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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者狂热(江JJ)


投票结果公布完成的第一时间。
林墨看向孙青青。
Vicente、孙青青、蓝靖童的目光同时投向何灿。
何灿垂下眼皮,唇角勾起一个勉强的弧度。手指不自然地捏着裤子,密长的睫毛在眼睑处遮出青色的阴影。
宗政慈面色平静,他猜测着自己这一票,视线落向陈莉。却骤然感受到落在身上的极为强烈的视线,他偏头一望,对上Vicente燃着火的眼睛。

宗政慈并没有理解Vicente眼神的含义,只顿了顿便若无其事收回目光,平静地站着。
跟拍摄影公布完互投成功的搭档名单后,就开始讲求生礼包的投送形式。这一次不是简单的给个礼包,而是他们可以乘坐节目组的直升机去最近的市区,享受一顿真正的大餐,以及痛快地泡个热水澡。
从求生开始,每天除了最基本的口腔、面部清洁,他们就没洗过澡。每天又累又热地出了一身汗,可以说热水澡的诱惑比食物的还要大!
众人才小小骚动一会儿,跟拍摄影又抛出另一个重磅炸弹——互投成功的两对搭档,可以分别再选择一人带上飞机,享受同等待遇。
在场还剩下四个人单着:陈莉、林墨、何灿以及宗政慈。
孙青青的目光首先落在了何灿身上,但目光扫见旁边的陈莉和林墨,又犹豫起来。Vicente立刻张口,想到什么又去看孙青青,见她神情为难便拉着她往边上走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和她说话。
林照也靠向蓝靖童,蓝靖童却没看他。
等待被选择的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后,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们身上。陈莉大方地笑了笑,直接说:“我真的很想泡澡,有可能的话要选我啊!”
林墨开玩笑说:“这里谁不想泡澡啊?排队去。”
陈莉说:“我这不正排着呢么。”
实际上剩下两男两女,从绅士角度出发的话,两个队伍各带一个女性正好。然而,这毕竟是个求生节目,摆在面前的也是货真价实的好处,人不免就有情感上的倾向性。
林照问:“那我们选了人坐直升机去市区,剩下的人怎么办呢?”
跟拍摄影:“他们会留在营地,等你们回来了再出发。而你们有一个上午的时间用来享受久违的现代生活,吃完午餐后直升机会把你们送回来。”
孙青青本来也想问这个,被林照抢了先,这时候忍不住接话道:“就是说算上飞的时间,我们回来要到下午了?”
跟拍摄影给了肯定答复。
孙青青问:“那留下来的人怎么办,他们的午餐呢?”
跟拍摄影说:“和之前一样,需要他们自己准备。”
孙青青闭上了嘴,表情变得更犹豫。Vicente握着她的胳膊,快速低声说着什么,林照看着蓝靖童,还想商量,但蓝靖童似乎已经做了决定。
节目组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五分钟后就要求他们立刻做出选择。
两对搭档同时出声,结果出人意料:
“……何灿。”
“我们选何灿。”
Vicente和孙青青这里,是由Vicente开口,孙青青沉默着。蓝靖童和林照这边,也是由蓝靖童一人开口。
何灿露出怔愣的表情,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还有些手无无措。投票的四人下意识朝着对方投去目光,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跟拍摄影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个场面,打手势指挥摄像机对准每个人的脸都拍足了长镜头之后才说。
“你们选了同一个人,空出来一个名额,要不哪对搭档改选其他人?”
两队搭档都没有马上说话,主要是蓝靖童和Vicente都闭着嘴巴。几秒钟后林照和孙青青有说话的意思,又正好撞上,对视后继续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林照说:“我们改选莉姐吧,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是应该休息休息,充个电的。”
他笑着面对陈莉和林墨,对后者做了个双手合十的讨饶动作:“林墨姐,抱歉哦!”
——他笑着,语气一如既往,气质也很温和。但做这个决定时,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征求蓝靖童的意见,甚至没给出一个目光。
林墨大气地挥挥手:“这有什么的,没事。”
Vicente松了口气,安了心,才有空注意别的。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直直往蓝靖童身上落,一边看一边亲亲热热地去拉何灿,让他跟着他们一块儿上直升机。
何灿却抽出了胳膊,摇摇头:“我感觉还可以,你们带林墨过去吧。”
他转身对林墨说:“墨姐,你去享受呗?”
林墨意外一笑:“……这还谦让起来了。你不用让着我,选你就去。”
Vicente也急:“你脚都那样了,当自己是铁人啊。让你去市区玩还不好,平时吃东西也随便,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呢!”
何灿说:“不是我随便,是我真的不在意啊。”
“我也不是故意让着墨姐,要么你问问弟弟去不去,实在不行名额只能浪费了。”
Vicente僵在原地,孙青青赶紧给林墨使了个眼神,林墨主动上来说。
“那浪费也是浪费,要不给我个面子,让我占个位吧?”
她都这么说了,Vicente也不可能拒绝,强行调整表情欢迎了她。陈莉见状也上来打圆场,倒是把大家的注意力从蓝靖童身上转移了。
只有宗政慈注意到,何灿和蓝靖童对视了一眼,略微压下眼尾,露出了类似安抚的温柔神情。
两架直升机启航,带走了6个人。营地里只剩下何灿和宗政慈,这里难得这样安静,周围的风声大过人声,黄沙哗哗作响。
何灿转向宗政慈,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休息?还是准备午饭?”
宗政慈看着他,抬手把衣领上的麦克风关掉了。
何灿动作一顿,也关掉了麦。
宗政慈说:“你不喜欢蓝靖童。”
何灿笑起来:“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怎么,你很在意啊?”
宗政慈皱起眉毛:“你刚刚帮他转移注意力。”
“那怎么了?”何灿的姿态散漫:“我是不喜欢他,但我需要他喜欢我。”
宗政慈闻言,没再说什么,看神情似乎觉得他不可理喻,点点头就自顾自转身走了。
何灿在后面喊了他几声,没见反应,就也不再拦他。
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而言,何灿并不是那种万事选择静待结果的性格。他在帐篷里短暂坐了会儿,休息片刻后,就决定去昨天去过的树林再搜寻一遍。掀开帐篷门帘的那刻,他感受到一股凉爽潮湿的空气,不由自主享受地眯了眯眼。
沙漠里天亮得很早,今天的阳光却不像昨天那样滚烫。何灿没有多想,只想趁着凉快早点完成任务。
他独自去了树林,手里捡了根枯树枝用来探地。地面的泥土似乎比昨天要湿软一些,大概半个小时后,仍然一无所获。
何灿刚有点丧气,脸上却突然一凉。
他愣住,抬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变化。正当他疑心是错觉的时候,又有一颗水珠砸在了他的鼻梁上——下雨了。
戈壁滩居然也会下雨?这是何灿的第一反应。但接着他就看见了临近树杈上的鸟窝,那些鸟窝过分大了,而且也完全没有听到鸟叫。何灿马上明白过来这应该是节目组放上去的,之前他们的注意力始终在地面,所以才什么都没找到。
早上还没吃东西,何灿精神一震。大概是考虑到了他们整体的身体素质,那些鸟窝放置的位置都不是很高,他努力尝试了几次,顺利爬了上去。
在他爬树期间,雨逐渐增大,但也还算是小雨级的。鸟窝里面放着的是个头挺大的鸡蛋,一个鸟窝里面有五个蛋,何灿冒雨连着爬了三棵树,他自我感觉速度不慢,下树后却惊觉天已经变得昏黑,仿佛清晨刚蒙蒙亮,而雨也已经大的他撑开眼皮都困难。
何灿用脱下的外套兜住鸡蛋绑在腰上,往营地的方向去。他不敢走快,怕鸡蛋会碎。
这会儿他心里想的还是他们留在营地外面的灶台是不是泡湿了,以及可以用锅来接水这些事儿。然而,到了营地后他才发现,沙漠的承水能力比平时印象里的土壤差得多。
他们的营地位于沙丘的凹陷处,类似一个小盆地,夜里能够保暖。但在暴雨中四周的黄沙没有渗水功能,迅速被雨水裹挟着向低处冲刷,已经淹了半个营地。
何灿没有相关经验,一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人生少有为难的时候,这下是真的面临困境。
他努力睁着眼睛往周围喊了几声宗政慈的名字,毫无回音。看见有两个帐篷被泥流冲塌了,眼看要被埋掉,他放下鸡蛋跑去抢救那两个帐篷。
冲进营地才发现脚下又软又黏,每一步都有阻力。何灿把帐篷的这支撑杆扯出来,那一边又陷下去,用力导致的汗水被雨水掩盖,他上身仅仅一件白色短袖,湿透了黏在身上,勾勒出孱弱的上半身,好像只跌进洪流里的鸟。
忽然的,何灿耳朵里听到一股声音,似乎是跑动声。他最初以为是宗政慈回来了,惊喜地张望,但没有看见人。后来以为是打雷,抬头却没有看见闪电,直到那股轰轰的声音近在耳畔,他视野中出现汹涌的土黄色巨流,才发现这是一场更大的洪灾。
何灿终于慌了,他意识到抢救帐篷无用,想跑开,但不知不觉中小腿已经深深陷进泥里——况且,光凭他这种毫无野外生存经验的新手,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这时候,何灿在如注的暴雨和即将到来的洪流中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也许宗政慈是知道要下雨的。
宗政慈只是不想管他。
宗政慈讨厌他,可能自己一个人去了哪个安全的地方了。
何灿的心因为这个认知变得有些空荡,茫茫的危机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可事态险急,容不下那么多不适宜的情绪,他想起节目组跟拍团队的驻扎点,离营地几百米远的位置,他们怎么还没有反应?难道这是正常的求生一环吗?
洪流已经冲下,何灿连雨声都听不见,只能听见水声。他不敢相信这是正常的,奋力往外面跑,泥水已经滚到了他的腰,他踩碎了自己好不容易爬树取回来的鸡蛋,还被外套缠住脚踝,正面摔进了水里。
——接着,马上被一只青筋毕现的手掌抓着衣服提了起来!
“咳咳咳!”
何灿用力呛咳,混浊的水液从他脸上淌下,他的睫毛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在颤抖的视野中看见宗政慈暴怒的脸。
宗政慈脸上冒出鲜活的愤怒,耸着胸腔吼他:“一个多小时!你遇见暴雨了不知道往高的地方跑吗!待在这儿找死吗!”
他墨绿色的眼珠几乎和头顶的阴云一样深,眼神中的怒意与嫌恶大于怜悯。何灿却在暴雨和洪流中毫无芥蒂地投进他的怀抱,两条潮湿冰冷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带着急促的喘息和恐慌说。
“太好了,你回来了……你也没事就好。”

宗政慈因为这个拥抱而怔住。
但实际上也没有太多时间来给他发愣,汹涌的泥流很快让他回神。他把何灿从身上扯下来,扫过他满脸狼狈的样子,在他面前俯身,不容置喙地说。
“上来。”
何灿:“我自己走会快一点!”
宗政慈沉下声音:“我说,上来!”
何灿于是闭紧嘴巴,舌头尝到泥土的味道,趴在宗政慈的背上。双脚一轻,整个人离开了地面,何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掌在抽疼。
因为他的重量,宗政慈在泥流里陷得更深。但他的脚步并没有比原先慢,每一次迈步大腿都会带起泥浆往两边翻涌,何灿的手搭着他的肩膀,能感受到底下这具年轻的身躯在用力。
他的肩膀硬的像铁,颈侧绷出明显的青筋,头发在雨水中蜷曲,湿淋淋地黏在脸上。侧脸轮廓在暴雨的冲刷下仿佛顽固的白礁石,高挺的鼻梁带着山脊般的力度。
宗政慈的手掌紧紧钳着何灿的腿弯,不像上次那回尽可能减少肢体接触的横抱,他们隔着湿透的单薄衣裳,严丝合缝地挨到了一起。
——比起先前独身陷于茫茫洪流中的时候,何灿突如其来地想到树林里的鸟巢。他觉得此刻宗政慈就像鸟巢,而他是安置在里面的鸡蛋。
宗政慈因为奋力向前而沉默,何灿也没有说话。离得太近,在淹没一切的雨声中也还能听到对方粗重的鼻息,何灿松开搂着他的手,脱下了身上仅剩的短袖。
虽然已经湿透了,但这毕竟是一块布料,何灿重新俯身,把它展开撑在自己和宗政慈的头顶。
冲得眼皮都睁不开的雨忽然变小了,屋顶漏水似的滴滴答答落下来。宗政慈斜头扫了一眼,望见铺天盖地的雨幕,一截淋透的衣服,以及半片苍白的肩胛。
他默不作声地把人往上托了一点,背着何灿一步步跋涉出了营地。
几乎是他们离开没多久,洪流就彻底淹没了这里。宗政慈没放何灿下来,保持这个姿势带他往节目组驻扎的地方赶。
这里是平地,路稍微好走一些,何灿感觉到宗政慈的呼吸没有那么沉重,轻声问。
“你之前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
“抓鱼。”
何灿一怔,下雨之前他问过宗政慈他们中午怎么办,但当时对方没有回答。
他忍不住道:“你去补给点抓鱼了?”
宗政慈:“嗯。”
距离宗政慈离开营地到他回来,总共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光是营地到补给点来回正常的步行用时就要一个小时。他应当是在抓鱼的时候发现下雨了,立刻就往回赶,甚至是一路跑回来的。
何灿没有说“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了”这种话,他沉默几秒钟,问。
“鱼呢?”
“……大小姐,你不看形势的吗?”
宗政慈听笑了:“你现在还管我要鱼?”
何灿自顾自说:“你抓鱼的时候我收集了鸡蛋,就在东边的树林里,整整十五个。带回营地后却遇上洪流,不小心踩碎了。”
他是在解释下雨这段时间他在做什么。
宗政慈反应过来这点,心里的怒火渐熄,被雨浇湿,变成更沉闷的东西。他没开口,何灿也不再说话,他们埋头前行,来到节目组的驻地。
这边地势稍高,帐篷还顽强的支撑着。里面却空无一人,只剩下几台机器。
——戈壁滩下雨形成洪流概率极低,这条路线节目组提前派专家团趟过没什么问题,于是这群工作人员竟然就全体跟着互投成功的嘉宾一起,飞去城区享受生活了!
宗政慈发狠踹了一脚显示器,用法语骂了句脏话。
帐篷里也进水了,他拔了所有机器的电源,处理好线路。把何灿放在一台腰高的机器上,何灿双腿悬空坐着,看着宗政慈点开自己的手表。
他手上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和正常大屏的运动电子表没区别的腕表,居然是带着卫星定位系统的,还有紧急呼叫功能。
宗政慈发出了卫星定位,呼叫了两个人,沟通都很简洁。一遍用法语,一遍用中文,何灿通过中文猜出他应该是联系了父亲,还有他的管家。
雨水打在帐篷上闷闷的,擂鼓般,但声势已渐渐低了。宗政慈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没提转移去其他地点的事,坐到了另一台设备上。
何灿问:“情况还好吗?”
宗政慈说:“雨变小了,这里还算安全。最多半个小时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
宗政慈说:“把你的鞋脱了,纱布也解开,伤口裹着脏纱布还不如直接晾着。”
何灿听话地去脱鞋,鞋放在手边,纱布直接丢到地上。然后被水浮起来,一起一伏地晃到宗政慈腿边,他看见潮湿的纱布上隐隐透着几团红,接着就被水流冲到了帐篷外。
脚掌上的伤口肯定是裂开了,但是泡了太久的水,现在已经不再流血,皮肉都泛白。像一块块狰狞的白斑,不太好看。
何灿扫了一眼就把双脚垂下。
宗政慈问:“有化脓吗?”
何灿说:“没有。”
宗政慈点点头,表情轻松了一些。
何灿问:“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真的只是闲着没事干吗?”
宗政慈没回答,反问:“你呢?”
何灿说:“我为了奖金、学分,还有我的社团活动。”
宗政慈略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是为了别的。”
“为了什么?”何灿笑起来:“让所有人都喜欢上我吗?”
宗政慈说:“除了我。”
这是他们头一次聊起这个话题时不带争锋相对的攻击、试探和虚假的引诱,更像是朋友间的玩笑话。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事实,但至少在这一刻,宗政慈对他行径的嫌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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