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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的土匪夫人来了(进亦忧)


由于请柬上埃德蒙的夫人叫汪永春,是位华人,所以水仙没有刻意画脸上的妆。
水仙挽着左离的胳膊,两人站在一处就像是寻常小夫妻一般,在一众前来贺寿的洋人中,不算显眼。
左离驻足门口,门口摆着两只摇首相望的石狮子,那是安王府的旧物,石狮子脖子脖子上系着刺目的大红花,口衔石球,呲着牙,像是嘲笑他这个旧主一样。
抬头看向门牌匾,由原来的“安王府”换成了如今的“大帅府”,那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更像是三把尖刀,直刺入他的心脏。
十六年他隐姓埋名,躲在暗处,午夜梦回,老王爷惨死的画面,老王爷那双惊恐呆滞的眼睛,还有额头上那个血窟窿,就像是禁锢着他的魔咒一样,挥之不去,不得解脱,折磨了他整整十六年。
水仙是见左离面色不是很好,出声提醒道,“左大哥,你没事吧?”
左离瞥向水仙,又望了“大帅府”那三个字一眼,对水仙道,“走吧!”
门口递交寿宴邀请函,两人顺利地混进了大帅府。
左离叮嘱了水仙几句让她先回去,他这边还有事情,不用等他。
前院在唱堂会,因此宾客大多集中在前院。
左离压低帽檐,隐匿了他那双凌厉又满是杀气的眸子,两片嘴唇紧紧地抿着,穿梭于宾客之间,寻找阎方的身影。
阎方算得上是海阳城的土皇帝,寿宴自当主位,左离抬眼望过去,主位空空,不见阎方踪迹,反而在一众宾客之间,瞧见了阎君山。
阎君山大喇喇地坐在主位侧边,嘴角微微挑起,眼皮下耷,身旁坐着一个大概三十多岁,模样颇为温和,穿着军装的男人。
男人好像正和阎君山说着什么,阎君山时不时点头回应几句。
左离身边有两个小声说阎君山闲话的,内容大多是一些风流韵事,花边消息,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表情猥琐,笑容yin荡,好像故事的主人是他们自己一样。
说着话,便转到阎君山身边坐着的男人身上。
“要不怎么说人家命好呢,清朝的时候的就是王爷,现在不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们比不了!”
清政府刚灭亡,晚清贵族虽没落,但尚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两人说起查白时的脸色恭敬了几分。
另一人低声说道,“你懂什么啊?那查白虽作为革命军的督军,负责监督严方,那是明面上的,阎方是什么人,能允许这么个人骑在自己头上,查白手里早就没什么权利了,留着他不过是给外面那些人做做样子,我可听说……”
“阎方来路不正!”
“怎么了?”
说话的人面带着一脸的得意相,好像知道的什么不得了的秘辛,“阎方的家底,都是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位安王爷留下的。”
之后的话便有些离谱,说什么阎方和安王爷同寝同食,关系暧昧,后来安王爷和阎方闹掰了,阎方恼羞成怒杀了安王爷。
左离斜了一眼那两个凑在一起传瞎话的,老王爷英灵在上,他们居然在背后编排老王爷,若不是有要事在身,真想一枪崩了他俩。
左离在前院未寻得阎方身影,便转身前往后院。
后院基本上没什么宾客,左离披着一张洋人皮,独自行走在后院,便显得有些突兀了。
迎面过来一对巡逻大兵,左离闪身推门躲进一房间。
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丝丝缕缕的青烟,香案上插着几只已燃一大半的香,显然是有人刚刚来这里祭奠,香的后面供奉一黑底烫金字牌位,上写着,“瓜尔佳查斥之灵位”
左离雕塑一般僵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灵牌上的那几个字,他的心不觉抽痛起来。
瓜尔佳是他族姓,查斥则是他阿玛的名号。
当初老王爷把阎方招为门客,并视他为知己,没想到竟被这道貌岸安的伪君子所杀,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阎方这个无耻之徒,居然供在奉老王爷的灵位,是想减轻自己的罪孽吗?
左离望着摆在香案上老王爷的灵位,双眸赤红,拳头紧握,眼中尽是滔天恨意。
今天他定要成全阎方,送他去九泉之下,让他当面向老王爷忏悔。
左离接连找了好几个房间均为发现阎方,正欲继续找一个房间的时候,忽听得一阵吵闹哭喊的声音。
“啊!!救命啊!”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左离心中顿觉不妙,立即循声跑去。
果不其然,在一处拐角,看到四个壮汉正围攻殴打一女子,左离垂眼便认出水仙那件米色连衣裙。
水仙此刻已经浑身满是血迹,连衣裙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狼狈而又虚弱地瑟缩着倒在地上。
水仙嘴角挂着血迹,透过那些人裤腿脚的缝隙,一双泪眼猝不及防地撞上左离的视线,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那嘴型分明在说“救我!”
水仙那可怜又无助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水仙是他的妹妹,他的家人,竟然被这群畜生如此对待,那一瞬间,愤怒的火苗瞬间燃遍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熊熊怒焰。
下一瞬,左离猛冲过去,揪住一壮汉后衣领,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壮汉头上,顺势一脚,踹出几步远。
左离的拳头又重又狠,壮汉有些发懵,一时没站稳脚跟,重重摔倒在地。
见自己人突然被打了,另外三个壮汉停止殴打水仙,把目标转到左离身上。
“我擦!”
“一个洋鬼子,竟然敢管我们师爷的事儿,活拧歪了吧!”
说话的是一个瘦子,嘴巴不干不净,看向左离的眼神带着明显的鄙夷,说着便朝左离冲了过来,左离一个鞭腿,踢到了瘦子侧颈上,顿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剩下的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朝左离攻击过去。
左离一个扫堂腿,将其中一人放到在地,从身上掏出匕首,朝心脏刺去,只听见一声惨叫,这人便断气了,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
最后一个身材肥胖的人,似乎是没料到左离会下狠手,举着拳头,脸色煞白,惶恐地盯着左离,僵站在原地。
“我看你他码是不想活了?”一声怒骂出现在身后,伴随着一种熟悉又令他头皮发麻的感觉。
左离顿住身形,缓缓转过头。
被他第一个打倒的壮汉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支枪,枪口正指着他的脑袋。

左离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枪,若是对枪,面前这人定不是他的对手。
这里虽然是后院,很少有人过来,但若是这枪声一响,定会招来很多人,说不定他这个洋人的身份还会有暴露的风险。
左离眸光闪过一丝狠历,匕首寒光在空中勾出一抹漂亮的弧度,紧接着“啊!”一声惨叫。
那大汉只觉眼前溅起几滴血迹,手腕便失了力道,霎时间腕部传来钻心的疼痛,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
枪被甩开的瞬间,抽搐的手指无意识地扣动了扳机,发出“砰”的一声枪响。
左离暗道:遭了!
这一声枪响,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大兵,转眼的功夫,便将几人团团围住,正在前院听堂会的阎君山一众人等,也紧随其后闻声赶来。
“干嘛呢?”
巡逻大兵自动分成两列,阎君山缓缓走出,左边站的是副官周海,右边是适才正同阎君山说话的查白。
“少帅!”巡逻大兵回道,今天可是阎方的寿宴,闹出这种事情,他们难辞其咎,只得有一说一,“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阎君山面色不悦,扫过围在中间的几人。
一死一伤,边上站着个傻不愣登吓破胆的,还有一个半死不死的躺在地上。
受伤的那大汉,阎君山认得,时常跟在师洪彩身边,是师洪彩的第一打手,好像叫什么阿四的。
阿四抬眼看阎君山,有气无力地说道,“少,少帅!”
阿四脸色煞白,额上凝淌着豆大的汗珠,一只手紧握另一只手的手臂,手腕无力下垂,指尖还滴着血滴,瞧着是手腕上的筋被人挑了,不远处横着一支枪,该是动枪的时候失手了。
阎君山视线转而停在唯一还算正常的“洋人”身上,阿四身手不算差,这人什么来路,阿四居然能着了他的道。
阎君山视线在左离身上上下打量,这人他没见过,但是总觉得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阎君山对身边周海耳语几句,周海点了下头离开。
左离半抱着安抚水仙,水仙的头附在他胸膛上,看样子就像是丈夫安慰妻子那般。
前些日子,差点被阎君山认出来,左离不敢大意,他低着头,侧过脸,承受阎君山投在自己身上那种带着明显审视的目光。
阎君山盯着左离看了一会儿,视线转回阿四身上,“怎么回事?”
阿四的手腕还滴淌着血,样子较刚才更显虚弱,下巴朝水仙扬了一下。
“这个臭娘们是我们师爷的前些日子刚娶的姨太太,我们哥几个不过是把她带回去。”
水仙听到这话,瑟缩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双手死死抓着左离的衣襟,就好像濒临溺毙的人,手中抓着的那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水仙呜咽着对左离说,“左大哥,不要丢下我!”
左离这才想起来,地上躺着的那个被他一刀毙命的瘦子,以及吓傻了的胖子,正是初遇水仙时,那一胖一瘦说水仙是师洪彩花五块大洋买的媳妇的那两人,真的是太不巧了。
左离轻轻拍了拍水仙的后背,“放心!没事的!”
阿四恶狠狠地瞪着左离,继续对众人道,“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洋鬼子,抽的哪门子邪疯,上来就把我们的人杀了,还……”
阿四的话还没说完,人群后响起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都在做什么?”
那声音透着骇人的气势,定是多年戎马磨砺出来的特有的杀伐之气,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间自动让开一条路,阎方缓缓出现在左离视线里,随阎方一起的还有师洪彩。
师洪彩一看,竟是自己的人出事了。适才瘦子跑过来告诉他,在帅府见到了他前段时间买的小老婆,便吩咐阿四带人把她抓回来,没想到竟然出了见了血,还是在阎方的寿宴上。
师洪彩瞥了一眼明显是凶手,外加撬了他的墙角的左离,那视线中带着明显的阴鸷与凶狠。
师洪彩视线转向阎方,面上带着深深地歉意,大致阐述前因,不断地对阎方笑着赔礼道歉。
见到阎方的那一刻,左离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呼吸好像顿住了。
每每午夜梦回,老王爷惨死的场面,他都会回想一遍阎方的这张脸,十几年不见,竟同记忆中的样子看起差不多,这一张人皮下面藏着一颗极其歹毒的心。
这些年偷了老王爷的命换来的苟安,看起来过得不错,害他父亲性命,谋他父亲家财的凶手,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积郁十六年的愤恨,如岩浆一般在他心底翻腾,望向阎方的眸子里带着浓重的恨意。
或许是从左离身上察觉到了敌意,抬起手掌示意师洪彩不必多说,阎方面色阴冷下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在左离脸上,似乎要盯出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紧张,空气中好像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就连围着看热闹的宾客,都察觉到了围绕在两人之间的低气压,一时间安静如斯,落针可闻。
阎方眯了眯眼睛,沉声问道,“你是谁?”
左离想撕下这层洋鬼子的伪装,告诉阎方,他是查斥的儿子,来送阎方上西天!
两支枪此刻就别在后腰上,只需要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阎方便能死于他的枪下。
他身体紧紧地绷着,或许是无意识收紧的手臂,碰到了水仙身上的伤,水仙难耐地“哼”了一声。左离立即松了些环着水仙的力道。
他已经失了杀阎方的先机,没了后路,如若是他只身前来,定会打出这一枪,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的下场,至少老王爷亡灵泉下有知,大仇得报,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但此时他不是一个人,水仙是他带来的,他不能让水仙趟这趟浑水,日后安顿好水仙,再行谋划刺杀阎方之事。
阎方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他是谁?”
他是埃德蒙,他是秃顶子左家寨土匪左离,是惨死于他手的瓜尔佳查斥的儿子瓜尔佳离柏,无论哪一个身份,此时,他都无法说出口。
即便是他此时披着洋人皮,埃德蒙的身份更符合他,可他不会那些叽里呱啦的鸟语,一开口准露馅。
身边围着十几个枪口正对准他的巡逻大兵,眼下的形式,实在是不妙。
左离心中那种腾腾杀意瞬间减半,眸中依然带着恨意,他和阎方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未削减半分。
就在这时,周海去而复返,附耳对阎君山说了什么,阎君山眸色暗了暗,视线在左离和水仙之间徘徊,最后定格在左离脸上,漆黑的如墨的眸子划过一丝恼怒,以及难以察觉到的失落和委屈。

第二十四章 陌生人的关系
阎君山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越握越紧,青筋暴起,浑然未觉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肉里,默然半晌,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
阎君山紧紧瞪着左离,话是对阎方说的“他是埃德蒙!”
话音落地,紧张的气氛瞬间瓦解。
左离一脸不明不明所以地看着阎君山。
左离这张脸可是水仙画的,打死他都不相信埃德蒙就长成这个样子。
……还是说阎君山已经认出了他,此时,在替他解围?
左离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他是土匪,阎君山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不管阎君山出于什么目的,有阎君山出面证实他的身份,他和水仙应该暂时安全。
果不其然,阎方敛起一身阴翳,忽然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转身对阎君山说,“告诉你这这个洋同学,来者是客,以前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
阎君山在法兰西留学的时候,同埃德蒙调侃过自家老爷子脾气不好,是个老顽固,埃德蒙也是个嘴巴大的,惯会添油加醋,逢人便说阎君山有暴君怪物父亲。
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回了大洋彼岸的阎方耳朵里,阎方是什么人,怎会允许别人在他儿子面前这么说他,浑然不知着话茬可是从他儿子口中传出去的。
于是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特意派人远渡重洋,收拾了一顿大嘴巴埃德蒙,从此互相不认识的两个人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
阎方拍了一把阎君山的肩膀,低声说道,“剩下的事,你来处理!”
阎方走后,阎君山目光怔怔地盯着左离,周海极尽本职,带领巡逻大兵驱散看热闹的宾客。
“宴席马上开始,烦请各位贵宾,前往前院就席!”
左离抱起水仙,跟随众人离开。
阿四见自己拼了一根手筋要带走的人,就那么容易地被左离带走,况且这洋人还杀死了他兄弟,怎能这么不了了之。
“师爷?!”阿四眼神急切瞄向自家主子师洪彩,希望师洪彩能替他讨还公道。
师洪彩回瞪了一眼阿四,那阎家父子明显是在偏袒那个洋鬼子,他的人死在了这里,那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他们自己倒霉。
阎家父子没有怪罪,已经算是侥幸,他又怎么会没有那个眼色,去要求阎君山留下那个洋鬼子,给那几个废物偿命,只能盼望阎君山高台贵手不要为难阿四才对。
至于他花五块大洋买的那个婊子,就当做是送给那个洋鬼子了,暂且先忍下一时,早晚要让这对痴男怨女付血的代价。
水仙伤的很重,小猫一样蜷缩在左离怀里,需要尽快得到医治,左离抱着水仙径直走出王府大门。
“埃德蒙!”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左离脚步顿了一下,他听出了阎君山的声音。
好像从他把阎君山绑上左家寨的那天起,他和阎君山之间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总是把他和阎君山拧巴在一起。
他和阎君山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这种强行拧在一起的感觉,令左离心里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恐惧。
即便今天阎君山帮他解了围,算是帮他一个大忙,但这不代表,他会对阎君山感恩戴德,阎君山也休想拿这个挟恩图报。
左离装作没听到,抱着水仙继续往前走。
“左离!”
阎君山的这一声“左离”中,明显染着急切的怒意。
阎君山果然是认出了他,左离停下脚步,回头,带着明显的警惕和疏离的眼神看着阎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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