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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臣(归来山)


男人没说话,他走近了些许,血腥气从不远处飘过来,时叶声眉心蹙了蹙,既讨厌血腥气,又不喜欢陌生人的接近,声音大了一点,阻止对方进一步靠近:“站那别动。”
楚城寒只能停下了脚步,他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朝堂和战场上一向游刃有余的男人在面对这样的时叶声时总是手足无措,甚至会恨自己无知无能。
时叶声没等到楚城寒回来,他心情有些低落,也不想同外人交涉,他知道楚城寒很忙,不可能总是将时间放在照顾自己身上,楚城寒或许担心他一人醒来太过无聊,所以才找了别人来陪自己。
但他什么都不想要,伤口太痛了,痛得他总是会冒出死亡的念头,偶尔觉得或许死去之后便不会再那么痛,但很快又将这样的念头抛之脑后。
他不想社交,不想喝药,他只想要楚城寒。
时叶声痛得脑袋嗡嗡直响,很快又没了力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屏风下的男人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他一句话没说,时叶声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响起来,与自己的心跳声趋同,逐渐远去消失在殿中。
他这才像松了口气般放松了紧绷的情绪,胸腔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感到恍若正在经历死亡。
可是人若是死了,没了知觉,大概就不会疼了。
时叶声还记得刚穿来的那个晚上,系统说他死于高空坠物,他没有印象了,也不记得,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痛苦。
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会叫人太过痛苦,所以没有印象了。
时叶声脑袋一阵懵,抬手碰了碰胸前阵痛的地方,碰到了满手的血。
为什么会那么疼。
他满脸泪痕,疼到连呼吸都困难到了极点,徒劳张着口剧烈喘息,胸腔起伏着,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失神了一段时间,在清醒过来的时候,楚城寒已经回到他身边了,正喘着粗气虚惊一场般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抓着簪子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楚城寒……”时叶声喃喃喊他,“我好痛。”
作者有话说:
我也好痛!下周四门考试杀了我吧!
《被期末考强制爱的那段时日》
明天见!(咬牙切齿)

第54章 你要走了吗?
久病不治,怀里的人身形消瘦,楚城寒抱着时叶声,甚至不敢用力,像是轻易就会碎掉。
时叶声大约是痛极了,身体不住颤抖着,泪水浸湿了楚城寒的衣衫,凉意顺着皮肤攀爬而上,直直冻往心底。
肢体开始痉挛,时叶声陷入休克,黑沉甜腻的梦境席卷而来,将他溺毙在温柔幻境之中。
梦中的世界无比真实,他忘记了死前所经历的一切,也忘记了在大燕所经历过的所有。
小三花在脚边缠着他打转,时叶声弯身将猫抱起来,眉眼弯弯向着红绿灯对面跑去,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问:“等了多久?”
“打针的时候一直在挣扎,给医生折磨了好长时间......猫包呢?”
时叶声将小三花装进猫包里,抱着包往家走,转过弯去便碰到楼下的爷爷,有些腼腆地向长辈问好。
楼下的爷爷先前生病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直到时叶声高考结束之后才回家,两个人许久没有见过面了,老人喜欢唠叨,同时叶声聊了好一会儿,见猫包里小猫饿得喵喵叫,这才将人放走。
时叶声对着老人说再见,没等抬步要走,忽然又听爷爷喊他:“小时啊。”
“一个人也好好照顾自己。”
他应声回过头,梦境瞬时如同镜面一般碎裂崩塌,又一次陷入黑暗之中,只听得老人的声音依然徘徊回荡在空间中,一声又一声,直到逐渐削弱散去。
时叶声像是呛水一般猛然清醒过来,怔怔望着天旋地转的世界,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一个人......”他唇瓣动了动,喃喃无声重复道,“一个人。”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分明身侧还有人陪伴他,为什么那个时候身边所有人都认定了只有他一个人,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不是还有......
还有谁,不记得了,那是谁?
胸口好疼,时叶声蜷缩着身体,麻木望着摇晃的床幔出神,直到眼前景物清晰起来,这才忍着疼痛坐直了身子,呆呆在榻边坐了很久。
好陌生的地方,连这具身体都开始让他感到陌生,或许是搞错了什么,时叶声记得自己魂穿到小皇帝身上,顶替了对方的存在,所以现在世界开始报复他,周围所有的人和物都变成了假的,直到将整个世界完全替换。
连他自己都是假的,时叶声感觉身体很累,或许不仅仅是身体,疲惫的感觉无声无息如同潮涌一般将他寸寸淹没,他想去一个安全的,真实的环境里,不想再活在世界的欺骗之中。
可是楚城寒还在这里,他不舍得,他不想放手。
胸前的伤口还在流血,没有一刻停息过,他能感觉到生命也在跟着血液一起飞速流逝,却无力作出阻止。
离开这里便能活着,他想活着,可一旦选择了,必定要和楚城寒分开。
到那个时候,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便不仅仅只有系统和任务了,而是时间和生死。
他只能从史书上的字字句句里逐一寻找爱人的踪影。
时叶声痛苦地喘息着,逼迫自己将这样的想法忘掉,可是身体实在太痛,总是提醒着他死亡将近,迟早要做出决断。
他耳边嗡嗡直响,理智丢失,衣衫被冷汗浸湿,只能无助地张着口大口呼吸,却更恐惧叫人进来。
在榻上蜷缩了一会儿,楚城寒下朝回到甘露殿,时叶声恍恍惚惚瞧见一个陌生人影进到殿中,勉强拾起力气道:“出去。”
楚城寒人影脚步一顿,没再继续前进,却也没离开,时叶声不想与外人过多交涉,他又吐出两口气,艰难道:“出去,外人不许进来。”
“是我,小时,”男人犹豫片刻还是近前来,“你仔细瞧瞧。”
时叶声抬起眸来,苍白面上沾着汗水和泪珠,睫羽被打湿,看起来有些脆弱易折,他只瞧了一眼,很快又痛苦地垂下脑袋,声音沙哑,却又无比冷漠,“我不认识你,滚出去,别来吵我。”
楚城寒这才惊觉他或许是爱着自己的,时叶声在这个世上的朋友不多,放在心上的人也不多,对着不算相熟的人总是缺少耐心,看起来冷冷淡淡没什么兴趣。
从前不曾发觉,一旦这份冷漠面向了自己,便会变得十足清晰。
楚城寒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情,他该庆幸时叶声爱着自己,又觉得无力悲哀。
殿中安静了一会儿,没多久脚步声又一次响起来,退出了甘露殿。
时叶声睡了几个时辰,惺忪着睡眼再醒过来时天色已晚,许是有人进到殿中过,留了一盏烛灯,不明不暗地照亮着榻边方寸小地。
时叶声动了动身子,伤口疼得厉害,唇瓣被咬得发白,他眼前一片模糊发白,半晌没能清醒,直到剧烈痛意稍稍减弱了一些才再一次睁开眼。
到现在身体已经被痛感笼罩,他说不上来自己究竟饿不饿,又或者有没有别的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累很疼。
殿外人来人往,他坐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没等到楚城寒回来。
时叶声知道如今刚刚经历过权利的更迭,楚城寒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夜里为了照顾自己也时常不闭眼,他总是会从对方身上看到难掩的疲惫,却没办法去劝阻。
最近约莫是太忙了,怎会到此时都不见回来,连张雅都不见人影。
时叶声心情有些低落,看久了那些来来往往的马赛克又觉得头晕,勉力撑起身子来将窗户阖严,并未注意到窗外一直站在榕树下的男人。
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看其他人了,他好累,连想事情的力气都已经淡了,整日整日躺在榻上发愣。
又过了两日,楚城寒还没来找他。
时叶声在榻上昏睡了整日整夜,每每醒来都见不到想见的人,只有几个下人进到殿中给他送饭和药,时叶声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喝药,他将人打发出去,恹恹地坐在榻边望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每当陷入沉眠的时候都会被拽入梦境,记忆杂乱无章地在脑海里纠缠不清,扰得他夜夜难眠。
时叶声闭了闭眼,没什么力气去将那些记忆整理清楚,只记得高三那年他因为车祸失去了母亲,之后一直一个人生活,但也算不上太难熬。
他到这个时候才隐约怀疑自己或许做错了决定,总还记得还有人在等他,并非独自一人存活于世。
那个人是谁?同桌吗?还是什么远方的亲戚?
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亲戚了,只依稀记得那个人很重要,他们一起捡到了小三花,然后,他把小三花养大了。
初夏的夜色静谧,月光自窗沿钻进来,落在他膝上,被他接在指尖,虚幻缥缈的,如同这个世间一样无法给予他足够的真实感。
时叶声闭了闭眼,敛去眸中的不安和失落,慢吞吞躺回榻上去了。
楚城寒会趁着夜间他睡着的时候进到殿中来,其实白日也会来,但时叶声不认人,有时候还会问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楚城寒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直等着时叶声恢复正常,却只发现对方病症越来越严重,某一夜疼醒时他怔怔望着镜子,而后转过头来问他自己是谁。
倒不像是单纯的失忆,更像是不认识视线所及的皮囊了。
楚城寒垂眸望着榻上睡梦中依然不算安生的人,轻轻拂去他额上冷汗,拨去黏在脸颊上的碎发,俯身吻他。
又过了几日,楚城寒发觉事态越发严重,时叶声恋上了酗酒,伤口实在太痛,他需要不断麻痹自己的各种感官,来以此逃避痛感。
每每从朝上回到甘露殿时时叶声一直都处于醉酒的状态,神志不清趴在桌案上,酒盏倾倒,弄湿了衣袖和桌面。
楚城寒沉默将他抱起来放回榻上,替他换了衣衫,用温水擦过身体。
胸口的伤尚且在流血,伤势落在白皙皮肤上愈发狰狞可怖,鲜红血液刺痛了他的眼睛,楚城寒不敢多看,只将血渍擦干净,没过多久便又一次溢出来。
时叶声感到了痛意,迷迷糊糊闷哼一声,楚城寒低声哄道:“小时乖,睡吧。”
“叔叔,”他嘀咕道,“明天还要......上课......”
“嗯。”
“想吃你做的菜。”
楚城寒亲亲他的额头,低声应道:“好,明日给你做,睡吧。”
时叶声面上浮起一点笑意,彻底昏睡过去。
楚城寒第二日便没去上朝,他是这个世间的气运之子,世界对他有着偏爱,朝上的事情解决起来要比时叶声想象中快很多,并非是因为太过忙碌操劳才不来找他。
是他自己不知道楚城寒一直在自己身边,成日浑浑噩噩,已经很难有清醒的时候了。
楚城寒很担心时叶声会因为长久未亲近和相处而不再爱他,他早该知道对方是那样一个情绪不爱外显的人,以至于当局者迷一直不曾看清过对方的情谊。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对方给自己的足够多的偏爱,却是在这份情感已经收起不再属于自己的时候。
不安与慌乱萦绕在心头,楚城寒整夜未眠,坐在榻边借着月光看时叶声的面庞,直到天色熹微才稍稍阖眼了片刻,像是看一眼便少一眼。
巳时一过他便又醒了,时叶声喝过酒之后夜里其实很少会醒,但楚城寒还是轻手轻脚将换下来的衣物抱在怀里,轻声退出了寝殿,去给时叶声做饭。
刚认识的时候时叶声大概是想刁难他,叫自己去给他做饭,楚城寒那时没感到太多侮辱性的语气,只觉得这人单纯得可爱,连如何欺辱一个人都不懂。
楚城寒轻轻笑了一下,很快又敛去了笑意,垂眸望着锅里的食材,迟迟没能将铲子拿起来,像是丢掉了所有的力气。
他只站了一会儿,很快又回过神,身体动了动,没等握住锅铲,张雅忽然急匆匆撞开了小厨房的木门,惊慌失措道:“王爷,药房的毒丢了两瓶。”
楚城寒心跳一滞,失手打翻了碗。
时叶声已经醒了,怔怔趴在桌上把玩手中小巧的酒盅,面庞因为醉酒而微红。
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走马观花般地回忆着自己同楚城寒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些关于欺骗与利用、强取豪夺的爱情和从来没有付诸于口的情感,在这一刻变得虚幻又意外地真实。
时叶声手脚虚浮无力,抓不住的酒盏怦然滚落在地。
他脑袋晕了一下,温热的血顺着唇齿往外溢,缓缓划过下巴落到衣襟上。
他忽然想,好像和楚城寒纠缠了那么久,到最后一句准确的回应都没有给过对方。
世界悄无声息地被陌生的灵魂所替代,连自己都是顶替了原主的孤魂野鬼。
他已经没资格再用着别人的皮囊说一个爱字了,也不会再将自己的情谊告知于一个冒名顶替的外人。
他要等楚城寒回来,然后离开这个只会让他疼痛的世界。
殿门“砰”地被撞开,楚城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神色慌乱,喘着粗气望着时叶声,声线颤抖着,问:“你要走了吗?”
相距太远,他没办法从楚城寒脸上看到太过仔细的神情,只觉得他好像有些难过。
时叶声又晕了一下,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起了身,晕乎乎又跌跌撞撞向着楚城寒走过去。
楚城寒双手还在发颤,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猛烈地撞击着胸膛。
脑子里嗡嗡直响,反反复复地想,时叶声要走了。
身躯死去,灵魂重归自由,自此将所有的过去和现在抛却在这里。
即将远去的爱人钻进他怀中,踮着脚尖,平素冷静又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挂着清浅温和的笑意,轻轻地、眷恋地吻了他的唇瓣。
而后,所有呼吸和心跳在一瞬间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剧组拍完戏散伙)(两个主演异地恋濒临分手)
楚城寒:你要走了吗?我开车送你
时叶声:好哦
(上车)
楚城寒:要去哪,机场还是高铁站
时叶声:码头
楚城寒(踩刹车):你要走水路?你不怕自己晕船吗?不怕轻舟撞大冰山吗?不怕水路漫长路上生病吗?
时叶声:我又没说要坐船
楚城寒:那你去做什么,接老情人?送老情人?还是你前男友轻舟撞大冰山游过太平洋回来找你复合了!
时叶声(平静):我打算去码头整点薯条
楚城寒:……?
时叶声:疯狂星期四,怎么,你也要去吗?
明天见!晚安~

葬礼办得简单,没按皇室的规矩来,也没请太多的人。
张雅给时叶声烧纸,灵堂里没点烛灯,只有火光明明灭灭,她将纸钱放进火盆里,抬头时才瞧见楚城寒正站在窗下安静望着外头的榕树,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雅与时叶声不算太过亲近,只是照拂过一段时日,觉得可惜,她更关心楚城寒的状态,原以为他会颓败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平静成这样,像是死去的不过一个外人。
她觉得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下意识张口道:“王爷不给陛下烧纸么?”
“用不着,”他低头卷着指尖的纸钱,把玩了一会儿又失了兴趣,顺手将其扔进火盆里,“终归他也拿不到。”
张雅满面疑惑望着他,她只是来祭拜一下时叶声,烧完纸便走了,临走前担心楚城寒心中不适,又多嘴提醒了一句:“王爷前段时日休息不好,还是少操劳过度。”
“嗯。”
见他情绪恹恹不欲多说,张雅也没了话讲,退出灵堂顺手合上了门。
鲁卫迎上来勾她的手:“怎么说,是不是要死不活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哪有那么夸张,”张雅屈指蹭了蹭面颊,想不清楚了,“或许爱得还不够,难过一阵儿便好了,不必在意他。”
爱得还不够的男人已经掀开了棺材盖。
棺中人面上一片死气,神情倒是安详平和,看起来死前算不上太痛苦。
楚城寒视线短暂停留在对方脸上,很快便转移开,落在他颈间的伤痕之上。
伤疤绕了脖颈整圈,有些狰狞,楚城寒漠然俯身抓住了棺中人的右臂,仔细打量了片刻,又起身将棺盖合上了。
月色寂寥,张雅和鲁卫尚未走远,忽然又听身后脚步声传来,楚城寒喊住张雅,淡淡道:“叫阎生来给他主子收尸,尽快抬走。”
楚家上下很快便都知道楚城寒并不是很喜爱时叶声了,阎生将他的遗体带走,灵堂被撤去,除却找了道士来过甘露殿,之后便再没了别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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