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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爸爸(柳三闲)


而苏骆本人,却还在计较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不起,”韩枞叹气道,“创业前几年,不是很顺利,我需要借助一些人的力量,所以……”
顿了顿,韩枞坦坦荡荡地说:“我对文小姐的确是有好感,所以才会和她一起吃饭,陪她散心旅游。一般情况下,吃饭逛街,只有我跟她两个人,至于旅行这种具有某种含义的活动,我都会喊上陈彦明,她也会带上闺蜜。我和陈彦明一间房,她和闺蜜一间。”
“但是被媒体断章取义,说我们……”韩枞无奈地笑了笑,“就变成你听到的那种情况了。”
苏骆垂下眼睛,用很轻的声音说:“你不用解释,发生过也没有关系……我不会觉得你很随便、对女孩子不负责任,成年人,做这种事,很正常。”
“只要你戴、戴那个,不要让女孩子怀孕。”
韩枞要气笑了,捏住苏骆下巴,沉声道:“我,韩枞,从未有过性行为。今天以前。”
其实这个话题有点尴尬,尤其对自己的爱人说自己是个处/男,更有些奇怪,但是韩枞太了解苏骆了,知道他虽不至于有感情洁癖,但势必曾误会过韩枞和别人在谈恋爱,甚至脑补韩枞和这样那样的人深入交流过,也许为此伤心难过,一个人哭了很久。
念及此处,韩枞心脏像被针扎过,细密的痛楚泛出来。
他碰了碰苏骆的耳朵,语速飞快地再一次强调“我只和你上过床”,严肃道,“不要总想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我以前满脑子都是赚钱、工作,根本就没想过情爱之事。不过很幸运,准备想的时候,就碰到你了。”韩枞一边说着,伸手把苏骆抱下来,而后,用湿纸巾擦拭皮质座椅上苏骆留下的东西,一边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你得对我负责。”
没听到苏骆的声音,韩枞停下动作,转头看他:“把我吃干抹净了,就不想对我负责任了啊?”露出难过的表情,指控苏骆,“我没想到,你是为了和我上床,才答应跟我在一起的。”
苏骆好像被吓到了,立刻摇头:“不是,我不是的,”他走近两步,犹豫了下,拉住韩枞衣服,小声说,“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韩枞心软得一塌糊涂,想跟他说我是逗你的,但还是忍住了,装模作样地说:“我不信,你就是馋我身子!”
说罢,将变脏了的湿纸巾扔进迷你垃圾桶里,语气低沉地说“上车吧”,绕到驾驶室那边去,嘴角平直,一副不想和渣男多说话的样子。
苏骆站在车子旁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韩枞。在韩枞快要投降、想说算了的时候,才动了动身体,绕过车头,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
韩枞开门的同时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打算“招供”并道歉,然而下一瞬,他听见苏骆说:“我……会负责。”
韩枞怔住半晌,确认:“不许反悔。”
“嗯,”苏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苏骆会对韩枞负责。不反悔。”
韩枞很是高兴,抱住苏骆的腰,跟他说自己的计划:“陈欣离开之后,我们就去国外领证,再回国办婚礼,然后去领养一个女孩儿。“
不等苏骆说话,又自顾自道:“要先办理意定监护人关系。”
“就是这样——”韩枞指指自己,又指指苏骆,“——对我负责的流程。”
他点开手机里的录音软件,播放他刚刚录下来的,苏骆磕磕绊绊地说完的那句有关于他会负责任的话。
“你自己说的。成年人不能耍赖。”韩枞说着,把苏骆的手放进自己掌心。
“手好小。”他轻捏住苏骆指尖,评价“好漂亮”,趁苏骆还在神游,从扶手箱中拿出一卷皮尺,量了量苏骆无名指的指根大小。
做完这些,韩枞将皮尺放进口袋,隔着西装面料抓住它,仿佛抓住了幸福和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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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XP是纯情攻,以及,攻给受口。

到了商场地下停车场,韩枞把车停稳,和苏骆一起下车,去乘坐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韩枞便站得离苏骆很近,手臂紧挨着苏骆,像在索要关注,也像在寻求安定。
苏骆抬起头和他对视,在看到韩枞看着自己的眼神时,心中的焦躁与不安,逐渐消失。
如果要苏骆来说,他会认为,韩枞是这个世上最英俊最温柔的人,他赋予苏骆足够多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恰到好处地表达爱意,不让害怕走出自己领地的苏骆感到不适。
因此苏骆相信,韩枞的的确确是爱着他的。同时也在无条件、无缘由地信任着苏骆。(包括他的口头承诺。)
可能是太晚了,也可能是好运降临,上到一楼,居然没有人进来,苏骆莫名感到放松,很轻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韩枞开口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苏骆没反应过来,疑惑地“啊”了一声,不解道:“什么?”
韩枞看着苏骆的脸,说“没什么”,倾身压下来,很重地亲了一下苏骆的唇角,心情很好地说“我今天特别高兴”,仿佛他什么疑问都没有。
不多会儿,电梯到达商场顶楼,韩枞让苏骆稍等自己一会儿,走去洗手间,苏骆站在冷气充足的影院休息厅里,想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抬脚跟了过去。
看见苏骆进来,韩枞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神情严肃地看了一眼大门外面,然后把隔间门全都打开,确认洗手间里除了他和苏骆之外,空无一人,才说:“好了。”
其实苏骆并没有完全理清头绪,但他不想再瞒着韩枞,便遵循本能,告诉他:“苏婷,就是苏妍的小姑姑、陈彦明的小姨,她是被人强奸,才怀孕的。”
韩枞微微皱眉,说嗯,让苏骆继续说。
“上学时候,学校规定,成绩倒数三十名,要抓阄,去冯老师那里补课……其实,就是去被……”
韩枞心中一震,嘴巴张了张,却难以发出声音。
“尤继姚……我和苏婷共同的朋友,他家里出事,成绩严重下滑,然后被抽中,苏婷……苏婷早就察觉不对,骗他,代替他去了,”苏骆的声音有些不稳,他攥紧了衣服下摆,很慢地说,“后来,那个人威胁她,说她要是说出去的话,就让苏婷爸爸当不成老师,让她妈妈丢工作,还说,报警也没有用,那些人,不会相信她。”
“苏婷聪明,也很勇敢,她没有被吓到,”苏骆说起这些事情,逻辑上有些颠三倒四,但他知道韩枞能够明白,便没有刻意调整自己的状态,“但是,那个人,太坏了,她斗不过。”
“后来,妈妈生病,离开了,我心情很差,没有照看好苏婷,没多久,她就自/杀了。”
韩枞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有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由远处传来,他便压低声音,快速道“回头再说”,转过去洗手,好像跟苏骆只是在碰巧在洗手间遇到的熟人,解决完需求,便和他一起走出去。
等了没多久,电影便放映结束了,韩枞站起来,和苏骆走到IMAX影厅出口处,等待嘉嘉和姜晓出来,这时韩枞的手机又响了,韩枞拿出来看了一眼,接听起来。
嘉嘉恰巧从里面走出来,看见韩枞,大喊了声“韩叔叔”飞奔向韩枞。
电话那边的周书羽愣了一下,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哥哥。
韩枞单手把嘉嘉抱起来,否认被打扰的说法,但也不是很有聊天欲望,问他:“什么事?”
“你不是要上补习班么?这个时间应该睡觉了。”韩枞补充。
“我在车上,”周书羽答非所问地说,“我想去你……男朋友那里,向他们道歉。”
韩枞皱眉:“你查我?”
“我没有,”周书羽立刻否认,解释说,“我在网上看到你们在超市买东西的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我能认出来,是你和他。”
韩枞没说话,抱着嘉嘉往电梯方向走,沉吟了下,对周书羽说:“你现在原路返回,我明天早上去找你。”又在周书羽开口说话前,语气强硬道,“不听我的,就和你妈去国外。”
周书羽好像是哭了,鼻音很重地说“我听哥哥的”,说“你明天几点过来啊哥哥?”,不等韩枞回答,又问“哥哥可以和我一起吃早餐吗?”
韩枞被他口中的“哥哥”弄得心烦意乱,说“八点”快速挂了电话,往后看了一眼苏骆,用眼神告诉他,自己很好,别乱想。
嘉嘉大概是困了,向韩枞简单了解了一下电话那边的人的基本信息,便打起哈欠,趴在韩枞肩膀上睡了过去。
电梯下行时,韩枞看着苏骆的侧脸,脑中循环四个字——多事之秋,难得地感到焦躁,想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解决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苏骆出国领证,结婚。
苏骆坚持要和韩枞一起去绿湖小区,拜托姜晓,照顾好嘉嘉,姜晓翻了个白眼,嘟哝“我特么这是回来给你看儿子来了?”摆手让他离开。
开车到绿湖小区只要十来分钟,车子行驶途中,苏骆收到了一封由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电子邮件。
苏骆握着手机,感到焦灼与挣扎。
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几分钟,苏骆听见安全带卡扣被按开的声音,紧接着,他的脸被韩枞碰到,韩枞很轻地告诉他:“别怕。”
事实上,苏骆并不怕那个坏人,他只是不能够接受韩枞被此事牵连、被伤害,所以在此之前,他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而现在,担忧恐惧仍旧存在,只是和苏骆本人担心的还未曾发生的事情相比,韩枞的爱,是苏骆更需要的,更想要汲取的营养,和能量。
大概是被盯着看的时间太久,韩枞好像有些情动了,忍不住凑上来,吻住了苏骆的嘴唇。
苏骆心跳变得很快,脸也热了起来,脑中闪过一小时前,两人在昏暗的酒店房间,大而柔软的床上,做过的那些迷乱的事。
两人接了半分钟的湿吻,韩枞终于放开苏骆,离开他嘴唇少许,用微微沙哑的声音问:“在想什么?”
不等苏骆回答,他又再一次含住苏骆嘴唇,含糊地说:“不想出去了。”像小孩儿一样,黏黏乎乎地跟苏骆撒娇。
苏骆既感到心软也很是心动,想要纵容韩枞,和他一直待在静谧舒适的车子里,但是韩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苏骆设想的安全区因此被打破。
而韩枞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无比贪恋地吮吸着苏骆的唇舌。
苏骆被韩枞亲得手脚发软,很轻地推了他一下,提醒:“可能是勇哥。”
韩枞依依不舍地离开苏骆的嘴唇,说“嗯”,但并没有看手机,而是将手放在苏骆后背上,要求苏骆贴紧他,然后把脸埋进苏骆颈窝,有些孩子气的抱怨:“没有手机就好了。”
苏骆觉得他这样有点可爱,也很好笑,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说:“那我们就不会再遇到了。”
韩枞顿了顿,说“也是”,抬起脸,亲了亲苏骆的脸,心情变得好了起来,给勇哥回电,说自己在楼下了,让他稍等。
挂断电话,韩枞和苏骆一起下车,走到一棵香樟树下时,苏骆拉了韩枞一下,说“韩枞”,停下来,看着他。
韩枞嗯了声,也望向他。
对视时,苏骆有种要缺氧的错觉,不知是感冒着凉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失败了就再也见不到韩枞了的事情,感到愈发脑袋发沉。
他抓住韩枞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说那些,是没有证据,说了也没用。”
韩枞很轻地嗯了一声,说他明白,和“我没有怪你不告诉我”,握住苏骆的手,和他一起去搭乘电梯。
电梯很快就到了,他们一起走了进去。韩枞按下自己住的楼层按钮后,一言不发地盯着虚空。
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变换着,苏骆一时间千头万绪,他很想要韩枞开口说点什么,或者只是转过脸看看他,对他笑一下,都可以。
苏骆觉得自己很没有用,连想要让韩枞稍微高兴一点,都做不到,甚至自私地将希望寄托在情绪很差的韩枞本人身上。
不一会儿,电梯在10楼停了下来,有一对中年夫妻走进来,很自来熟地打招呼,说他们要去楼上弟弟家串门,问“你们住几楼”,表示有幸成为邻居,以后可以常走动。
苏骆不太习惯跟陌生人聊天,求助地伸出手,拉了一下韩枞的衣服。
韩枞终于不再面无表情。他仿佛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慢慢转头,看向苏骆。
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韩枞安抚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和夫妻二人攀谈起来。
绿湖小区是城西区最拿得出手的“作品”,设计风格较为现代化,只不过竣工不久,厢壁镜面还蒙着防护薄膜,苏骆站在韩枞右手边,和里面模糊的自己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何,越发感到不安。
私家侦探的名字叫做刘先勇,曾是一位维和军人,在一次维和行动中,双腿被炸成碎片,右边眼睛也受了伤,捡回一条命后,刘先勇摘下了勋章,戴起了假肢,干起私家侦探的工作。
替宫先生处理了几桩足以撼动集团根基的丑闻之后,勇哥便一直游走在边缘地带,替一些没钱没背景的受害人家属搜集证据,借助宫先生的力量,帮助他们伸张正义。
有宫先生这个靠山,再加上勇哥本人的实力,即便知道勇哥在做的事情对他们不利,一些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胡思乱想中,电梯停了下来,提示已到达26楼,苏骆抬头看了一眼楼层显示屏,准备往外走,手忽然被握住了。
苏骆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韩枞便大大方方地和那对表情震惊的夫妻说再见,牵着他走出轿厢。
绿湖小区的楼层结构设计合理,格局舒适,廊道宽敞大气,莹白色的灯光自头顶上方投下来,苏骆盯着擦洗得几乎能照见人脸的瓷砖地板,看着自己和韩枞握在一起的手、时而重叠的身影,忽而十分的渴望安定,心中同时升起不该有的,关于和韩枞结婚、领养一个女儿、一家四口平静生活的向往。
但在看到勇哥带来的照片——他看见照片里的男人时,顿时手脚冰凉,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再也没办法想别的。

勇哥约莫四十岁左右,个子很高,留着贴头皮的寸头,后背挺直地站在韩枞房子的大门旁边。
他恰好站在一枚射灯下,高大身躯将暖白色的光挡去大半。
看见走向他的韩枞和苏骆,他立刻将眼神中的防备和凌厉收起来,然后调整了下站姿,冲二人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不知是勇哥气场太强,给了苏骆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压迫感,还是因为他的出现,意味着那些苏骆不愿回想的往事将会再次被连根拔出,总之,越朝他走近,苏骆越是感到紧张,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服下摆。
韩枞一开始并未察觉,和勇哥简单寒暄过后,向他介绍起苏骆:“我爱人,苏骆。”
苏骆怔住,仰起脸看向韩枞。
韩枞神情微顿,稍有迟疑地问:“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苏骆在心里说没有不喜欢,其实是很喜欢的,但由于不想在韩枞之外的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会讲话的秘密,便就看着他摇摇头,表示“没关系都可以”,但韩枞可能是误会了,碰了碰苏骆的脸,说“好吧“,将“爱人”换成了“男朋友”。
而后对苏骆说:“勇哥,宫先生的心腹。”
在苏骆面前过分小心了的韩枞,让苏骆感到愧疚和心疼,同时懊恼自己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便很努力地将心中的胆小鬼驱赶出去,壮起胆子和勇哥握了手,鞠躬问好。
勇哥起先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按照正常的社交礼仪,对苏骆露出个淡淡的笑,然后松手,站在一旁,而在韩枞转身开门时,他忽然靠近少许,冲苏骆做了一串手语。
等明白勇哥说的是什么之后,苏骆瞬间怔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和“他会告诉韩枞我其实是个骗子吗”在苏骆心中来回切换,苏骆感到十分的煎熬,害怕走进房子里去,面对自己的将会是韩枞的质问,又或许,韩枞会因为苏骆并不那么纯粹、善良,而感到被骗,伤心之下,提出和苏骆分开,不再和自己见面。
恍惚中,苏骆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看见韩枞站在他很近的地方,眼神中带有苏骆常常会见到的、面对苏骆才会有的温柔、担忧,以及浓烈的爱意。
苏骆心酸得想哭,害怕自己才获得的幸福一转眼便消失。(更不希望韩枞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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