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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病(瑜飒飒)


再说下去又无安宁,弓捷远不理他了,走去拳房练功。
谷梁初看着人走了才唤谷矫进来,“周阁珍那边有什么动静?”
“周运亨离了蓟州往苏杭去了!”谷矫回答,“一路都有人在接应。郭全正在细细查访所有接应的人。”
“能捋出来不少东西。”谷梁初似很高兴,“汤强那边没大动作?”
“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在查东西。”谷矫说道。谷梁初便即颔首,“如此双管齐下,倒要看看可以网出多少鱼来。”
梁健瞧着他说,“都是吸食国髓的祸害,一起端了窝,大祁就能喘口气儿了。
谷梁初用手指去拨弄着桌上的笔置,沉吟起来,“一起端了……”
宫里的谷梁立也已接到了密报,脸上却无喜悦之色。
倪彬侯了一刻才谨慎说,“皇上……”
“就一个周阁珍,”谷梁立只能跟他吐吐心声,使劲儿皱着浓眉,“竟能弄出这许多事。朕都得舍出力气来看着这老东西,汤强还说人手不大够用。”
“锦衣卫五所未超千人,”倪彬分析地道,“銮與和卫仗等司还不能动,周阁珍那个小儿子跑得远,牵扯必然就多,人手分配不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谷梁立的神情颇为烦恼,“短时也添补不上好人手,先叫卢极来吧!朕亲自吩咐吩咐他。”
卢极本当隶属汤强,可他二人原来在北王府时身份不相上下,汤强也晓得谷梁立极其倚重卢极,因此人手虽紧也不直接调拨,只等皇上开口说话。
卢极的性子比汤强还要戾狠一些,听谷梁立说完了烦郁,立刻便道,“皇上何等样人?还能给一个周阁珍难为住了?也莫费力同他周旋,只交给臣,下了诏狱招呼招呼,管保一五一十说个详细。”
谷梁立对他摇了摇头,“此事没有那样简单。朔王那些建议有点儿道理,杀了这老头子容易,血若撒了,想要全兜回来却很费事,还得耐心一些。”
“那……”卢极想不了太全面的事情,听谷梁立这么说,便问,“臣若分神去外面,朔王养着的那些人……”
“且容他养着吧!”谷梁立明白地说,“朕也想明白了,自己从前少养了吗?手里更握数万兵权,也是生给逼到了绝路才真反的。兄弟之争又与父子不同,初儿聪明,分明知道如今形式,耐心总比妄动有利,想着应该不会糊涂。他的性子十分像朕,不可能硬管出个老实消停,无谓长耗力气,示儿震慑震慑便是。”
“皇上所言甚是。臣觉得也不必硬管。”卢极终于找到了机会帮谷梁初说话,“太老实了就没用了。”
谷梁立听后便笑起来,“这话用哪儿都对,却也不能仗着朕的倚重任性。怎么听说你又取了妾啊?老婆太多不是好事。”
卢极有点儿不好意思,“臣鄙陋,一时没按耐住,自得负责娶了。若有皇上那等圣人本事,还能更中用些。”
“你也算中用的了!”谷梁立竟然叹了一下,“朕这样也不好……罢了,你且去忙,夏税不远,咱们没有多少时间能同这些混账拖了。”
卢极便即叩首出去。
倪彬再次入内,眼见谷梁立坐在案旁发呆,就劝解说,“镇抚使是能干的,皇上放心些吧!锦衣卫虽然不是军营,人手非短日可以充盈起来,也能慢慢计议。”
谷梁立抬眼看了看他,从来阴狠的眼中竟有一丝痛色,“卢极甚忠,若论能干还是差些。若是何辞还在,必能以一当百。”
倪彬闻言连忙跪下,“皇上节哀,逝者已矣!”
“是朕辜负了他!”谷梁立长叹一声,立起身子走到窗前,声音之中难掩伤意,“当时只顾置气……罢了,罢了,缘分尽了,也莫提了。只说初儿这点竟也肖朕,把那小孩子当个宝贝哄着,还以为能瞒住人。”
“皇上……”倪彬的形容变得异常谨慎。
“朕且不管。”谷梁立自说自话,“男儿家年纪轻,玩闹玩闹并不妨事,他也有了子嗣,将来若觉耽误再说不迟。没的如朕一般,遇事就总思念旧人,若是受了干涉不得已的,恨怪盈心反要误了正事。弓掣穹那老小子从来不跟朕一条心,却未必能够管住自己儿子做什么事,他绝后也不关朕的事情,若非如此,朕还不肯放那孩子出来捣乱呢!”
倪彬听到这里方才笑了起来,“说起捣乱,这位司尉实在是个好手,弄得外城官署很是热闹!”
谷梁立却没有笑,沉冷地说,“热闹也没个人来告诉朕,更看出这些臣工的假恭敬真不管事了,生要吊着朕呢!此事靠杀也不管用,只得将就,实在可恶。”
倪彬立刻便道,“皇上若不喜欢,老奴便去提醒提醒?”
谷梁立摇了摇头,“朕要放他出来用,容他闹闹便是脸面。初儿定能猜度得着,所以纵着。他不管你也莫管,倒要看看这个小子怎么蹦哒!多得恩宠便生骄悍,这性子……也像何辞,朕便当是怜惜故人了!”
作者有话说:
谷梁立到底算好算坏,也是见仁见智

弓捷远不蹦哒了,他丢了尚川不理,等在大理寺外堵着刘跃下值。
刘跃见到他很是惊讶,“这般巧遇到了司尉?”
弓捷远实话实说,“不是巧,我想喝刘兄的茶,又觉得官署不自由,特在此处等着。”
刘跃闻言就笑,“天将晚了,还喝什么茶?我请司尉吃酒。”
馆子不大,却很干净雅致,这里的店家甚少伺候穿着上等官服的贵客,哈腰鞠躬地腾出了最安静的一间阁子。
弓捷远坐下就笑,“我是不能饮酒的,顶个名头混好菜吃,就陪刘兄闲聊。”
刘跃看看跟着他的弓石,“那就亲随代饮,咱俩只管说话。”
弓捷远明白刘跃是要支走弓石的意思,笑着嘱咐他说,“你同刘少卿的亲随自找一间屋子比试,今日醉了,我不怪你!”
弓石便与刘跃的长随出去。
“司尉如何非要难为尚大人?”屋内没了旁人,刘跃便即开门见山。
“刘兄同他有旧?”弓捷远也不含糊。
“哪里来的这话?”刘跃笑道,“我这年纪,虽比司尉稍微年长些,也还没到同谁有旧的地步。”
“可我的人曾经见着尚大人拖着刘兄说话,寒暄非短。”弓捷远仍旧直言。
刘跃听他说出“我的人”来,知道真是要交朋友的意思,微微露了惊讶,“司尉这般厉害?竟将我的行动掌握得一清二楚。”
“算不得一清二楚。”弓捷远觉得筹码已经够了,“那是碰巧。”
“当是碰巧。”刘跃也点了点头,“尚大人几乎没怎么同我单独说过话,那是仅有的一次。司尉若是知道前后,就不会觉得我与他有什么瓜葛。”
“是我误会了么?”弓捷远把友与不友的权利交给了刘跃。
“却也难怪。”刘跃回道,“那天尚川大人确实与我说了一大阵,且都是不能与外人道的事情,谁若见着,难免都会觉得我同他有什么事。”
刘跃说了“不能为外人道的话”出来,弓捷远也不好再追问了。
刘跃自己打开了闷葫芦,“这事也与司尉有关。”
“与我有关?”弓捷远十分诧异。
刘跃点了点头,“开武末年,朝廷曾经给辽东拨了三十万军饷,彼时我父亲已列朝班,尚大人那日是托我家去问问父亲是否知道此事。”
“三十万两?”弓捷远吓了一跳。
开武末年国库确比现今充盈,然则一下就拨三十万两却也非比寻常,除非是有大战。
弓捷远使劲儿回想一下,却没想起来什么特殊事情。
那时的北元残兵实力尚且不如今日,虽也常因饥困袭扰边境,却总是绕着兵足马强的主要卫所,避开大祁守军的精锐部队到农田集市上面打打秋风就跑,土匪一样不要脸,并没组织起来特别像样的大仗。
若非如此,建殊与谷梁立又怎么敢同室操戈?
“镇东军收到了吗?”刘跃等了一会儿方才问他。
“自然没有。”弓捷远答得十分痛快。
三十万两军饷不是小数,朝廷不会蠢到给弓涤边送银票,那也没处买东西去,如若折成粮食兵器必然浩浩荡荡,定是整军振奋之事,弓捷远绝对不会不知道。
“我爹也不知道此事。”刘跃便道,“可尚大人说他梳理户部陈账的时候见了记载,心内十分诧异,所以才要问问。”
一下给了三十万两,谁见了能不诧异?朝廷从没那样发过粮饷。
索十给五才是豢养之道,喂得撑死,不怕肥了闹事?
“我没明白,”弓捷远思索地道,“尚大人要问此事如何不直接去寻刘大人,怎么还要舍近求远地找上兄台?”
“可能我刚入仕,目标小些。”刘跃也没迟疑,“尚大人担心直接找我父亲会引起锦衣卫的注意吧!可也不一定能瞒得住人,司尉不就知道了么?”
弓捷远突然烦躁起来。
这朝堂,处处都是机关,却都设在了没用的地方。谷梁初倾力推他进了局来,可他突然不想涉足。
这般纠缠,到底能有多大意义?
刘跃见弓捷远的眉宇之间笼了黑气,明白他没说出来的意思,转言劝解,“司尉莫焦,人生在世没有彻底的畅快,你想开些。”
弓捷远吐口闷气,怏怏地拨转着面前的酒杯,“刘兄一直想得开么?”
“怎么可能一直?”刘跃笑得从容,“便是我父亲也做不到。总是告诫自己罢了。”
弓捷远点了点头,“刘大人做得好也教得好,我不成,从前多被父亲纵容,实在任性了些。”
“家父若能常年在外,怕也不是这个脾气。”刘跃接了这话,“硬在京里熬出的谨慎。”
弓捷远苦笑起来,“也难为了。”
“司尉不知道么?他也行过伍的,曾与弓将军一起在开武皇帝的麾下做把总。”刘跃继续说道。
“什么?”弓捷远震惊不已。
刘跃伸手抚抚他的肩膀,“看来是真不知道。已经那么久的事了,当时天下大乱,开武皇帝刚刚起兵,尚且未成大势,根本没有考功考绩之说。吏部都不记得的过往,谁还放在心上?”
“我是真不知道,”弓捷远语音诚恳起来,“父亲总当我是小孩儿,不怎么与我讲朝堂之事。”
“司尉不必挂怀,将军是管大事的性子,况且开武时的旧臣,”刘跃笑着说道,“又有几个没上过阵?我爹也未干出什么名堂来,将军不提也正常的。”
“不是这样说,”弓捷远忙道,“刘大人他……何时离了军营?”
“当了把总没有多久就调到开武皇帝身边去做亲卫。”刘跃还是一派笑容,“父亲自己也说开武皇帝知人善用,晓得他不是开疆拓土的大将,若是弓将军那样的人,必然舍不得拘在身边。”
“各有境遇。”弓捷远认真说道,“刘大人必然是武艺超群才会选到开武皇帝身边护卫,并非寻常信赖。如今管了刑部,更是国之基柱。”
“京官做久了,”刘跃轻轻叹息,“只剩下小心周全最为紧要,意气都没有了。爹也常常暗自慨叹,别人不知,我明白的。”
“这话……”弓捷远不由瞅瞅四周。
“这话我自然只与司尉说。”刘跃又笑起来,“你定不是久幽王府之人,以后常见,亲热自比疏远好,跃是倾心结交之意。”
弓捷远本已讲过不饮,此时却又举起杯来,“能得刘兄这话,不枉我等了半天。”
刘跃伸手按住他的杯子,“既在服药,酒不必了。司尉只需记得,有关镇东军的事体,刘家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心常系之。”
弓捷远点了点头,等他移开手去,仍旧把酒干了。
“竟能挖个故人出来,”谷梁初听弓捷远复述了与刘跃的交谈也很惊讶,“他说得没错,那时开武皇帝只得了小半江山,还没称帝,什么什么都是乱的,昔年的老臣仍然健在的也不多了,谁还留意刘举之前与谁相熟与谁交好?”
弓捷远扁扁地躺在榻里,两眼直直望着床棚,“他也没说交好。”
“主动提了就是交好。”谷梁初非常确定,“若是交恶还说什么?找不痛快?”
弓捷远不接此话,仍旧发呆。
“所以说人不能只在家里待着,”谷梁初靠在他的身边瞅他,“你不出去能知这些?光靠寿天和崔典还是差着……”
弓捷远突然翻身坐起,“不行,我得给父亲写一封信,你帮我送出去。”
“此时?”谷梁初搂住他道,“不是说妹子的亲事归你定吗?”
“就是想定了才要问他一问。”弓捷远下床就往外走。
谷梁初拦腰拖回人去,“哪里就急这么一刻?你今儿累了,睡起来再写不迟。”
弓捷远用力把他推开,“睡什么睡?我着急。”说完抬腿就走,没走几步身子骤然一矮。
后面看人的谷梁初连忙蹿到他的身边,“怎么了?”
弓捷远面色十分痛苦,“腿……腿……”
谷梁初赶紧就去检视他的下肢,只见左边的小腿不住僵直抽动,抚手上去感受感受,却是抽搐起来。
谷梁初连忙将人抱回床上,大手握住他的左腿肌肉使劲儿揉搓。
弓捷远哎哟哎哟地叫唤。
谷梁初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也小声些,亲随们听见必然胡乱猜测。”
弓捷远立刻收声,却又疼得难忍,歪扭着俊脸恼火起来,“天都大热了,怎么倒抽筋了?”
“哪大热了?”谷梁初数落他道,“只你觉得。总偷冰吃,衣服也脱得急。好一个轻衫细马春年少,入夏早晚还有两分寒呢,不折腾你折腾谁?”
“啥时候了你还念诗?”弓捷远腿上的疼好了一点儿,就想拿脚去蹬认真给自己按摩的人,“落井下石还得文绉绉的。”
谷梁初顺势捏住了他的脚,双手改去揉他的脚心,“这里疼不疼?孤从前抽筋的时候这里都跟着痉挛,脚掌缩成一团。”
刚才那阵疼来得甚急,牵扯也广,弓捷远分辨不清具体详细,只哼哼道,“不知道,反正舒服,你按就是。”
谷梁初听到这种声音,唇角挂了坏笑,“孤总给你舒服,有谢没谢?”
弓捷远辨清谷梁初的语气歪了,却舍不得抽脚,只是装聋作哑。
“嗯?”谷梁初就用拇指顶住他的足心。
“嗯什么嗯?”躲不过去,弓捷远的态度就又不好,“你没给过我不舒服吗?抵了!”
谷梁初看出他已经不疼了,放开那脚凑近人去,“孤觉得你舒服的时候比不舒服的时候多,抵了不划算。”
“谁跟你算?”弓捷远立刻朝旁翻开,“什么都是你乐意的,谁逼着你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处都是你的?”
“孤乐意的。”谷梁初不和他争辩了,伸手拍拍那张薄背,“孤就愿意看着捷远舒服,好了,睡吧!”
“我得写信。”弓捷远又要坐起。
谷梁初伸臂搂住他哄,“晨起再写,即刻给你送出去。”
作者有话说:
阶级固化给很多人带来了说不清的利益,多少也得有点儿弊端吧?

第139章 雨霖铃千里孤坟
夜里着急得不能等,到了早上又不肯起,谷梁初穿好了衣服摆好了笔墨,梁健也把饭菜送进了书房,弓捷远还在寝殿睡着。
梁健见谷梁初很有耐心地等着人,不由笑道,“王爷都把司尉给养娇了。”
“娇不好吗?”谷梁初淡然看书,似随口说。
梁健闻言想想,又再笑道,“总比刚来时候的横好。”
“他是螃蟹性子,壳硬。”谷梁初扫一眼桌上的饭菜,“其实也横不住。谷矫呢?”
“回庄上接世子去了。”梁健回道。
谷梁初点头,“师父若是捎话,先告诉孤,不要直接说与捷远听见。嗯……查查刘举开武末年在任什么官职。”
梁健应了要走,没等出门就遇见弓捷远走过来,见他没有好好穿衣,忍不住提醒了句,“司尉仔细着凉,容易还有倒寒。”
弓捷远虽是才起,天没亮时就在榻上灌了碗药,此时觉得燥热,不愿意听劝,“明儿就是清明了,还倒什么?”
梁健点到为止,不实惹他,自去办事。
谷梁初起身为弓捷远系好身上扣绊,询问,“先吃饭还是先写信?”
弓捷远见纸也铺好了墨也研好了,直接走到书案边去。他的字很见好了,信也没写太长,将将封好谷梁瞻就进门来,“父王,弓挽。”
“这么快速?”谷梁初有些奇怪。
“太师父说你们短日不会回去,瞻儿觉得很是想念,就让白庄头安排车子回来,半路上遇到了谷卫长。”谷梁瞻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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