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信号。
触碰他的手和唇明明都是凉的,时言琛却觉得心口发烫,灼烧的痛感像是要留下经久不愈的伤。
他忽然想到自己并不知道喻安站在那里多久了,有没有听到他和戚越的谈话,但现在他开始怀疑,也许对方已经听到了。
才会做出这危险的过界,和作弄的暧昧。
寒风瑟瑟,两人被夜色包裹,从远处看去几乎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如同油画一般。
喻安敛去笑容,轻贱的目光也重归平缓,他站回原地,刚刚的一切都像是幻觉。
“走了。”
车内温暖了不少,隔绝了寒风,喻安有些疲惫地坐在真皮座椅上,他微闭着眼,唇上也逐渐上来血色。
车子开动,寂静的空气随着车子动起而流通起来,时言琛心头是压抑不下的躁郁。
短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和诸多杂事缠在一起,成了紧密的铁丝线,使人喘不过气。
他微皱眉,黑眸中是化不开的浓郁夜色。
一点点奶油甜味萦绕过来,时言琛感受到右肩陌生的温度,孩子般柔软的黑发蹭到他的脖颈处。
像是夜莺忽然对人类的依偎,骄矜地停留,短暂如露水。
“我累了。”
喻安闭上眼,长睫在眼下打上一小片阴影,似乎是真的疲惫了。
身上的温度和触感都是真的,半个身子倾侧在他身上的少年还裹着他的外套,浑身都是他的味道。
细嫩的颈部沾着奶香,又或是呼出的轻微鼻息,甜而勾人。
带着凉意的手柔软,此刻随意垂在他的腿侧,极其放松的姿态。
那张昳丽的脸此刻也变得彻底乖巧而无攻击性,嫣红的唇看起来也过分柔软。
时言琛指尖微动,他真切地矛盾起来,垂眸看向好像真的安心倒在他身上睡着的喻安。
或许矛盾的不是他,而是对方。
明晃晃说着讨厌的话,剪他衣服,支使他,讥讽他,在别人面前做着轻贱他的举动。却又说着那些意味不明的话,和意图不清的关心。
每一眼,每一句都让他心脏发麻,难以忍受。
【目前爱意值:11】
【还有,时言琛好像在怀疑你是不是知道身世真相了。】
喻安假寐,这个爱意值让他很满意,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他微动了下,唇瓣距离对方颈侧很近地无声轻喃:
“晚安。”
飘窗外是太阳初升的日光,洒进房间内,将坐在飘窗台上的少年照的肌肤更加白亮。
喻安懒懒地躺在羊绒长毛毯子上,背后垫着抱枕,手里把玩着一个配置很高的单反,旁边散落着几个镜头,长的短的都有。
【你在干嘛?】系统好奇地悄悄问。
“摆弄单反啊,准备作品集。”喻安装好了一个镜头,有模有样地将镜头对准空气,试着拍摄起来。
【111,比个耶】
没有实体的系统头一次被拍照,激动地比了个:(^-^)V
【怎么样,我还上相嘛】
看着毫无人影的照片,喻安平静地点点头:【很不错的一团空气】
虽然他也不爱上学,但也不至于像原身一样在家不学无术,摄影和电影制作本就是喻安喜欢的专业。只不过因为在喻家的时候,他为了讨父母的喜欢,只能拼着命苦学文化课,以求到时候独立考上最好的商科,为进公司做准备。
但到最后,或许他的父母本就没想过让他这个养子接手家业。
如今好了,时父忙于工作,平时也不住在这个别墅,时母早年去世,家里没有别的人,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没人管得了他。
没有人!
系统应景地给他配了一只狂奔鸡的表情包:还有哪个能管得了老子.jpg
门口传来敲门声,喻安绵绵地应了一声:“进。”
进来的是时言琛,白衬衫和黑裤子,西装式的校服外套搭在臂弯,模样更显得清冷俊逸,反倒极好的掩饰了本质的阴鸷和戾气。
“刚熬好了粥,我先走了。”
喻安在心里啧了一声,不得不说主角攻还真是能忍,难怪当时原身那么弱鸡的战斗力都敢蹬鼻子上脸。
“你不是我养的狗,不需要去哪都先对我来摇尾巴。”
“烦。”
喻安的目光冷淡,他将手里的单反放在毯子上,从飘窗上跳下来。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浅色的丝绸布料衬得肤色皙白。
他说话的姿态傲慢而随意,倒真像是把对方当成了仆人。
其实演这些举动的时候喻安心里也没底,毕竟时喻安的手段太羞辱人,他敢学肯定是被打断腿结局。
为了扮演一个看起来是坏人,细想是个说话很欠的好人,他可真是太难了。
喻安没多给时言琛一个眼神,那只皙白的手扣上睡衣的纽扣,指尖是淡粉色的,挑开了仅有的几颗纽扣。
丝绸质地的睡衣滑落一半,露出瘦削的肩头,日光从飘窗倾泻进来,将肌肤透射得如同牛乳般细滑,白嫩。
少年大概还没完全睡醒,眼中带着一丝迷茫的稚气,恍如一株娇艳的小玫瑰从沾满露水的草丛中苏醒绽放。
“你该迟到了。”
时言琛如梦初醒,果断关上了门,他在门口沉默了片刻,舌尖抵了下有些干渴的上颚。
他想起曾经的时候,也被人摁着脑袋压在水池里数次,那种窒息的感觉却都没有刚刚强烈,是一种真正被夺取了呼吸的致命感受。
心底某处不知其名的东西被夺走,夜莺是小偷。
系统:【宝,你看主角攻离去的车尾气是什么气?】
喻安:……
系统沉痛:【是爱意值和我逝去的脾气】
“别说土味情话了,我也是为了刷爱意值才留下的。”喻安换好上衣和裤子,耐心地解释道,“别忘了现在时言琛只是怀疑我知道身世了,并不能确认,我们现在表面还是兄弟关系。”
“我要是撩他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嘛,所以呢——”
系统屏住呼吸:【所以呢?】
喻安俏皮地眨了眨眼,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您好,我有事想找下戚先生,就说我是时喻安,我们见过的。”
戚越接过电话时还有些意外,他依然是温和的语气:“时少有什么事情找我,乐意效劳。”
“戚先生晚上有空吗,六点左右,想约您吃个饭。”
少年的声音微软,带着些故作的正色,却还有些绵软的口腔音,听得人心痒。
戚越觉得越发有趣起来,薄镜片此刻被摘下来,露出深不可测的幽暗目光,他轻笑道:“自然有空。”
六点,光塔大楼顶层餐厅,天已经半暗下来,昏黄与靛蓝黑的渐变交织在空中,透过景观窗看起来很美。
靠窗的景观位坐着两个人,身材纤瘦,仪态骄矜的少年低头切着盘中的牛排,对面坐着的男人穿着西装,气质不凡,英俊优雅的脸上带着一丝薄笑。
一块五分熟的牛排被切好送进嘴里,少年红而润的唇瓣上的血色,仿佛都像是被未熟透的血丝染红的。
吃得差不多了,喻安才放下刀叉,拿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唇角,他看了眼戚越面前没怎么动的牛排,淡声道:“戚先生不喜欢我选的餐厅?”
戚越端起手边的香槟抿了一口,垂眸轻笑起来:“我只是好奇,时少有什么事需要叫我出来,大约不是单纯的吃饭吧。”
“明知道是鸿门宴戚先生还答应过来,现在却因为不知道我要问什么而担心得吃不下东西吗?”喻安平静说着,猫儿眼中闪着灵动的光。
摆足了嚣张跋扈,恣意随性的少爷姿态。
“人对于未知总是会有些许畏惧的。”戚越也不反驳,又端起香槟喝了一口。
他越发对于面前的少年起了探究欲,便十足地配合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罢了。
就像摸猫一样,自然要顺着毛摸到尾巴尖,猫儿才会放松警惕,变得温顺听话起来。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少年挺直的腰背上,那一截腰,看起来也是细而韧的。
喻安也不再打太极,直言道:“我想知道,戚先生到底知道了什么关于我的秘密。”
“你那天都听到了啊。”戚越放下了香槟,若有所思道。
“难道我要任由哥哥和戚先生您拿着我的身世,然后让我成为圈内笑柄吗?”
当然喻安是故意这么说的,总不能他现在就说知道了你和时言琛所有计划,那剧情肯定要完犊子。
戚越很快调整到刚刚那副神态,姿态闲适,深邃锐利的目光被掩盖下来,只留下清贵俊逸的长相迷惑人。
“当然不是。”
这也就是戚越间接承认,的确挖到他真实身世的事情了。
“难道戚先生不是在帮他,而提供对他有力的信息吗?”喻安步步追问。
戚越推了下眼镜,眼尾勾起,俊美的脸上无故带上一丝邪气,他阐明事实地说:“对我有利的人,我自然会帮。”
“戚先生,是因为我不如他更有利吗?”
少年问出这话时,眼眸中带着一丝迷茫,真像是不谙世事的美少年,空有副张牙舞爪的漂亮皮囊。
喉结滚动两下。
戚越再次笑了,他轻摇晃着酒杯,慢条斯理道:“自然不是,时少对我的利与他不同罢了。”
“你想要什么?”
戚越抬了抬眼,摇晃的动作戛然而止,馥郁的酒香似乎弥漫开来,他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扯远了,时少不用这么箭弩拔张的。你是小辈,我也不会仗势欺人。”
“现在的话,我想要再为你点份甜品。”
“这家餐厅的招牌‘伊甸园的禁果’,尝过吗?”
镜片后的凤眸漆黑深邃,情绪遮掩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安崽,这可不兴吃啊
改了下文名,起名废本人了
哦?这是在暗示我什么?
喻安毫不畏惧,装作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继续保持着略带迷茫纯真的眼神,含着一抹笑。
当然最后这份甜点还是吃了,虽然名字起的奇奇怪怪,但其实就是一份苹果派加樱桃味冰淇淋。
口感酸酸甜甜的,奶油和冰淇淋口味醇厚,还挺好吃的。
喻安最后只问了戚越一个问题:“我真正的父母呢?”
得到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他没有父母了。
娇养长大的小少爷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悲伤或者质疑,更没有世界被摧毁的崩溃,或者不敢相信后的暴怒。
全然于想象中的不同,这倒让戚越有些好奇起来。
但喻安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谈话,直接打了电话叫司机李叔快来接他。
打完电话就继续吃着面前只剩一点的甜品,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戚越瞬间了然,对方大概是根本不信他的话,又或者是装作不信,试图把自己仍然置于虚幻的美好中。
欺骗自己,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吃完了冰淇淋,喻安也不想继续跟这个老狐狸面对面坐着,他总觉得戚越的目光很不对劲。
“既然问题问完,那我先走了,戚先生请随意。”
“需要我送你吗,时少?”
“不需要。”
喻安理也不理,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餐厅,但戚越还是跟了上来。
风依然冷,夜色被裹得凉透了,今夜一颗星星也没有。
喻安站在路边,垂眸看到手机上李叔回的消息,还有两分钟到。
少年站在马路边,戚越忽然觉得身边的人像一棵坚韧的小树,站在风里不加摇动,有着轻而易举可以折断的枝干。
未等喻安反应过来,一件西装外套便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沉沉的乌木沉香的气味,
“你的车到了,有空下次再约。”
看着转身离开的戚越,喻安沉默地拽了拽身上的西装外套,冷静地跟系统吐槽:【再多来几个人给我送衣服,我就能在咸鱼开个二手店了】
有种冷叫作,对方觉得你冷。
不过他的确还是有点怕冷的,这会儿手又冰凉起来,喻安哈了口气,赶紧钻进了车的后座。
回到家的时候是八点半,按理说该是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喻安看着没人气的客厅,回头问了李叔一句:“时言琛还没回来?”
李叔:“回少爷,我现在去接。”
偌大的别墅里又没了人,时家的仆人管家都训练有素,做完日常工作便不会多扰的出现在主人面前,现在这里只剩下喻安一个人。
难得的不用扮演人设,喻安大大地松了口气,他这一天天的都快累成个流体猫猫饼了!
家里的佣人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好了浴缸里的水,喻安走过去试了试,温度刚好还是热的。
他自然是喜欢享受的,便愉快地关了门脱衣服,准备舒服地泡个澡。
时言琛在回家路上收到了戚越的消息,今天见到时喻安的事情,自然被说了出去。
【他没问什么,似乎是理解错我们那天的话了】
【计划照旧即可,让小少爷多在他的美梦里停留一会吧】
但出乎时言琛预料的,他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却是对方不来上学,是为了去找戚越问这件事吗?
“言琛少爷,您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事情吗?”李叔问了一句。
时言琛礼貌地摇头:“没什么事。”
李叔察言观色,这些天他也看在眼里,便说:“您如果是为了小少爷的事情,其实小少爷心地很好,今日他一回来,看天晚了,还问我您回来没有呢。”
时言琛垂下眼,薄薄的眼皮半遮下来,他自然不会因此而对小少爷改观,但心底还是传来一些异样的悸动。
他越发看不透时喻安了。
他更情愿对方直白地欺辱他,讥讽他,将他视为草芥,野狗。
而不是这样若即若离,故弄玄虚,施舍般从手指缝隙泄露出的一点温情,他明知这是淬毒的蜜糖,却任由其流遍全身。
这很危险,无心被拉入的局,他已经被对方的棋子吃掉一半。
白皙似玉的脚从水中踩到地上,喻安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没带衣服进来,浴巾应该是都被佣人拿走统一烘干了,一条没留。
现在衣帽间唯一的一件衣服是时言琛的衬衫,至于为什么喻安认出来了,因为那是他那天挑的。
时言琛的衣服从来都是自己洗的,他从不让仆人帮忙,凡事都亲力亲为,这一件洗好了还没被主人拿出去。
喻安迟疑了一下,拿起了那件衬衫,洗衣液的清淡香味萦绕在鼻尖,他手指一僵,耳尖有了灼热的感觉,淡红从下颌处有蔓延的趋势。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变态……】其实很纯情的喻安蹙了下眉,小声自言自语,泛着粉的脚趾局促地蜷缩了起来。
系统:【你也可以光屁屁出去】
熟练运用表情包的系统又发了个小熊摇屁屁.jpg
羞耻爆炸的喻安不敢想象那个画面,红着耳朵尖慢吞吞把大了一号的衬衫穿在了身上。
其实他也不矮,算是中等个子,骨肉匀称只是有些清瘦,根本撑不起来这件衬衫。
努力克服羞耻之后,喻安突然发现时言琛的衬衫还挺合适,刚好遮住了大腿根。他略微松了口气,悄悄推开门做贼一样溜了出去。
时言琛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在一瞬间他就认出来时喻安身上穿的是他的白衬衫,宽松,半长不长地挂在身上,衬得人骨架小巧。
少年大概是刚洗完澡出来,黑发看起来湿漉漉的,昳丽的一张脸也带着点迷蒙的慵懒。
像是希腊神话中貌美的美少年,不谙世事,站在水中仿佛初生在这个世界。
寒潭般的眼睛仿佛翻涌起了浪潮,他的视线就随着喻安走动的步伐跟去。
毫无预兆的,面前的少年背对着他弯下去了腰,那截腰看起来柔韧又细软,两条白皙的腿还是直着的,线条流畅如同油画里的一样,膝盖弯透着点粉。
时言琛不可遏制地心跳乱了,那些不存在的荆棘再次缠绕住他的心脏,逐渐缠紧,剥夺他的呼吸。千百次被压进水池里,也没有现在窒息得真实。
再往上看就是——
他闭了闭眼,如同一个不能出现在光明的野兽,把肆虐的欲/望拆吃入腹。
血液瞬间倒流,暴戾阴暗的分子跳动尖叫,黑暗中的身影狼狈不堪,时言琛毫不迟疑地用力将拳头锤在了水泥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看到了,那抹清瘦的少年身影弯下腰时,白衬衫衣角扬起,大片牛乳似的肌肤倾泻到他面前,除了白还是白。
而后面遮不住的,和露出的前面一点,都是粉的。
非常……
原来粉色是这样的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好看吗?好看就多看会
ps:修文狂魔卿卿上线,看到有修改除了我提醒的大改一般都不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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