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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官配发盒饭(鹿林枫)


胥元义本是最不得宠的一位皇子,娶了楚家凤凰命格的女儿后,他在楚相扶持下竟真的坐上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可随后,他也越来越无力。
楚清菡爱他也善妒,不允许他选美纳妃,哪怕胥元义幸了宫女,楚清菡也不会指责胥元义,而只会当着他的面将他宠幸的宫人杖责而死。
虽成为了皇帝,胥元义却过得更加郁卒,在他的诸位兄弟娇妻美妾相伴时,他却只能做楚家的傀儡,连自己枕边人都不敢得罪分毫。
更遑论废去善妒的楚清菡,立自己深爱的表妹为后了。
年轻气盛的胥元义越来越恨楚清菡和整个楚家,尤其是表妹还待字闺中苦苦等待,当一次缠绵珠胎暗结后,为了不辜负自己真正的爱人,胥元义开始听从柳家的吩咐,一步步对楚家设下陷阱。
后来,楚清菡生下了他的长子,柳如萱也有孕在身,胥元义看着粉雕玉琢的儿子,还有一脸娇羞地偎依在自己怀中的绝艳女子时,他又一次开始动摇。
如此心高气傲美貌无双的楚清菡,却只能为他生儿育女,若他只是一个寻常男子,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吧。
可就在那晚,他春风得意下宠幸了一个宫女,先前还温柔小意的楚清菡当即疯了,她抱着刚过完周岁的儿子,命人将那个宫女杖杀在胥元义的面前。
听着那个宫女的一声声哀嚎,眼前血色弥漫,而楚清菡美艳的面孔狰狞如恶鬼,胥元义心中最后的一丝迟疑彻底消失。
他只是宠幸了一个属于他的女人。
楚清菡却敢在所有人面前如此侮辱他!
到底谁才是大梁的住在?
胥元义心中杀意丛生。
他才是大梁的皇帝,他要从楚家人手里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第22章 初来乍到22
在胥元义的指挥下,一场宫变爆发,天生凤命的皇后被歹人杀死,柳家本想将大皇子也斩草除根,可那到底是胥元义的长子,他不忍心,又怕楚家得知楚清菡死后会废了他将儿子拥护为新皇,胥元义便狠心将自己的长子遗弃于宫外。
当楚家被连根拔起后,胥元义终于如愿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妻。
一年又一年,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
胥元义老了,他本就没有什么大的抱负,柳家人着实能干,他便任用了柳家人为臣子,还有成为了新皇后的表妹日日温柔小意,这皇帝本该当的舒心,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
一日路过花园,胥元义无意间听到年老的宫女太监闲谈,他们说起曾经的楚家女和今日的柳皇后,宫人惋惜道:“两位皇后都是一般的美貌动人,不过说起来,还是先皇后生得更美些。”
“那可是冠绝天下的美貌!可惜那位和孩子都没了,若是大皇子还在,肯定也是个美男子。”↑本↑作↑品↑由↑
“是啊,可惜了。陛下现在膝下只有两子两女,除了二皇子,其他都是皇后的儿女,到底是冷清了些。”
“可不是。咱们陛下是个深情的人,无论是先皇后还是如今的皇后,陛下都专宠皇后一人,也没广纳后宫……”
胥元义猛地发现自己缺了些什么。
缺了对整个大梁王朝的掌控,他甚至还是没能如愿填充后宫!
第二天胥元义上朝,仔细端详朝堂之上的肱骨之臣,便看到了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
如萱的兄长,如萱的弟弟,如萱的堂兄,如萱的伯父……
龙椅之上的皇帝剎那冷汗涔涔。
他的大梁,他的江山,这是又要落入旁人之手了么?
那日之后,胥元义便开始日日噩梦。
他梦到楚清菡变成了柳如萱,楚家人的亡魂附着在每一个柳家人身上,柳家人变成了楚家人,他们都要来夺走他的江山。
梦醒后,胥元义觉得连最疼爱的二儿子都面目可憎起来,他想到小儿子,特意将胥仲吉唤到眼前考校,却发现胥仲吉被养成了个十足的蠢物。
胥元义大失所望,命人去敲打养大三儿子的皇弟,竟发现对方所为全是听从柳如萱的吩咐。
胥元义端详十多年来养尊处优的表妹,猛然间发现,他的小表妹早就没了最初的美貌和温柔,她老了,眼睛里盛满了毒蛇般的算计和高傲。
甚至连他最宠爱的儿子,也早就偏向了柳家。
明明扶植柳家是为了除掉楚家,他竟又纵容出了另一个楚家,胥元义忍不住想,若当年没有杀了楚清菡,也许一切就没有如此让他心累。
他知道楚清菡爱慕自己,爱慕到疯魔,若是他想,甚至能借楚清菡根除掉楚家,本不用轻信柳家,又纵容出另一个庞然大物。
何况,楚清菡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是了,他的大儿子,他还有个已经没了母亲,只能依靠他这个父亲的儿子!
胥元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迫切地想找到自己的长子,楚家早就没了,若是大儿子在他身边,他就可以将大儿子立为太子,借机试探柳家到底有没有不臣之心,如此一来,若柳家有所异动,他也能故技重施,提前将柳家根除。
几个月过去,皇帝派出去的下属终于寻到了皇长子的下落。
他现在名为楚舸,被楚清菡当年的义弟收养,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甚至还有一个“美郎”的称谓。
“楚舸,楚?”胥元义大失所望。
被楚行舟养大的孩子,以楚为姓,与其说是他的儿子,不如说是楚家的余孽。
胥元义兴味索然,对暗探吩咐道:“派人盯着楚舸,有消息就
回报给朕,等时机到了,朕再接他回宫吧。”
————
数里开外,柳如萱听到小太监的通报,生生折断了自己的长指甲。
“本宫早就知道!楚清菡生的妖妖娆娆,表哥怎么会忘了她!他还想背着我找回楚清菡的儿子,表哥啊表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坐在对面把玩玉器的二皇子胥含光皱眉道:“母后,只是一个流落在民间的粗野小子,父皇想找回他又如何,他最敬重的妻子是您,最喜爱的儿子也只会是我,那小子可算不得威胁。”
“光儿,你不懂,楚清菡是凤命,你父皇因为这个才娶了她,天生凤命的女人的儿子,难保没有拥趸。”
柳如萱暗恨道,“何况,你父皇心中早就有了楚清菡,她生的太美,没有哪个男人能不动心。若不是母后有了你,和你外祖父舅舅他们循循善诱,让你父皇为了护住你才与楚家相对,今日我们母子怕是早成了楚清菡杖下的亡魂!”
当然,打动胥元义的可不是什么儿子和爱情,当今陛下舍弃了楚清菡和长子,只是为了得到独一无二的权利罢了。
胥含光闻言目光一闪:“母后,请慎言,天子之威不可冒犯。”
柳如萱嗤笑一声,抬手整理儿子的衣领。
“我儿莫怕,未央宫都是母后和你舅舅的人,连苍蝇都飞不进一只。光儿,母亲这就告诉你,现如今能左右大梁的人,都是母后的亲族,就算你外祖要拥戴你,你父皇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这可比当年的楚家还风光,皇帝原本没任何异议,这几月却突然开始疏远柳如萱,连她的兄弟也无缘无故被杖责,这一切,多像当初楚家被抄斩前的情形。
柳如萱怎不担忧,她可不是楚清菡那个会被小情小爱迷了眼的蠢货,成为皇后后,柳如萱已经习惯了万人之上,越是大权在握,她便越清楚,只有她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自己成为太后,她才会真正的尊崇无二的女人,才再不被胥元义掣肘。
胥含光闻言若有所思道:“母后,父亲这些时日不再考校我,难道也是因为我亲近外祖和舅父他们之故?”
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条心的儿子,柳如萱心下稍定,她冷笑道:“亲近又如何,不亲近的下场——楚家,呵,当真以为嫁了女儿便能荣宠千秋,可那楚清菡从不和父亲一条心,落得那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我已经命人打探过,楚家孽障正要成婚,若是他有了妻儿,这事情就会更麻烦。光儿,你可知道,有句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母后,你的意思是——”胥含光心领神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也不是。”
柳如萱笑得慈爱。
“母后,我懂了。”胥含光点点头,等离开未央宫,他就唤来心腹,命他率人乔装成歹人去围剿楚舸一行。
谋士见状担忧道:“殿下,此事只需柳家命人去做就好,何苦弄脏了您的手?若是被陛下发现……”
“发现了又如何,那小子没了,父皇还能舍了我,将皇位传给胥仲吉那个废物不成?”
胥含光浑不在意道,“我又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只是替父皇解忧斩除楚家余孽,我不光要杀了他,还要大张旗鼓的将这个消息昭告天下,你说,到时候,父亲是会惩治我,还是会立我为太子?”
若动手的只有皇后,父亲就会迁怒在母后和舅舅外祖身上,柳家会步上当年楚家的后尘,但凡皇帝再幸个宫女生出个老四老五老六,他便再无翻身之地。
若是他这个皇帝的儿子动手,他是唯二的皇室正统,还有外祖护持,父皇难道还能责罚自己不成?
除掉一个祸害,有资格争夺皇位的就只剩他和胥仲吉,一个傻子和一个聪敏有能力的儿子,到底选择谁做继承人,只要皇帝没有老糊涂,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夜色中,几队人马朝着坐落在金州城郊的府邸潜行而去。
朱红大门紧闭,庭院内,一排排红灯笼高高挂起,窗户上贴着火红的喜字,昏暗的厅堂内,红烛摇曳,身着喜服的楚舸握着陆云柯的手,举目看向上方整齐排列的牌位。
这是陆云柯和楚舸的婚礼,一行人刚回到金州尚没安顿好,但楚舸急于成亲,于是婚礼一切从简,连证婚都是楚行舟来的。
楚行舟看着盖着红盖头,几乎和楚舸一般高的少女。
这一路走来波诡丛生,辛莲儿一个刚及笄不久的女子,胆色身手都极为惊人,一路和自己护着楚舸到达金州,原本觉得她会变成拖累的楚行舟彻底改变了想法。
如此心性,对公子而言,倒也算是个贤内助了。
简单的婚礼很快结束,牵着手一起回到新房内,楚舸刚拿起秤杆要挑掉陆云柯头上的盖头,就见陆云柯反手将盖头丢开,又将头上乱七八糟的钗环配饰扔到一边,活动了一下肩颈,眨眼间,浓妆艳抹的新娘子就变回了伟岸修挺的男儿身。
陆云柯擦掉口脂,取了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玩味地看着楚舸手里的秤杆:“夫君,你这是想来个洞房花烛夜?”
楚舸将秤杆丢开,用白巾擦了擦手,他看着穿着大红喜服的陆云柯,浓黑的眸子映着摇曳的烛光,像是有火光在跳动:“若你不想,光我一个人想又有什么用。”
这个,陆云柯还真一点也不想。
追兵将至,哪有功夫风花雪月卿卿我我,赶紧逃命要紧啊。

第23章 初来乍到23
楚舸对陆云柯的回答极为不满,他伸出手,捉住陆云柯拆了钗环后流云般泻下的乌发。
长发拂过喜服,缠在少年公子玉白的手腕上。
衣袖是浓艳的大红色,乌发纯黑,黑与红交缠下,楚舸的手越发白的晃眼,他捉住那缕长发,用指腹摩挲一阵,竟动手把自己和陆云柯的头发挽成一个结。
将缠绕在一起的黑发拢在掌心,楚舸轻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注1】
陆云柯一愣。
恩爱,不移。
陆云柯看着楚舸纤浓的长睫,烛光在他眼睑下斑驳出细碎的光影,衬得这心思难明的少年似是有了几分轻愁,那一瞬,陆云柯竟生出了楚舸真的倾慕自己的错觉。
这念头才起,他就在心底一嗤。
真是天大的笑话,若不是楚舸被天赋反噬,他这种人怎么会和自己厮缠这么久,什么夫妻恩爱,都是错觉罢了。
即使心里明白,但此情此景和往日总是不同的,许是烛光太过暧昧,楚舸挽着成结的姿态又近乎虔诚,陆云柯和他对视一阵,忍不住握住了楚舸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我记得下一句,欢愉在今夕。”【注2】
陆云柯的声音逐渐低哑:“嬿婉及良时。”【注3】
“良时,是啊,你我的良辰春宵。”
床边帘幔被拉下,一阵窸窣后,新郎喜服散落在地。
碎影斑驳,渐渐的,有隐含痛楚的压抑声息若隐若现。
不知过了多久,如琴弦断裂的鸣泣乍响,余音袅袅,动人心弦。
随即,一只手从帘幔中挣扎着探出,颤唞着握住床头雕着并蒂莲的床柱。
白皙修长的手指用力得像是要嵌入红檀木中,指尖随着帘幔窸窣的抖动颤唞着,浅浅的晕红从弓起的手背一路蔓延到缀着红色布料的手腕,就像是溺水的人想抓住救命的藤蔓,那手以一种几乎要被折断的姿势屈折着。
很快,另一只手从帘幔后伸出,紧紧握住那只白玉般养尊处优的手。
十指相扣间,灵魂深处隐生惊悸,楚舸瞪大有些无法聚焦的双目。
视线尽头是点缀着珠翠的霞帔,大红,繁复。△
那般华美的喜服,此时穿在肌理流畅的俊美男子身上,动作间衣襟越发散开,露出大片岩石雕琢般的胸膛。
珠翠相撞叮铃作响,楚舸的灵魂便伴着撞击声缓缓升起,浑浑噩噩地飘荡在半空,自上而下俯视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红色的布料,玉璧般的胸膛,红烛掩映下,一切显得华丽且妖异,偏生那人眉眼生的又过分端庄,此番情境,他活像是正从云端堕落成魔的谪仙。
而这人,正在……
灵魂一瞬被拖拽回身躯,楚舸猛地咬住牙关,唇瓣颤动着,眼尾也沁出泪光。
他的灵魂几乎要被大火灼烧湮灭,等绵延不绝的悸动席卷而来,惊涛般冲刷着不染尘垢的躯壳时,楚舸的神情越发迷蒙,不知自己究竟还在人间,还是又落入了一个绮丽荒诞的梦境。
陆云柯看着失了魂般任他摆、布的楚舸,趁兴低头一吻。
楚舸因这一吻神志归体,他抬起手臂,攥住陆云柯身上大红霞帔上不断晃动的珍珠流苏,声音嘶哑道:“我可是,你的,良人?”
陆云柯动作一顿,他抬手遮住了楚舸的双眼。
“别多想。”
他们并非彼此的良人,只不过是被这场婚礼迷惑了心神,没人会将之当真,陆云柯也绝不会以为他们之间会生出什么情谊。
楚舸几乎将唇瓣咬出血来,冰雪雕成的躯壳被烛火镀上层灼热的绯色,他的心却逐渐下沉,坠落。
呼吸还未平稳,楚舸就狠狠推开了连衣服都没有几条褶皱的陆云柯。
楚舸这一动,陆云柯便觉头皮刺痛,他嘶了一声,摸出枕头下的剪刀剪掉两人挽在一起的一缕长发,刚将长发收入床头匣子里,就听得楚舸阴鸷道:“滚下去吧,今夜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嘶哑的声音还有未褪去的潮湿之意,语气却冷的结冰。
陆云柯抬头看过去,楚舸已经穿好了衣服,他脚步有些踉跄,站稳后拢着衣襟站在窗边远眺夜景,侧脸看去分外的冷硬无情。
若不是他眉眼间尚有丝丝余韵,矜贵中还透出几分慵懒,陆云柯怕是会以为这人方才动情的痴态全是自己的错觉。
陆云柯纳罕:“怎么了,是哪儿不舒坦么?”
“……没。”楚舸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他的声音越发得冷,“他们派出的人就要到了,你还是警醒些。”
陆云柯哑然。
也不知道扯着他不想警醒的是哪一个。
万籁俱寂中,屋外的鸦啼声渐渐焦躁,晚风也送来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陆云柯扯下`身上的霞帔,将长发用发带束起,迅速换了身男装。
“该做搏命的准备了
原本的世界线中,因为皇后和两位皇子都想杀了楚舸,洞房花烛夜就成了新婚夫夫的亡命之旅,为了活命,楚舸直接命下属丢出辛莲儿引开一半追兵。
辛莲儿狼狈逃命,最后逃无可逃,只能跳到河里,她也算运气好,竟被夜游的三皇子救起。
皇后和二皇子行事如此毫无顾忌,本不想这么快接回楚舸的皇帝被彻底激怒,他命人将长子带回了宫中,想将楚舸立为太子借机敲打柳家,可不巧的是,被三皇子所救之时,辛莲儿也暴露出了男子真身。
“心直口快”的三皇子直接在皇帝和众朝臣面前点破了这一点,在柳家一派臣子的煽风点火下,楚舸分不清男女娶男子为妻一事沦为笑柄,连带让皇帝丢了大脸,这才彻底失了圣心,再无缘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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