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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病(瑜飒飒)


“当日姐夫……”公孙优的声音略微高了起来。
“住口!”谷梁初勃然作色,“孤肯睬你,也非贪图宫内一点消息。你若以为可要挟孤,此后不必来往!”
公孙优愕然看他一会儿才垂下头,有些凄然地道,“我又怎会要挟姐夫?除了姐姐蓉儿,我只姐夫一个亲人。”
谷梁初仍旧黑沉着脸,却没再说。
“后儿就是冬至节了!”公孙优勾着脑袋静了半天才又幽幽地说,“皇上忙了好几个月,很盼着停政静体歇上一歇,昨日下了朝便问音律班子的事,然后又说王爷懂得这个,待得冬至时候一起欣赏。我听见了想着告诉姐夫准备,毕竟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大节。去了府上才知姐夫来了这里,正好今日休值,就想也来看看庄子。”
谷梁初的脸色缓和许多,“庄子虽大,寒霜冰雪,没有什么好看。你既来了,便去瞧瞧瞻儿骑马,给他指点指点。”
公孙优勉强笑了一下,脸上全无刚见面时的欢悦,“我的马术很是凑合,哪敢指点世子?”
“那让梁健带你转转。这里养着鸡鸭和鱼,看中什么只管开口。”谷梁初不想多说,起身要走。
“姐夫!”公孙优唤住了他。
谷梁初顿足听着。
公孙优终于说了正题,“前日姐夫吩咐我探听的事,小有一点儿收获。”
谷梁初站在厅中瞧他。
“弓挽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公孙优说,“除了自幼丧母身体不甚健壮之外,大多数人也仅知道他的性子骄矜了些。”
“大多数人?”谷梁初反问地道,“还有少数?”
“他小时候极爱闹病,”公孙优点了点头,“姜重曾经专门给他请过一个擅长烹饪幼童饮食的厨子随军,如今已遣返了好几年,并不在燕京居住,而是回了老家河间。”
“你派了人去河间?”谷梁初蹙了眉毛——这样动静就大了些。
“没有。”公孙优道,“只怕折腾太过引人怀疑,我只着人盘问了一下这厨子的旧友,他们曾听这个厨子提过自己伺候的小主子耳力极佳,到底什么程度却不清楚。姐夫若感兴趣,或者觉得这厨子还能知道些旁的,我再想法寻他。”
“不必去寻。”谷梁初道,“你也说了折腾太过……他的过往也不十分要紧,何必费大力气打听?孤当日的吩咐也是想要试试你的手段。”
公孙优苦涩笑道,“我有什么手段?没有姐夫撑着也做不成什么事。”
谷梁初再看看他,仍旧逐客,“冬至节的事情孤知道了,天气寒冷,你莫等到天黑返程。”
“姐夫……”公孙优又唤一句,唤完了迟疑半天方道,“既是……男子不成,我是不是无需在意那个弓挽?”
“小优!”谷梁初背对着他,声音又沉下去,“御前侍卫品级不低,你也算是少年得意,好好伺候皇上,娶妻生子光耀门楣。”
弓捷远双手不便,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翘脚看本闲书,权当打发时光。
谷梁初由外进来,瞧见他的样子不由发笑,“这样不累?怎不吩咐弓石给你举着?”
“客人走了?”弓捷远不答只问。
“他有官职,不能久留。”谷梁初说。
弓捷远这才想起白思太也早回城去了,并没在此久住,就又问了一句,“他是郡主舅舅?”
“你怎知道?”谷梁初反问地道。
“谷矫说的。”弓捷远眼都不眨地卖了泄密之人,“我去世子院里那日碰见有人抬着老大一箱鲜果,说是郡主舅舅送给外甥女的,可是这位大人?”
谷梁初点了点头,“凝蕊只这一个弟弟,倒是疼惜容儿。”“他挎着刀,是侍卫吗?”弓捷远继续问道。
“眼睛好毒。”谷梁初将他拽离桌子,扯到床边坐着,“是锦衣卫。”
弓捷远不愿好好坐着,顺势趴到床上,“那是武状元啦?侧妃家学渊源,男女皆是高手。”
“功夫还行。”谷梁初给了公孙姐弟肯定评论,伸手揭开弓捷远的衣服去看背上夹板,“不过并没考取功名。皇上登基匆忙,身边需要可靠的人,是孤保举的他。”
“他也跟你一起南下过的?如今就是你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弓捷远毫不掩饰地问。
“他认自己是孤的人,”夹板好好绑在原位,谷梁初却不放下弓捷远的衣服,又用手掌按抚背上没有木板之处,“时时过来说说所听所见。不过孤不指望着他,这么明白的眼线哪有大用?”
弓捷远听了有些惊讶,“你连亲戚也不信的?”
谷梁初认真替他揉背,闻言微微一笑,“孤不信他是他之福,太倚仗了他的前途反而不保。”
弓捷远又不爱听这些算计,只觉后背给他揉得舒服,便闭眼道,“真是天家无亲。”
谷梁初被他两扇睫毛挠到了心,弯腰过去吻他。
弓捷远蹙眉一闪,“你干什么?”
谷梁初回手捏住他脸,低低地说,“让孤好好尝尝!”
背上有伤不敢硬躲,弓捷远拧着脖子被人尝了半天,精神先惰散了,眼瞳不住发涣。
谷梁初心满意足地凑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今日你起早了,再睡一睡。”
弓捷远早被伺候惯了,闻言就阖上眼。
谷梁初将他脑袋摆舒服些,又扯一床被子盖好。
“中午和世子一起用饭,叫我起来……”弓捷远朦朦胧胧地说。
“想吃什么?”谷梁初凑回他的脸前去问。
“能吃鱼吗?能喝酒吗?都不能还问什么?”弓捷远竟真困了,哼哼唧唧地道。
谷梁初听得十分有趣,伸指弹弹他脸,又啄一口才放他睡。

隆冬天气,孩子竟活动得双颊通红头冒热气。
弓捷远坐在椅内笑道,“也没有世子这般练的。人便不累,马也受得了吗?”
“我骑得也不甚快。”谷梁瞻说,“他们还给两匹倒换,不会伤了马的。”
“那更厉害!”弓捷远又赞叹道,“一下就能驾驭两匹马了。要知马亦有灵,一匹一个脾气品性,并不是谁刚开始都敢换马骑的。总得是什么马都敢翻上翻下才能算是骑手,世子果然不同凡响。”
谷梁初听不惯他说恭维话,伸手挠挠眼角。
“什么时候我能单独骑骑你的不系才真厉害。”谷梁瞻也不很傻,笑着说道。
弓捷远立刻便装吝啬,“世子干嘛打我马儿主意?伴飞更高大些,你骑了它不更厉害?”
谷梁瞻听了看看谷梁初,却没说话。
“休听这人挑拨。”这餐竟真有鱼,谷梁初夹了一大块鱼腹放在碟里挑刺,嘴里淡淡地说,“伴飞也不算是父王的马。回头它真生了小驹,先送给你。”
谷梁瞻听得大喜,丢了一直端着的老成持重,圆瞪了双眼凑到谷梁初的身前去追问,“父王说的可是真的?”
“孤却骗过你吗?”谷梁初道。
谷梁瞻乐得重新站了起来,使劲儿给弓捷远行了个礼,“谢谢弓挽!”
“哎?”弓捷远又躲又笑,“世子怎么总是这样?你的父王答应的你,关我何事?看再惹来他的嫉妒,马驹要不要了?”
谷梁瞻也不解释,坐回去笑,“总之太高兴了!”
谷梁初毫无嫉妒之态,碟内没了鱼刺,他就推到弓捷远的面前,“吃吧!若真想酒,就再倒些点绛唇。”
弓捷远吃惊看他,“能吃的吗?大夫……”
“不听他的。“谷梁初武断地道,“你也没有溃破外伤,且不发烧化脓,忌口忌得那么彻底作甚?这些人总是爱靠危言耸听彰显自己医术高明,反正少吃一些东西也饿不坏,喝药度日才合他们意呢!孤看饮一点儿酒反倒有益疏散瘀血。这顿只管吃喝,他又不在这里。谁若说给他知,孤便找谁算账!”
此言一出,非但弓石弓秩,便是谷矫梁健也有些傻,心说这人还是朔亲王吗?皮子倒还没丢,里面给谁换去了吧?哪有这样不讲理的?
因有谷梁瞻在,谷矫梁健一直未与谷梁初同桌吃饭,为的就是保全礼数尊卑,这会儿眼见王爷当着儿子的面恣意宠溺弓挽,心里又是惊诧又是悲叹——从前那个不管何时何地都只威严正经的王爷没有了吧?
弓捷远管不了太多,反正背伤也不疼了,他喝了好多天的清淡汤粥早厌倦了,听谷梁瞻这样说了就放心大胆地吃,边吃边和谷梁瞻闲聊,心情好了不少。
美中不足的是手太爱酸,只把碟里的鱼吃干净了就又动弹不得。
谷梁初便用自己筷子夹着饭菜喂他。
谷梁瞻岁数虽小,却比四个伺候淡定多了,眼睛瞧着父王一口一口哺孩子般地喂弓捷远,脸上竟然十分平静,一边如常说话一边认真吃饭,什么都不耽误。
弓捷远虽被伺候惯了,当个孩子的面这样饭来张口总不自然,打头儿没有反对是想破破谷梁初的父王形象,谁知当爹的不在乎,儿子竟也见怪不怪,便没意思起来,失了胃口不爱吃了。
谷梁初觉得他吃太少,诱惑地道,“你也干熬了几日了,好好吃了这顿,饱了便和瞻儿对弈一盘。”
弓捷远先有三分高兴,随后又泄气道,“这只手也动不太久,怎么下棋?”
“嘴不能动?”谷梁初说,“想在哪里落子告诉你的小厮就是,他只闲着做甚?放得不准拿脚踢他,拖沓缓慢再给两记狠的。省得哪天孤厌他只干晃碍事,派到厨里烧火!”
弓石吓得不清,赶紧就劝自己主子,“别闲着别闲着,少爷可别让我闲着。”
弓捷远瞧他害怕咧嘴就笑,不防旁边的谷梁初立刻塞过一块肉来。
弓捷远蹙眉恼道,“又是肉!”
“光吃鱼不长劲儿,你这么爱闹毛病,就是涤边将军纵的。”谷梁初淡淡地说。
弓捷远闻言只好嚼了,嘴里不忿地道,“我看王爷当爹有瘾!”
此言一出,屋内之人,包括十岁的谷梁瞻都笑了。
瞧着弓捷远和谷梁瞻两个带着弓石弓秩弈上,谷梁初走出房来,对跟出来的梁健说道:“吩咐备车,夜里回府。”
梁健讶道:“司尉身上的伤刚刚恢复一些,便要回府也该趁着天明,夜里怎方便呢?”
“就是为他的伤。”谷梁初说,“吕值那个东西自然瞒不住的,可咱府门外面哪只一二眼线?孤是不想阖城都拿捷远的伤当调侃说。晚膳之后平平食再动身,路上不急,到家也半夜了。”
梁健哦了一声,转身要走,“那我嘱咐车烘暖些。”
“顺带喊白二来。”谷梁初说,“孤去甸子前面等他。”
白思甫放下手边事情跑到甸子,远远看着谷梁初披裘站着,背影极似巨鹰悍隼一类的枭灵,心生敬畏,不到近前便躬了身:“小的见过王爷。”
谷梁初本在眺远出神,见他来了,淡淡嗯了一声,问道,“那个庄头可曾作刺?”
白思甫如实答道,“回王爷话,不曾。他的腿伤极重,骨头断得彻底,整日疼得要生要死,哪有精神作刺?还能勉强维持体面便不错了。”
谷梁初点了点头,“他是北王府时的老人,只要不太过分,孤也不想十分手辣。既是钱账出入不大,回头你便把他安排到个灶祠土庙边上去看房看地吧!少出来些于人于他都有益处,吃住虽然不必太好,也莫饿着冻着,算是孤王代替父皇慰他多年苦劳。”
白思甫谨慎应道:“小的明白。还是王爷慈心……”
“你也好好做事。”谷梁初道,“孤甚爱敬白大人,自然也看重你。庄子既叫别苑,就不仅是产钱产粮之地,风景场地都打理好,只当就是孤王日日住的府邸。”
白思甫立刻便道:“小人必然尽心尽力,绝不疏忽怠惰。”
谷梁初点了点头,“你总在这儿,家小只在城里留着也不是个道理。若有在学的儿子便留在大人府里,嫂子和女儿尽可接来一块儿度日。孤准你单辟一院安家,是个过日子的模样。”
白思甫立刻跪下,匍身叩拜,“伏谢王爷恩典,思甫不论生死都是王爷的人。”
谷梁初摆手命他起来,“孤不喜欢听人讲生讲死,你只认真为孤分忧便好。”说罢他望一望凑在甸上嬉戏亲昵的不系和伴飞,又对白思甫说,“两匹马儿在这儿过得甚好,孤今夜里回城,不想牵回府去关着,你能确保马儿康健不能?”
白思甫道,“王爷放心,小的自己从家里带了马夫过来,算是既会养也懂医的,就是有了马驹要生产了,也必照顾得当。”
谷梁初看看他说,“你有自己的人,孤也有自己的人,还得再送几个过来一起看护才安心的。司尉爱马逾命,伴飞是借过来的,瞻儿也在眼巴眼望等着他的小驹儿,一分闪失也不能有。”
白思甫也不迟疑,“王爷只管送,这么大的庄子,多养几个人还不容易?”
“不能明说是孤送的。”谷梁初又瞧他道,“你也知道父皇对孤要求甚多,若知道了恐会责备玩物丧志,就和你的家小一起过来,只说也是白二哥的使用可好?”
白思甫微微有些诧异,还是痛快应了,“自然可以。”
“也莫告诉白大人。”谷梁初说,“大人身负朝职,莫要牵进孤的家事中来。”
“小人省得。”白思甫道,“只是不知王爷的人何时过来?”
“孤已吩咐谷矫将人安排在西城的凉州马行了。”谷梁初说,“白二哥的家小哪日过来,便去说上一句要取伴飞之物,人便自然等在城门,路上随你进来庄子。”
白思甫听出一点儿不寻常来,“敢问王爷共有几人?”
谷梁初仍旧望着两匹马儿,“首日八人,之后每隔三天你派出去一人采买,他就带一人回来,一共带十六个完事,你可办得好吗?”
白思甫再蠢也听明白这二十四人不是真的入庄养马,也不多问,只是肯定地道,“小的必然办得周全,王爷放心就是。”
“首批的八人之中有个叫郭全的负责管这些人,你只派些看墙护院的事情就成,剩下都做什么不必多理。”谷梁初又说。
白思甫应得从善如流,“小人明白。”
谷梁初这才回眼瞧他,“眼看要进腊月,孤王会来少些。不过瞻儿刚刚学会骑马,正是兴头儿,总出不去正月,孤必再来,一切务必井井有条。”
“小人妻室儿女,连带家兄一门荣辱都在王爷身上。”白思甫再表忠心,“敢不尽心竭力?”
谷梁初不再多说人手之事,又问他道,“那个公孙侍卫走时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白思甫答道,“瞧着神情不太高兴。小人知是府上舅爷,送他一些上等的香菇干菜,他既不看也没拿,直接上马去了。”
谷梁初微微一哂,点了头道,“无事。侍卫大人不缺好东西吃,由他去吧!你且忙吧!夜里孤回府去也不要来相送,只做自己事情便好。”
白思甫应声走了。
谷矫梁健走到谷梁初的身边,谷矫说道,“以后郭全他们做事就更方便,只惜师父不肯在此安顿。”

第46章 冬节近被迫回城
“师父如云如鹤,”谷梁初说,“哪里需要安顿?”然后看看梁健,“捷远玩得还开心吗?”
梁健立即笑了,“王爷回去看看,说是下棋,几个人闹得跟赌牌九似的。那个弓石的嘴,不让叫嚷简直没法活着。难得世子一点儿也不焦躁,仍跟司尉认真厮斗。”
谷梁初神情温和起来,“且让他们玩吧!孤一打扰就无趣了。牵不系来,孤自驰上两圈儿。”
谷矫不由惊讶,“王爷要的可是伴飞?不系到底没熟,看再……”
谷梁初摆了摆手,唇角微微弯了些许,“孤看这两匹马近日没少缠绵,不好说一定珠胎暗结,也当稍微爱惜母马。正是不系未熟才会更有意趣,趁它主子忙着,此时不骑更待何时?”
谷矫梁健闻言皆笑,他们都知王爷身手,嘴上担心,其实也不当真。
不系被牵过来,微微有些烦躁。
谷梁初见它前蹄儿不住踢踏甸上枯草根须,把头凑到它的颈部搏动之处贴着,声音极低地说,“你家主子为了护你骨头都被石头磕坏,这些天日夜黑白都是孤在伺候,福太重了接得住吗?你得替他分上一分。”
谷矫梁健听了又都要笑,暗想王爷真是长进,如今不敢去惹会说话的,倒来欺负哑巴畜生。
不系倒似听懂了些,拿双盈盈水目瞧瞧谷梁初,神态竟就平静了些。
谷梁初翻身便上马去,把腿一夹,又再说道,“生气你就掀孤,只莫高声嘶叫。你的主子还穿不好衣服,若是着急跑来又冻着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全。”
不系又似听明白了,竟然没有掀他,反而迈开四条健腿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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