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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阴郁人设拯救竹马将军(序槐)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由此监国,周祈晏处事小心,监国后第一件事就是让镇国将军接手京都城防,整个京都此时被围得和铁桶一样,连一只外来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梁雁心中不安,这是山雨欲来呐。
颜稚秋的厢房离老太太的房间不过几步之远,颜稚秋到的时候徐湘灵已经在了,颜稚秋用颜色询问徐湘灵是否是他俩联手设计的事情被老祖母知道了,徐湘灵摇摇头表示并没有,颜稚秋小松一口气。
“来了就不要站在门口了。”老太太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出来。老嬷嬷替他们打开门,帮颜稚秋推轮椅。
老太太的房间里面是浓浓的香烛气味,颜稚秋对味道敏感,鼻子痒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老太太连忙吩咐身边的嬷嬷去把香炉什么的都浇灭。
徐湘灵叹了口气,劝说道:“祖母,同您讲了很多次,莫要总在屋子里烧这么浓的香,您年纪大了,这些烟火气吸进去总归是对身体不好的。”
老太太不乐意道:“年纪大了,早晚都有要去的那一天,你这丫头还不让我身子骨还可以的时候干些爱干的事情呐。”
徐湘灵埋怨道:“祖母,大年初一的,哪里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老太太在老嬷嬷的搀扶下坐到餐桌前,“落座吧,就我们祖孙三个不必拘束那些有的没的。”
老太太今天已经很疲惫了,可还是强撑着精神找了孙女和孙子来,想来是有什么话要同他们说。徐湘灵用公筷给桌上另外两人夹菜,祖母一块,颜稚秋一块,老太太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祖母。”颜稚秋被老人家悲伤的情绪感染,伸手去替她拭泪。
“这么多年,你们两个孩子受苦啦。”徐老太太悠悠道,“昨儿个夜深,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们祖父带着老大和老四,在向我招手,想来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祖母……”
徐湘灵正要说什么被老太太抬手打断:“祖母知道你们懂事,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年纪大了,总有这么一天。老二一家阖家美满,老三在宫里也不缺衣少食,独独你们两家,我最放心不下。”
“湘灵年后要嫁人,今日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祖母要给你添点嫁妆,家里那两座金矿,自你嫁人开始就是你的财产了。”徐湘灵瞪大了眼睛,徐老太太接着说,“秋哥儿嘛,祖母给你准备了一点铺子、田产还有江南的几块地皮,在京都过得不开心了,你就让你大姐姐接你回江南。”
徐湘灵小声道:“祖母,这不合规矩。”
老太太不容置疑:“我活着,就是徐家的规矩,字据凭证,我都已经立好了,切莫再多言。”
老太太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门外是郭氏的声音:“娘,神社那边送药来了,我来给您过过目。”
老太太咳咳了两声,嗓音沙哑:“进来吧。”
郭氏带着一个严实的纸包进到屋内,当着老太太的面打开那药包,颜稚秋敏锐地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次他伸着脖子去看就看见在纸包里面猩红一片,饶是他自小体弱多病用药无数,也没有见过这般的药草。
老太太道:“没问题,拿去小厨房煎药吧。”
“哎。”郭氏应了一声。
颜稚秋问老太太:“祖母,这是什么药啊?”
老太太回答:“是神社里头的神使特地为我配的补药,稚秋,明天是神社的祭神大典,你随我一起去罢,也让神使看看你的腿。”

哐当——
一个白瓷茶杯被人砸到地上,杯子接触地面的顷刻间便是粉身碎骨,孙孙世聪怒不可遏:“徐家简直无法无天,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让我妹妹为妾,我妹妹是京都的郡主,何等高贵的身份!哎呦!”
因为愤怒而过于激动,孙世聪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耳朵上的伤口,伤口很严重,只是这样稍稍一拉扯,包裹严实的白色纱布上又渗出血色,孙世聪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耳朵抽冷气。
一双白皙的手搭上他的肩头,说话的是个素衣白裳模样温润如玉的公子,他道:“长公子冷静一些,安康郡主被困在徐府一定是吓坏了,当务之急是要去同徐家说情讲和,先将郡主殿下救回来才是。”
孙世聪愤愤不满,一拍桌子:“讲和说情!我妹妹受了委屈,还要我低三下四去赔不是,在京都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在这南蛮之地,更不可能!”
那公子低声叹气。
孙世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声音问他:“阿瑜,你此次前来江南,可是三皇子的授意,我们不如直接对徐家下手。”与孙世聪面对面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颜锦瑜。
说罢,孙世聪比了个手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道:“拿下了徐家,江南那群乌合之众可就没有人敢再造次了。”
“不可。”颜锦瑜放下手中的茶杯,摇头道,“徐家百年氏族,在江南的根基盘根错节,深得民心,此时对他们家动手只会适得其反。”
孙世聪愤怒捶桌子。
颜锦瑜安抚他道:“长公子稍安勿躁,我此次来确实是奉了三皇子殿下的命令,殿下已在京都安排好一切,按我们的原计划行事,很快江南便是我们囊中之物了,届时别说是徐家,全天下都要我们俯首称臣。”
孙世聪咬咬牙,暗暗咽下这一口恶气:“明日,我亲自上门去徐家接安康,今日的耻辱,我来日都要他们还回来。”
不过安康郡主被困徐家这个消息还只是个开始,就见一个满脸是血身穿甲胄士兵模样的人手持染血的利刃跌跌撞撞地跑到孙府,那兵士好似失了神志一般,见到孙府守门的护院竟然拿起利刃就砍,几个护院纷纷负伤,匆匆赶来查看情况的管事惊慌失措,转身就跑。
管事是想跑回去和孙世聪报告,那失了神志的兵士看见管事跑,不管不顾地跟着跑过去,管事吓都要吓死了,就要跑到孙世聪的门口的时候被那疯子士兵一把抓住肩膀,管事惊叫一声跌进孙世聪的房间。
孙世聪不满的情绪有上升了一个档次,他刚要开口训斥那管事就看见挥剑砍过去的疯子,管事手臂上挨了一剑,好在他激灵抱着手臂在地上直接就滚开滚到了一边,从疯子攻击的范围中消失。
疯子一下子失去目标,四周搜寻起来,孙世聪皱着眉头撞入他的眼帘。孙世聪还没有反应过来,疯子就提剑而来,颜锦瑜身边的思雨反应极快,一个健步挡住他的去路,横扫一腿把人绊倒。疯子的利刃从他手中脱出,思雨一脚把利刃踢到旁边去,在疯子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扳住他的肩膀,咔咔两下卸下他的肩膀,最后一把把人脸贴地面按倒在地。
颜锦瑜淡定地喝茶,孙世聪拿起桌上的茶壶拔开盖子一壶热茶往那疯子脸上一浇,疯子这样才算是清醒了一点,见到孙世聪那疯子泫然欲泣:“长公子啊,不好啦,我们在徐家金矿旁边蹲守的窝点被山匪端掉了啊。”
那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一下子面对那样血腥的场景,他没承受住才会精神奔溃变得疯疯癫癫的。那人把来龙去脉都和孙世聪讲了一遍,孙世聪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耳朵上伤口处传来一阵形似撕裂的剧痛,他面部抽搐又坐了下来。
“山匪居然这么猖狂!”孙世聪怒道。
颜锦瑜却不这么想,他问思雨按着的那人:“你看清楚那伙山匪长什么样了吗?”
那人道:“那伙人蒙着面,看不清样貌。”
“可有抢走什么财物?”
“有,库中军械,还有火药,连同,连同那几门火炮……”
孙世聪跳了起来:“什么!那可是殿下特地从军中给……哎呀!”孙世聪无能地又锤桌子。
颜锦瑜悠悠道:“长公子,我倒是不认为这是山匪所为,那伙人像是打定主意只是要来偷袭我们的营地的,若是山匪,旁边便是徐家的金矿,为何不抢劫?”
孙世聪:“那,阿瑜,依你看,是什么人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颜锦瑜道:“放眼望去,江南之中,会想要对我们下手的唯有一人。靖远将军,梁雁。”
“天杀的梁雁,老子迟早把他碎尸万段。”孙世聪耳朵上的伤就是梁雁弄得,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遏制心中的恨意,“阿瑜,梁雁是个威胁,我们得想个办法把他从江南弄走啊。”
“自然。”颜锦瑜道。
颜锦瑜在京都素来有才子的美名,听他这么说,孙世聪一喜:“阿瑜,你有办法了?”
颜锦瑜淡淡一笑:“梁雁最大的软肋,不过就是他新娶的那位将军夫人,颜稚秋。”
从老太太的房间里面用完晚膳回去,颜稚秋无由来的心慌,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心神不宁,气恼地在白纸上按下一个两个墨团把笔往旁边一扔,自己和自己开始生闷气。影九当颜稚秋是担心梁雁,借口帮他沐浴洗漱和颜稚秋讲了好一会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颜稚秋有一句每一句的嗯着,并没有被她活跃的情绪感染。
沐浴完,洗好头,影九尽职尽责给颜稚秋用暖炉烘干头发,他心中惴惴不安了许久,天色又彻底暗下来,外面又开始下起鹅毛大雪,颜稚秋往门口望,梁雁还是没有回来。焦虑的情绪更盛,颜稚秋的不开心赤裸裸地就写在脸上了,他直接把影九赶出去一个人闷房里。
影九见颜稚秋情绪不高,用手肘捅了捅和她一块猫在门口梁迅羽:“小夫人不开心,你去,去陪小夫人说说话。”
“小夫人不会想和我讲话,他在等将军呢。”梁迅羽尽说一些大实话,“将军回来,他就会开心的。”
“那将军不是还没回来吗,你去分散分散小夫人的注意力,让他不要那么不开心,去吧。”影九道德绑架道,“夫人平时对你那么好,有好吃的都留给你,是不是。你忍心让他一个人一直闷闷不乐吗?”
梁迅羽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那我去了。”
梁迅羽还是很有办法的,他先是跑回自己住的地方抱出来一大摞纸,他敲了敲门,在得到颜稚秋的许可后才推门进去,进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影九,影九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颜稚秋歪头看他,梁迅羽咧开嘴一笑:“秋哥,我有几个字一直写不好,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他把宣纸一张一张铺在颜稚秋的面前,颜稚秋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一沓写得歪歪扭扭的。
想梁雁,不想帮小崽子看字。
梁迅羽不知道颜稚秋心中所想,他眨眨眼睛,眼神亮晶晶的满含期待。
颜稚秋被他看到不好意思,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梁雁可算是回来了,为了不让颜稚秋胡思乱想瞎担心,他已经换下来一身沾染血迹的衣裳,以防万一进门之前他逮住摸鱼的影九问:“可有什么端倪?”
影九推他:“没有没有,将军快去找夫人吧,夫人闷闷不乐好一阵了。”
“不开心?”梁雁蹙眉,“谁招惹他了,还是今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大事,您还是问夫人去吧。”说罢,影九拉开门,给梁雁推了进去。
屋里,颜稚秋穿着纯白的里衣,外头裹着一条厚实的兔毛毯子,他手里拿着一把短短的木制戒尺,看了一会梁迅羽写字伸出戒尺敲敲他的手腕,提醒道:“手腕,放松,不要绷着,字尽量写小一点,昂,要成墨团了,落笔轻一点。”
梁迅羽不得要领,挠挠头,十分苦恼,前几天秋哥还夸他有进步的,他觉得今天的秋哥格外严格,有一点把心中的负面情绪发泄到他身上的感觉,想哭。
门口的梁雁一声嗤笑打断他们,梁雁道:“稚秋你就别为难他了,他啊就不是读书习字的料。”
梁雁走过去揉了揉梁迅羽的脑袋,梁迅羽乖乖叫了声将军。
颜稚秋放下戒尺:“勤能补拙,哪有人生下来就是读书的料啊,他启蒙晚,就该多练习。”
梁雁拍拍他的肩膀:“能识字便好,回了京都啊,就让他和我习武,未来还能上阵杀敌。”
“好啊,好啊。”梁迅羽频频点头。
颜稚秋摆摆手:“走吧,走吧。”
梁迅羽如蒙大赦,收拾起他的家伙什就跑,小的走了,颜稚秋就发落起大的:“将军这是大年初一会情人去了,回来还特地换了身衣裳,怕我闻到别家女子的脂粉味?”
颜稚秋语气阴阳,梁雁眼睛都瞪大了。

第四十九章 我不想回京都了
“夫人怎么会如此想我?!”梁雁辩解,他在颜稚秋身边拉开凳子坐下,转过身来直面对颜稚秋。
颜稚秋嘴角下扬,脸上不开心的情绪已经很明显了,梁雁很少很少看到颜稚秋表现出这样的状态,不同于往前那几年怨天怨地沉闷的幽怨,颜稚秋此时表现出来的是极为纯粹的不开心。
梁雁在自己心里感慨过很多次自己与颜稚秋的聚少离多,就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颜稚秋的性格发生了很大很大的变化。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玩意儿递到颜稚秋面前,哄他开心道:“我是去替你拿这个了,老杨头做的新鲜玩意儿,你看看喜不喜欢。他让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若是你不喜欢这个赔礼,我给他扔回去,然后让赵凌好好收拾那老头子一顿。”
颜稚秋垂眸定睛一看,梁颜手心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盒子,他接过那木盒子,小木盒被梁雁一直放在胸口的位置,颜稚秋拿过来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体温。
木盒上有一个极为精巧的卡扣,颜稚秋掰开那扣子,木盒子中竟然是别有洞天,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鸟立在盒子中间,颜稚秋终于发现木盒底下有一个可以拨动的齿轮。颜稚秋用指甲轻轻去拨动那小小的齿轮,木鸟居然活灵活现地扇动身上的翅膀上下“飞动”起来。
“小夫人,对不起。小夫人,对不起……”一根短短的木棍连接木鸟的身子和木盒里边的底座,颜稚秋想起了在巷子里初见杨松时门上会讲话的木鸟,心中不由得感慨杨松的手艺却是高超,他一下子是对手中精巧的那小东西爱不释手,“真稀罕,怎的还会讲话呢?”
梁雁靠近他将颜稚秋抱紧怀里,手掌按住颜稚秋后颈脖子轻柔地揉弄起来,安抚的意味明显:“老杨头那双手巧得很,惯会做这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喜欢吗?不喜欢,我派人给老头子扔回去。”
颜稚秋把小木盒又合上放在手里盘弄:“喜欢的。”
他又忍不住数落起梁雁:“杨老先生是位奇人,在军中必有大作为,你要尊重一些他老人家,不能因为相熟便目无尊长。”
“好好好,老杨若是知道,你不仅没有生气,还这样维护他,今晚睡床上都要乐开花了。”梁雁两条长手臂一揽,把颜稚秋圈进怀里,“今日家中发生什么了?你如何如此不开心?”
被梁雁如此一问,颜稚秋心中不开心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出,他抓住梁雁的衣襟,嘴角撇了下来,脑袋一下一下往梁雁胸口上面撞:“梁雁,发生了好大的事情。”
梁雁一把抱起他,颜稚秋肩上兔毛的毯子顺势滑落下去,梁雁抱着颜稚秋到了床上,挪了几个大枕头给他在床上搭起一个软软的小窝,然后扯过杯子盖住那双比常人要纤细苍白更多的腿。
颜稚秋与梁雁之间没有过多的秘密,他直白地讲述了今天午时宴席散后他与徐湘灵联手设计徐思柔与安康郡主的事情,他的眼眶有一些泛红,似乎这些看似很痛快的事情都不能让他快乐起来,他绞着手指终于在讲到老太太要将江南的铺子田产都留给他傍身的时候哽咽起来。
梁雁看着一颗明晃晃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颜稚秋的舌尖顶了顶腮,倔强地扭过脸去想把这份苦涩咽下去,梁雁心中一阵不忍,他伸手去给颜稚秋擦眼泪。
梁雁的手掌带着温度,颜稚秋咬着唇,彻底绷不住了,梁雁给与他肩膀,颜稚秋伏在他的肩上,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说的那句话:“我不想回京都了,梁雁,我不想回京都。”
梁雁轻拍他的后背,耐心地听颜稚秋抽抽泣泣,最后一点一点自己平复下来。
“这里才像个家,梁雁,我们留在江南,我们一起留在江南,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们一起留在江南,好不好?”
“好,我们留在江南。”梁颜拍着他的后背,他能理解颜稚秋的内心,一个缺少关爱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属于他避风的港湾,他是多么珍惜这份来自长辈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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