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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病(瑜飒飒)



此前竟是毫不知情。
太后轻笑起来,“但是这个弓涤边啊,他可辜负了赏识自己的老皇帝啊,任你们兄弟相争,就是按着他的兵马和宝剑不动弹!听闻你起兵时,哀家日夜心惊,只恐亲生亲养的小儿子腹背受敌,被那英勇善战的镇东将军抄了后路丢了性命。等得你攻入了南京,哀家又恨他没有出兵护驾,听任篡逆称孤道寡。哀家曾经以为你们定是合了谋的,心里骂了他很久,恨不得开武皇帝显灵将其带走,等到来了燕京才一点一点询问出来,原来弓涤边始终不近北王,深为哀家的幼子所忌。”
“他……”谷梁立嗫嚅地道。
“哀家想了好几个月才想明白,”太后兀自说了下去,“身负厚望的镇东将军在以这种方式继续效忠着他的老皇帝,他不想伤你爹的任何儿子,更不想空虚了你爹最牵挂的东线防务。你进南京夺位,他不原处镇守,外敌会不会趁虚而入?到那时候得着便宜的是谁?”
谷梁立不吭声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他比咱们都懂,所以拼着两边都不讨好,只守他自己想守的东西。为了辽东边境,宁肯把儿子舍在燕京城里也无异议,被削了一半兵权还是兢兢业业地去镇防,是难得了。谷梁家可要臣子之心,”太后继续说道,“但不该寒他们的心。哀家这也是为了你啊,既已坐上这硬邦邦的宝座,便坐稳些。”
谷梁立这才唤道,“娘……”
太后再次长叹一声,“立儿,你毕竟是娘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牵挂了一辈子的亲孩儿啊!”
谷梁立起身走到太后身边,重重跪下,伸出双手抱住了母亲的腿。
太后拽下谷梁立的双手,攥在掌心看了一会儿,轻声地说,“立儿,要当皇帝,不可能不造杀孽,但是娘得告诉你,有一种人不能去害。”
谷梁立像个小孩子般,仰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就是肯帮你的。”太后缓缓地道,“即便当了皇帝也不能彻底众叛亲离,你要别人保你就得懂得去保别人。天下这么大,就是神仙菩萨自己也顾不全,需得寻觅良助,咱们如何可以刚愎自用?你爹瞧着狠辣无匹,其实最懂笼络。应该如何去要臣子的忠心啊?一事出百人瞧,宁纵成害再去费事整治,也莫提前苛酷成仇,送人反叛之由。这点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哥哥就没学好,你要认真琢磨。”
谷梁立在太后的膝盖上趴了良久,离开德寿园后即宣礼部准备诰封之礼,且还当众宣布为抚忠臣亲眷并全祖孙之情,特准弓婕柔携其继母入住德寿园,承欢太后。
弓捷远作为嫡亲兄长,自然跟着忙活了几天,直把妹妹风风光光地送进德寿园去了心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回到王府躺在榻上,傻了半天才对谷梁初说,“你这一家老小都会算计,这回可把我们弓家全掐住了。”
谷梁初笑着伸手,在他喉结附近比划比划,“本也掐着,尊荣却没给够,这回谁还敢在心里轻视,想看弓家的笑话?你也放心了些,詹诚日日派兵帮你守着继母和妹妹,省得时刻牵挂。”
“太后是个慈祥人。”弓捷远说,“可我还是有一种把妹妹送了人的感觉。”
“那怎么办?”谷梁初轻轻亲他一口,“她若是个弟弟还能想着往军中带,妹妹却不能够。”
“军中……”弓捷远就又叹息起来,往他身上凑凑,“军在哪儿啊?”
二人正在腻歪,谷矫大步闯了进来,“王爷……”
弓捷远气得不行,骂谷梁初,“你这两个亲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擅闯?”
谷矫连忙顿下身形,“对不住,实在是着急了。”
谷梁初淡淡扫他一眼,“什么事情?”
“尚川不见了!”谷矫立刻说道。
“什么?”弓捷远登时喊了起来。
谷梁初伸手按住了要跳的人,又问谷矫,“好好说话,什么叫做不见了?”
“应该是昨晚的事,”谷矫回说,“早起户部官署的人就发现负责看守尚大人的两名小旗昏倒在值房门口,本该关在里面的尚大人也没在屋,立刻报了锦衣卫和刑部知道。咱们家和侯府都忙着接送弓郡主,因此才得着信儿……”
谷梁初的脸色登时阴沉起来,“郭全呢?”
“他没听着消息,怀疑是周阁珍动的手脚,寸步不离地盯着呢!”谷矫答说。
“送信儿的人速度这么慢?”谷梁初脸色十分不好,“什么叫咱们忙着接送郡主?果真靠得住吗?”
“属下必会严密观察。”谷矫正色地道,“若有问题绝不姑息。”
谷梁初示意他先出去,自己起来踱步思索。
弓捷远很是着急,“肯定是周阁珍把尚川弄走的,他这是要干什么?狗急跳墙了吗?”
谷梁初幽幽地道,“等不到夏税了!梁健!”
梁健跑了进来。
“去请侯爷。”谷梁初迅速地说。
梁健转身出去。
谷梁初披好了衣服往书房走。
弓捷远赶紧跟了上去,“你打算怎么救那尚川?”
谷梁初示意他别出声,展开宣纸开始书写人名。
弓捷远不明所以,凑到跟前去看,只见谷梁初在宣纸的最上面写了一个冯璧。
“这不是侯爷的二叔吗?”弓捷远问。
谷梁初一言不发,唰唰地往下写。
弓捷远见他眨眼之间就誊了一大串名字,有认识的,比如周阁珍范佑时樽,也有不认识的,等到停了笔后从头到尾数了数,竟有十七位之多,不由震惊,“这些都是朝廷命官吗?”
谷梁初面色阴沉得似暴雨将至,“八位京官,九位地方官员,这里面还不包括兵马司那种贪图钱财收取贿赂其实不知道真正因为什么缘故的。”
弓捷远听得心惊不已,没有这么久的蛰伏和暗访,谁能想象得到?
“那些富商呢?你不写吗?”
谷梁初丢了笔,神情略有一点儿烦躁,“抓吧!抓了官,商还往哪里跑?”
弓捷远不知道这话对是不对,只瞧着他。
冯锦来得飞快,谷梁初也没同他寒暄,直接把宣纸递给他道,“奏禀父皇,即刻缉拿。”
冯锦利落点头,捏着谷梁初递给他的名单就走,行出王府方对身边冯季说道,“传信蓟州,抄缴火药库。”
冯季应了一声,如飞跑了。
公孙优站在冯锦身边,有些茫然也有些忧心。
冯锦遥望着不远处的宫城,叹息了声,“这股妖风,想按还按不住呢,非要使劲儿刮上一刮。”
公孙优解意地不吭声。
冯锦自己上了马,驱策起来,急入宫城。
此时早已过了上朝时间,冯锦临时写了张急变的奏折塞给宫门处的守卫,功夫不大就有一位御前太监携着几名锦衣卫迎出来,手里高高举着块御牌,大声对冯锦说,“侯爷,汤指挥使未在宫中,皇上特命你持此御牌调遣羽林卫使用。”
冯锦抓了牌子就往东城外的羽林卫办事房跑,詹诚正在值房里面睡觉,看见御牌连忙爬将起来。
这工夫卢极也收到了信儿,飞速地由外城赶了回来。
冯锦命令詹诚兵分两路,一路去拿范佑,一路去替兵马司封锁四路城门,同时又让卢极带人捉拿时樽,自己则亲自去擒周阁珍。
周阁珍端然坐在正堂,听得兵马呼啦啦围了府门,缓缓起身来看。
冯锦负手进来,咧开红嫩嘴唇,对周阁珍笑了一笑,“大人何必出此下策?明知道是走不脱的。”
周阁珍竟也笑了,“侯爷连官服都不换换就来拿老臣吗?也太急切了些。”
冯锦的俏眼猝然一立,“此刻不是寒暄的时候,先把尚大人交出来再说话吧!”
周阁珍挺着不算太高的身量,镇定地望着墙外天空,“侯爷先叫那些人放了运亨吧!他只是个无知小儿,与这些事没有干系,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冯锦知道说不通,厉声吩咐左右,“剥了他的外袍,绑将起来。”
官兵刚一动作,宅院里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周阁珍的老婆侍妾们发疯般地往当家的身边抢,似能护住人般。
羽林卫的手脚利落迅速,呼啦啦地涌到各处,冯锦跟前的几个痛快按翻了周阁珍,剩下的则去绑缚各屋之人。
府外也围住了,都走不脱。
“搜!”冯锦又对公孙优说,“只找尚大人下落,东西先不要动,把人都清干净了贴上封条,等待圣裁。”
公孙优领人便走。
冯锦静静立在原处,蹙眉看着院子里逐渐多起来的家眷,他们个个都被剪了双手上了绳索,披头散发泪流满面。
这等情形似曾相识,冯锦想起南京城破时的情景,刚生叹息,一只弩箭从旁射来。
他没有弓捷远那等好耳力,听到破风之音箭已近了,功夫虽俊也来不及多做准备,硬生生地扭了细腰,堪堪让过,待细查时那箭已然射中一名卫兵,虽只着了肩膀,伤者却是即刻翻到在地口吐白沫。
竟然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冯锦勃然大怒,拔起身形沿着箭来的方向追击出去,眼瞧着一个寻常苦力打扮的人发足狂奔,几起几落之间就翻上了周府对面的房梁,转瞬跑不见了。
有事在身,害怕中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冯锦恨得唾了一口才停下脚,再返回周府时那名中箭的卫兵已经死了。
公孙优快步跑了过来,快速看看那个卫兵,担忧地询问冯锦,“侯爷没有事吗?”
冯锦摇了摇头,出言吩咐几个检视死亡同伴的卫兵道,“别动他,等下通知顺天府尹和刑部过来勘验。”
逐尺逐寸地搜了一圈,连个树洞也没放过,并不见尚川的踪迹。
冯锦又冷冷地看绑成人彘般的周阁珍,“大人定要如此面君?”
周阁珍只是铁青着脸,片语不发。
大厦已倾巢穴已覆,他还想要最后一搏。
作者有话说:
要能是弓捷远或者谷梁初亲自捉拿周阁珍该多好

八名京官涉案,哪是寻常动静?
光是抄家捉人就已闹得燕京天翻地覆,直到翌日午间方才消停了些。
刑部大牢和诏狱只够关主犯的,遭遇牵连的罪眷只能就地看管,羽林卫全员出动,锦衣卫也没一个能闲着的,满街都是持枪佩甲的军士,城中登时空气紧张,所有居民全都人心惶惶,关门闭户不敢出去。
谷梁立听说没有找到尚川,一把拂了御案上的东西,高声怒斥,“这还是皇城吗?火药能丢,朝廷大员也能人影不见!”
倪彬吓得连忙跪下,“皇上息怒。”
跟前儿的冯锦和卢极也都跪了,但没出声。
能不能的总之都是现实。
谷梁立立刻意识到骂的人不对,使劲儿揉了揉脸,“城门不是关了吗?卢极拿着御牌,再调府军卫,给朕挨家挨户地翻。”
“是!”卢极起身走了。
谷梁立这才长长吐口闷气,而后垂眼看看地上的冯锦,“平定候也没犯错,干嘛一直跪着?折腾了整夜必然累了,赐座,陪朕喝口茶吧!”
冯锦谢恩起身,在倪彬推过来的椅子里坐了,却没喝茶,“皇上,事出仓促,汤指挥使又没在城内,为防这一干人寻机窜供,还是即刻庭审的好。”
谷梁立摸着茶杯的手又顿住,冷笑地道,“庭审?朕实在没想到自己还要当县老爷呢!罢了罢了,倪彬传旨,即刻摆驾承天殿,宣匡铸许正刘举孙明还有左升入殿议事。”
倪彬应诺要走。
谷梁立又叫住他,“朔王,把朔亲王也宣进来。”
各路宣旨太监都催得急,孙明跑进承天殿时官帽微微有一点儿歪。
谷梁立的心情十分不好,立刻就找他的晦气,“孙大人歇得倒早,朕是没设晚朝,若设可能抗得住啊?”
孙明连忙告罪,“并没有歇,臣素怯热,回府就换了衣服……”
“孙大人虽居高位,武学也莫全废。”谷梁立根本不教他把话给说完,“省得盛年便即体丰。这才几月就热得穿不住衣服了?”
孙明不敢接话了。
皇帝是不讲理。
孙明心里也有鬼。怯热本是搪塞,他新纳了一房小妾,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宣旨太监进门的时候他正歪在美人儿的秀榻上腻歪,打算乐够了午睡。
匡铸仍旧是到得最晚的人,厚此薄彼的谷梁立却没多说,只是吩咐刘举,“刘大人想必都已知道了,就不耽误时间,去带那几个混账过来吧!”
刘举知道得也不及时,眼见谷梁立焦躁异常,心里正在忐忑,闻言立刻出去吩咐自己的人押周阁珍和范佑时樽上殿。
时樽参人的时候伶牙俐齿,这时却已吓没了魂,整个身体都如筛糠般地抖着,刚进殿门就不管不顾地喊,“皇上饶命,微臣冤枉。”
谷梁立使劲儿啐他一口,“还敢乱喊,朕才冤枉。”骂完人又恨意难平地道,“平定候替朕同这几个贼子口舌口舌吧!实恐给这干无君无父的混账东西气死。”
冯锦领旨上前,先拿靴尖点点时樽,呵斥地道,“御前也敢恣意喊叫,你的体统哪里去了?竟是只给别人吃狠自己未尝过的没用东西,只会虚张声势!到底把尚大人劫到哪里去了?作速说了,或者还能留着性命。”
“卑职不知……不知道啊!侯爷,”时樽见谁都想当成救命稻草,有心抓住冯锦哀求,无奈手被绳索剪着,就拼命耸动着身体去蹭冯锦的腿,“侯爷救我……救我!”
冯锦就又蹬他一脚,“作点儿人状。”
弓捷远始终陪在谷梁初的身旁,安静看着殿上情形,虽不熟悉这个时樽,眼见他竟是半点儿骨气没有的家伙,不由嫌恶,微微皱起眉头。
冯锦把膝盖搡在时樽的背上,逼问的声音很冷,“都已到了御前,还在妄图狡辩?时大人同周大人都有些什么勾结,痛快招供才是正道。”
“啊……”时樽身体吃痛,虽难忍耐,还想支吾。
“时樽!”谷梁立让人代替自己说话,却又克制不住,厉喝地道,“你真当朕是好糊弄的,不知道你们暗地里那些猫腻?若无实据,朕一新君,殿上演这脏戏给人笑话?罢了,也不用说了,立刻插入皇庭打死!”
时樽听了身体登时狂抖,当场尿湿了裤子。
承天殿最是阔大宽敞,浓重的骚臭气还是弥漫到了每个人的鼻端。
弓捷远微微侧开了脸,忍住作呕的欲望。
谷梁初脸上一点儿表情没有,只是回身摆手,示意殿边伺候的内宦过来擦拭。
周阁珍却幽幽地开了口,“皇上不急杀人,事已至此,要什么供,只问老臣就是。”
谷梁立不由冷笑一下,“周大人倒有担当。平定候来问问他!”
冯锦走到周阁珍面前,“周大人可知道自己因何被缚?”
周阁珍点了点头,“自然知道。我与甘浙商盟有谋。”
他倒认得痛快,谷梁初弓捷远不觉怎样,许正孙明等人皆都瞪大了眼睛。
也太匪夷所思。
“都谋什么?”冯锦自也表情淡定,接着问道。
“谋财!”周阁珍往上挺挺腰板,尽量让自己跪得舒服一些,“谋利。皇上和侯爷既然都知道了底细,何必还费这个力气细审?哪件事情不清楚就直接问吧!”
“细审交给三司!” 手掌杵着脸的谷梁立又开口道,“朕把你们拖到殿里来就是要给各位臣工看看朕没有冤枉人,你们都是自己作孽,谁也别想抵赖。再者劫持朝廷命官罪大恶极,作速交代去向,剩下的留着牢里去说。”
周阁珍的神情仍旧非常淡定,微耷着眼,不吭声了。
冯锦屈腿蹲到他的面前,“周大人没听清楚皇上说的话吗?”
周阁珍不搭理他,歪了些脸去看御座上的谷梁立,“皇上,老臣自知此番有死无生,心里并没存着侥幸,然则臣虽有罪,这么多年陪王伴驾,难道半分好处也无?十族可覆,只想逃出一个幺儿,皇上怎就不肯手下留情,定要涓滴不留?只要汤指挥使那边放了运亨性命,皇上再给小孩儿家颁个免死的诏书,老臣即刻奉还尚大人,管保毳毛不倒!”
“这么多年陪王伴驾”,等于明晃晃地要挟讲价了。
谷梁立一拍椅扶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道,“无耻老儿,你竟胆敢吓唬朕么?”
“哈哈!”周阁珍竟然干笑了两声,“只不过是谈谈条件,怎么能说吓唬?若非老臣无耻,皇上可能痛快就得了天下?今日也不是老臣弃了皇上,而是皇上先弃了老臣,若非心念幼子自然就是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还用说甚废话?”
谷梁立勃然大怒,猛地从龙椅之上蹿起身形,疾步跨进殿心,顺手抽了身旁锦衣卫的腰刀,甩臂就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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