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醒一点(长笑歌)

方迈出一步，周遭陈设也开始拼命闪烁，陆影目不斜视往前，渐渐消失在漫天虚无中。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星星：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于缈哇哇叫！
明天有更新嗷老婆们～

第87章
等第二包瓜子嗑完，宋挽星终于讲完这个故事，他嘬了嘬嗑麻的舌尖，道：“其实我一直都在，可那就像个魂魄，你们谁都看不见我。”
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没有亲人，他只好待在陆游川身边，一步一跟。
后来的陆游川失去了母亲，被于缈分手，险些被送给别人，去到陆氏集团后日夜不眠拼命成长。
宋挽星心疼极了，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顾念若有所思：“你一直都在？就在我们身边？从楼顶摔下来那次也在？”
“在的，而且我能触碰书架之类无法移动的物体，但是无法触碰活物。”
“那你第一次是怎么回来的？”
问及这个问题，宋挽星也有些迷茫，“我不太确定……我跟着陆影走了很久很久，精神慢慢混沌，都快要散掉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我脑袋里。”
顾念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第二个先知？”
“不是的。”宋挽星摇摇头，“他说他叫元始天尊。”
顾念：“……”
“你认真的？”她问。
宋挽星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虽然元始天尊这个名字很装逼很中二，但我确定他就叫这个名字，他说会帮我回去，但作为交换，要我帮一帮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顾念追问：“谁？”
宋挽星老老实实摇头，“我不知道，我回去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拯救陆影。”
至于那个孩子，他自始至终没有看见，也从没遇到过什么小孩儿。
聊完，宋挽星一脸兴奋站起来，“好了，我们去抓于缈吧！等把他抓过来，我还得赶紧回去呢，我都好久没跟陆影说话了。”
“没那么快。”顾念把墨镜架在头顶，领着宋挽星往前走，“世界修复还要一段时间，等修复好，我亲自送你回去。”
走出去不远，顾念又有了新问题，“不对啊，那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你被收编了？咱们成同事了？”
宋挽星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校服“那天我跟着陆影回学校，不知怎么就突然走到这里来，有人接待我，还说要我在这里等你。”
“奇奇怪怪……”顾念嘟囔一句，宋挽星真是太特殊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也懒得去想。
“对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留在那里做什么呢？”宋挽星好奇，“既然任务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赶紧回来？”
顾念脚步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啊，那个……我当然有还没有处理好的事了，哎呀我说了你也不懂。”
宋挽星若有所思：“哦……”
顾念紧走几步，催促道：“快快快，于缈快到了。”
两人走到一个大圆盘前站定，就这么等了几秒钟，一道白光闪过，圆盘中央突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人瘫软着手脚无力动弹，脸上也已经肿胀到看不清面容。
宋挽星蹲下仔细看了会儿，然后扬起脑袋，“顾念……你是不是抓错人了？这不像于缈。”
“什么？我看看！”顾念挤开他蹲下，看完后也有些迟疑，“是不太像。”
“哈哈哈……”这时圆盘中央的血人发出几道虚弱的笑声，一听这声音，宋挽星跟顾念同时瞪大双眼。
“就是他！”
圆盘消失，地上只留一个于缈，顾念上前，将人一把薅起来，“于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不是陆游川……”于缈眼看着有进气无出气，却用唯一完好的眼睛盯着宋挽星，“我全告诉他了，我告诉他你是怎么被周政升活活掐死的，那个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拼命想要呼吸一口氧气，又挣脱不开，只能慢慢憋死，他听说后就疯了，疯了一样打我。”
顾念把他往地上狠狠一掼，“我看你才是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猜陆游川当时在想什么？他那么爱你，他知道你死在他父亲手里，他会不会怪自己？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很后悔？”
宋挽星脸色凝重，学着顾念的动作，一把薅起于缈，“陆阿姨的事你也跟他说了？”
于缈一怔，再开口时万分后悔：“哎呀哎呀，你说得对啊，我该把杀死陆虞的过程也告诉他的，那是他妈，陆游川要是知道他妈被一根鱼线吊在十楼的窗外，摇摇欲坠，无人来救，你说他该疯成什么样？”
宋挽星松了口气，把他往地上狠狠一掼。
于缈杀死陆虞的时候他也在，他想过办法阻止于缈，他呼喊，嗓子都喊哑了，他爬到窗外，想将陆虞救进屋内，却一次次从窗边掉下去。
他早已死了，死人是不会觉得疼的，所以他迅速站起来，再一次爬上十楼。
他心知肚明这样是没用的，但万一有奇迹出现呢？
直到最后一次，他们一起摔了下去。
那样的景象宋挽星不愿再回想，而这件事永远不会告诉别人。
“你到底是哪个世界来的疯子？你到底经历过什么？”顾念缓缓摇头，她现在倒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环境，才能把一个人逼疯成这样？
相比较于于缈的癫狂，宋挽星表现得过于冷静，“还用问句来引导我想象？少PUA我，我再也不会信你的鬼话了，就算你都告诉陆影，等世界恢复，他也不会记得任何事，痛苦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好了。”
这时顾念挠了挠头：“呃那个……”
宋挽星朝她看去，“怎么了？”
顾念：“没事，没事，你继续。”
“好。”宋挽星重新转向于缈，“你说陆影疯了才把你打成这样，我看他打得还不够狠，没把你打清醒，不如我也来帮帮你。”
他没给于缈说话的机会，第一拳就砸在后者嘴上。
“啧。”顾念龇牙咧嘴看着，时不时帮宋挽星指点一二，“别打太阳穴啊，打晕过去就不好玩了，打鼻梁是最疼的，疼到说不出话那种。”
直到自己都筋疲力尽，宋挽星才停下来，因为揍得太狠，他的指节也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脏兮兮的。
他皱了皱眉，把脏污全都擦在于缈身上，站起来同顾念说话，“我揍完了，你要揍吗？”
“揍！”
顾念一撩袖子，正要挥拳头，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怒喝。
“JOJO！”
顾念连忙收起架势，看向来人，“王老师。”
“老板喊你们过去，记得好好说话，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顾念撇撇嘴，走出两步才反应过来，“我们？”
“你，跟那小萝卜头。”
宋挽星：“……”
顾念想笑又不敢笑，等王老师走了，她才出声：“走吧，小萝卜头。”
宋挽星没跟她计较，倒有些紧张，“哎，你老板凶不凶啊？他要跟我说什么？我真的是他写出来的人吗？他是神吗，怎么能创造一个世界出来啊？”
顾念只回答了宋挽星最后一个问题，“他不是神，很久之前，他跟我是一样的，在我们这里流传着一句话，只要完成十二个任务，你也可以当老板。”
宋挽星“哦”了一声，“原来你们还是晋升机制。”
“所有人都牟足了劲儿当老板，但任务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比如我，一个任务就做了七年，还有人到死都完不成任务。”说着，顾念莞尔一笑，“不过我已经准备辞职了，这些年太累了。”
宋挽星又问：“当老板，有什么好处吗？”
顾念眼睛闪了一下。
“有……永生，和无上的权利。”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更新嗷老婆们，星星马上就回去了～

第88章
永生，和无上的权利，那太诱人了，多少人为求登顶，拼了命做任务，但仍旧鲜少有人成功。
“所有人都告诉我，只要做完十二个任务就好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们向往的永生和无上的权利到底是什么，那些成功的人，也从不会说出来。”推开那扇门前，顾念扬起一个肆意的笑，“但老娘不稀罕，老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老娘不干了。”
听顾念一口一个老娘，宋挽星先是愣了片刻，而后笑着摇摇头。
也不知道龙傲天听见顾念自称老娘会怎么想。
他们聊了什么还未得知，但顾念出来时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到你了。”顾念拍拍宋挽星的肩膀，“别紧张，他还挺好说话的，我说要离职，他立马同意了。”
宋挽星幽幽道：“我不紧张，他又不是我老板，我也不是去离职的。”
面前的门无风自开，这种恐怖片一样的开头果真给周遭平添几分紧张的气氛，宋挽星看了顾念一眼，慢慢走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盒子，将他关在里面。
“小星星。”一道沧桑的男声响起，在空荡荡的盒子里漾起回音。
宋挽星停下脚步，四处观察，找寻出声的方向。
“别找了，我不在这里，就是跟你打个电话。”
这次声音清晰许多，宋挽星猛然抬起脑袋，不确定道：“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只是我的笔名，至于真名，不方便透露。”
“哦……”宋挽星睁着双眼说瞎话，“挺好听的，也很具特色，让人一下就能记住。”
男声哈哈大笑：“别骗我。”
宋挽星语气认真：“我是说真的。”
除了很好听那句，都是真的。
“你是我写出来的，我能不了解你吗？”元始天尊的笑声就没停下过，“你现在肯定在想，这么装逼又中二的名字，就像主角龙傲天一样，真是什么样的作者就会写出什么样的角色。”
宋挽星吓得直接噤声，因为元始天尊说的丝毫不差。
“这话倒也没错，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些我的个人喜好，譬如我写龙傲天，就是想看他爱装逼又装不好的样子。”
宋挽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还真是……好特殊的爱好呢。”
“你不想知道，我写你跟陆游川，是为了什么吗？”
宋挽星十分捧场：“为什么？”
元始天尊毫不犹豫开口，仔细听，声音里还有些兴奋：“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看破碎美少年被高大帅气威猛一强取豪夺的戏码。”
宋挽星举了举手：“我不破碎。”
“不不不，按照原来的剧情，你很破碎。”
“……”宋挽星想不到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还能怎么破碎，而且顾念也说过，他会跟陆影家庭美满，难道陆影美满的家庭里没有他？
他连忙追问：“我会怎么破碎？”
元始天尊：“你没能上大学——”
话未说完，宋挽星又一次发出尖叫：“什么！”
“别紧张，别紧张——”
元始天尊正要劝，便听见宋挽星快要疯了的声音，“我不同意！凭什么！我那么努力！我明明都写满了，我怎么可能连大学都考不上！”
“哎呀你先听我说——”
“你可以拿其他事来虐我！但不能拿我的学业事业开玩笑！就凭你三言两语大笔一挥，我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电话那头先是哑然片刻，而后低沉一笑，“你还真是……不愧是我写出来的。”
元始天尊觉得与有荣焉，连忙安抚道：“别闹了别闹了，我保证，你一定能上个好大学，这样可以了吧？”
宋挽星冷静下来，“你确定？”
元始天尊：“我确定。”
宋挽星：“是清北吗？”
元始天尊：“你不要提这么离谱的要求。”
“不是就不是。”宋挽星嘟囔一声，“只要不是特别差的学校就好，我觉得我考得还不错，正常发挥的话，肯定能上个很好的学校。”
房间里突然响起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不，要，太，差，的学校……”元始天尊似乎在记笔记，“然后呢，还有其他要求吗？”
还能提要求？宋挽星眼珠一转，大声道：“我想要一个高大帅气的身体！”
写字的声音暂停，元始天尊思索片刻，问道：“是你用，还是你用？”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话，但语文很好的宋挽星还是听出了差别。
“当然是我自己用了！把我！变成高大帅气的样子！”
“那不行那不行。”元始天尊摇头拒绝，“这个不行，换一个。”
“为什么？”
“我还喜欢看体型差。”
宋挽星：“……”
“好好好。”元始天尊率先败下阵来，“沙沙”写了两笔，“就让你再长结实点，还有吗？”
还能继续提？
“那个……”宋挽星问了句：“我能提几个要求啊？”
“最后一个了，这是为了补偿你们因于缈分开，所以才帮你满足三个愿望，一般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最后一个，宋挽星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元始天尊并未催促，而是静静等着。
“我想好了。”宋挽星抬头，看向眼前的白墙，“我想让你给陆影一个好的结局。”
“这个也不行。”元始天尊解释道：“因为刚才JOJO那孩子已经跟我说过了，说她答应过你一个愿望，要我帮她完成，况且，你们本就会有个好的结局。”
“那没有了。”宋挽星不贪心，只要一切恢复从前，他跟陆影顺顺利利就足够了。
元始天尊想了想，道：“那我再送你一个祝福吧。”
“什么祝福？”宋挽星问。
“祝你们性福。”
重音落在最后，元始天尊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器大活好。
宋挽星：“……”
“好了，没有其他事了，你出去后找小JOJO，让她送你回去。”
离开前，宋挽星好奇地问了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聊天吗？”
“当然，你不觉得，跟自己笔下的角色聊一聊，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吗？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好吧，那我走了。”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见，宋挽星还是礼貌地挥了挥手，“拜拜。”
他转身往外走，手握上门把手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当时说过，你送我回去，作为交换，要我帮一帮你的孩子，我不知道有没有帮到他。”
“已经帮到了，我还要谢谢你。”
“那就好。”宋挽星放下心，拉开门走出去。
门沉重合上，等在门口的顾念从靠在墙上的姿势站直，“你们聊什么呢？怎么聊这么久？我都等困了。”
“没聊什么。”宋挽星浑身轻松，拽着顾念往前走，“世界修复好没有，快送我回去吧，我等不及了！”
“修复好了——”顾念拉长音调，被他拖着走，“这么着急，你认路吗？”
宋挽星立马停下脚步，老老实实道：“不认路。”
顾念戴好墨镜，勾着宋挽星的脖子掉转方向，大拇指一竖，“这边这边。”
他们边聊边走，半路上遇到于缈，宋挽星还停下来看了会儿。
于缈被关在那个大圆盘里，四周好像罩了一圈透明的罩子，将他困住，任其胡乱冲撞都无法逃离。
“他要一直待在这里吗？”宋挽星问。
“嗯？谁？”顾念朝宋挽星指的方向看去，“怎么会？他马上就被送回老家了，但我跟你保证，他会过得很惨很惨很惨。”
“好。”宋挽星转过脑袋，目不斜视往前走。
其实他已经没有那么恨于缈了，他把人揍了一顿，还算解气，若还恨，就只能再揍一顿，直到把人揍死。
但他不想于缈死得那么简单。
对于这样一个心比天高的人来说，最可怕的惩罚不是将他丢进泥潭，而是丢进泥潭后将所有生路都封死，任他在其中摸爬滚打都无法逃离，也无人相救。
“别看他了，去那边吧。”顾念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挽星站上圆盘。
宋挽星乖乖走过去站定，同顾念隔着一道柔和的光墙对视，“我会不会晕机啊？”
顾念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坐飞机呢？眼一闭一睁就到了，不会晕的。”
“那就好。”到了离别的时候，宋挽星竟有些语塞，“那我走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鼻尖一酸，眼眶突地红了。
顾念也红了眼圈，但她不想叫宋挽星看见，连忙背过身去，“哎呦你干嘛啊，别给我整这死矫情的一套啊，我一个女强人叫你搞得心都乱了。”
宋挽星眨巴着眼，声音哽咽，“哪里矫情了？就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