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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病(瑜飒飒)


谷梁初给他骂得忍耐不住,丢了手上的麻布裤子,甩落了床边的布帘,“骂了孤一早上,不讨点儿利息还有什么道理?”
弓捷远再会舞刀,再会耍花弓,在他面前也是小菜一碟,光从身形来说就是脚扳不过脚手强不过手,绝对压制。
突然被堵在床里,连施展轻功逃窜的机会也没有,就只嚷嚷,“什么利息?你放了什么贷?这……”而后声音迅速轻了,“这才什么时候啊谷梁初?算是怎么回事?”
“管它什么时辰?”谷梁初根本不容他再反抗,“这几天只说热热热的……这会儿还没起温度呢,洗过了澡冰了一碗好果子,岂非正好?捷远,”他的声音也轻下去,“你没听过点晨灯吗?有钱人家,便是天亮了也会点灯,不管时辰的。孤有钱……”
“你放屁!”弓捷远拼命张牙舞爪,“我才不点……”
可惜弱小一方便占辞锋厉害也没有用,总是无法掌控实权,不点也被点上了,火苗一蹦一跳,燃得还很炽烈。
“这下也就不用屈了!”弓捷远总是不肯认真叫上一叫,除非谷梁初一边进攻一边用嘴唇去松他咬得紧紧的牙关,贪婪地吞食着那些轻呻慢泣,谷梁初特别坏心地说,“不用担心被别人误会了。”
已然坐实,何来误会?
弓捷远压抑不住喉咙口的呜咽,眼眶憋得通红,看着无比可怜。
泪光在眼尾处一闪一闪地晃,特别不甘心地扯着颈子,特别不甘心地想:谁是灯啊?
既然不是,为何又有火花顺着捻子一样的东西沿路炸进心房里去,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三天休沐,上午被闹没了,下午被弓捷远自己睡光了去,前几天因为嫌热缺了的觉一气补了,傍晚起来打翻的冰碗和弄脏的亵裤都不见了,床上铺的芦苇席子,上面的汗和水也全被擦干净了。
都是谷梁初亲自弄的。
弓捷远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仍旧清楚知道。
自己躺在床上,这个家伙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过来整理。
贴身伺候?
他让贴身么?
休息好了,戾气也消了,弓捷远搂着竹夫人歪在床边想了一瞬,发现自己根本震慑不住这人,只能占占口舌之利。
没大意思。
有风进来,吹乱了桌上的画。
弓捷远推开玉枕,扶着后腰下了床,过去抓着那些画,想整理好,手上动了几下就顿住了。
正巧谷梁初由外进来,“醒了吗?白天睡多了晚上又得走觉,孤让梁健取了点绛唇来,已经冰上了,半夜若太精神,你就喝点儿。”
弓捷远没精力去管点绛唇,询问他说,“你丢了我的画吗?”
“什么?”谷梁初问。
弓捷远点点桌上纸张,“你挑着丢的?觉得哪个不好?怎么少了好多?”
谷梁初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少了?什么时候少的?早上发现没有?”
弓捷远见他这样不似在开玩笑,也严肃了,“早上烦躁,没有琢磨这个,不知道是何时少的。”
谷梁初沉面走近桌子,垂眼看看上面的画,“大约缺了多少?”
弓捷远蹙眉答道,“至少得四五张。这屋子除了你我就是……”说着脸色也阴沉了。
亲随们快步赶来,吴江满脸都是茫然,惶恐地看向弓捷远,“小奴怎敢随意乱动主子东西?见风吹了也压好的,半张都不曾丢。”
弓捷远听了半张的话,想起自己早上丢的那团,立刻往地下找。
“那个废的是小奴收走了!”吴江见状便道,“应该还在院中的罗子里。”
“去找回来!”弓捷远立刻吩咐弓石。

弓石不太明白,“少爷,这些图纸很重要吗?”
都是草图,还非出自大工匠,而是弓捷远画来自己琢磨的,说不上多么重要,可这事情很不寻常。
他的卧房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将府人员也不复杂,竟能丢了东西。
弓秩将床底和桌角等处都寻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郭全的脸色和谷梁初一般凝重,“小主子……”
弓捷远怕他心里生了压力,立刻便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只是奇怪。没了就没了吧!不用找了。”
郭全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临去时扫了谷梁初一眼,神色未见松弛。
“你们也去准备饭菜,”弓捷远越发做出随意之态,“又不是丢了金银珠宝官印封诰,以后在意些个就是,犯不着紧张。”
弓石似也这么觉得,抬腿就出去了。
弓秩看看桌上剩下的那些图,没说什么,也出去了。
吴江边挪脚步边嗫嚅道,“主子……”
“无事!”弓捷远温声抚慰他道,“要不然也要丢掉的,不合永远留着,只是我随手画的玩意儿,算不上正经图纸。你莫太放心上,去忙你的事情。”
吴江未再说话,低着头出去了。
谷梁初再次走到桌前,伸手翻翻那些图纸,声音冷诮,“有意思了!”
屋内就剩下他自己,弓捷远的神情不如之前轻松。
图纸确实没大用处,自己的屋子里骤然少了东西却不寻常,他皱着眉,下意识地埋怨谷梁初,“以后不能总是颠三倒四的,梁上君子摸进屋来捎走了鞋都不知道。”
谷梁初的声音凉得能消暑热,“这位君子恐怕不是梁上来的。”
有郭全精心布置的防卫,有弓捷远那副世上罕见的厉害耳朵,想随意偷走这屋的东西不太容易,应该是出了家贼。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谷梁厚终于出了门,同冯承显一起在斋香楼里吃酒。
周家出了事,云楼自然就被充了公,冯锦找人买了,重新收拾收拾门面,仍雇于流管事,但他不开花楼,转而开了酒楼,且又只卖素菜不卖肉食,所以更了名叫斋香楼。
因为地方宽敞漂亮,请的厨子们手艺也好,买卖仍很红火。
谷梁厚和冯承显坐在三楼最豪华的雅间里面,都有一些感慨。
“咱们这个弟弟可不简单,抄楼的是他买楼的也是他,手段就不说了,倒很有钱。”冯承显帮谷梁厚斟了杯酒,满心都是挑拨。
谷梁厚冷冷地哼一下,“他在南京迎驾有功,不仅封了爵,还得了好厚的赏,宗人府也被他捏在手里,还能缺着进项?何况还有太后在呢,不说别的,只是德寿园那一块,就不能少同十二监勾结着弄钱,老太太对他比谁都亲,自然也是可着够的供给。”
“封赏再多毕竟有时有晌,”冯承显点了点头,“只这德寿园真真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好聚宝盆,皇上是个仔细人,什么都不含糊,唯独事母至孝,绝不会控制德寿园的用度。这小子孤家寡人的,敛财到很上心,往哪里花?”
“这个你也艳羡不来!”谷梁厚横他一眼,口气仍旧不好,“谁让国公府的正牌孙子不知道表现,倒让个捡回来的野孩子抢了先呢?你们如今一邸两门,说都姓冯,具体怎么相处,可得看平定候的脸色了!”
冯承显非常不屑,“王爷莫寒碜人!他个豁出了亲爹性命只忙着攀高枝的混账,得意便得意些,我要学他做什么?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喜欢他,谁有办法?我将只能等着王爷帮我翻身!”
这话简直反将一军。
周案之中谷梁厚损失最多,此刻虽然出了门,心里仍旧郁闷非常,哪还肯吃冯承显的软钉子?闻言立刻语气不善,“你就假硬!心里酸着又对谁说?我也不缺酒菜吃,干嘛巴巴相邀,请到这里来成全他呢?”
冯承显反而笑了,“王爷只管数落自家兄弟,却是不见外了!您自然是不缺吃的,那也出来散散心么!躲着不见云楼也没有了,何不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皇上还会约束一顿饭么?况且如何就说得上成全他呢?那个混账心里怎么黑法面上都要装装样子,我来这里不用花钱,不吃白不吃么!”
“你有多大肚子?”谷梁厚仍旧横他,“能吃多少?还是眼睛窝浅,这副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冯承显仍旧笑着,“吃不了多少也架不住我两天不来三天早早,咬不到肉也让他难受,暗中心疼心疼也是好的。”
“倒真心大,”谷梁厚心情烦闷地拨弄自己面前的酒杯,劲儿使大了,杯子被他拨倒,滚到地上去,啪地碎了,他便更加焦躁起来,抬脚就把附近的瓷片给踢远了,“人家都去办大事了,你还在这里忙着吃喝。”
冯承显见他当真发脾气了,微微垂眼,没有吭声。
谷梁厚现在是冯府的指望,但也没到可以随意耍混的地步,冯承显打小尊贵,不是什么气都受的。
“就请不到更厉害的高手了?”谷梁厚自知过分,稍微缓了些声音询问,“一次不成就两次么!像你刚才说的,伤不着人令其时刻烦心也是好的,总不能瞅着他顺顺利利办成了事。”
他恨冯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冯承显眉头微蹙,“王爷当我可以为所欲为?动静弄太大了不会惊动皇上?国公府现在什么地位?真遇到事,娘娘都不肯管,还敢随便惹祸?真要倒了,王爷也成孤苗,莫不心疼!再说我也没少下力气买人,那个汤强不是吃素的,派给冯锦的护卫都是顶尖的锦衣卫,寻常武士近得前吗?况且这种事情光是功夫厉害也不行的,不派靠得住的,万一给他们逮着活口问出底细来怎么办?现在江湖上面也是人心惶惶,公孙不辜那般身手都折掉了,并非咱们悬得出赏就有勇夫肯接,其间多少艰难就不细说,王爷心中有数就好!”
谷梁厚没了能接的话,只蹙着眉,情绪越发压抑得紧。
冯承显丢块鸭胗在嘴里嚼,“那个妖儿还有帮手。我派的人刚到外围就被清了一半,若非朔王的安排必然就是韩峻,便是也这样还是杀到了他近前,谁承想仍有暗中保护的埋伏等着,您说还有什么法子?竹篮打水,我能跟谁叫苦?”
谷梁厚的筷子在面前的菜肴里无意识地搥咕,“我这王兄非同小可,很能调动些人……韩峻么,他和冯锦那点儿破事,你们不能想办法往皇上那里捅捅?就让他们消消停停的苟且!”
冯承显这次的叹息发自内心,“王爷当我不想?现在国公爷国舅爷都不得皇上正眼瞧,娘娘又只亲好于他,只怕扳不动呢!要说该想办法,王爷也得出出头啊!”
谷梁厚丢了筷子不吃,手指拽着鬓边头发不住揉搓,似在思忖什么。
冯锦还在路上,一只信鹰追了上来,扑啦啦地落在冯季肩上。
公孙优盯着冯季死看。
冯季伸手撸掉信鹰腿上的信管,给它块肉,丢起来飞走了,然而才对公孙优笑,“不是我有什么特殊本事,这肩上缝着韩将军特地给的金蛇皮,用黑熊血泡了好多年的。你要是有鹰也会往你那儿落。”
公孙优这才明白关窍,震惊不已,“光是蛇皮不行?”
冯季把信倒了出来,伸手递给冯锦,“不行!光是熊血也不行!这是为了防止别人知道作假骗了鹰去,这两样东西都不好得,凑在一块更难了些,鹰也是特训的,平常弓箭瞄不住它,而且咱们还不是总发鹰,费不起这个工夫的都蒙混不了。”
公孙优眼见冯锦读上了信,暗想为通个消息,心思用得好足。
冯锦把信看完,随手就给了他,淡然地说,“烧了吧!”
公孙优惊讶地捉着那张纸,只见上面写了数行黑符,个个如同花押,根本看不明白。
冯季替他问了,“将军怎么说的?”
冯锦不直接答,只告诉他,“你想办法告诉斋香楼,冯承显再去吃饭,专门给他弄点儿拉肚子药去去火,让他明白明白,本侯想要他的狗命易如反掌。”
冯季噗嗤乐了,“管保叫他拉足三天。”
谷梁厚进到坤宁宫时,冯皇后正立在前殿里看大祁舆图。
谷梁厚见状眉峰狠狠一跳,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施礼,“娘娘做什么看这个?”
冯皇后不直接答,回身望着他说,“你清瘦了。”
谷梁厚瞅一瞅她,欲言又止。
冯皇后接着说道,“瘦些显得俊秀,不是坏事。”
谷梁厚不吭声了。
“你还没有立嗣,”冯皇后不再去看舆图,扭身坐了下去,继续说道,“也没有皇子总为亡妻耽搁家室的道理,那孩子命薄,不提也罢。今儿既然来了,咱们娘俩就议议再纳之事,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啊?”
谷梁厚木着张脸,微微摇头,“没想这些。”
“为娘得想。”冯皇后缓缓收回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凤眸中的内容特别复杂,“这些日子琢磨着,许大人家里有个小孙女,名字叫澈颜的,本宫觉得很是不错,你看行不行啊?”
谷梁厚垂下眼皮,“婚姻大事,但凭父母做主。”

第192章 舍亲谊狠儿欲动
冯皇后听他始终兴致不高,柔声劝抚,“莫要只管恹恹。家里缺人,回去也没扑奔,不是过日子样儿,有了王妃就不同了。澈颜虽然比你大了一岁,却是很懂人情世故,倒比十几岁的小女孩子事事都不明白强了许多,省着动辄没有主意,芝麻大点儿的事情也要指望丈夫,管不得府。她也正是人娇性美容易生养的时候。”
“嗯!”谷梁厚点头附和,“娘娘安排得好!许大人家里出来的人看着都很持重,女孩儿虽在深闺,没了解处,想也贤淑。”
“这话很对。”冯皇后见他只是不坐,示意贾德徽过去将他牵到椅子边上,“人生在世不过图个安稳,妻贤子孝就是最好的事。”
谷梁厚被贾德徽按着坐下,不接冯皇后这话,眼睛转去望那舆图,“娘娘是在替儿子挑选藩地吗?”
摆着舆图自然是为提醒他的,冯皇后却不料小儿子会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噎了一下才答,“总要琢磨琢磨。大祁地大物博,都是锦绣河山,也不好挑,你觉得哪里好些?”
谷梁厚抬眼盯住自己母亲的脸,“是随儿子选吗?”
冯皇后竟然不能直视自己生的亲骨肉,视线也转回到舆图上去,声音十分地轻,“南京左近是不行的。”
“那就两个地方。”谷梁厚似早准备好了,立即便道,“要么蓟州,要么崖州!”
冯皇后愕然看回儿子,一时说不出话。
谷梁厚收回两束如刀的目光,重新垂了眼皮,声音再度恭敬起来,“当然也可以不由儿子选,反正我也没有父皇那等本事,随便去了哪里也不用再见爹娘的面了。”
冯皇后听得心窝骤痛,下意识地想去捧住,手弯到半路又放下了,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慢说,“这事儿也不着急,还是先成亲吧!你既中意许大人家里的澈颜姑娘,本宫就去提了。”
“让娘娘操心!”谷梁厚重新变得温顺,“锦弟的婚事可有着落了吗?”
冯皇后听这亲儿步步紧逼,丝毫都不在意她的感受,神情明显落寞下去,“本宫也没太大的本事,并非样样都能管的。锦儿的亲事自有太后做主,不需咱们琢磨。”
谷梁厚露齿而笑,“那可不是好事。娘娘人在坤宁宫里,心眼却明白的,知道锦弟什么行止喜好,不会随便耽误谁家的女儿。太后却只心系佛陀,又把锦弟当成最亲的人,看着他时满眼是光,什么仙姑都配不上。挑的若是寻常闺阁也就罢了,万一沾到匡大人这种家世身份的,白教女孩儿守望门寡不说,总生不出一男半女的来,权势滔天的太婆婆必要难为人家,到那时可是掩捂不住的大纠葛,保不住要影响冯氏一脉的名望。您还是该劝着些管着些,大意不得。就算这都不甚要紧,惹得韩总兵与哪位朝中大员做了仇恨,也是耽误父皇。”
冯皇后的脸色勃然变了,不敢置信地看住谷梁厚,“你竟想得这样多么?”
谷梁厚看向母亲的眼睛没有什么热度,“冯家可以不在乎儿子,儿子却是娘娘亲自生的,事关外祖一门荣耀,怎能不动心呢?”
冯皇后难抑伤痛,仰头望向碧空,过好半晌儿才终于笑了下,“是啊!厚儿是本宫的亲生儿子,锦儿也是本宫的侄儿啊!”
谷梁初几乎是与谷梁立一起知道了冯皇后母子的这番对话,当皇上的什么反应不需细说,朔王爷笑容甚寒。
弓捷远不大明白,“他这什么意思?作甚紧紧盯着侯爷?”
“为了周案,心里恨上了冯锦!”谷梁初简略地说,“只忙着设绊子,甚至不惜逼迫亲娘了。冯皇后真是造了孽,明明白白地感受着儿子的无情无义,不知作何感想。”
弓捷远异常厌憎,“不是侯爷护着,他想全身而退?自己混账,还要迁怒,什么东西!冯皇后想留侯爷当个倚仗,他非两边拱仇,真是自己不痛快谁也莫想好了!养出这种儿子,当娘的也只能自叹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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