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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渣男后,我把夫郎宠上天了/种田之一觉醒来已为人夫(鹭识朱衣)


账房后坐着的陶公也笑眯眯捋了捋胡子,说道:“李大夫慢走啊。”
一一道了别,李介丘这才拉着叶小尘离开医馆。
“有没有想买的东西?”李介丘牵着夫郎朝镇口大门慢慢走,一边走一边问。
叶小尘摇摇头,说道:“家里什么都、不缺。”
李介丘听此也没有勉强,毕竟家里确实什么都有,再买夫郎要嫌他浪费了。
不过走到一半,还是破费了,只是这东西却不是李介丘说要买的,而是叶小尘要买的。那是一套榫卯玩具,类似现代的积木,结构精巧。
小满平日里也爱拿着他的宝贝石头垒房子,叶小尘看到这套玩具就觉得适合他,立刻掏钱买了下来。
李介丘没说什么,笑吟吟看着他掏钱。
刚买好玩具,两人抬头就又要往前走的时候,突然看向前方不远处有两个熟人,可不正是赵安月和林青锋!
赵安月这哥儿不怕笑,大街上就颠颠地傻乐,还用竹签子插着裹满红油辣子的零嘴喂给林青锋。林青锋这老实人也偷偷笑呢,然后俯下腰吃了。
叶小尘:“……”
李介丘:“……”

第230章 交画
转眼又到了和那书生定好交字画的日子,叶小尘早早就约好了杨禾一块去镇上,这次叶杏花和赵安月倒是没去。
杏花最近两日着了凉,李介丘给她看过了,也吃了药,今天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身子倦乏,叶小尘心疼妹妹,舍不得她来回多走。
至于赵安月,上次在街上还看到他和林青锋互相喂食呢,动作亲昵。这小哥儿像是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突然就知道害羞了,最近总躲着叶小尘走,喊他一块去镇上他都没答应!
二人到了镇上,直接往铺子去了,还路过了那家粥铺,那老板一双手被纱布裹得像个粽子,下巴、脖颈处爬满了红疹,有些还被挠破了皮,渗着血。这是那毒草的药性还没过呢!
几乎是同时,那老板又看到了叶小尘和杨禾二人,一改往日热情善谈的模样,也不招呼客人了,佯装没看到一般蒙着脸躲到了后面。
叶小尘和杨禾相视一望,互相拉着走开了,嘴上还憋着笑意。
杨禾拉住叶小尘说道:“看他那样子!脖子上全是血印子,可算是得了教训!”
叶小尘也道:“是啊!这个就叫自、自作孽,不……不什么来着……哎呀,反正、是他活该!”
杨禾也连连点头,“对!活该!”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眼看着也快到铺子了。
方用行今天早早就等在了铺子前,已经吹了好一会儿的风,吹得他直哆嗦!冬日里的寒风最刺骨,那风里就好像夹了刀子一般,生生往人骨头上剐,又冷又疼啊。
方用行看到两个哥儿,立刻招手喊道:“叶夫郎!这儿呢!”
他本来冷得缩了脖子,脊背也弯着,但见了人又立刻挺直脊背,虽然冷得很,但还是固执地端出了文人的风骨身姿。
叶小尘和杨禾赶忙过去了,“你这么早、就到了?等了多久?”
方用行自然是摇头,说道:“小生也是刚到、刚到。”
叶小尘瞧他嘴皮已然冻得发白,自然是不信的,但也没有说破,而是立刻从小挎包里翻出钥匙,开了门把人请进去,“快进来吧!外面太冷!”
三人进了门,方用行赶忙将护在怀里的几卷画铺开在桌上,认真说道:“这用的已是小生家里最好的纸!不过……这大概还得麻烦叶夫郎自个儿套上卷轴。铜元街有一个陈家四宝,那儿买的东西最好最划算,您可以去看看。”
大概是见方用行的脸色太白,又想起这人也是风寒刚愈,杨禾还来不及看画,先说道:“我去后头烧壶水,大家都喝口热乎的暖一暖,这大冬天的实在冷得很。”
叶小尘朝他笑,“谢谢杨禾哥!”
方用行也朝他拱手弯腰,作揖道:“多谢杨夫郎,劳烦您了。”
杨禾笑着点点头,转手朝后头的灶房去了。
方用行又将画卷展开,一一指给叶小尘看,“这就是那幅‘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了。这三月桃花实在是美景,小生画技拙劣,实在作不出春景的山光水色。”
那画是一派红情绿意,桃花灼灼,落英缤纷。两岸青山相对,脚下是水流潺潺,一汪的碧水盈盈。河面上还随波荡着一艘乌蓬小船,有披着蓑衣打鱼的老翁。鱼网将一尾尾肥硕灵活的鳜鱼兜起,连着一起兜上的还有顺水而流的粉色花瓣。偶有白鹭飞过,掠水夺去网兜里的鳜鱼,那老翁就叉着腰骂夺食的白鹭,眼睛怒瞪,气得胡子乱扬,鲜活得很。
看过这幅,方用行又挨个介绍了旁的,将那一句一句的诗词全念了遍。
“这是‘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
“这是‘地碓舂秔光似玉,沙瓶煮豆软如酥。’”
叶小尘品不出个好赖,他知道杨禾哥是擅长画画的,但眼前这书生的画却将杨禾哥甩开了十万八千里!看不懂个画风笔风,只觉得好看。
这些画实在是有趣!撇开那些风景画卷不谈,其中几副画美食的也十分生动。
一幅围炉火锅画得生动,小火炉腾腾冒着热气,锅里汤汁咕噜冒泡,桌上还摆着一个六分格的木质拼菜盘子,红白相间的肉片生动栩栩,雪白鱼片薄如蝉翼,青菜脆嫩欲滴……围炉坐着四个青衫白面的书生,烤着碳吃得满脸冒汗。
其中最有意思的是“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
画卷右角伸出一枝枇杷树枝,硕果累累,是一枝金黄。中间有一个浑圆冰碗,装满了枇杷酒,其中沉着一颗颗饱满金黄的枇杷果肉。最不一般的是,冰碗旁还架着一个木梯,上头站了一个翠衣罗裙的小姑娘,那姑娘和枇杷一样大,是个实实在在的拇指姑娘!姑娘正抱着一根长柄的木勺在碗里吃力地转动。树梢飞过衔着果肉的雀儿,下头还有抱着枇杷往冰碗一步一步挪的三花小猫儿,左边角落的树丛里伸出一根雪白尾巴,竟躲了一只抱着金灿果实偷吃的幼犬儿。
这时,杨禾提了水壶过来,给每人倒了一碗水,又瞧着画卷看,越看越稀奇,“诶!这猫儿还会摘果子呢!真是有意思啊!”
叶小尘也是越看越喜,觉得每一幅都好极了!他朝方用行伸了伸大拇指,赞道:“你真厉害!画得、可真好!还很有趣!”
方用行的画就没卖出去过几幅,他骤然听到夸奖还有些愣神,迟钝地摸了摸自已的脑袋,说道:“哈……过、过奖!过奖了!小生的画技还有待精进。”
叶小尘却看得爱不释手,可他看到一半忽然又想起来,李介丘曾经和他说过,这文房四宝都不便宜,笔贵、墨贵,想来作画的颜料也很贵。他之前在方用行的字画摊子上都没有看到这样色彩鲜明的画,想来这几幅用了好料!
自已给的钱也不多啊!这当时虽然想着试一试这书生,可也没料到方用行竟这么实在。
叶小尘指着画又问道:“你这画上的颜料、不便宜吧?我看这桃花好漂亮,枇杷也是金灿灿的!”
方用行倒是摸了摸自已的鼻子,尴尬地说道:“倒是不贵。小生会自已做颜料,只是取料麻烦,过程也慢,平常我也舍不得拿它作画。夫郎对我有大恩,我今日用它,正是物尽其用!”
叶小尘没有立刻说话,但心里越发觉得此人值得信赖,那套书签正可以交给他做!

“……我有点饿了。”
杨禾手里还提着茶壶,垂着头认真盯着那几幅画,是越看越饿了,尤其是其中那幅围炉火锅,肉片蔬菜画得是栩栩如生,看得人腹中馋虫直鸣。
叶小尘将画小心翼翼收了起来,还和方用行说道:“画得很好,方先生、的画技很不错!”
被叫做“先生”的方用行一脸受宠若惊,他先是连连道谢,“多谢多谢,如此小生才算是不负所托!”
他道过谢,思索着这事也算是完成了,心里又记挂着卧病在床的母亲,正要拱手作揖告别,“画已经送到,那小生……”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叶小尘忙道:“等等,方先生等等!”
方用行:“???”
书生的话戛然而止,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叶小尘,询问道:“叶夫郎,还有什么事?”
叶小尘立刻将书签的事情与他详细讲了,末了又说道:“这套书签,我想要请、方先生帮我画,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一定要精美、有趣,不要太俗。”
方用行听懂了,他欣喜若狂,这就像是天上掉了馅饼,于他可谓是雪中送炭!
他连忙点头,着急回答道:“有有有!有时间的!您要多少?”
叶小尘笑了笑,掰开手开始数,“先画六十张吧!六张一套……嗯,定半两银子可好?但我的铺子,下个月二十五、就开张了,您得提前把书签、画好,再交给我。”
下个月二十五,距现在还有三十多天,书签不大,一日两张也是画得出来的。方用行给书肆抄书,一个月也才两百文,这六十张小书签就能赚到半两已经很划算了!
他欣喜地疯狂点头,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好好好!多谢夫郎,多谢夫郎!我一定提前两日将书签画好,到时候还是在此地交给您!”
因为这书签是以“草药”为题,叶小尘担心方用行不认识草药,还特意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本蓝皮的书册子,又说道:“喏,这是一本本草集,暂时借给你。这里面有常见草药、的图绘。”
方用行连连点头,然后兴奋地捧着那本本草集翻了几页,卷柏、石斛、丁香……
其中草药太多,方用行看到一半又问道:“这书签上的草药可有限制?还是依小生随意发挥?”
叶小尘摇摇头,答道:“随便画就好!”
方用行点点头,继续看了起来,翻了几页又突然顿住,惊道:“那……那这纸?”
若要做书签,纸张一定要偏厚,不能太软太柔,可这样的纸定然是不便宜的。方用行上次写字作画,已经把家里压箱底的好纸拿出来用了,现在可再没有了。
叶小尘听他说,也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点点头也说道:“书签纸我买,就、就您刚刚说的那个店,应该有卖吧?”
杨禾也跟着点头,还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六幅画,“也好,正好把画拿去套上画轴。”
说好后,几人又出了门往方用行说的那家陈家四宝去了。铜元街上卖文房四宝的铺子很多,其中陈家四宝离这儿不过半刻钟的路程,由方用行领着两个哥儿走了去。
那家文房铺子不算大,却收拾得很整洁,出售的东西也齐全。铺子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落榜书生,穿着灰扑扑的絮棉袍子,坐在一把微微晃动的摇椅上看书。就是铺子里进了客人他也没有起身招待,就轻飘飘看了一眼,笑道:“哟,是方童生啊,又来买东西了?随便看吧。”
方用行似乎也很熟悉这地方,笑着和老板打了招呼,然后领着几人去选画轴。他像是进了自家家门一般,熟得很,东西放在哪里,又是多少价钱,他都门清儿。
“这个不错,价格不高不低,正正合适,这个木轴还是防虫的。您看看?”这儿的画轴还真不少,方用行挑了一会儿,从中拿出一个成色不错的黑色画轴递给叶小尘看。
叶小尘看不出个好坏,只是摸着觉得舒服有质感,价格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于是叶小尘抱了六个画轴,连着画卷拿到店前请老板帮忙裱画。
方用行没有跟着过去,反而往更里头走了两步,嘴里说道:“叶夫郎,我再去帮您挑些书签纸,您且等等。”
叶小尘应了一声,然后就请老板帮忙了。
那老书生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又往书册里塞了一枚薄木片的书签,然后将书放到椅子上,最后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架圆框的叆叇①,小心翼翼地架在鼻梁上,又俯下身子盯着那画看,一边看还一边称赞:“有趣啊有趣啊……这画好,词句也作得好!”
老书生小心翼翼地裱画,动作细致,看得叶小尘和杨禾都不敢重声呼吸了。
就在这时候,店门口慢悠悠进来两个人,竟是领着书童的陈甫洵。
这大少爷进门就开始嚷:“文叔!我来挑两方砚台!您这儿是不是收了两个鸭头绿的洮砚?我都要了!”
黑脸的书生进门就喊了一通,但那被他称作“文叔”的老先生却没有热情招待,只是说,“是陈少爷啊,您先等等,等老朽裱完这幅画!”
陈甫洵也不急,他慢悠悠地挪了过去,一见竟是叶小尘和杨禾两个熟人,眼睛都亮了,乐颠颠道:“诶!这不是叶老板嘛!您又来发传帖的?可有新作?”
这富家少爷热情得很,热情得让叶小尘都有些招架不住,可是……可是他喊自已老板诶,叶小尘有些脸热,但还是立刻回答道:“没、没有。今天不是来发、传贴的。今天收了几幅字画,专门请老板帮忙、裱画套轴。”
陈甫洵点点头,然后大步就走了过来,似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画!
正在上裱的正是那幅桃花流水,那画意笔锋是越看越熟悉,书写的字体也十分眼熟,陈甫洵看得整个人愣住,指着那幅画就惊道:
“这、这不是方用行那呆子的字迹画迹吗?!”

叶小尘一愣,扭头冲着陈甫洵问道:“您也认识他?”
陈甫洵撑在台子上,撇着头看剩下的五幅字画,挨个挨个看完才说道:“喏,这小子是我的死对头啊!”
叶小尘和杨禾:“???”
叶小尘听着他那凉飕飕的语气,不由缩了缩脖子,想着要不要偷偷溜过去告诉方用行,叫他躲着点,这死对头都找上门了!
陈甫洵还在那儿撑着手问,“叶老板,您见过这姓方的小子?!他人呢?”
叶小尘:“……咳,这,您找他做什么?”
陈甫洵哼了一声,然后又抄起手,气呼呼地说道:“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就是班里的甲等,可我是最后一名!每次先生总拿我和他比较,骂我愚钝如朽木!好不容易这人退学走了,可还是没个消停,先生还是骂,说‘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学生,想以前的方用行怎么怎么怎么……’”
“这小子,可害我挨了不少骂!”
叶小尘有些恍然,又问道:“哦、你们是同窗啊?”
陈甫洵听了,立刻呸了一声,忙道:“呸呸呸!他去年就退学了,算什么同窗!”
叶小尘:“……”
杨禾见叶小尘不说话了,连忙接过了话头,“那就是以前,以前是同窗。”
陈甫洵勉强接受了这句话,又皱起眉毛问道:“两位在哪儿见过这小子?又是在哪儿买的画?”
他一边说还一边撩起了袖子,一副问清楚后就要立马找过去和人干一架的模样。
见此,叶小尘哪里敢说真话,只敷衍应付道:“不、不知道啊。也不清楚、现在到哪儿去了。”
这话刚说完,书架间走出一个瘦高的男子,可不正是方用行,他手里还捧着一摞书签纸,喊道:“叶夫郎,这是小生挑的纸,您看看合适不合适?这各个价位都有,您亲自挑一挑吧!”
叶小尘:“……”
还不等叶小尘说话,陈甫洵已经冲了过去,冲过去就一把揪住了方用行的领口,骂道:“你这呆子还真在?!说!你今年为什么没去考试!”
方用行被揪住了衣领,他人虽生得高,可又瘦得很,直接就被陈甫洵揪得脚后跟离地,垫着脚挣扎两下。怀里又抱着两摞书签纸,他被拽了起来,但还是腾出手将纸牢牢护住,一张也没有撒到地上。
“陈、陈同砚?住、住手,快快住手,此番成什么体统!”
陈甫洵个头大,身子又健硕,拎起方用行就像拎小鸡崽似的。只见他又使了两分力气,险些没直接把人双脚离地拽起来,“体统?老子今天就给你点体统看看!”
这话刚说完,老书生已经放下了裱好的字画,捏着尺子就慢步踱了过来,然后板着脸一尺子敲在陈甫洵的背上,还训斥道:“胡闹!当老朽的铺子是什么地方?要打就出去打!”
陈甫洵被敲得一个激灵,再听这语气,简直和书院里罚他抄书的先生一模一样,更是浑身一哆嗦。他立刻松了手,把方用行丢到了地上,然后皱着脸开始揉自已被打疼的后背。可一尺子正好抽在背部中心,他左挠挠、右摸摸,总也碰不到!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那小书童哭丧着脸扑了过来,一巴掌按在陈甫洵的背上,给人揉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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