,一念之差,悔不当初。我托红叶寄情于你,愿你莫推辞。
晏灵兮记得她第一次收到这无名之人用红叶所传的信时,是她嫁入东宫不久后。
她与南宫楚河的婚事不过是权力交织下的牺牲罢了,她与太子殿下可以琴瑟和鸣,但一定做不到相濡以沫,这是与太子订下婚约时她就已做好的心理准备。她出生在晏家,生来就是天之骄女,众星拱月。如是这般娇养长大,自然是要为家族的荣兴做出自己的牺牲。这是她作为贵女不得不履行的职责,因她享受了与生俱来的优越。
因此她对这样的婚事并不排斥,但也从未有过期待。果不其然,成婚前两日她的未来夫君,尊贵的太子殿下找到她,“孤与你成婚,会给你以及你的家族想要的一切荣宠。但,其他的就别奢望了。”
晏灵兮知道南宫楚河所说的“其他”是什么,虽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期待,但被人还是被她即将成婚的夫君如此挑明了说,无疑是在她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个巴掌。
她那时虽狼狈,但还是仪态万千的回了他一个“好”。
这件事她没同晏家的任何一个人说,只当自己咽了这个委屈。他隔日还是欢欢喜喜的从晏家出嫁,这是她第一次为家族做出牺牲,当然也会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洞房花烛夜,晏灵兮给了南宫楚河一刀,自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未有转圜的余地。
那夜南宫楚河自婚宴上回来,昏昏沉沉的一下倒在了婚床上。本坐在床头等着新婚夫君掀盖头的晏灵兮,一把扯下了红盖头,而后爬上床一脚将睡得正香的南宫楚河踹下了床。
“唉哟......疼,谁?”南宫楚河一下就摔清醒了,睁眼看到自己竟被自己刚娶进门来的太子妃踢下了床,一时怒意四起。
他站起身逼近晏灵兮,满脸怒容,狠厉的眸光令人心惊胆战,“你想死?”
晏灵兮毫不畏惧,只见她唇角一勾,而后亮光一闪,匕首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而后割破了南宫楚河露出来的一截手臂。
南宫楚河难以置信的低下头,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晏灵兮眼疾手快的拿了锦帕在他手臂上蹭了些血,而后将床上多的被子全部扔到床下。末了,还扔了伤药和绷带在床下的被子上,“殿下自己上药,臣妾乏了要休息了。”
南宫楚河此时一时怒不可遏,正想将人逮起来,却见晏灵兮从被子里探出头对他说:“殿下,新婚之夜可别让人看了笑话,不然不单单晏家的面子,就连皇室的面子里子也难以保全。”
“殿下也早些休息。”晏灵兮说完,翻身背对南宫楚河拆了钗环躺了下去。
南宫楚河知道晏灵兮是什么意思,晏灵兮一时间他还真动不了。但余生很长,看谁能斗过谁。
这一夜,晏灵兮逞一时之能赢了,却也输了。
在知道南宫楚河与寒介的特殊关系后,晏灵兮知道这辈子她在南宫楚河面前是赢不了了。所以,那一夜,她不悔。
晏灵兮能忍受南宫楚河对她的无视与冷漠,但无法忍受深宫的寂寞孤寂。好在她有古书做伴,方才不至于难熬。
年年岁岁皆无趣,她不知她在这深宫中已待了几年了。那一日她在随手所拾的枫叶上写了两句诗以作感叹,当时丢在了东宫最偏僻的一处宫所的大树旁。回来左思右想不大妥当,翌日又带着阿好去寻,只是寻来寻去都寻不到。到第三日,才在那棵属下又发现了一枚红叶,但那不是她丢的,上面写有小字,晏灵兮拾起一看,只见上面所写——
致灵兮,红叶传情。
宫苑树下红叶我已拿走,原来你也喜欢他的诗。再见,你已是他人之妻。然,一念之差,悔不当初。我托红叶寄情于你,愿你莫推辞。
晏灵兮看到这封红叶说书的信时,哪敢留下来,本想一把火烧了。但当将叶片置于烛火上时,她的手颤抖了,犹豫了。
她藏着这不该有的心思把这叶片留下,放在了木匣中,置于博古架最顶层,只当不见便不存在。但这样的红叶信件,却一封接一封。她不敢不收,皆因红叶上面有她的闺名。时间不定,长长短短持续了十来年,却在三年前断了。晏灵兮一直不知道此人是谁,但心中也有隐隐的猜测,因为这一封信——
致灵兮,相识恨晚。
浮云楼上初见,晚宴阶前曾逢。罗裙香露玉钗风。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就醒长恨锦屏空。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这封信上提到“浮云楼”,“晚宴”。浮云楼是永安城里最大的酒楼,他待字闺中时只与兄长一同去过一次,那一次遇上了兄长的同窗们。只是她毕竟是闺阁少女便没与他们多说几句话,只一一问了好后便先兄长一步入了雅间。
若这是他们的初见,那这人必定是兄长的同窗。晏灵兮自小喜好便是古书典籍,记忆力也比一般人好上几倍。因这封信,她大概将那日在浮云楼里兄长为她引荐的人都罗列了出来,但没有一人符合,因为“晚宴”二字。
第一张红叶出现的时间,正是南宫皇帝的千秋宴后不久。但名单中,能出入这般宫宴的,几乎没有......
晏灵兮拂去红叶上不知何时沾染的灰尘,那红叶上细小的字一字一句皆入了她的眼。那滚烫炙热的情感似乎通过红叶的颜色全部都传入了她的心间,相见恨晚的悔恨全部都明晃晃的显现在信中让她瞧见。
致灵兮,梦境。
梦入浮云烟水路。行尽浮云,不与伊人遇。睡里消魂无处说。觉来惆怅消魂误。
......
致灵兮,思念。
红叶黄花秋意晚,宫外念伊人。飞云过尽,归鸿无信。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
致灵兮,春衫。
醉拍春衫惜旧香。天将离恨恼疏狂。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
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问花笺费泪行。
......
......
......
最后一封便是三年前在晚霞似火的黄昏里递来的——
致灵兮,离愁。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吾爱兮兮,三年归期,与你再相逢。
......
晏灵兮望着她摆在几案上杂乱无章的红叶,每张红叶上细细密密的写着情思。她全都知晓,却从未回应。她珍藏着这段记忆,这段陪伴。让她不至于凋零在这深深地宫苑之中,然而她不知,这为她带来生机的人到底是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晏灵兮也有了珍藏红叶的习惯。她从博古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出来,里面每一夹页里都有一片蔷苑那里得来的红枫叶。晏灵兮抽了一张出来,端坐在几案前,研磨书写。不消片刻,红枫上便刻上了细小的文字——
致无名之人,无名之信。
你是谁?

第三十五章 润之
大雨渐歇,屋檐水一下一下富有节奏的敲打着窗外黄中带绿的芭蕉叶。乌云渐散,屋内重获光亮。
但这些都并未让坐在几案前对弈的两人有片刻的分神。
屋内暗香浮动,除了落子的清脆声,再无任何声响。
最后一子白棋落,棋局已见分晓,输赢已有定论。
“几年不见,倒是老夫小看你了。”李怀稔着手中的黑棋意有所指的说道。
身着一身青布衣衫的青年温和一笑,语气恭谨,“是润之班门弄斧,李相承让。”
“润之不必自谦,有能力是好事,只是这聪明劲儿可得用对地方,不然徒招祸患。”李怀望着夏润之轻叹了口气。
“润之一定谨记李相教诲,且思且行,独善其身。”夏润之对李怀拱手承诺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李怀问,“回来见过陛下了?”
夏润之点头,“嗯,见过了。”
“怎么说?”李怀虽说心里有些猜测,但陛下的心思难猜,他也不敢说完全能猜对那位的心思。
“陛下说我在外也历练这么多年,是时候回到永安城,回到朝堂上帮他,这吏部尚书的位置他想给我。”夏润之视线投在方才的棋局上,语气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你同意了?”李怀虽说说出口的是问句,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夏润之“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李怀,“同意了。”
李怀叹道:“想来想去,如今这朝堂上能接替那个位置的也只有你夏润之。沉寂这么些年,也该再一次走出来了,不然这朝堂上下哪还记得你这位身负卿相之才的侯府世子。”
夏润之笑言,“李相过誉。”
李怀望着眼前的青年,似乎要透过这双历经世事的眼看到曾今的天纵骄狂。曾今的夏润之出身侯府,长子嫡孙,生来就请了世子之位。然他拥有如此显赫的身份,却没长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反而小小年纪就有了一定的名声。
夏润之有显赫的家世,非凡的容貌以及让人无法忽视的才华。
他当年连中三元问鼎宣德殿,御驾面前侃侃而谈毫不怯场,朱笔御批钦点状元郎。
永安城的春日里,少年白衣纷飞,惊才绝艳。那一日,他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那一日,世人都知朝中又出了一位具有“卿相”之才的少年,而他还是李相的门生。李相百年后,他这位置合该这位少年来坐……
若不是当年侯爷卷进贪逆案,少年也不会陨落的如此之快。虽说最后还了侯爷清白,但侯爷已然身故,那位惊才绝艳的少年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李怀看到青年脸上也已沾染了岁月的痕迹,又是一阵感叹,“先夫人的忌日快到了吧。”
夏润之闻言一愣,须臾才回道:“快了,就在本月下旬。”
“赴任之事不急,等先夫人忌日之后再入朝不迟。这事......”李怀顿了顿,“老夫会替你同陛下说的。”
夏润之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个什么,但最后还是只回了一句,“谢谢先生。”
李怀闻言,竟也有些动容,他......许久未曾唤过自己先生了。
当年轰动朝堂的贪逆案老侯爷不幸卷入其中,他曾来求过自己,但自己最终却并未施以援手,至少面上看来是这样。也是从那时开始就有了他们师生不和的传言,但这似乎并不是传言,那之后润之登门的次数极少。这一次,若不是为了赴自己的邀约,大概也不会主动登门罢。
李怀曾今也视夏润之为半子,倾注的情感亦是不少。只是时光如流水,冲走了许多东西,留下的只是外表光滑的、平整的、没有任何损坏的石头......本质也只是个添堵的石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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