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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向雪山行(许湖)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杞无忧大部分都记不清了,留在脑中的只有一些琐碎的、前后毫无关联的画面。在被爷爷带回洛阳以前,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到底是哪天,后来他被爷爷领回家的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爷爷是个古板又守旧的老头儿,对他和杞愿都很严厉,教他们习武,立很多规矩,脸上常年没什么笑模样,但他也会给杞无忧过生日,给从小留短发的杞愿梳漂亮的鱼尾辫,教邻居家的小孩儿茅邈削桃木剑……
杞无忧当初决定放弃武术转项滑雪时,并未考虑太多身边人的想法,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得到爷爷认可的。
如果,他日后能在单板滑雪上取得一些成绩的话,爷爷也许会为他骄傲吧。
和两人一起吃完晚饭,杞无忧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坐缆车去了太舞小镇里的山顶餐厅。
下午从雪场出来,他就问徐槐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找茅邈,徐槐笑着说,你们小朋友之间的聚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吃饭时,杞无忧又忍不住发消息问徐槐有没有吃晚饭,徐槐告诉他,约了朋友在山顶餐厅吃饭。
杞无忧吃饭中途看好几次手机的行为,遭到了茅邈的谴责:“你现在吃饭还玩手机?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
杞无忧一脸冷漠地收起手机:“少管我。”
山顶餐厅的名字叫阿尔卑斯小屋,坐落在崇礼山顶,海拔两千多米的位置。
外面天色彻底暗了下去,餐厅屋顶木质吊顶上悬挂的小灯都已点亮,明晃晃地闪着光,衬得屋内气氛雅致而静谧。
徐槐坐在靠窗的座位,柔和的暖色灯光笼罩在他侧脸上,落在他微卷的发尾上,有种温和而柔软的味道。
桌上摆着瑞士冷切盘和煎鲈鱼,徐槐手边是一份即将见底的香草茄汁pasta,熔岩蛋糕以及一杯水果酸奶。
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面色冷峻的年轻男人,想必就是徐槐的朋友了。
“槐哥。 ”
徐槐闻声抬头,见到杞无忧进来,扬起笑容朝他招招手:“小杞过来。”
“坐嘛,”他拉开旁边的椅子让杞无忧坐下,把对面的男人介绍给他,“这是我朋友白柘,玩刻滑和公园都很厉害的。”
“哈哈哈,可不敢在Ryan神面前说厉害。 ”男人声音散漫。
两人继续边吃边聊,徐槐没有浪费食物,不紧不慢地吃完了盘子里的面才起身。
杞无忧也站起来,顺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谢谢小杞, ”徐槐眼睛弯弯地接过,又对白柘道,“那我们先走了,有空再见吧。”
出了餐厅,徐槐才告诉杞无忧:“白柘和他的另一个朋友今晚要在山上住,所以我们就先回去,他要明天早上才走。”
“嗯。 ”杞无忧无所谓地点点头。
其实他并不在意那人什么时候走。
两人坐缆车下来,这里和酒店距离很近,徐槐没有开车,两人慢慢悠悠地走回去。
天空呈现出一种泛着紫色的蓝调,月亮斜挂在西边,雾气弥漫,前方酒店高楼的点点灯火变得模糊不清,冷风吹动着枯枝,发出飒飒的声响,周遭有种森然的气息。
朦胧而晦暗的月光照着他们走过的路。
徐槐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杞无忧,里面装的是打包的熔岩蛋糕和水果酸奶,都一口没有动。
“本来就是准备给你带的。 ”
杞无忧抬起眼皮看他,“可是我吃过饭了。”
“蛋糕是我的,酸奶你喝。”徐槐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而且还要控制热量。
“你先帮我拿一下袋子。 ”
接着,他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弧形拉链收纳包。
看到它的第一眼,只看形状杞无忧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一副滑雪护目镜。
徐槐把拉链拉开。
“ 我问了你肖教练,你们新换的雪镜不是这个品牌,还是Okaley的防雾性能更好一点,白柘的朋友刚好有Okaley的代言,我就找他要了一副新的。”
Okaley雪镜采用独立研发的高清光学镜片,防雾性能可以说是所有雪镜品牌里最好的。佩戴的舒适度也很高。
柱面岩矿系列的蓝宝石色,光滑的防雾涂层反射出璨璨的光,眩人心目。
徐槐并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哪天,但也为他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杞无忧怔怔地想。
徐槐的出现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作者有话说:
二人世界即将结束,马上开始腥风血雨(?)的新剧情
# Melting

年假倏忽而过,趁着雪季还未结束,单板滑雪国家队抓紧时间恢复了日常训练。
杞无忧正式成为了大跳台集训队的一员,在新教练的带领下与新队友一起训练。
新教练里并没有徐槐的身影。假期刚一结束,他就跟随着新到来的主教练去了国外,陪同几位即将参加国际赛事的老队员备训。
明明同在一个队,但杞无忧和徐槐见面的机会反而变少了。
除了一开始的新教练欢迎仪式,此后的这一个多月里,他们一次面也没见过。
徐槐只是在欢迎仪式结束后单独找到他鼓励了几句,两人之后就没再有更多的交集,就连在微信上也没有发过任何消息。
徐槐人在国外有时差,又忙于带队指导训练,杞无忧自然不会在备训的紧要关头去打扰他。
由于出国比赛的队员们并未取得什么令人瞩目的成绩,国内媒体对本次比赛几乎没有任何报道。关于徐槐在国外的一切讯息,杞无忧都是从集训队群聊与徐槐的朋友圈里得知的。
B队的群聊里,有人说A队后天晚上回国。
大跳台集训队和平行大回转集训队一样,也分为AB队,A队是技术水平相对高一些的老队员,B队则是新选拔上来的小队员。
杞无忧在B队,和他们一起训练的,还有一些从各省市专业队里输送过来的种子选手,在为加入国家队而努力。
所有人都在一个大群,又各自拉了几个小群。
大群里也有动静,是A队的领队发了几张昨晚赛后的大合影。
队员们随即用庆祝和鲜花表情刷屏。
杞无忧点开扫了眼,没有看到徐槐,便兴致缺缺地退出了界面。
刚退出又有消息弹出来:
【怎么没有徐教练?】
随队的助教回复:
【不知道被别人拉去哪儿合照了,没找见人[尴尬/][尴尬/]】
【张可迪:@Ryan Where are u?[微笑/][微笑/]】
【Ryan:sry[可怜/][可怜/]】
【张可迪:[炸弹/][炸弹/]】
张可迪是国家队聘请的主教练,美国人,英文名叫Cody,给自己起了一个洋气的中文名叫张可迪。至于为什么姓张,因为得知他要去的训练基地在河北张家口,他起初还以为张家口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些外国人或许都不懂小黄脸表情的隐含意,觉得哪个合适就用哪个,或者干脆乱用一气。
杞无忧看得有点好笑,手指微动,戳了戳徐槐的头像,点进他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八小时前发的,只有一个几秒钟的视频,没有配文字。
那时比赛刚结束不久,视频里许多人聚在一起吃饭,喝酒碰杯。
徐槐是视频的录制者,他没有把镜头转过来对着自己,所以自始至终看不到他的脸,但能听到他喉咙里短促的笑。
他对自己笑与对别人笑的时候应该都没什么两样。杞无忧忽然不着边际地想。
年轻男女们清脆悦耳的笑声从听筒里飞进耳朵,重重地击在耳膜上,令杞无忧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不痛快。
他关掉了视频。
看到肖一洋在评论里的回复:
【你们好快乐,我酸了[柠檬/][柠檬/]】
徐槐回他:
【你也飞过来!】
杞无忧后知后觉,自己可能也是在酸吧。
好像他和徐槐的交集就止于假期那段时间了。
以后如果再有交集的话,大概也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教练与队员的关系。
短暂失落后,杞无忧便摒弃了杂念,专心投入到训练中去。
他开始试着像徐槐说的那样享受滑雪,会留意周围的风景,一片瓦蓝澄澈的天空,雪场的日出与日落,滑雪时迅疾的冷风掠过耳畔的声音……这种感觉非常特别,飞跃大跳台的过程如同人一步步攀登上山顶,会感觉到自己变得格外渺小,头脑中有时只有一片雪白,有时则会出现一些扭曲怪异的线条。
现在的训练生活相较于之前也没有太大差别,对于他而言只有地点上的变化,从北京的雪场转到了崇礼的雪场,他们会一直在这里训练到雪场里的雪融化。
大跳台的专项技巧训练与平行大回转就完全不同了,需要从最基础的空翻转体练起。杞无忧从小就练把式,空翻对他来说实在太小儿科。前后侧空翻,哪个角度都轻轻松松不在话下。这些动作他在平地上轻轻松松就能做出来,但穿上雪板固定器,在飞跃大跳台时做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只有空翻还远远不够,还要加上转体以及抓板动作。
空翻的发力方式也和在平地上做完全不一样,难度很大,很难,容错率极小。从起跳到落地,每个过程都不能出现一丁点的差错。
整整一个月,杞无忧几乎都在重复这种机械性的练习,上午练体能,下午练技巧,一遍又一遍,直到产生肌肉记忆。
队里高薪聘请来的外教,来教新入队的小队员练基础动作实在是大材小用。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换而言之,现在的杞无忧还没有被徐槐亲自教导的资格。
杞无忧在队里的年龄虽然不大,但他接触单板滑雪的时间太晚,只能玩命追进度,付出比别人多出百倍的努力。
在雪场里练动作摔跤是常事,当时没有感觉,然而到了晚上,有时躺在床上睡着了都会被疼醒。杞无忧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如何有质量地完成每一个动作,如何提高成绩早日进入A队。
集训队的生活训练区与雪友的游玩区泾渭分明,队里给队员们单独划了一栋楼用作宿舍楼,配备了专门的室内训练馆,此外还有运动员专用缆车。
训练时,杞无忧会和不熟悉的队友一起坐同一趟缆车上山,偶尔会想念和徐槐一起坐缆车,一起爬山滑野雪的时候。
杞无忧眼神放空地望着一座座被积雪覆盖的山绵延相连,在视野里缓慢移动。
如果这个时候,旁边没有人说话就更好了。
“反正我觉得外教也就那回事儿吧,你看这次比赛,不也是一个进决赛的都没有吗?在家练得再好有啥用,出去跟那些国际高手碰一碰就全完犊子了……”
王飞跃自说自话惯了,也没想得到杞无忧的回应。
“技不如人而已,跟外教有什么关系?”杞无忧淡淡反问。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捧那几个外国人捧得跟什么似的,崇洋媚外!尤其是捧那个Ryan……”
杞无忧侧过脸瞥了他一眼,眼神冷飕飕的,王飞跃察觉到他的不悦,立刻噤声。
杞无忧冷冷道:“等你有机会被外教带训了再说吧。”
“说得好像外教已经教过你了一样……”王飞跃弱弱道。
杞无忧懒得再搭理他,转而冷静地想,在缆车上能打人吗?
作者有话说:
腥风血雨指的是,弟弟险些又要跟人打架,但是并没有真的动手……因为徐槐要回来了!

第38章 少做梦
平心而论,王飞跃这人还可以,算不上讨厌,除了嘴有点碎。他是从u池转项过来的,动作基础很好,体能上也有优势,目前在B队里的成绩是最拔尖的,日常训练中队友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会很积极地回答,还会时不时帮别人纠错。
他平时爱怎么嘴碎杞无忧管不着,但杞无忧不能接受别人说徐槐一个字的不好。
杞无忧向来不屑于掩饰情绪,所以直接把对这个话题的反感写在了脸上。王飞跃也不是傻子,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被他吃枪药似的怼了两三句,隐隐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就不再继续说这个了。
但心里难免有些犯嘀咕,平时也没见杞无忧对那些外教有过什么狂热崇拜的表现啊,怎么这么小气,连随便吐槽一下都不让,该不会是Ryan的深柜粉吧。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杞无忧回到宿舍洗完澡,都要准备睡觉了,瞥一眼手机,才注意到屏幕上有王飞跃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小王小王不慌不忙:无忧,睡了吗?】
【qiwuyo:1】
那边仿佛是在专门守着一样,立刻回复了。
【小王小王不慌不忙:我去找你!】
不一会儿,杞无忧就听见敲门声响起,起身去开了门。
他现在住的房间是单人宿舍。
小队员们离家训练,与亲人、朋友长期分离,内心普遍是比较孤独的,都怕落单,怕不合群,更何况单板滑雪本身就是一项需要有朋友一起玩的运动,这个年龄的小孩又都喜欢接触新鲜的人和事,所以大家初来时,得知有人会被分到单人宿舍,都在心里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成为那个落单的倒霉蛋。但杞无忧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被分到单人间刚好合了他的意。
门外,王飞跃笑容十分殷切。
“无忧,我们点了外卖你吃吗?”
他主动来示好,杞无忧也勉强给他个台阶下,客气道:“谢谢,我晚上不吃东西。”还是挺不给人面子地拒绝了。
王飞跃悄悄观察着杞无忧的脸色,见他已经不像下午在缆车上时态度那么差,心里也放松了些。
“还有事吗?”
只不过语气依然很冷淡,跟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那个,”王飞跃哽了下,讪讪地说,“无忧,我才知道你和Ryan认识啊?我下午说那话就是随便一说,不是针对他的意思……你别介意啊。”
杞无忧眉头一皱。
他不确定如果说两人认识的话是否对徐槐产生不好的影响,短暂思考片刻,干脆否认:“我不认识他。”
“进来说吧。”他说着,伸手大力一拽把王飞跃拉进了房间。
“不就说了句Ryan吗……”王飞跃手腕被杞无忧攥得有些发疼,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下关节,“我事先又不知道你俩认识,这么凶干哈,要不你干脆把我杀了得了。”
杞无忧倚在桌前,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认识。”
“可别蒙我啊,我都听钱杰说了,他说他在云顶训练的时候见过你俩一起滑雪。”
王飞跃不明白杞无忧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如果换作是他和Ryan认识,肯定会炫耀好久,恨不得满雪场宣传,让全世界都知道。
“谁?”杞无忧面色不善道。
少年眼神冷峻,漆黑的眸子直视着他,莫名让王飞跃感觉到一股寒意。
“钱杰!”他强装镇定,故作随意道,“就之前我们U池男队里的一哥啊,你不认识?”
“没听说过。”杞无忧冷声嗤笑。
女队和男队平时都在一起训练,女队里出色的运动员他倒是知道好几位,至于男子U池,他就只知道一个退出江湖多年的谭涟。
钱杰这个名字其实也有点耳熟,杞无忧认真回忆了下,联系到谭涟,
脑海中忽而闪现出了几幅他以前在平大集训队时队友们聚在一起闲聊讲八卦的场景,逐一串联起来。
他终于想起来了钱杰这号人。
平大集训队里也有从U池转项过来的队员,聊八卦时说过谭涟的坏话,说他见利忘义,很没担当,国家队不遗余力地培养了他这么多年,送他出国训练比赛,结果他一退役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据说是他狮子大开口和某个领导漫天要价谈薪水,结果谈崩了,关系闹得很僵。
队友们问他怎么知道这种“内幕”,他说是钱杰和他讲的。
钱杰十四岁时就被选拔进国家队,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他拿过一些国内赛事的奖项,还参加过世界杯,是一位成绩虽比不上女队,但大赛经验却相当丰富的老将。
他自称是谭涟的徒弟,十几岁的时候就被谭涟带着一起在雪场训练,所以知道不少关于谭涟的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集训队里人虽然就那么几个,但八卦总是像病毒一样流传得又快又广。
八卦流传广到什么程度呢,杞无忧之前在平行大回转集训队的时候,就听说过很多其他集训队里的八卦,甚至连冰上项目队里的那些“风云往事”都略有耳闻。
八卦似乎是人类的天性,没有人不爱吃瓜,讲八卦是队员们日常训练之余为数不多的乐趣。
哪个教练和哪个教练不合,整天勾心斗角,谁给谁穿过小鞋,男队和女队的谁谁谁在地下恋……都是一些很无聊又没营养的内容,杞无忧基本上听过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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