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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江亭)


“我可以不封你的嘴,但我问一句,你要答一句。”处理战俘,龙王经验丰富。
青鸟很不情愿地点点头。同印才把抹布拿掉。
“我去看着点门口那里,你们谈吧。”同泰不放心门口,坐到了外面去。
同印问青鸟:“谁派你们来刺杀的?”
青鸟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你们龙族,强占他族的家园,现在还设计把我们赶尽杀绝,难道不该杀你们吗?”
“你别混淆逻辑。”同印不相信:“龙族搬迁到西海,受的是帝君的旨意,至于要把你们赶尽杀绝的,更不是我们龙族,是你们自己多行不义,戕害同族,一心要走死路。”
青鸟不说话了。
她不说,同印大概也能猜到:“是帝君是不是?”他甚至能猜到那老头儿是怎么和青鸟谈的:“他肯定是跟你们说,昭伯这次吐出来的丑闻足够让你们灭族的,但是他心软仁慈,考虑到你们到底是上古神兽,为王母也服役多年,就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杀了我,他就考虑从轻处罚。”
“帝君也是老了,出的什么糊涂主意?”龙王嗤笑一声:“龙族乃三界第一善战的族类,让你们这些毫无武学根基的青鸟来刺杀我,你说他仁慈吧,他也是仁慈,毕竟还是给了你们机会,不过这个机会实在不怎么样,和送死好像也差不多。”
“那难道你能比他仁慈?”青鸟觉得她们并没有其他选择。
龙王不这么想:“我可没说我比他仁慈。不过......”
他刻意吊着话,青鸟的心也跟着他的话吊着。
“不过什么?”
“我确实不仁慈。不过我现在说话也不算数,你也是听从我的尊上。你觉得帝君和玄乙天尊,谁更仁慈一点?”
“玄乙天尊为什么要帮我们?”
“仁慈,不就是没有目的也会帮助别人吗?”
青鸟并不轻信:“你是他的侍者,那他肯定也会先帮着龙族,怎么可能帮我们。”
同印被她逗乐了:“你们这些鸟儿真是的。难道龙族和青鸾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吗?三界就不能同时容得下青鸾和龙族?他为什么不能既帮着龙族,又帮着你们呢?他能帮助龙族,也才能真的帮你们不是吗?不像是帝君,前一天好像是帮着龙族占领你们的家园,后一天就翻个脸又帮着你们来杀龙族。”
那青鸟思忖片刻,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你的意思是,帝君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可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我们两败俱伤,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削弱了龙族,三界再难有武力能威胁到天庭。青鸾衰弱,隅谷这片宝地就全掌握在帝君手里,这些都不算好处吗?”同印反问。
青鸟做了个深呼吸:“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不用做什么。你只要活下来就行了。”同印把手里的羽毛扇擦拭干净,那上面沾着青鸟的血,“活下来,等到帝君的阴谋需要被揭发的那一刻,你出来作证。”
“那样,我们能够回到隅谷生活吗?龙族能从化川搬走吗?”青鸟不依不饶。
“那我可保证不了。”同印露出一个无赖的表情:“你们是自作孽。能不能留在家乡,你们要问埋藏在故土下面被你们折磨致死的那些同族的亡魂。”
青鸟差点一口气噎着没上来,当场翻了个白眼。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帮我。”同印也不是一定要她帮忙:“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们如果继续听信帝君那糟老头儿的话,你们只会死得很惨。”
青鸟把头低下去,怔怔的,好一会儿子没有说出话来。
等同印把羽毛扇擦干净了,去同泰那边查看了情况:“怎么样?”
同泰一直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奇了怪了。她们既没有进来的意思,好像也没有要退出去的想法。就这么一直守在门前,这是要给我们值守吗?”
“可能是在等援兵。”龙王很冷静。
“什么?”同泰吓得不轻:“还来?青鸟还有兵力吗?”
“不是青鸟的兵力。”龙王分析:“如果帝君真的想让我死在隅谷,不可能只派青鸟来杀我,他知道青鸟不是我的对手的。保险起见,肯定还会有别的增兵。”
同泰不知道帝君和龙族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渊源,只觉得对手相当可怕:“你们和帝君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他会派天庭的军队下来吗?你能打得过天兵天将吗?”
话说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大逆不道。
“我为什么觉得对抗天庭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啊?”他觉得自己需要反思:“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同印,没有和谈的机会吗?大家坐下来好好说嘛。”
“我倒是想和谈,关键是帝君不给我机会啊。”他知道同泰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你放心,他不会派天兵天将下来的。派遣天兵天将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那毕竟是正规军,所谓师出要有名,我又没有触犯任何天条,他不能让天庭军来杀我。我估计,可能是一些土匪山贼吧,或者征调别的族类的军队。”
他走回青鸟的身边:“你知道帝君后面的计划吗?他还跟你们说了什么?”
“我只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杀你,其他都不知道。”青鸟回答。
她只是一只普通的青鸟,不可能知道得那么周详。
同印有点烦躁。他还担心玄乙的处境:“那土地公你们认识么?他只是负责把天尊引开?”
青鸟也听说了跟在龙王身边的这位神仙十分尊贵强大:“你在担心帝君会伤害天尊么?既然玄乙天尊法威如此厉害,应该不怕帝君吧?”
如果正面相抗确实不足为惧,怕就是怕帝君背地里还有什么阴诡的手段。
尤其是如果他察觉出来玄乙是偏向龙族的,帝君必然会产生忌惮之心。他未必一定要伤到玄乙,要让一个神仙吃亏,方式方法有很多种,帝君最爱钻研这些东西,他有没有可能是想给玄乙一个警告?小小地提示一下上神不能失去中立的位置?
想到这里同印就坐不住,要不是同泰实在护不住自己,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
同泰这时突然叫了起来:“来了来了!增兵!”
这么快?同印两步迈到窗户前面看。
果然,远处阴云笼罩,天似乎都暗了下去,很明显有大群部队在向客栈的方向靠拢。不一会儿,就能见到云层上领军兵将的头甲,在日头下流淌出铁灰色光泽。
同印远看只觉得那头甲的形状很熟悉,再近些,才看清楚那是龙头头甲。
增兵是西海龙族的部队!领头的将军他还认识,是西海龙族的大将仲顺。
“怎么会是龙族......”同泰也认了出来,不忍心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帝君真的这么恨你?”
同印只觉得一口血已经涌到喉咙里了,他硬是压下那腥甜的味道:“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只有龙族能够杀了我。呵,这还差不多,倒不算轻辱了我。”
同泰觉得太过分了:“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还在意这些有的没有。你难道真的想被自己的同族打死?”
当然不想。
但同印也不会向自己的同族挥刀。他这时候脑子无比冷静,他绝不能中了帝君的阴毒之计,如果他真的与自己的同族相杀,无论他今天是输是赢,他都是龙族的叛徒,四海的龙族将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能容得下他。但如果他坐以待毙,真的死在同族的刀下,又会让帝君得逞,往前的所有努力尽数白费,玄乙也会伤心。
是了,他的师尊必然是会大恸的。
他那漂亮的善良的见不得他吃一点苦头的神仙,到时候该会是多么的懊悔悲痛,他见不得他掉眼泪的,别说掉眼泪了,皱一皱眉头他都不舍得。他绝不允许任何事情、任何人让他的神仙难过,哪怕是他自己。
他看了看身边的青鸟,果断地一掌将她拍晕,然后扔进柴房里。
“我们先上楼。”他拉着同泰,“去师尊的房间。”
打不起,总躲得起。
他们回到房间,屋子里还是太初朔晦宫正殿里的样子。玄乙刚刚走得急,并没有把房间收回到乾坤袋里。同印想他既然带了乾坤袋,或许屋子里还能找到点其他什么宝贝,能给这个屋子做个结界之类的,抵挡住龙族短暂的进攻。
玄乙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土地公的不对,说不准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他只要躲到玄乙回来,这一场还是有胜算的。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次他等不到玄乙了。
因为玄乙赶到谷地的时候,藏牙的确身处险境,危在旦夕,而且环伺在她身边的不止一条龙。幸好藏牙找了一处兔子洞钻了进去,那洞口极小极深,而且还不止一条道,所谓狡兔三窟,她就在这兔子洞里与龙族周旋。三条眼睛发红、毫无理智的疯龙根本钻不进那么小的一口洞里,想强行刨开洞穴抓人,那埋在地下三尺的甬道极长,刨好半天愣是没找到一个影子。
玄乙掠到洞口的时候,三条龙还在洞口瞎转,找不到另外的出口,不时发出龙啸声,威胁猎物自己出来受死。土地公被龙族吓得面色发白,踩了踩地面化成一股烟酒溜了,留下上神哭笑不得地面对着三头龙。
龙族闻到他身上空对月的香气,一下子聚拢了过来,咆哮着往他身上扑,上神面无惧色,视若无物地往前走,衣袖带起一阵流萤,龙族在半空中被定住,还维持着张牙舞爪的狰狞动作,只能睁着眼看着流萤将洞府深处的藏牙带了出来。
“婆婆受惊了。”玄乙扶着藏牙,检查她的伤势。
藏牙的胳膊被龙咬了一口,左臂连袖子扯下好大一块肉来,血肉模糊,她的药箱也在躲避龙族的过程中丢了,只能私下另外一半袖子勉强包扎伤口。但因为失血过多,她走路走得不太稳,鼻息喘得很厉害,面色惨白。
“多谢天尊相救。”这是他第二次救她,她十分感激:“没想到,我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太婆,竟然值得龙族穷追猛打。”
她走过来的时候差点还撞上一只定在空中姿势奇异的龙,它尖锐的爪牙勾到了她的衣服,她嫌弃地把那龙爪拍开,有点不高兴。
玄乙挥了挥手,三条疯龙编成一股麻花结,头尾一扎,掉在地上,刚刚还攻势凶猛的野兽即使是脑子不太好,但也本能地感觉到了比自己强大不止一个水平的威压,本想挣扎着从麻花结里挣脱出来逃离现场,却越是挣扎打结得越厉害,威武的龙族在地上扭得像毫无自尊的虫一样。
“它们大约也是中了邪,行动已经不受理智控制,婆婆看在它们并非故意冒犯,宽容一回吧。”玄乙微笑着帮她处理伤口,这会儿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藏牙也感觉到了龙族的异常:“和同印救的那一条症状相似么。”
玄乙点头:“血瞳、无差别地攻击、失心疯症,应当是一样的。您是在哪里发现的它们?”
藏牙判断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方位,然后指着身后:“就在那宅子出来不到一百步。”
“宅子?”玄乙望了望,他没看到这附近有什么宅院。
藏牙带着他又沿着悬浮的石阶走到皂角树旁边,要学着阿朱把那张宅的门召唤出来,却发现,皂角树上的皂角仿佛一天之内全落光了似的,一枚都没有了,更别说什么宅子。
玄乙摸了摸皂角树,手掌贴在树干上,那树干周身一亮,整棵树化成流萤哗一下散去,他们脚下站着的地面则轰隆隆地动了起来。玄乙扶着藏牙站稳,随着地面缓缓沉降,最终停在了第一块悬浮石阶的高度,停稳后,盘旋的石阶飞速地变换重组位置,平铺成一条直道,跨越了中间的裂谷和溪涧,连向了对面的谷地。

只见谷地白茫的雾气里,立着一座孤零零的牌坊。
“那棵皂角树是个幻象。婆婆你这位友人幻术确实极佳,差点连我都被蒙过去了,不摸上去都看不出来树是假的。”玄乙笑道。
“就喜欢些花里胡哨的。倒像是那家伙的作风。”也说不好这句到底是夸奖还是贬损。
玄乙看着浮动的石阶思考要不要过去:“不过,您确定那些中邪的龙族是在这附近出现的吗?您的友人,怎么会和龙族有关系?”
说到底这是别人的私宅,就算玩点花样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不好冒昧地往里面闯。如果和龙族没有关系,他考虑着就不进去了,把老人家送回去治伤更要紧。
“进去也无妨,”藏牙哼一声:“就在他屋子外头不足百步伤了,我倒要问问他的不是。”
为了安全,玄乙将身上的衣带解下来,一头系在自己腰间,另一头系在了藏牙的腰间,系好后,他们便隐入了周身的环境,玄乙牵着藏牙从石阶上走过去:“平日很少听您说起他。”
藏牙摆摆手:“孽缘。”
那就是有一些情谊在的。
“我年幼的时候,他和他母亲逃饥荒流落到我们家附近,母亲病死在了街头。我父亲看他一个小孩儿可怜,把他带到我们家养了不到一年,还替他母亲送了葬。所以他认了我父亲作义父,叫我妹妹。”藏牙娓娓道来。
玄乙明白了:“后来怎么就这么快断了关系呢?”
“他偷了家里一个很值钱的花瓶出去卖,父亲知道了很生气,就把他打了出去,从此断绝关系,对外也不承认养过这么一个孩子。只不过偶尔他会给我写信。”
“小时候缺少父母教养,所以藏了不好的习性吧?”
藏牙摇头:“他这个人,一向是不走正道的,天性就非善类,在我看来与后天的教养倒没有多大关系。所以他联络我,我也很少回信,后来我家道中落沦落到了冥界,在遇到您之前,他接济照顾过我一段时间,对我的医术也有指点教导,算是承了他的情。”
玄乙问:“恐怕,承这样一个人的情并不好受吧?”
藏牙只是一哂,并没有接话了。
玄乙看她的表情大概明白她和张嵩的关系恐怕复杂而深切,并非他这个外人可以随意审度,既然藏牙不想多说,他就没有追问下去。
他们穿过了牌坊,原本看起来牌坊后面的树林立刻就变了,现出一栋宅子。
要说它是宅子也有点不妥当,因为显然没有民宅是长成这样的——玄黑的大铁门,包铜门钉做成鬼面形状,各个青面獠牙,有成年男性的大臂那么粗,石墙高而厚,墙头布满尖锐的铁蒺藜,石缝中间爬着些黄绿的青苔,使得整面墙都发着寒冷的青色。与其说是民宅,倒不如说这是一座牢房,只有关犯人的地方才长成这样。
大门是关着的,不过阻挡不了上神,他挥了挥手,门嘎吱一下就开了。
一道楼梯往下延伸,里头有些火光映照出来,玄乙牵着婆婆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在她耳边小声地描述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楼梯引领着他们进入曲折的暗道,这里一下子冷了下来,风在空荡的甬道里呼啸,不断有水声在耳边缓慢地滴答,还隐约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老虎或者狮子的低吼,但并不是很明显。
这时,从暗道对面走过来五个一队穿着灰衣的男人,其中四个走在后面抬着一副春凳,上面盖着厚厚的一条毯子,遮盖住下面鼓鼓囊囊的东西。
“快点快点!”走在前头的男人行色匆匆:“扔到老地方就行了,别管了。”
他们从玄乙和藏牙身边快速地走过,完全没有注意到有隐身的闯入者。一行走过去后,藏牙闻到了浓重血腥味,朝那副春凳露出了不安的表情:“不对劲。”
玄乙也闻到了。不仅仅是血腥味,还有一股腐烂腥臭的死肉味道。
他们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一处拱门,血腥味越来越重了,拱门后面豁然开朗了起来,现出空旷的一个大间,火光煌煌地照出整齐排列地六、七巨大的铁笼,每只都足有一丈多高,至少也比寻常的牢房宽敞两到三倍,又深又黑,一下子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
有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不是凡人能发出来的,仿佛是某种兽类。
玄乙见到铁笼尽头有另外四人值守,穿着和刚刚抬春凳的那些男人们很像。他们围坐在桌前聊天,这时候有一个男人从左边第三间笼子里走出来,他手里提水桶和扫帚,可能是刚刚做完清洁工作。
“搞干净了?”一名值守给他倒了一杯水,“啧啧,这几天都第几条了?”
负责清洁的人把水喝了:“妈的,浑身都是臭味。再死一条你去搞。”
值守拍拍他的肩膀:“我听说,下个月咱们这儿要准备关了,到时候,应该会派我们去别的地方工作,就不用整天在这儿给这些龙族收尸了。再忍忍,没多少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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