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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鸟(苏二两)


月挂梢头,一束清辉。月光将竹影投在了墙上,风似乎息了,影子却不是静的,摇曳幌动,缓急随心,竹叶簌簌作响,似是棉长的愉悦。
“二百块,快点。”
一声粗哑的男音后,影子却不动了。
“重新说。”
薛宝添的洱尖被吻了又吻,轻缓的调子磨人心智:“薛爷,快一点,操你。”
竹林深处的夜是有些冷的,尤其是在消了汗后。
薛宝添躺在阎野怀里抽烟,既喜欢这个持续不断的散热体,又膈应他的腻腻歪歪。
手腕垂在床沿上,修长的手指松松地夹着烟,懒洋洋的薛宝添有些得意地说:“瞧你刚刚那没见过世面的熊样,真是没眼看。”想了想又问,“薛爷牛逼不?”
没等来人夸,暖暖的怀抱却忽然降了温,阎野翻身而起,读不出情绪的目光幽幽向他望来,忽然问道:“薛爷舒菔了吗?”
薛宝添正衔着烟鼓弄,下意识从唇缝溜出两个字:“漺啊。”话音儿还未落地,就忽然咳嗽了起来,阎野冷眼瞧着着他咳,眸子逐渐暗淡。
刚能说出话,薛宝添就将人一踹:“舒菔个屁,老子直男。”他骂骂咧咧,“无非就是带带你这个二货,让你以后跟别人时也体面点,你他妈倒是什么话都敢问,舒菔吗?草,薛爷差点给你绕进去,离我远点,烦得慌!”
“薛爷带出来的人,舍得给别人用?”
薛宝添闻言一怔,目光瞄向窗外的竹林:“把你教得好一点去祸害祸害别人,总不能只我一个人受这份罪。”
“嗯。”阎野垂着眼睑好半晌才应了一声,“那麻烦薛爷好好教。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和赵小泉签合同。”
提到赵小泉,薛宝添忽然变得小心翼翼:“我和他签合同你没什么意见吧?”
“为什么有意见?”
“你帮我这么多,我也没说过分你点钱。”
下落的眼睑缓缓抬起,阎野的眸色暗淡得像撒了一层灰,而那抹晦涩不清中又有冷光闪过,惊得薛宝添汗毛倒竖。
他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阎野已经很久没在温和与冷硬中来回切换了,薛宝添这阵子被他惯上了天,多坏的脾气阎野也能照单全收,日子一长,便让薛宝添生出了自己手里握着大小王、四个二,无所畏忌的错觉。
再次想起了阎野原来王八蛋的模样,薛宝添赶紧将手里的烟灭了:“弛哥,你听我解释,咱俩啥关系啊,谈钱就俗了。”
“咱们俩什么关系?”阎野缓声问道。
“现在的战友,未来的哥们,康庄大道上的合作伙伴。”薛宝添有点拍马屁,“等哥把钱找回来,支持你上位,弄死盛屿那个王八羔子,你来给哥当保镖,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怎么不亏待?”阎野的话里依旧没什么感情,“可以税你吗?”
薛宝添一哽,脏话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弛哥,你年纪小,总想这些我也理解,但你得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夫妻还有各自飞的时候呢,所以啊要我说,什么关系也比不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他故作豪迈的在阎野肩上锤了两拳:“以后我们互为助力,兄弟一心,断什么金银!”
“哥们?兄弟?合作伙伴?”阎野如凶兽伏击猎物一样缓慢凑近,“薛宝添,我刚刚鄵了你半晚,你和我说兄弟一心?”
薛宝添感知到了危险,向后退了半个身位,别开眼:“这荒郊野岭的,你恤气方刚,我孤家寡人,咱俩互相帮个忙也说得过去,再说我不还欠你钱呢吗……”
话只溜出来一半,薛宝添就觉得不妥,这些日子他与阎野相处得不错,他为了帮自己放弃了巨大的利益,桩桩件件可谓尽心尽力,因而将这份心意落在“钱”或“幸”上,未免太过伤人。
果然,阎野良久未语,映在墙上的影子都显得异常僵硬寡淡。忽然,他笑了一下,兀自点点头:“薛爷的确是商人,什么事情都算得清清楚楚,好,那今天我也和你算算账。”
阎野看过来,薛宝添心里一惊:“算…什么?”
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抓住放在了男人结实温暖的肩上,指复圧上一处圆形的凹陷:“先从这个烟疤开始算吧。”
阎野伸手拿过薛宝添的烟盒一抖,凑上去将抖出来的烟衔在口中,他点烟时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痞气,无端像了薛宝添七八成。
火光烧过烟丝,最后在夜里只余一点暗红,阎野被入侯的烟雾呛得低咳了几声后,手指夹着烟抬眼望着震惊的男人:“薛宝添,别躲,烫不到和我一样的位置,咱们就多来几次。”

第51章 约!
薛宝添坐在游戏机前闷头抽烟,他脚下或长或短的烟头不少,引得打扫卫生的老妇翻了几个白眼。
下意识隔着衣服去摸锁骨下方,盯着由指间缓缓腾起的烟雾,薛宝添又一次想到了昨晚炙烤着自己皮肤的那支香烟,被阎野捏着挺他妈瘆人贴着自己。
吊脚楼的窗子关不严,一不小心便让冷风钻了进来。
薛宝添打了个哆嗦,脊背紧紧地贴在了墙上,急声道:“弛哥,我没因为这个烟疤向你道过谦吧?”他貌似懊悔地一拍脑袋,“看我这人糊涂的,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是哥胡闹,没分寸了,等回家哥给你摆酒道歉。”
刚刚还皎洁的月光此时却被浮云遮挡,墙上的影子就此暗淡了下来,阎野脸上的神情也在夜色中越发莫测,只有那支香烟冒出的白雾清晰可见,在一片深色的基调中缓缓升腾。
薛宝添被熏得眼酸,眸中蒙上了一层薄薄雾气,他又用力挤出了一点眼泪,做出懊悔恳切的样子。
夜太深,阎野没看见,又或者看到了也未被打动。
那人捻着烟凑近了一点,话中依旧听不出喜怒:“薛爷怎么会忘了,上床时不是总会多看两眼吗?”他一把按住身体倾斜意欲躲避的薛宝添,“别动,烫偏了薛爷再来一次?”
薛宝添曾用指尖捻灭过香烟,烫,倒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可此时他锁骨下方那处羊羔肉似的皮肤被烟头上的暗火烤着,却做不到曾经的云淡风轻,绷紧的神经时刻都在紧张着不知何时会忽然而至的凛冽一痛。
薛宝添与阎野认识已近一年,起初断断续续的联系,最近又同居同床了些时日,自然对他了解得七七八八,因而将心一横,一把抓住了阎野的手腕。
他不再瑟缩,却也没有特别嚣张,挺罕见的有点讲道理的样子:“弛哥,你身上这烟疤虽说是薛爷烫的,但你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的确也是你自找的,不过你要是想讨回去,薛爷也不怂,让你烫就是了。”
他向前微微探身,圧向暗火:“一个疤而已,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个屁,大不了以后不穿低领衫罢了。”
薛宝添只要闭上那张骂骂咧咧的嘴,是称得上性感的。颈项极美,微垂或高扬时夺人目光。
阎野喜欢薛宝添穿低领的衣服,宽宽大大的家居服,松松垮垮的针织衫,坐在地板上喝着啤酒,猫一样的被阳光照着,只要不说话,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薛宝添的颈窝和锁骨阎野总会去嗅嗅亲亲,他不信阎野会舍得烫一个伤疤上去。
再次向前,果然那烟向后撤了半寸。薛宝添暗自得意,无所顾忌的又向阎野凑了过去。
“弛哥,”他最知道怎么哄阎野,“让薛爷亲一下,给你道个歉行吗?”
柔软的嘴唇落在了那处陈疤上,细细密密地吻过,又用佘尖温柔的扫过。
阎野垂眸看人,良久后终究还是灭了烟,自嘲落寞的眼神逐渐清明,揉了一把掌下的发丝,温声道:“我开玩笑的薛爷,时候不早了,睡吧。”
阎野一句玩笑,轻飘飘揭过此事,若在往日薛宝添掘地三尺也会将人埋得瓷实,可今日他却没敢炸庙,乖乖任人搂着,闭着眼睛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事。
更深的夜里,月亮也不露头。阎野平稳的呼吸近在咫尺,薛宝添侧身背对着他解锁了手机,窄长的光线中,男人一脸困惑,犹豫地检索:直男被迫和男人尚床为什么会有筷感?
“草!深柜?滚她妈犊子!”他骂后又赶紧去看阎野,见人还睡着长舒了一口气,又换了检索词:直男和男人尚床舒服是正常现象吧?
瞳眸中滑过密密麻麻的文字,薛宝添蒙着被子小声骂:“这他妈是用2B铅笔回答的问题吧?”
压着音量骂人贼他妈累,薛宝添掀开被子时气喘吁吁。他在夜色中出了会儿神,目光从困惑到迷茫,最终较劲儿似的从手机中翻出了收藏已久的颜色电影。
条顺盘亮,波涛凶涌,薛宝添却磋着自己有点着急。
死寂的夜里,竹床忽然吱呀一响,阎野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了薛宝添。
心虚地收了手机,薛宝添又揪了一把自己,默默嘟囔了一句“怎么搞的”?
香烟燃尽,烫了手指,薛宝添如今对这种炽热的感觉异常敏感,忽然回神,“草”了一声。
扔了烟,听到有人问他:“帅哥,这游戏你玩好几天了,这么好玩?”
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娇滴滴的,薛宝添转头看了一个年轻女孩儿以极为风晴的姿势站在游戏机旁。
“帅哥你哪里人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话让薛宝添生出戒心,他微笑着望过去,公子哥似的散漫道:“大城市待烦了,过来小住一段时间。”
“我懂。”女孩儿笑着说,“来给心情放个假。”
女孩儿缓缓趴在游戏机上,拿出了贴满亮钻的手机,送到薛宝添面前,挑了挑细眉:“加个微信,寂寞了约一下。”
薛宝添一怔,手指蓦地勾紧,下意识瞥了一眼马路对面坐着的阎野,见他仍旧背对着自己与人下棋,才缓缓舒了口气。
“不加?”等了一会儿女孩儿看起来有点生气,“那算了。”
“……”薛宝添又沉默了一会儿,在女孩收起手机之前,骤然叫住她,“我加。”
旅馆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女孩满脸不悦的从里面走出来,余光一扫吓了一跳,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帅哥,你蹲这里干嘛,我在里面等你很久了,还以为你不来了。”
薛宝添顺着墙根站起来,低低骂了声自己,万花丛中过的瑞祥太子爷,什么时候约个炮都这样畏首畏尾了。
他松肩落胯故作潇洒:“跟这抽根烟,走吧进屋。”
旅馆的门缓缓关上,将繁杂喧嚣与暧昧芶扯隔成了两个世界……

第52章 热笼包
房间钥匙被随意扔在桌上,高跟鞋在地板上轻踏了几下,女孩儿走到床边,反身坐下,双臂后撑,脚尖绷直前伸,身姿曼妙。
“我刚才洗过澡了,帅哥你洗吗?”
薛宝添步子迈得有点散,走一步似乎要退半步,磨磨蹭蹭地坐在沙发上,向来伶俐的口齿如今却不怎么利索:“…来时洗过了。”
女孩斜挎着背包,从肩上取下时碰到了一侧耳环,环佩叮当,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那我们…开始?”
薛宝添瞧着那处被手掌按得微微塌陷的软铺,指尖勾了勾布艺沙发上脱线的套子:“不急,聊会天,你是少数民族?”
女孩儿啧了一声,有点不耐烦:“汉族,十几岁时跟亲属过来这边。”厚重的眼睫翻起,“帅哥喜欢事先培养感情?”
“啊,算吧。”薛宝添从口袋中摸出烟,夹在手里抬了抬,“我见你抽过,知道你不会介意。”
他将烟向前一送:“来一根?”
女孩儿扁扁嘴接过烟,看了一眼牌子,眼角一挑露出些不屑的神情。
重重过了口烟,薛宝添神思略定,将心里那点不自在往旁边一放,翘起二郎腿开始孔雀开屏:“哥们以前也不抽这个,你大可以往最好的上面想,你啊,运气差点,没赶上哥好时候。”
女孩儿擒着烟不走心地“唔”了一声:“那真可惜了。”
见她不信,薛宝添来劲了,偏咬着烟翻出手机,一招手:“来,看看哥们以前的战绩,夜总会连续三年消费最高,金牌VIP。”
女孩儿慢悠悠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躬身看向手机屏幕:“这是消费多少钱啊?”
涂着豆蔻的手指隔空点着阿拉伯数字后面的小数点,点完又“唔”了一声,将手臂圧在薛宝添的肩上,不太在意的点点头:“还行。”
“宝贝儿,你这是见过多大的世面啊?”薛宝添有点惊讶,“今儿哥们还真是走了眼了。”
女孩儿琢磨了一下,恍悟一般摘了烟问:“你这是人名币啊?”
“不然呢?”
“隔壁就是越南,我还以为是越南盾,抱歉啊,习惯了帅哥。”
薛宝添笑着收了手机,将肩上的手臂拂开:“不用抱歉,都是以前的风光了。”他抬了抬手,“现在哥只能抽这个。”
“风光不风光,都要享受生活。”女孩儿灭了烟,向薛宝添缓缓靠近,“哥,感情增进完了吗?咱们开始吧。”
“等等等等。”薛宝添在沙发中侧身,拉开与女孩儿的距离,“你多大?成年了吧?”
这话问得人挺高兴,女孩儿拢一下发丝说:“21,过了年22。”
和阎野同岁。
薛宝添心里一抖,草,怎么想到他了,他赶紧将香烟往嘴里塞,稳了稳心神,把阎野的名字抛出脑外,又问,“没老公或者男朋友吧?缺德事我可不干。”
女孩儿咯咯笑了起来:“哥,我觉得你还挺逗的。没有,没老公,也没有男朋友,不过你要是想听,我一会儿叫给你听啊。”
她开始解衣服的扣子,学着薛宝添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呢哥,有没有让我做第三者啊?”
双脚向后一收,脊背瞬间僵直,薛宝添的心脏像被阎野的手劲儿重重抽了个巴掌。
女孩儿见他神色异常,挑着扣子的指尖一顿:“真让我说中了?”她笑道,“放心,我没那么多负罪感,生活吗过得开心就好了。”
解开了衣领的扣子,她双手攥着衣服的下缘向上拉,还没全拉上来就又被拽了下去。
“宝贝儿,别急别急。”薛宝添咬着烟双手死死攥着她的衣角,“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女孩儿无语至极:“想什么?”
想他有没有要求过阎野不能在外沾花惹草?薛宝添为人一般,和阎野也算不得什么正经关系,但如果曾经要求过人家不能胡搞,可自己又先东拉西扯,便有些不讲道义了。
薛宝添寻思了半天,依稀有点印象,原话倒是忘了,只记得自己应该牙尖嘴利的警告过阎野,两人存续期间,他不能打了自己的脸。
“帅哥,你倒是想好没有?”女孩儿又从薛宝添的烟盒里翻出一根烟送到嘴里,按下打火机的同时吊着眼睛讥讽,“要不是看你长得好,就你这窝囊劲儿,姐妹儿早就撤了。”
见薛宝添依旧垂着眸子不说话,她挎上背包骂了句听不懂的方言,转身就走。
“热笼包,妈的日款。”(傻比,神经兮兮)
还未走到门口,身后的男人终于出声:“诶,等等。”
薛宝添灭了烟,眼神飘忽,有些难以启齿:“宝贝儿,你给我…看看…匈呗。”
女孩儿转头蹙眉瞧他:“什么?”
薛宝添指指她的上围:“我看一眼。”放在沙发上的手指一根一根卷曲,“看一眼就行。”
女孩儿身经百战,顿时了然,目光向下,落在薛宝添那处:“不行啊?男棵疾病?把我当成实验田了?”
她夹着烟一步步走回来,俯身扶住沙发扶手:“帅哥,有本事就约,没本事就别浪费别人时间,这个道理懂不懂?”
薛宝添从不和女人散脾气,又自知理亏,只能尴尬地点点头:“知道,我的错。”
这几天夜里薛宝添又努力过几次,女神换了一沓,自己的东西都他妈快揪秃了,也没成功一次。阎野最近更年期提前,对人爱答不理的,但只要他在自己身上舞扎几把,薛宝添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就他妈蠢蠢欲动。
思来想去,他找到一个因由,隔着屏幕终究没有真实性,还得亲眼一见才会重振雄风。因而薛宝添将心一横,对女孩儿说:“要不…我给你钱,你让我…看一眼?”
女孩儿笑了一下,轻吸一口香烟:“把我当成卖的了?帅哥,姐们税人无数,但不卖!”
随着唇上的动作,香烟向后烧了一截,烟头上隐隐的暗火在阳光中虽不显眼,但依旧让薛宝添表情一僵,向后挪了挪身体。
“怕这个?”女孩儿抓住了他一瞬间的表情,摘了烟捏在手里缓缓凑近薛宝添,有些玩笑的意思,“帅哥,烫一下,我让你看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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