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醒一点(长笑歌)

【老大：开车别看手机，注意安全。[微笑jpg]】
见死亡微笑都出来了，裴络手指一颤，不小心按了两下屏幕，一条错误的消息就这么发了出去。
【裴：s。】
他连忙撤回，又重新发了一遍。
【裴：是！】
车子启动了却一直停在原地，宋挽星转过头来问了一句，“不走吗？”
“走走走，马上就走。”裴络着急忙慌把聊天截图发给远在国外的杰斯，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事，只跟上个哭泣的表情，便立马踩下油门。
陆影把“已经在路上”几个字来回读了十几遍，又不断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他实在等不及，正要自己下床时，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缓缓露出宋挽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陆影将腿收回，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星星，你回来了。”
宋挽星没回应，嘴角下压，唇线抿成笔直的一条，他推着轮椅走到窗前，朝陆影伸出手。
连一句“走吧”都懒得说。
再看不出来有问题那陆影就是比龙傲天还傻的傻子，他朝裴络使了个眼色，裴络立马溜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严。
“星星，你怎么了？”
宋挽星装傻充愣：“嗯？怎么了？”
陆影换了个问题，旁敲侧击，“今天去哪了？”
宋挽星一副看傻子的神情，“你是失忆了吗？我跟你说过了，今天去周家帮你收拾东西。”
话里带着刺，又呛又冲，陆影察觉到了。
“东西呢？”
宋挽星磨了磨牙，移开目光，“他们说直接送回园林，我过来接你，等你回去就能看见了。”
说完又慢吞吞跟上一句：“不要着急，东西都在呢，一个都没丢。”
他在这儿真真切切地说话，可陆影就是觉得每句话末尾都有一个[微笑.jpg]。
而提起那些东西时，宋挽星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十分不自然。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儿，陆影心中暗暗叹气，时间太久远，他已经不记得那个房间里还有什么东西了。
无非是年少时珍藏的一些心爱玩意儿，如今叫他说，他也一个都说不出口。
还得是有关于缈的。
总不能是情书？还是于缈送他的什么东西？或者——
“走吧。”宋挽星催了一句，主动抓住陆影的胳膊，把人扶到轮椅上。
陆影刚坐下便“嘶”了一声。
“怎么了？”宋挽星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去查看他的脚腕，“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你了？我去喊医生！”
他刚起身便被陆影使劲拽了一下，身子一歪往后倒去，最后一屁股坐在陆影大腿上。
陆影两只胳膊像钳子一样咬合着他的腰，整张脸埋进他后背，深深吸了一口。
“星星，你又冷暴力我。”
“我哪有？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宋挽星辩驳一句，他怎么都挣不开，又怕压到陆影伤口，只好双手撑在轮椅上，虚抬着屁股。
“你就有。”陆影像上瘾一般在他后背嗅来嗅去，鼻尖隔着一层衣服蹭他的肩胛骨，“你今天看见什么东西，让你心情不好，但你憋着不告诉我，还一直给我发那个表情，这就是冷暴力。”
宋挽星沉默。
“说说呗。”陆影在他耳边诱哄，“上次吃醋也是这样，对我板着脸，爱答不理的……我还病着呢。”
“我……”宋挽星转身看向陆影的脸，病号还没完全恢复，眼下带着乌青，两颊也是病态的白。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好道歉，“对不起。”
陆影轻笑一声，“跟我道什么歉，你又没错，我听说，越是在乎对方，就越容易吃醋，星星……”
他将下巴搁在宋挽星小腹上，抬头看去，双眼微合，“好爱你。”
宋挽星同他对视片刻，而后缓缓移开，十分难为情道：“我也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这个字眼，陆影双眼一亮，拍了拍他的屁股，“再说一遍。”
宋挽星有求必应：“我也爱你。”
“怎么回事，今天嘴这么甜。”陆影把宋挽星拉下来，吻上去前咕哝一声，“让我尝尝。”
两人交换了一个浅吻，分开后，陆影探出舌尖舔了舔下唇，“确实很甜。”
宋挽星一脸纠结，“你能不能别跟龙傲天学，太油了。”
陆影：“……”
越想越难受，宋挽星推起轮椅往外走，嘴里絮絮叨叨的，“你之前不这样的，实在不行你还是换回女装吧，我感觉你做男的有点危险。”
“什么危险？老大，哪里有危险？”裴络就守在门口，见两人出来了，转头问了句。
陆影：“事都办好了吗？”
裴络一秒进入工作模式，“都办好了，孟警官那边也同意了。”
“好，先回园林吧。”
直到回了园林，拿到那个画着五角星的箱子，陆影才明白宋挽星为什么吃醋。
他把塞在角落的袋子拿出来，也不拆开，就这么放在手上转了两下。
全是他跟于缈在自习课上传话的小纸条，一开始的几张，他觉得珍惜便夹在本子里，之后就成了一种习惯，还专门买了个盒子来存放。
可他明明记得，分手后那个盒子就还给于缈了，这些纸条又是怎么回到他房间的？
“都看完了？”他挑眉看向宋挽星，神色坦然。
宋挽星连忙摆手，“我可没看啊，我就是不小心看到一张，你别污蔑我。”
“嗯。”陆影没问他看到什么内容，他把袋子往箱子里一丢，没打算回顾从前的事，而是拉着宋挽星往卧室走。
“我给你发的消息看了没？”
宋挽星面露疑惑：“哪条消息？”
陆影将门一关，意有所指道：“这里就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
宋挽星瞅了瞅陆影的腿，“你好像说过，你不是色中饿鬼。”
陆影：“现在是了。”
作者有话说:
陆影：饿了。
明天有更新嗷老婆们～

宋挽星瞄了眼陆影，并简单判断了一下他现在的状态，“万一伤到你的脚怎么办？”
“不会的。”陆影已经提前进入状态，他喉结上下滑动，眸子也一点点沉下去，“今天你在上面。”
宋挽星猛地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简短的一声：“啊？”
“你在上面。”陆影又说了一遍，并一步步引诱，“你喜欢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给你看。”
宋挽星很快反应过来，他结结巴巴追问：“你说我、我在上面，你的意思是……”
陆影轻笑：“想什么呢？换个姿势而已。”
宋挽星气出个白眼：“我就知道！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陆影催促：“亲我。”
宋挽星拒绝：“我不会。”
陆影：“上来就会了。”
宋挽星：“……”
“快点。”
“我真不会。”宋挽星挠了挠眉梢，“这……这怎么弄啊。”
关于这方面的经验他就只有那一次，还是陆影主动的。
“不去做怎么会做？只要勇敢迈出第一步，剩下的就都会了，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陆影先是说了一通大道理，又一头扎进宋挽星怀里，抱着他晃了晃，再开口时换了女声，“星星，想要你。”
千言万语还不如这一句撒娇管用，宋挽星立马软了心。
两道粗喘在偌大的卧室荡开，一前一后交错起伏，丢在床尾的瓶子在颤动中掉下地毯，发出沉闷一声。
宋挽星脱力趴倒在陆影胸前，鼻尖上坠着晶莹的汗珠，他觉得痒，又懒得用手擦，于是动了动脑袋，全抹在陆影锁骨上。
“我没劲儿了，你出来了没？”
“嗯，出来了。”陆影偏头，吻宋挽星的额角，毫不吝啬道：“星星好厉害。”
歇了会儿，宋挽星从床上爬起来，赤着双脚去浴室拧了块温热的毛巾，他把毛巾先放在陆影小臂上感受片刻，问道：“凉么？”
“不凉。”陆影撑床坐起，把东西摘了往垃圾桶中一丢，去接宋挽星手中的毛巾，“我自己来，你去洗澡。”
宋挽星躲开，“我给你擦，你躺下，把脚放床上。”
怕做的时候怕碰到伤口，陆影的脚一直是悬空在床边的。
把陆影擦干净，宋挽星直起腰来，从上至下看着他，“裴络说，要派一个人去全程协助，我觉得应该派我去。”
“……”在这种时候说起正事，陆影隐约觉得不对劲，他问道：“为什么应该派你去？”
宋挽星一本正经：“因为刚才是我在出力。”
陆影：“……”
宋挽星脸有些红，“而且我刚才很卖力吧。”
陆影：“……”
宋挽星：“你爽都爽了。”
陆影笑得耸起肩。
“你笑什么？”
陆影笑够了才说话，“好好好，就派你去，真是怕了你了。”
目的达到，宋挽星帮陆影躺下，找来固定架放在床尾，把被子给他盖好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陆影已经快要睡着了，他眨着困倦的双眼，朝宋挽星伸出手，“星星，好困。”
宋挽星甩甩半干的头发，掀开被子躺在陆影身边，还没调整好姿势，便被拽进身后人的怀中。
“星星别动。”
宋挽星一动不动，窄小的被窝中只余两个人浅浅的呼吸。
就在他以为陆影已经睡着时，耳边响起一声叹气，“星星，我是不是还有两个问题？”
“啥？”宋挽星仿若失忆，他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陆影说的是什么问题。
陆影只好提醒一句：“刘波儿给你入场券的时候，你说可以问三个问题。”
宋挽星一下便想了起来，那张鬼画符一般的入场券，是他用三个问题换来的，刘波儿当场便问了一个，所以还剩两个。
他在陆影怀里转了个身，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那你想问什么？”
陆影凑得更近，瞅准宋挽星的酒窝，轻轻咬了一口。
宋挽星听见他问。
“星星，你会离开我吗？”
会离开我吗？
宋挽星眼珠微颤，他本能地想移开，转到一半，又强迫自己同陆影对视。
“不会。”他用力地，坚决地，回答陆影第二个问题，“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他们长久地对视，陆影盯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可他最终却放弃了。
“好。”他将宋挽星抱得更紧，“我也会努力地活下去。”
自陆影出院那天起，宋挽星直接向学校请了个长假，他每天早起晚归，在局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周政升的工作笔记翻了七八遍，保险柜里的东西也送去各种检验，通讯记录数据恢复，书房的墙都探了一圈，甚至连地板和天花板都没放过。
可一个月过去，仍旧毫无收获。
周政升活得比他还干净，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他同姓冯的医生交流，也不过是偶尔探讨病情，聊些养生话题。
裴络说的那些，怎么就是找不到？
“怎么了？”见宋挽星状态不对，孟成便泡了两杯咖啡来，将其中一杯放在他手边，“找不到你们要的证据，着急呢？”
宋挽星连忙道谢，他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五官瞬间皱在一起。
“很苦吗？”孟成也端起杯子尝了一口，脸上出现了跟宋挽星一样的痛苦表情。
等把嘴里的苦劲儿压下去，他简单评价了一句，“怎么又酸又苦的。”
宋挽星跑出去买了两瓶可乐，两人就坐在会议室门前的台阶上边喝可乐边聊天。
“那些东西你都看过两遍了吧？有的东西都翻过七八遍了，还是没找到。”
宋挽星“嗯”了一声。
孟成劝道：“再翻一遍，就别再找了。”
“……”宋挽星把可乐从嘴边拿开，唇珠上还挂着一串褐色气泡，他望向孟成，问道：“为什么？”
“以我的经验，如果已经检查过三遍还没有找到，那说明你们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孟成仰头，半瓶可乐喝了个一干二净，他抹抹嘴，继续道：“聪明的罪犯，不会犯罪。”
一句话把宋挽星给绕晕了，他皱着眉，将孟成的话重复了一遍，“聪明的罪犯，不会犯罪……”
孟成站起来，瞄准不远处的垃圾桶，微眯着眼将空瓶投出，但他投球水平实在差劲，直接投了个三不沾，瓶子落在地上，滚到墙边才停下。
“啧。”
他低头看向宋挽星手里的瓶子。
宋挽星连忙把最后一口喝了，识相地递上空瓶。
“砰”地一声，第二个三不沾。
“咳。”孟成拽拽裤子，重新坐下来，“就是说，这个聪明的罪犯啊，他是不会让自己犯罪的。”
宋挽星不懂：“你说他是聪明的罪犯，那前提是他已经犯罪 ，所以才能称之为罪犯，为什么又说他不会让自己犯罪？”
孟成笑笑，“因为聪明的罪犯，都知道如何让自己置身事外，而不聪明的罪犯，就会变成聪明罪犯的犯罪手段。”
他说的太绕，宋挽星愈发不解，眼神略微呆滞，看似在认真思考，实则脑袋里空荡荡地。
“还是不懂？”孟成直接给他指明一条路，“我听说，周政升的前妻，也就是那位徐知心女士，前不久被送去国外了，你们不如换个目标，去看看徐知心那里。”
宋挽星这才明白孟成的意思。
周政升是聪明的罪犯，他不会犯罪，所以他要找一个人来帮他做这些事，而徐知心作为周政升最亲近的人，便成了最有可能那个。
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周政升选择了跟徐知心离婚，并毅然决然将她送走。
只要把不聪明的罪犯送走，聪明的罪犯就永远不会犯罪。
“我知道了。”宋挽星兴致勃勃站起来，“谢谢你，孟警官。”
孟成摆摆手，“谢什么，这都是些办案经——”
“谁丢的垃圾？”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是清扫车车轮在地砖上滚过的声音。
“坏了！”孟成一拍大腿站起来，在保洁阿姨到来前将瓶子捡起，丢进了垃圾桶中。
车轮声音戛然而止。
孟成讪笑两声，双手插兜往楼上走，路过宋挽星时，他停了下来劝了一句。
“不早了，回去吧，陆先生的车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
宋挽星往外扒头，“哪个？”
孟成给他指了一下，“停在左边那个，还亮着车灯呢。”
宋挽星一瞧，哪是陆影的车，分明是顾念的车。
“那我先走了，孟警官再见！”他回会议室穿好外套背上书包，一溜烟跑出去。
上了车，宋挽星被车内暖气扑了一脸，他又脱了外套，手伸进裤兜，把戒指的录音关了。
“你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又不着急～”顾念做了新发型，一头小羊毛卷显得她愈发可爱。
她是来给宋挽星送戒指的，这种窃听器虽然不易发现，但做工实在差劲，寿命极短，一个月里已经坏了八个。
“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宋挽星摊开手心，给顾念看了眼，“今天早上不知怎么就好了。”
顾念从包里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那你也拿着吧～万一明天又坏了呢，这个是我定制的，质量比之前好很多。”
“好。”宋挽星接过，他扫了眼司机的后脑勺，犹豫片刻，问道：“对了，我那件事……”
顾念噘了噘嘴，不动声色摇摇头。
宋挽星有些失望，“好吧。”
作者有话说:
保洁阿姨：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明天还有嗷老婆们～

顾念打开车门，朝宋挽星示意，“星星，我们下去走走？”
“行。”有司机在，他们不好说话，宋挽星拿起两人外套，从自己那边下车。
深秋的天萧瑟又清冷，两人裹紧外套，沿着公安局门前的停车场转圈。
“找了一个月，还是没找到。”
“嗯。”
“所以说，这一个月来，你到底在找什么？”顾念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宋挽星。
宋挽星落后半步，他低头盯着鞋尖看了半晌，沉默着，不想回答顾念的问题。
“宋挽星，你到底在找什么？”
顾念又问一遍，没得来回答，她叹了口气，直接指出宋挽星的缺点，“你怎么一遇到什么事就拒绝沟通呢？你跟陆影也这样吗？”
宋挽星一怔。
陆影也曾说过他爱冷暴力，但他自己是察觉不到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对不起，我只是……”
顾念将他的话接过去，“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因为你根本没有在找周政升是穿书者的证据，而是在找周政升杀人的证据。”
宋挽星眼珠微颤。
“你是要把他送进去吗？甚至是死刑，只要周政升一死，所有关于他是穿书者的猜想都不重要了，局永远不破，我永远完不成任务，你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